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也一宿没睡着, 她觉得,可怕的不是被人怀疑, 而是有心人不动声色的试探, 教人防不胜防。
她用一晚上将自己穿过来这段时间捋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就算有人怀疑, 那也仅限于怀疑, 毕竟就世界规则来说, 既然自己莫名其妙过来替代了原主, 那她的身份就是不可辩驳的, 谢瑜他们之所以试探, 应该也是没抓住关键性证据。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实身份曝光, 这个世界会不会崩溃, 但却知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变成了皇帝, 还把几个重量级人物忽悠得团团转, 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既然现在没人能肯定她是假冒伪劣, 那么, 事情就应该还有转圜余地。
三天后就是谢瑶的生辰,元霄得把自己犯下的过错圆回来。
翌日一大早,谢瑶就收到了一张请帖, 是小皇帝亲手写的,那字,一如既往地丑陋, 但那内容……
“阿姐,皇上不会真要给你祝寿吧?”
谢瑜听得消息赶过来,谢瑶将信给他,什么话也没说。她有多久没过寿辰了,怕是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小皇帝就说三日后为长公主庆生,让她在宫里等他……
谢瑶心有点凉,三日后是她生辰,但也是她母亲忌日,她怎么可能有心情过生辰?
几乎同一时间,师荼和冯彧也收到请柬,同样内容,请三日后他们留在宫中,为长公主庆生。
师荼收到谢瑶寿宴请柬很正常,但冯彧收到可就不正常了,因为,迄今为止他跟长公主其实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交集。
冯彧在门下省拿着请柬端详时,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长公主有女干情。
这下,冯彧心中疑惑更大,往昭阳殿跑了一趟。
“三日后是长公主生母忌日,小皇帝怎么想的?”
师荼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信看了又看,回头问下属皇帝可在宫里,得到的消息却是,小皇帝一大早就出宫了。
冯彧眉头跳了跳,该不会是小皇帝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逃跑了吧?写这些请柬,不过是为了安住他们的心,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很快,消息又传过来,“皇上在多宝阁……”
小皇帝昨天好像说过要将王三省的算筹拿多宝阁去拍卖……
冯彧看师荼,师荼也看冯彧,是不是他们想多了?
多宝阁。
柳彦将元霄拿来的象牙算筹看了又看,这确乎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
“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十多年前,太宗皇帝为铁算子王三省打造的那套算筹吧?还是奖励他胜过各国使团的特别奖赏,陛下想卖多少钱?”
“朕不是来卖的,而是来拍卖的!”
柳彦顿时明了。
“按规矩这种限制门类的宝贝,得先贴三天告示,吸引足够的人来竞拍,才能拍出合理的高价。”
“无妨,今日就拍,王三省花老本都会把这东西买回去,你只需要多喊些人来填场子,虚张声势,哄抬价格就好。”
虚张声势,故意抬价,这都是行内黑幕,你一个皇帝这么懂这些歪门邪道合适么?
“我们多宝阁是正规商行。”柳彦一本正经说,元霄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装?”
“咳咳……”
柳彦能富可敌国,那人面渠道可不是盖的,当即发下告示,数十名小厮骑马举旗,朝上都城各坊奔驰而去,一边走一边喊:铁算子王三省神算算筹未时开拍。
多的都无需说,“铁算子”是御赐招牌,王三省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足够引起算术师的瞩目。
京城的算术师没有上万,也该有数千,能买得起的应该能过百。多宝阁呼啦啦这一顿喊,整个上都都被惊动了,他们沿着规划好的路线,每个人错开跑一遍,每个坊每条街都能看到几十个人的宣传。
王三省刚出家门就看到一人跑过去,气得胡子都在抖。
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事,倾家荡产,连最宝贝的算筹都给拿去换现银了。
故意绕了道,遮遮掩掩到了多宝阁,却见这里早已宾客盈门,有些人他还认识,都是老同行,免不得又是一翻揶揄调侃。
终于等到未时开拍,看到那起拍价,十金,王三省差点吐血。
小皇帝是穷疯了么?起拍就十金?
