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晏州心情很苦闷。
心想回帝都后一定要个找美丽温柔的小姐姐安慰。
可是也不一定回的去。
不禁悲从中来。
不知哪个混账通风报信,地头上的知道柏华斐家来了人,因此对方特别找上门来,客气邀请斐晏州前去参观。
他只好捏着鼻子去了。
毕竟名利场上客套跟礼数不能避免,对方一但知道他来自斐家,倘若故意装作没看见,没准哪天会被对手翻出来,就是一笔对上头不恭敬的旧帐。既然无冤无仇,客气几句走个过场又不碍事,他们当然选择好好地做足礼节,以求好好的接你来,再好好的送你走。
而斐晏州做为唯一一位在第九区的斐家人,也有他的责任跟义务,家族还要与公务系统维持良好关系,不能给辛苦的警方同志脸色看,他只能客客气气地去了。
一路上斐晏州竭力挤出“同志辛苦、地区治安有你们人民才能安心生活”之类的恭维。
对方也“哪里哪里,都是为联邦做事,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响应。
双方互相尬吹,努力营造和谐氛围。
到了地方,斐晏州心想等等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要管,快速绕一圈后拱手告辞。
结果,只恨他控制不住自己,远远瞥见一个窈窕婀娜的背影,那双脚就自个儿往那边移动了。
众所皆知,翡家三少有这个坏毛病,看到好看的女人总是忍不住。
斐晏州用手拨了拨头发,缓缓接近,觉得越看越眼熟。
啧,他在这儿没招惹过姑娘,怎么会觉得对方似曾相识,不应该啊……
斐晏州想着,然后定睛一看。
卧槽!是霍哥家里的小盈妹妹!
斐晏州立马拽了个人过来问,对方说唐小姐是来报案的。
竟然需要唐盈出来报案,霍封人呢?
斐晏州想不到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霍哥,有什么事是不能处理的。
斐晏州一手拽着办事员的衣领,和颜悦色地问:“唐小姐是来报什么案的?”
办事员的衣领被揪着,几乎快要呼吸困难晕过去,讲话都不利索,讲的话斐晏州听不懂,重复几次后他耐心尽失,去逮了另一个人来问。
这位办事员看前辈的惨况,站得离斐晏州至少有五步之远:“您好,唐小姐的目的是举报通缉犯藏匿在自民区,名字叫唐风。”
斐晏州觉得自己彷佛听错了,催着对方再讲一遍。
口齿清晰又讲了一遍,这次听完,他愣住。
办事员说:“我们还在确认线索的真实性,倘若是真的,那恐怕是近十年来本地最大的一宗案件。”
斐晏州难以置信,接连确认好几遍,对方说的斩钉截铁,说决不会听错。
霍封养了好几年的妹妹竟然举报自己哥哥是罪犯!
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一件事!
他霍哥到底做人可以多失败,才能让妹妹忍不住大义灭亲!
要不是霍封目前身分保密,他现在就想发朋友圈好好嘲笑一番。
斐晏州咳了两声:“那这事现在是谁办的?”
“现在是第二中队的王队长在处理。”办事员闻弦知意,“这案子最后需要呈报上去,我们正愁没有大多的人力物力处理这件事,如果斐先生能搭把手,那真是再好不过。”
斐晏州高冷地说:“我先联络一下上面。”
赶紧偷偷连络霍封。
收养多年的妹妹举报自己是什么感受?
斐晏州猜霍封可能他会震惊、愤怒、难以置信,如果够情绪化的话,可能还会伤心流泪。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霍封听到唐盈举报他,这男人竟然说:“知道了,晚点再联络。”随后毫不留情摁断通讯,连一句详情都没问。
斐晏州无几巴语。
霍哥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他们谈的是今天的气象预报。
你这么镇定,会让我看起来很丢脸知道吗。
霍哥不愧是霍哥,泰山崩于前都可以不动声色,被自己妹妹举报算个啥,区区小事而已,只有像他这种不争气的,才会遇到点困难就慌慌张张。
谁让他还是个宝宝呢。
大宝宝斐晏州对此等处境没经验,赶紧打给老爹求救。
斐闻天听完很镇定,让自己儿子先把这案件揽过来,听看看内容再做打算。
他安心了,果然全世界只有他在慌张。
斐晏州大摇大摆走进里头,背对他的唐盈听到脚步声,连忙站起来,转头不禁一愣:“斐先生?”
似乎意外他出现在这里。
“唐小姐,请坐。”这个场合不好装熟,斐晏州绷住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贵冷酷,“听说你要报案?”
“是的。”她的表情犹疑一瞬,随后彷佛下定决心,“举报我的哥哥唐风,我怀疑他在从事联邦法律不许可的违法行为。”
斐晏州装模作样看唐盈填写的资料,“唐小姐,据数据上显示,你没有其他家人,只跟唐风两人相依为命?”
