第74章 画眉

小说:本宫的驸马疯了 作者:付与疏
    景御四年, 八月初四, 大将军阮镛实逼宫。

    以昏庸无能, 暴虐嗜杀等罪, 奏请皇帝魏琇“禅让”于贤。

    事情起因是皇帝下令,遣听竹卫左司副指挥使连舜钦,软禁七名御史大夫。

    又无故将世家豪门里, 德高望重之长者,关入听竹卫的大牢中用刑。

    引起轩然大波。

    自幼帝登基以来,奢侈无度,多建行宫。

    懒于朝政, 君行不规,上下全凭将军阮镛实及左右两相。

    先是创设刑罚残忍的听竹卫, 随意抓杀朝廷命官。

    又在灵妃滑胎之事上, 诛了陶家三族, 仗杀宫人无数, 全然不听劝谏。

    今夏,溱州多地的天灾,都道是上苍旨意。

    故而, 由此一乱。

    上京城内戒备森严,罢朝三日, 文武百官皆被控制在府宅中不得出。

    阮镛实从容有度,给了皇帝三天时间思量。

    只要皇帝承认自己无德,愿意退位让贤。

    余生便能与嫔妃们在行宫里逍遥自在,一切礼制按着太上皇的办。

    魏琇在长阳宫住了三日, 寸步未曾离开。

    禁军六卫,时至今日,仅余的一卫将长阳宫护得严严实实。

    大有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架势。

    用过早膳,魏琇身穿衮冕章服,端直地坐在榻边。

    除祭天外,他甚少穿得这般庄重。

    年轻的面庞此时端肃,满载君王之气,举手投足从容不迫。

    外头却当他在殿里抱着女人哭。

    魏琇撩开冠上垂着十二旈白玉串珠,俯身吻上皇后的额头:“别担心,跟咱们的孩子在这里等着。”

    皇后半倚在榻边,面露担忧,却只是柔声问:“午膳可回宫用?”

    “午膳说不好,今日事多,但晚膳朕必回来陪你。”

    时辰到了,他由着内侍们替他正衣冠,笑容灿烂:“羽珂,咱们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若是个皇子,便唤魏洵,‘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将来必是个贤明的储君。”

    “玉奴,”在他踏出宫门前,皇后急急地喊住他:“若是公主……唤作什么?”

    魏琇微顿,转身轻松笑道:“那便由皇后定夺,今日闲暇,好好想想,朕该去了。”

    魏琇本以为,禅位这种事,阮镛实定然比他着急。

    可他与文武百官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着阮镛实的人影。

    “可有卿家晓得,这是为何啊?”

    魏琇懒懒地坐在龙椅里,没有半点亡国之君的觉悟,“难不成直接让人把退位诏书跟传国玉玺送去阮大将军府?”

    左司副指挥使连舜钦站出来:“回陛下,阮大将军昨夜痛失爱子,想是忙忘了时辰。”

    魏琇意味深长看了他眼,左司里的精卫几乎都被控制在了府衙中,连舜钦也只得在这干站着。

    阮镛实到底不傻。

    他发自肺腑地纳闷,“阮间待在府中,怎会出事?”

    满上京现在都是阮镛实的天下,按阮家的计划,这会子不出意外,阮间都成了太子爷。

    连舜钦面色如常:“人昨儿夜里死在了街上。”

    “夜里为何会上街?他一个腿脚不便的,倒会折腾。”魏琇看热闹。

    “臣不知。”连舜钦选择沉默。

    翊安长公主府被围了三日,昨夜还新增了人马,却没有动静,天亮前撤得干净

    这二者有什么联系,旁人不知,连舜钦却了然。

    讥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长公主为避暑,已许久不曾出府。

    宫里夏季的蔬果、冷冰常往公主府赐,陛下独舍不得宣她顶暑进宫。

    阮间想是按捺不住,昨夜打算强闯长公主府,欲行不轨之事。

    可惜的是,还没到闯府那一步,便被躲在木楼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刺客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连舜钦帮着去寻捕,只见现场留下一支带血的□□,乃是阮间身旁的侍卫所发。