但这价刚叫出来,就有人一金一金地往上加。
喜欢这种东西的也不止是算术师,很多王孙贵胄的子弟也喜欢玩,喜欢玩自然就要玩好的,铁算子这套就是天下公认最好的。
不过转眼功夫,价格便翻了倍。
“老先生怎么还不出手?”
王三省猛地回头,就见得小皇帝那张笑眯眯好看却令他做了一晚噩梦的脸。
“陛……”王三省不甘不愿地起来行礼,被元霄按住,他们这是在楼上的雅间,下面看不到上面的人,若是想身份保密,多宝阁也会帮他们保密。
王三省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是来拍回自己的算筹的,他身份保密,旁边一个包间也保密,王三省就一直在观察那个包间。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管谁加价他都要跟,偏偏楼下还坐着一位上都知名的纨绔,也不知看重了这算筹哪样,竟然跟着起哄。
两人你抬我哄,这个价格很快就飙过了五十金,哄抬到这种价位,已经没什么人再跟价了。
王三省手都在抖,早知道,昨日他该直接向小皇帝买的,这不怕小皇帝穷疯了狮子大开口,他一个做臣子的不敢跟他砍价么?
原本他还想着这算筹再精美华贵,炒到四五十金足够了,结果,看眼前这样子,五十金根本刹不住脚啊……
“老先生准备了多少金子买回你的算筹?”
“五十金。”王三省没好气地说。
元霄一脸惊讶,“可这都叫到五十五了……老先生,你若不拿出点势在必得的气魄,这些人怕是要炒得没完没了的了,到时倒霉的可还是你!”
王三省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这道理他能不懂么?
终于举了一下牌子:“六十金!”
这已经是他拿出很大魄力才出的价格。
“才多五金,魄力太小了……”
话音刚落,旁包间的人也加了五金,“六十五金!”
楼下的纨绔左看右看,收起牌子,没敢再跟。
“七十金!”王三省再次举牌。
“八十金!”
卧槽!
到底是谁在跟他抬价?
王三省差点爆粗口。
“八十五金!”
对方这次迟疑了一下,才喊出“九十五金”。
王三省也是个精的,若对方十金十金地涨,他肯定不敢继续跟下去,但一看对方好像也底气不足,于是这回叫价只加了一金。
对方又迟疑了一下,“九十七金。”
王三省冷汗落了下来,“九十八金。”
“九十九金!”
王三省差点要疯了,这特么粘屁虫吗?咬着他不放?
“一百金!”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若对方再加,他就真没办法了,即便是这一百金,他也觉得亏大发了,为了个面子,花了一百金……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想着干脆对方继续叫,他将这套算筹拱手相让好了,自己再拿几十金去打造个更好的,唉,只是那御赐之物,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啊,可惜了可惜了……
他并没看到,在自己擦汗时,小皇帝冲那边比了个手势,等待的抢价再没出现,最终,王三省用一百金拿下了本就属于自己的算筹……
他刚要走,下面又端出来一只盒子,正是他花重金打造的金丝楠木盒。上面的珠玉宝石简直亮瞎在场所有人的眼。
王三省懵了,所以,他买回来的就特么一个算筹,连盒子都没有?
“老先生放心,你的算筹有苏绣专门做的布袋,比这种盒子好用!”元霄说,她就不明白了,别人为了方便都是用袋子装算筹,就他特地跑去打造一个盒子,还如此奢华。
“老先生实在想要的话,拍下来也行。这盒子,应该最多十几金。”
王三省脸黑,他哪有那么多闲钱?最后那只金丝楠木的盒子,以十八金被楼下一位客人拿下,而隔壁包间那位神秘的买家并未出手。
当付钱取货时,王三省不知道该是哭是笑。
“一百两金子啊……”
“恭喜老先生拿回自己的算筹!”元霄恬不知耻地上前。
柳彦笑而不语,这小皇帝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耻,见过故意抬价的,还没见过蹲人家包间,看人家脸色,揣摩人家底限再预估抬价的,啧啧……
本来该五十金拿下的东西,生生被他折腾到一百金,厉害厉害。
不过,小皇帝应该想不到,帮她抬价的会是她的死对头吧?