“是。”唐盈不自在地动了动。
斐晏州:“他平常虐待你?”
唐盈否认:“没有,我哥对我很好。”
“他对你很好,所以要检举他?”斐晏州说,“唐小姐,恕我不能理解。”
唐盈垂下眼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跟,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诚实举报违纪事项,不是公民义务吗?”
“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这样做。”斐晏州目光锐利中带着审视,“他们不会举报自己家人,我认为你坚持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唐盈抿着唇,紧紧抓着椅子,手指用力到泛白,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她看着斐晏州。
一副“我倔强我有隐情但我什么都不说”样子,斐晏州也是没辄了。
他又不能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一顿。
想了想,只好例行问:“你有证据佐证吗?”
斐晏州只是顺口一提,依照霍封的谨慎性格,应该不至于会留下什么线索给唐盈,没想到她还真的拿证据出来了!
她低声说:“这是唐风这几个月可能出没的地点,或许那些地方有线索。”
斐晏州心情复杂接过,我的哥啊,你可知道你觉得自个儿偷偷摸摸,实际上都被人看在眼里……
他最后只好道:“我会派人调查。”
唐盈站起来:“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上,对着门发了一会呆,突然问:“唐风他会怎样?”
斐晏州还在看唐盈给的证据,随口一答:“要看他的罪刑如何。”
忽然一愣,你都要把人送进去了,还要在意他会如何,这心情也太矛盾了吧。
唐盈又追问:“所以不会死,对吗?”
竟然还会关心他会不会死。
斐晏州说:“联邦没有死刑。”
是的,做为科技与文化高度发展的联邦,现在已经取消死刑,罪大恶极的丢到劳改星劳改一辈子,可教化的经过教育上环,就会再重新回归社会。
当然,有部份人士对于死刑废除及优待罪犯感到不满,这几年一直有恢复死刑的呼声,但就算哪天真的恢复,基于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则,唐风怎样都不会死。
唐盈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哥哥那边好像有不少有价值情报,搜查的时候不要略过了。”
斐晏州一脸震惊。
唐盈困惑:“?”
斐晏州:“……没事。”
他只是没想到唐盈举报不算,竟然还继续落井下石,女人真的好恶毒好可怕。
这个社会也好黑暗好可怕。
斐晏州心情复杂。
终端震动,他看清来电的人是谁,又深深看了站在门口的唐盈一眼,才不慌不忙地接起。
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唐盈本来要离开,结果被斐晏州看这么一眼,突然又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
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斐晏州:“嗯,好,知道了。”他瞄了眼站在门边的女孩,“我会转告的。”
他咳咳两声:“那个,唐小姐,刚刚接获通知,唐风已经被抓了。”
唐盈十分惊讶,脸上表情毫不掩饰:“这么快?”
是啊,斐晏州心里吐槽,他也觉得很快。装样子也不装得像点,才刚举报就被抓,说是巧合谁会信。
但是唐盈信了,或许联邦警察就是这么厉害呢?
既然已经抓获,就不可能被霍封杀掉了,她安心之余,又担心起哥哥的处境:“那他现在人在哪里?精神状态如何?有受伤吗?旁边有律师陪同吗?”
斐晏州不太肯定:“嗯……应该有?”又没被抓过,他怎么知道啊。
他的口气充满不确定,唐盈一脸狐疑看着他。
这人该不会是来骗人的吧,先哄她唐风已经被抓了,然后要她缴高额的保证金,或是暗示她有其他管道可以救人,但要做一点牺牲……
虽然斐晏州看起来人模人样,前两次见面也彬彬有礼,但也有可能只是伪装,好让她松懈心防。
唐盈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她试探地说:“我能见我哥哥吗?”
这个斐晏州知道,之前他某个鬼混的哥儿们被抓去蹲的时候经历过。
所以他说:“通常案件在调查的时候,相关人士不能见律师与检察官以外的外人。”
但是,斐晏州想着,霍封或许不会排斥见唐盈,再加上她虽然大义灭亲,却仍然很担心哥哥的安危,也不是不可以用家属身份通融……
他又道:“如果真的想见唐风,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唐盈一脸了然,看吧她就知道。
先给你一点甜头吃,然后再进一步提出要求,刚好只过一点点线,让你既为难又觉得好像可以忍受。
你真的接受了,就会被对方一步步探出底线。
这时候绝对不要让人有机会刁难你,到时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平白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因此唐盈当机立断,立马转动门把。
唐盈说:“斐先生,我还有事,现在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娇小的个子窜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跑个没影。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斐晏州徒留在原地。
不是要见她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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