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家的孩子们每天都会向沉睡的武士问安或是聊会天,也会带回些小礼物。
比如山上第一朵盛开的樱花,比如河流边漂亮的鹅卵石。
他们把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送给长义,期待他尽快好转,那是跟刀剑男士们相似的纯真善良。
尽管武士不会回应他们。
炭十郎的身体越来越差,如今已经到了需要经常卧床休息的地步,炭治郎承担起了家中的生计。
天蒙蒙亮时,为了生计奔波的红发少年已经准备出发,背起背篓,炭治郎交代道:“祢豆子,家里就拜托你了。”
祢豆子笑着回答:“路上小心,我会照顾好家人们的,当然包括武士大人。”
目送哥哥离开后,祢豆子转身进入屋里,此时其他人都还睡着没有起来。
先去向武士大人问好吧,这样想着的少女走向隔壁。
精致的眉眼,粗糙和服也掩盖不住的风雅俊秀,只是这样静静待在沉睡的武士大人的身边,心就会平静下来。
祢豆子看见原本安睡的武士紧皱眉头,双唇紧抿,仿佛深陷在某种情绪中。
这是长义第二次做梦,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丢失的记忆。
梦中,他向“山姥切长义”问。
“长义君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山姥切之名?”
山姥切长义露出一个高傲自信的微笑,“因为……”
燃烧的烈火,断裂的残骸,周围是各种绝望的哭喊,耳边是山姥切长义愤怒的吼叫:“不过是个假货!”
但是,你为什么在哭?
他,到底是谁?
没有人能与他分担这份迷茫。
一道清丽舒缓的轻哼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隔绝了身临其境的凄怆,令人窒息的绝望被抛在身后,长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声音源头。
祢豆子轻轻哼起小时候做噩梦时,葵枝妈妈的安眠曲,武士大人果然舒展眉头放松下来。
好想醒来,这歌声,连心都要被融化。
胸口的蝴蝶印记感应到长义强烈的意识,微微发烫,蝴蝶现形,飞落在长义的本体上缓缓振动翅膀,浅浅荧光笼罩住破碎的刀剑,随着刀剑被修复,长义身上的伤口也逐渐恢复,原本微弱的呼吸重新平稳起来。
祢豆子惊讶的看着眼前这称得上奇异的一幕。
如墨的睫毛轻颤,沉睡几个月的长义终于睁眼醒来。
赤红瞳孔覆盖着朦胧雾气,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惆怅,普通的浅蓝色和服穿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住雅致至极的风骨。
空旷的房间,跪坐着黑发红瞳,刘海侧系粉色短发带,神情诧异的少女,这是长义第一眼看到的场景。
又被救了啊……
祢豆子亲切地向对方打招呼:“早安,武士大人。”
这一次,武士大人坐起身,轻轻一笑给出了他的回应:“早安,祢豆子。”
对于武士大人叫出自己的名字,祢豆子没有询问原因,武士大人他都知道的吧,每天灶门家对他的问候。
“那个,请问武士大人您的名字。”
“山姥,不,直接称呼我长义就好了。”
“祢豆子姐姐,在和谁说话?”听到声音还揉着眼睛的花子呆愣在门外。
“喂,花子,你在发什么呆?”和炭治郎发型相似,眼角带着泪痣的竹雄也走过来,同样愣住。
等到卖完炭的炭治郎回到家,家门前一反常态的居然没有人迎接他。
正感到奇怪的时候,房门被拉开,出现了一位他绝对没想到的人。
“欢迎回来,炭治郎。”对方的银发在阳光下照射出,曾经在商店里看到的昂贵的,名为“宝石”一样的光泽。
对着灶门一家,长义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怀念的感觉,简直就像以前曾经生活在一起,相识过一样。
而灶门一家也对长义有着莫名的亲近和信任。
双方很快熟悉起来,在长义的坚持下,灶门家没有继续称呼他为武士大人。
年纪最小,活泼的三男茂和次女花子缠在长义身边。
“长义哥哥,你是妖精吗?”
“明天一起去树林里采野菜吧,长义哥哥。”
对于小孩子天马行空的问题和请求,长义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一时间只剩下饭菜的香味,孩子们欢快的声音,以及长义温柔的回答。
“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也不是妖精。”
“恩,我很乐意帮忙。”
憧憬着长男炭治郎哥哥的可靠,竹雄状似不满地对两个弟妹训斥:“你们两个,不要给长义哥哥添麻烦,长义哥哥才刚醒来,应该多休息休息。”
得到的结果是被长义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头。
竹雄脸红的躲避:“我是大人了,就算是长义哥哥也不可以随便摸头。”
炭治郎安静注视着,自从父亲炭十郎卧床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弟弟妹妹高兴的笑容了,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这就是幸福吧。
经过炭治郎和祢豆子的解释,长义了解了大致情况,现在是大正时代,距离平安时代已经过了九百多年,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会给晴明大人他们造成怎样的困扰。
审神者给的时空转换器出于安全考虑放在了晴明宅,没想到中途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没有转换器也无法回到本丸。
还有八岐大蛇,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解开了一个谜团,就紧接着出现了新的谜团,他感觉到自己始终处在风暴的中心,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决定着无数人的生死。
如果走错一步,他所珍爱着的所有人,或者像灶门家这样单纯善良的人们,会遭受到什么呢。
只是这样假设,沉重的悲伤就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种时候,真希望你在呢,三日月。”
站在月夜下的付丧神喃喃自语。
“虽然我不是长义哥哥口中的三日月,但是我也想做点能帮到你的,啊抱歉,因为睡不着才出来,不是故意偷听的。”红发少年挠挠头。
本来准备悄悄离开,可是月夜下的身影太过孤独,炭治郎才忍不住出声。
“炭治郎,你认为命运是什么?”
“如果有人注定死去,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吗?”
与其说是在问炭治郎,更像是在问自己,长义陷入沉思。
“命运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是人生走到最后不就是死亡吗,重要的是活着的时间。”
“对不起,明明对长义哥哥经历过什么一无所知,却这样夸夸其谈,请不要放在心上。”
长义轻叹一口气。
“谢谢你炭治郎,你说的很对,有形之物终将消逝,看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有形之物终将消逝……”
炭治郎低下头重复。
“啊,那是三日月说过的话,如同平安时代的贵族一样优雅,又有着宽宏大度的胸襟,一直默默指引守护着大家,是值得敬佩的人。”
回想起待在本丸的短短几日,长义会心一笑。
明明分别不久,居然就有了怀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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