此刻,隔壁包间,师荼悠闲地捏起一盏茶,抿了一口,冯彧则一直端着茶杯,眼神有点空洞。
“以前的小皇帝有这么无耻么?”
师荼答:“以前那个人的无耻是另一种境界。”
不自觉地,师荼就将两个人给分开了。
同样卑鄙无耻,一个招人恨,一个人招人爱……
王三省拿了算筹依然未走,一直盯着那头,自算筹拍卖结束,那边竟然再没出过手,到底是谁,故意跟他作对是不是?
王三省气郁得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老夫抬价!”
元霄赶紧拉住他,“人早走了,老先生一把年纪该淡泊些。”
王三省眉梢皱了皱,他怎么突然有种被小皇帝坑了的感觉呢?
“莫非老先生不甘心用百金买回算筹?”
“臣哪敢!”王三省拱手一礼,这钱可是要进小皇帝口袋的,就算真是被人故意坑了,他能说什么?
缓了好久的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才问:“陛下在此,莫非是有事找臣?”
小皇帝总不可能无聊到专门出宫来看他笑话吧?
“老先生真是慧眼,朕的确有事。”如是这般一说,王三省惊愕难抑,“陛下想学制花灯?”
“准确说是天灯。朕听说老先生有位旧识,制天灯堪称一绝……”
王三省可是个人精啊,被小皇帝坑了一百金还能心甘情愿给她帮忙?
“陛下若能介绍那为阿拉伯于臣,臣其实也是可以介绍一下这位制灯大师。”
阿拉伯?
元霄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朕不愿介绍于你,而是,他早已仙逝,不过老先生若想学阿拉伯数字,朕倒是可以教你的。”
王三省眼睛猛地一亮。
为表诚意,元霄要来笔墨纸砚,写下了十个阿拉伯数字,还将如果变化成两位数三位数四位数甚至更多的规则教于他。
“竟简单至极?那又该如何运算?”王三省兴味盎然。
“这个,待以后,老先生来宫学,朕再与你慢慢讨论。”
回头,元霄招来秦放耳语几句,便与王三省找人去了。师荼与冯彧稍晚一步跟出去,却突然失了两人的踪迹,更可气的事,暗中跟踪的人竟然被秦放耍了手段引开了。
啪——
某根神经被绷断——小皇帝该不会真的逃了吧?
“分头行事!”
“嗯!”
师荼和冯彧很有默契的各自寻找,但是冯彧直到当天晚上也没看到人,又拿着腰牌往宫里走了一趟,刚到立政殿,就看见夜色中站着的谢瑜。
冯彧顿住脚步,直谢瑜发现他,他才走过去。
“来找皇上?”
“冯侍中,”谢瑜的声音在夜色中有点凉,“你也发现了吧?”
发现什么?
当然是发现小皇帝跟以前的不同。
“三日后的长公主寿宴,我也收到了请柬。”
而且是朝中唯一一个收到请柬的官员,连王文启都不曾收到,为什么他会特别,是不是因为他跟小皇帝有干系,是不是小皇帝知道他也怀疑她身份?
这封信,必有小皇帝用意。
冯彧没说透,谢瑜似乎明白了,小皇帝知道他们的怀疑,应该已经开始采取对策。
采取对策便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两人站在立政殿外,看着对方,眼神都有点空洞,谁都没有踏进一步。
“谢状元,你是希望他就此离开?还是留下来?”