    魏琇脸上挂着快意地笑,装模作样地惋惜叹气道:“这事不巧,白白误了好时辰。朕以为,凭阮大将军的性情,区区竖子之死,拦不住他图谋大事。”

    的确没拦住,拦住他的是另外的事情,但宫里的人此时还不晓得。

    魏琇坐得乏了,才起身,便被禁军统领田榛拔刀拦住。

    魏琇不怒反笑:“田大统领倒是机警。”

    三四个月前,原禁军统领以玩忽职守罪被阮镛实撤下。

    这新上任的田榛,又地方上提拔而来。

    值得一提的是,虽已年近四十,却是阮镛实新收的东床快婿。

    当时有人反对,上奏道此人经验不足,难堪大任。

    这些人后来多半被阮间抄家发配。

    另有人言,京中将领多为世家,任用此等能耐的布衣将军,更显君王圣贤。

    魏琇深以为然。

    田榛不曾多言,开口道:“陛下老实待着,等将军来就是。”

    魏琇放声大笑,点点头坐回龙椅,饶有兴味地问:“众卿,这三日里在家做什么呢?”

    无人敢答,有几个臣子想出列回禀,却被田榛斥住:“肃静。”

    百无聊赖中,外头匆匆跑来个传令郎,顾不得借一步说话,慌忙跪下道:“田大统领,大将军吩咐您出宫,务必妥帖地将陛下带上城楼。”

    田榛奇道:“禅让大典,阮将军为何不来?”

    文武百官立刻更好奇,当即竖起耳朵听。

    传令郎来不及解释,催促道:“大统领快出发吧。”

    “有人快打进城里来了?”

    没想到田榛非但不慌张,还好整以暇地跟他聊起来:“阮大将军手下八万御林军,怎么,难道还要挟天子才能守住城门?”

    那传令郎怔然抬头:“大统领如何得知?”

    田榛温和一笑,挥手道:“杀。”

    顿时,人头落地。

    阮镛实将一切大事交给禁军,只留了五千御林军在宫里,难成大事。

    几个首领顷刻间被乱箭射死,田榛让人割下他们的头颅示众。

    局势瞬间逆转。

    满朝上下,还没反应过来。

    有胆子小些的,见了这血腥场景,又站了一上午体力不支,当场晕过去。

    魏琇懒散道:“诸位爱卿,现在能跟朕谈谈,这三日在忙什么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顿时跪倒一大片,有满脸喜悦者,亦有惊惶不安者。

    田榛舒一口气,万幸境宁王赶回来了。

    *

    几日后——

    公主府里,翊安贴着花钿,满意地道:“不亏是我府里的人,本宫离京这么多日,竟一点风声都没露出去。”

    齐棪趴在妆镜台前,替她参谋妆容,拿起一只眉笔:“多亏风声没露,得了个意外之喜,猎到阮间这羊羔子。丧子之痛,让阮镛实方寸大乱,那日宫里没顾上,守城之策更是漏洞百出。”

    “你跟玉奴设计好的?”翊安说话小心翼翼,生怕齐棪手残,将她眉毛画毁。

    齐棪说话也轻得很,谨慎地下笔。

    从前画残她的眉,还挨过巴掌,长公主殿下向来不留情面。

    “我究竟只是个半仙,怎么想得到他急成那般,竟在禅让大典前一夜离府,阮镛实还纵他。”

    翊安不能细想,否则就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尤其听说长公主府曾被围住时。

    阮镛实那夜,许是想来见她的,或是报仇,或是羞辱。

    便是那夜他真的闯进府里,也寻不到什么。

    可惜他倒霉,直接丢了小命。

    翊安又问:“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齐棪卖起关子:“猜猜。”

    翊安已经知道,齐棪跟连舜钦离心,是做给人看的一场戏。

    便脱口而出连舜钦。

    齐棪摇头,往后退了退,比对两边的眉:“他那几日被阮镛实看得牢,哪有功夫去安排。”

    “那就是花燃,假装摔断腿,实则暗中谋划。”

    “这也是个意外,谁能想到他骑个马能把腿摔断。”齐棪放下眉笔,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殿下许久不曾浓妆,这样扮上美极了。”

    翊安懒得搭理甜言蜜语,急着问:“所以是谁?”

