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趣桑挑开门帘的同时,澡堂里面的四只蜘蛛也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仿佛四个秘密议事的黑/帮大佬碰上了一个不长眼的乱入小弟。他们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洗澡,空气在这一刻凝重了起来,连哗啦啦的水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双方的目光象征性地在空中胶着了片刻,随后便都很礼貌地移开了。赤身裸/体出现在澡堂里的人大部分都没什么危险,但如果你盯着人家看太久,那可就说不定了。四只蜘蛛继续搓澡的搓澡、洗头的洗头,动作热火朝天,气氛欢乐祥和。
有趣桑默默放下门帘,内心有些复杂。尽管刚刚的目光接触十分短暂,但拜察言观色的本事所赐,他还是把四个旅团成员的表情读了个一清二楚:
飞坦:看来团长也在哩。
侠客:哦哦哦哦哦是他是他是他,有意思,要告诉玛奇。我的手机呢?团长在后面吗?这次会有什么新的任务吗?如何对付西索有眉目了吗?
芬克斯:哥们儿你玩的很high啊。
剥落列夫:你好。
赞美强化系,赞美淳朴的少数民/族,有趣桑高兴地看到自己的芳名还没有远播到旅团每个人的耳朵中。至于侠客过于丰富的脑内反应,他表示充分理解。他们这帮聪明人就是那样,思维敏捷迅速还跳脱,以有时间在脑海中开小差为荣。
估计是因为需求的关系,流星街的澡堂子很小,而旅团团员们又站得分散,因此剩余的选择不多。有趣桑秒选了剥落列夫身边的那个喷头,随后迈开脚步,打算在库洛洛进门前到达目的地,心中庆幸自己更衣室里把皮大衣塞给了库洛洛处理。这多出来的这一件衣服拖慢了库洛洛的动作,让两个人没法一起行动。
带着一身鬼混后的暧昧痕迹走进公共/浴/室是有趣桑的下限,如果旁边再加上一个和他黏黏糊糊并且同样满身鬼混痕迹的库洛洛,那场景就太败坏社会风气了,有趣桑可不想让别人看着他们脑补《金/瓶/梅》。而幸好他预先做了防范,否则这个“别人”将会是一群不期而遇的旅团成员,景象想必会更美不胜收。
‘虽然也只是自欺欺人,’有趣桑心中悲凉,‘但至少在吃瓜蜘蛛面前留了一点面子……’
他的想法是不错,但自从身边多了库洛洛之后,现实就总是和他对着干。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原本认真或者假装认真埋头洗澡的四颗脑袋“唰”的一声看向了门口。在这片热烈的吃瓜气氛中,刚来得及迈出一步的有趣桑僵硬地回头,在他身后,那个胆敢拍老虎屁/股的色胆包天之人正低头挑帘进门。
库洛洛浑然不觉里面的微妙气氛,自顾自地问道:“人满了吗有趣桑,怎么不往里面走?”
这句话说完后,他的目光终于从有趣桑浮起了红手印的漂亮屁/股上挪了开来,看向了浴室内:
“哦?大家都在,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他在一阵鸦雀无声中沉稳地开口,语气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充满了王者风范,只是隐约夹杂了一丝少见的惊喜。
相比起来其他旅团团员就没有那么稳重了,水汽弥漫的澡堂立刻变成了认亲会。
有趣桑在一声声团长中脑补出了一幅幼儿园放学后爸爸来接孩子的温馨图画,而他这个“后妈”显然已经被忘在了脑后勺。他叹了口气,离开旅团的团圆合家欢,走到墙边把洗发水什么的放好,又将浴巾围在腰上。做完这一系列准备工作后,他又晃荡了回去:
“抱歉啦各位,叙旧暂时停一下,”他一手按在库洛洛肩膀上,笑容灿烂地插嘴道:“你们的团长先借我用用。”
库洛洛反手扣在他手背上,有趣桑的动作看似是按,其实用了关节技,正捏在了他的肩关节上。
“我很快就回来。”他对自己的团员说到,同时另一只手攀上了有趣桑的后脖颈。
两个人搂肩搭背,看似哥俩好实则非常僵硬地消失在门帘之后。在那两片轻薄的布料还没落下时,低声的冷嘲热讽和垃/圾话就止不住地喷涌了出来:
“库洛洛,皮这一下你很开心是不是?屁/股撅好了不要动,让爸爸打一下!”
“此言差矣,有趣桑。你亲口说过我们之间的包O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
“不听话也行,那就别怪我用拖鞋了。”
然后又是一阵骚乱。
“……。”门内的四个人看了会儿门帘上印着的卡通奥特曼,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走回到各自的喷头下,继续搓澡大计。
“那两个人真是的,”芬克斯一边揉着头发一边说道,“‘澡堂地滑,禁止打闹’的标语不是贴的满墙都是吗?”
“芬克斯,这种规矩根本没必要遵守。”飞坦压低声音道,“我们可是幻影旅团。”
“哈哈哈,那个标语也为了保护澡堂嘛。流星街念能力者很多,打起来的话这种豆/腐/渣建筑很容易就坏……”
侠客的话还没说完,一声轰隆巨响非常应景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已经坏掉了。”剥落列夫有些担忧地补充道。
“幸好今天看澡堂的大妈不在,不然我们全都得被轰出去哩。”
芬克斯抹了一把脸道:“等一下,小滴不是在隔壁吗?”
“……”几人又一脸凝重地看向门口。
果然,有趣桑少见的慌乱声音几乎是立刻冒了过来:“库洛洛你把衣服穿好。你,小滴是吧?你也把衣服穿好。”
“可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说外衣?外衣在刚刚在战斗中坏掉了。”小滴辩解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哈?怎么还穿着三/点式,”芬克斯把顶着一头泡沫的脑袋伸到水流下,语气颇有些无奈,“我不是把我超珍贵的法老外套借给她了吗?”
“那种沾满大叔味的东西不要给少女穿啦。”侠客也收回目光,在澡筐里摸了摸,随后惊呼一声,“啊,我的肥皂掉了。”
总而言之,这趟澡洗完,有趣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跟着升华了。他也更加确信,无论是流星街的哪个大长老,和幻影旅团比起来都不值一哂——和后者洗次澡都如此棘手,更别提战斗了。
他在墙上破了个洞的更衣室中平复着心绪,一旁率先出来的芬克斯看到他后吹了声口哨:
“你很会享受嘛。”
“过奖,我不过是毛病多罢了。”
芬克斯的感慨并非没有来由。狭小的更衣间如今被有趣桑的人马塞得满满当当,几位穿着统一制/服的生活秘书或为他举着巨大的穿衣镜,或为他逐一打开衣柜的门,还有两个举着吹风机在为他吹头发。此情此景不由得令人感慨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有了大长老哈德良的允许,有趣桑的飞艇便可以在流星街停靠,这些生活秘书和一应物件就是从那上面下来的。不过在回去的时候,他们人数还会扩充,一些有趣桑从流星街中“直招”到的念能力强者也会随他们一起登船。
芬克斯其实挺想知道那些衣柜是怎么被搬进来的,但作为一个不那么无脑的强化系,他还是忍住了嘴,和有趣桑一起挑领带打发时间。
反正他总归可以看到它们是怎么被搬出去的。
等到库洛洛出来时,更衣室里只剩下了正认真佩戴法老头饰的芬克斯了。
“他已经走了,”芬克斯从有趣桑友情赠送的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不过我猜飞艇还没有飞远。要追吗?”
库洛洛抬头看向了霉变斑驳的天花板,仿佛可以透过它看到有趣桑的身影一样。
“不,”他回答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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