“那冯侍中是喜欢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
两人突然相对无言,似乎谁都不知道答案。
冯彧没找到人,但师荼找到了。此刻他靠在房梁上,看着院子里那个小家伙跟着那位制灯大师制作天灯,做完一个不满意,又重新做。
人人都说,天灯,可以将凡人的愿望传达给天上的仙人,让愿望实现,也可以将生者的思念传递给天上的逝者。
师荼明白小皇帝为何要做天灯了。
“啊……”一声痛呼,他差点从房梁翻下去,就见秦放疾步过来,握住小皇帝的手,给她上药止血。
师荼这才看见,那双柔软却有薄茧的手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口子,这一切都是为了谢瑶……
“陛下先歇息吧,还有两天时间呢。”
果然是为谢瑶做的……
师荼突然有点心梗,终究没待住,兀自回了太极宫。秦放往房梁看了一眼,强行将小皇帝带回屋睡觉。
这两天,谢瑶做事都有点心不在焉,小皇帝出宫未归的事,立政殿瞒得密不透风,别说锦华宫那位了,连谢瑶都不知道。
谢瑜每晚都会去立政殿走一趟,但都在外面,并不进去,白天就在宫学忙碌,因为十两银子的月奉,很多所谓的能人志士都想进宫学为皇帝分忧,光甄别这些人的德才就搞得他焦头烂额。
但这是小皇帝的宫学,他不想有一丝马虎大意,再麻烦,他都要做到最好。
第三天,是谢瑶的生辰,也是亡母忌日,更是小皇帝约定的日子,但小皇帝依然没有回来。谢瑜一个字没说,只是脸上有些阴郁,陪着谢瑶回谢家祠堂祭拜到傍晚才回宫。
踏进宫门时,姐弟俩不约而同看向立政殿方向,脚下同时停滞,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早候在广运门的常桂迎了出来,一辆马车驶过来,“陛下请长公主和谢状元移驾上林苑。”
上林苑在宫城北面,是就着前朝遗址改建的,虽不及前朝三十六苑十二宫二十一观大,但一半规模还是有的,蹴鞠场,马球场,围猎场等,能充分满足皇室勋贵游玩之用。
玄武门过去就是上林苑,马车刚驶出玄武门,就看到上林苑上空,一片天灯。
“阿姐,你看!”
谢瑜的声音透着难以压制的激动,谢瑶掀开帘子,就见得那一片天灯,还有天灯下一条玉兰花隔出来的道路。
夜色刚刚降临,宫里各处已经点灯,但这里却没有烛火,只有玉兰花上点点荧光,微风一吹,那荧光飞散,在夜色中洒下一道美妙的纹路。
“停车。”
谢瑶心口嘭嘭直跳,踏下马车,忍不住伸手去够那玉兰花树,常桂赶紧阻止,“长公主,摇不得,陛下说了,一摇这夜光粉掉落,这玉兰花就不亮了。”
谢瑶嘴角溢出一抹笑,压抑数日的心情突然变得轻快,“陛下在哪儿?”
“长公主沿着玉兰花就能找到陛下。”
谢瑶提着裙摆突然奔跑起来,像只夜空中飞舞的舞蝶。
谢瑜有一刹那愣神,他多久没看见自己的阿姐如此幸福的模样了?
幸福是什么?
大概就是一个人感觉到自己被体贴入微地爱护着,每个东西都恰好到处是自己想要的。
当谢瑶看到一棵不老松下,元霄精致的小脸蛋,微笑看着她,她头一回感觉到那种幸福。
周围的玉兰花在黑夜中形成一片花海,立政殿的大小太监以及千牛卫,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盏已经点好的天灯,照得黑夜一片辉煌。
“这是为母亲大人祈福的,朕想,母亲大人在上,一定也想看到阿姐幸福!”