    齐棪在她脸上端详了会,压低嗓音道:“今晚上,先别卸妆好吗?你这样,我欢喜得很。”

    “王爷不是说我不施粉黛最美。”翊安眯起眼睛。

    “那是实话。”齐棪坦诚直白地说:“但素面看久了,殿下突换上娇妩浓妆,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想想就忍不住……”

    翊安重重吐了口气,若不是晚上有宴席,她非得一巴掌把齐棪扇清醒。

    “你肯定猜不到,”齐棪见她失了耐心,干脆告诉她:“你的好侄儿。”

    翊安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那个小纨绔?他哪里来的本事。”

    “你有所不知,魏思荣什么都学不成,只一样,骑射是京中的翘楚。”齐棪像在说书似的:“他那日喊了几个人,深夜挎弓,闹得倒是开心。”

    “你怎么知道?”她还是当他在哄自己。

    “他做事情不思量清楚,自己也中了一箭,差点没跑掉。若不是连舜钦在附近巡逻,赶去的快,替他遮掩,整个安平侯府怕是要给阮间陪葬了。”

    齐棪说起来还心惊胆战。

    翊安匪夷所思:“他如何有的胆量?”

    “改日你亲去问他。”齐棪又在她唇上啄了口,“现在可以涂胭脂了。”

    她平静问:“亲够了?”

    “没。我腿都看软了,压根不想出门。”

    翊安给了他一掌,“没个正经。”

    这段时日,先是跟着大军赶路,接着又打了两日的仗。

    好不容易杀进城里,上下又要打点。

    齐棪忙得干脆不回府睡觉,她独自睡不着,与他一并瘦了许多。

    马车上,齐棪伸手捏住她的脸,叹道:“你长肉难,瘦下来却只用几天,白养一场。”

    “放开。”翊安吃痛,瞪他:“没规矩。”

    他现在什么都敢对她做,举止愈发粗鲁。

    齐棪怕把人惹毛,乖乖松手,凑过去道:“那你也捏我,用力。”

    “我不捏。”

    “捏嘛,千万别怜惜我,快快快。”

    “噗,”翊安笑骂:“你有病?什么癖好。”

    “我有病。”他笑。

    阮镛实自刎后,叛军尽数被剿灭,倒戈的臣子们一个不落,收归牢中。

    那群倒霉的老头被放出来。

    阮镛实的本意是都杀了,连舜钦出言劝阻。

    阮镛实虽点头答应,却因此提防他,可谓开始就没取得信任。

    庆功宴上,翊安见到连舜钦,“颜辞镜呢?”

    “说了殿下别生气。”

    “跑了?”

    “不是,被我杀了。”

    “什么时候?”

    “在阮镛实找我之前,为防他要颜辞镜过去,徒增麻烦。”

    “知道了。”

    了结得这般轻易,也好。

    连舜钦还当她心疼,来找自己麻烦,没想到就这样过去了。

    齐棪来拉翊安:“那边赏了有雪后蝉,还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前面写了一大堆,各种详细交代,发文前都删了。

    感觉甜文除了谈恋爱,其余的事不重要(一脸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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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祖宅后我被迫冥婚》作者:剪春罗

    为调查父亲死因,我踏上了回祖宅的大巴车,当天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诡异的纸人抬轿,而它们鲜艳红唇声声呼唤着的是我的名字…竟然是巧合还是…

    而祖宅里爷爷的警告与婶婆的提醒,仿佛都在刻意隐瞒一段过往……

    食用指南:

    1:第一人称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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