元霄手里也拿着一盏灯,但这盏没有点亮,只是被身后的不老松架起,等待那个能点亮它的人。
这时,师荼和冯彧也已经赶到,跟谢瑜站在一起,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当谢瑶点亮最后那盏天灯时,偌大的天灯上慢慢浸透出一张朦胧的人脸。
“那是……”
“阿娘……”
谢瑶眼泪唰地落下,人脸在欣慰地微笑,下面又浸透出一句话:“阿瑶,阿瑜,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丑陋的字迹一看就知道谁写的,但丝毫不妨碍在这种情形下感人的程度。
谢瑶和谢瑜甚至感觉那话就是在自己耳边说的,连倔强到有些偏执的少年也红了眼眶。
最大的那盏天灯终于飞起,谢瑶甚至看到母亲在朝她挥手,慢慢飘向天空,直到再看不清她的脸。
其他人也释放了手中的天灯,所有灯微拱着那盏最大的天灯,一起飞向浩瀚星河,仿佛很多陪伴着谢家夫人的人,即便在天上,谢家夫人也不会孤单。
看到天灯变成一星一点,谢瑶有些空落,可心底却慢慢胀满起来。
收起扬得酸痛的脖子,看向元霄,嘴角是欣慰的笑。
元霄也有些感触,“阿姐,那么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不然母亲大人在天上也不会安乐的。”
所有感动梗得谢瑶一时说不出话来,没忍住,抱住了元霄,两人搂在一起,旁观的三个男人几乎同时抬起一只手,又强忍着放下,一时错觉,感觉自己好像见证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
待谢瑶情绪平复,元霄招呼所有人入席,“秦放,你也来。”
原本只想护卫在外的秦放犹豫了一下,在小皇帝身边坐下。
元霄亲自给每个人倒了酒,这才说道:“今日本是给阿姐贺寿,不该提其他,但好像你们对朕有什么误会,朕想,是时候跟你们坦白了。”
坦白?
坦白什么?
坦白你是个冒牌货?
几乎一刹那,所有人端着酒都不敢动,直直看着元霄。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可都是这本书里的大佬啊,稍有不慎,谁都可能弄死她。
“你们一定很奇怪,在摄政王攻上都时,朕怎么突然转变,打开城门主动迎摄政王入京,一定也很奇怪,朕设计张家的种种,还有朕搞出来的那些事,不管牙膏香皂也好,还是那些阿拉伯数字……”
“其实这都要从一个梦开始说起。”
“准确说那都不算是一个梦,而是在一道雷霆劈下时晃了一个神,只是那一刹那,朕看到很多东西……”
元霄扫视,每个人脸上都有疑惑,将信将疑。
但演戏这种事,就是只要你演得好,投入的感情到位,再假也能感动人,让人感同身受,接受这个事实。
“那一刹那,朕看到了上都城破,看到摄政王在皇宫打造了一座地牢,将朕关在里面,每天剥皮、抽筋、剔骨,明明那是幻影,但朕能真切感觉到那种疼痛。足足熬了两个月,朕才死,终于解脱……”
师荼脸黑,这特么就是他攻上都最想做的事。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惊。
众人看他,竟然发现他没辩驳,难不成这是他真实想法?
胆寒啊!
“朕以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朕还看到了其他。”元霄的视线转向谢瑜,“阿瑜跟锦华宫那位结盟,扶持了临淄王世子元泓,想立他为新帝,与摄政王抗衡,最后失败被圈禁,阿瑜最终选择悬梁自尽……这就是朕为什么不想阿瑜你入前朝为官的原因。”
卧槽!
谢瑜也没忍住,喝下手中酒,这刺激有点大。
“还有阿姐……”
原著中,谢瑶与师荼两人感情几经波澜最后才能修成正果。第一重波澜是,师荼新帝登基,各方势力斡旋,不允许他娶谢瑶,后来张家倒台,师荼终于掌握了大权,终于可以迎娶谢瑶时,谢瑜制造了一场大劫,差点弄死师荼,但最后功亏一篑,谢瑜自尽。
谢瑶受到沉重打击,看透红尘,吃斋念佛,就在这时,冯彧出现,引起谢瑶与师荼的误会,待冯彧造反身死,两人已经几经磨砺,本以为终于可以修成正果,突厥王子来求亲,谁都没看中,就看中了谢瑶,师荼自是不允,结果被自以为是的“某人”耍了手段,夺了谢瑶清白,还掳了谢瑶去突厥,封为王后。
师荼因此起兵攻打突厥,直捣王庭,虽然仗是打胜了,但师荼为救谢瑶被迫服毒。救回谢瑶后,他们终于举行大婚,不久谢瑶诞下麟儿,师荼毒入肺腑,孩子满月便驾崩。
然而最大的悲剧是,直到很多年后,谢瑶才知道自己辛苦扶持坐上帝位的孩子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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