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元涉一提提醒, 元霄才意识到, 她身边这些肱股之臣,竟然都单着, 不是说古代十八岁结婚都算晚婚晚育么?
一个个都二十好几的大龄剩男还不急着讨老婆是闹哪样?
真的应了那句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单身狗都喜欢扎堆,如果你发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 赶紧看看身边的人,那些跟你一样没嫁出去的才是亲闺蜜啊!
“陛下若是觉得可行, 臣这就替陛下拟诏书。”
“呃, 阿涉是不是太急了,朕还没询问他们的意见呢。”
这需要询问么?你御前这位看似最忠厚老实的都不会同意,你还能指望其他几个更居心叵测的会同意?
“不急的, 陛下不是打算给摄政王选妃么?这不过顺带为之的事, 大选天下, 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选出来的……”
元霄脑子都被元涉搅成一团浆糊了, 她只是稍一个迟疑,元涉已经冲常桂吩咐道:“常桂公公, 麻烦准备笔墨纸砚……”
常桂汗流浃背啊,这圣旨写下去, 得得罪多少人?他已经能够预见这宫里将会聚集多少怨念了。
“常桂公公?”
见他稍一迟疑,元涉催促道。
他必须在小皇帝头脑还没捋清时将这件事坐实了,不然, 那些个牛鬼蛇神跑来一吹耳旁风,她就心软了怎么办?
“陛下?”元涉看常桂,常桂看元霄。
元霄叹了口气,“就依他吧……”
话音落,秦放转身就走,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另一头,王瓒也进了宫,直奔昭阳殿。
昭阳殿内的所有近卫都退到门口,谁都不敢往里面去,包括桓煊。
王瓒长驱直入,进门就见师荼在殿内磨剑,脸色黑沉沉的,嘁嚓嘁嚓的磨剑声,异常刺耳,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汗毛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纷纷倒竖起来。
锋利的剑刃在磨刀石上刮下一层又一层的灰,半尺厚的槽面已经凹陷得快要拦腰断裂。
王瓒掏出一块磨刀石,放他旁边,难得心平气和地说,“换一块吧。”
师荼瞥他一眼,换下磨刀石,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语气听起来很是气郁,王瓒无心嘲笑他,因为了解,他才知道小皇帝忽然给师荼选妃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的做法是对的了。”
吱——
剑刃卡在了磨刀石里。
王瓒看了一眼,“他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就不该生气,还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么?”
师荼的脾气终于爆发了,王瓒按住他的肩膀,“阿荼,你是要执掌天下的人!”
鬼的执掌天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拿这个说事儿?
谁说执掌天下就得忍辱负重,就不能跟小皇帝搅基么?
谁规定的?!
师荼也不跟他争辩,只问:“阿瓒,如果这件事落在你头上,你也会如此坦然?”
“当然!”
作为最好的兄弟,王瓒觉得自己必须做出一个表率来,但这FLAG刚立起来,桓煊来报:皇上下了圣旨,也要给镇北王赐婚……
卧槽!
师荼觊觎你,我又没到你面前晃,关我什么事儿?
“师荼,把剑给我,我也要磨一磨……”
谢瑜正在宫学处理事务,听得小皇帝要替师荼选妃的消息,差点笑岔气儿,赶紧喝了口茶压惊,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幸灾乐祸来。
手下见得他如此高兴,又笑眯眯禀报说:“卑职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谢学士听了一定会更高兴。”
难不成要给师荼下旨赐婚?或者直接送他几个美人去昭阳殿?光是想想师荼那气郁的样子,谢瑜就爽得不能自持!
“别卖关子,快说!”
“陛下要一并给谢学士也挑位大家闺秀……”
“噗——”
谢瑜一口茶喷出来,勃然大怒:“谁特么给皇上出的馊主意?”
禀报的人吓得一抖,怎么突然就发飙了?不是说好的皎皎君子,温文尔雅么?怎么还爆上粗口了?
“听说是逍遥王……圣旨都送门下省审议了……”
卧槽!
元涉!
谢瑜哪里还坐得住,急匆匆冲去门下省。
他赶到时,师荼、王瓒、秦放都已经在了,作为门下侍郎,冯彧有审议诏书之责,此刻他就看着这份圣旨,一张脸都快扭曲得烂了。
“诸位,你们觉得,这道圣旨我给过还是不给过?”
“字太丑,不过!”
“行文累赘,不过!”
“名字太多,不过!”
“看不顺眼,不过!”
大家的意见,那是空前一致啊。
冯彧手里的笔突然掉落,在圣旨上糊了一圈,他叹口气,“都这样了,也没法审议了,先驳回吧。”
把圣旨递给手下,直接送回了立政殿。
“冯侍中,笔恰好落在你的名字上,是巧合?还是你想给某人提示?”都这份上了,还耍心眼,谢瑜很是不屑。
“自然是巧合,谢学士多心了。”冯彧答得云淡风轻得很。
“你难道没发现这封诏书里,还有镇北王跟秦将军的名字?”
突然被提及,
王瓒:我藏得如此隐秘的心思终于暴露了?
秦放:我可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有我?
两人同时有些心虚气短,但谢瑜又说了,“只要是个男的,逍遥王就不打算不放过,何况是你?冯侍中这样用心良苦,他根本不会领情!”
冯彧:……
果然,没多久,一封干干净净只字未改的诏书就又送了过来。
同时,那边还捎过来一句话:逍遥王很闲,诏书随时可以重写。
众人:……
“皇上怎么说?”
“皇上什么都没说。”
本来是想说的,但是被逍遥王给抢了啊。
“昏君!”
“渣男!”
每个人义愤填膺,只有师荼异常平静,只是那眸色又深又沉,下面像压着暴风骤雨,叫人望而生畏。
“你们觉得他是个会被人随意摆布的人么?”
众人转头,视线尽皆看向他。
“他不是昏聩,大概这种时候,他也需要一个人拿主意……”帮他下定这个决心吧。
所有人看向师荼,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
“冯彧,批吧。”
冯彧提起笔,长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批了。
就算不批,其实也没任何意义,不过是他驳回,对方再送过来罢了,倒显得孩子气。
批复好的诏书是要师荼画可才能分发六部去执行,冯彧将诏书给师荼,“摄政王打算什么时候给陛下?”
“随缘。”师荼带着圣旨,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倒要看看,如果这圣旨自己不画可,小皇帝要如何?她拿不定主意,那自己替她坐决定!什么狼崽子,滚一边去!
“哈切、哈切、哈——切——”
元霄的喷嚏响彻了整个立政殿,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她想着如果那头再驳回来那就算了吧,毕竟都没跟人家商量好,贸然给人定什么终身大事,自己想想都挺过分的。
但结果,她在殿门口张望了半天,并没有人再从门下省过来,莫名其妙的心理竟然升起一股失落。
师荼……竟然答应了……
不答应,她会着急,可答应了,她却并不感到多开心,为什么?
所以,其实,自己也是有贱性的……
“陛下后悔了么?”元涉当真闲得很,就坐定立政殿,非跟那帮打小皇帝主意的雄性耗到底不可。
“没……”元霄回答得言不由衷。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被元涉牵着鼻子走了,但的的确确那是最好的方法,让师荼去成亲,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她也知道自己心里有犹疑,越是犹疑,越应该需要像元涉这样当机立断的人替她拿定主意。
又等了一会儿,再没人来,元霄默默叹了口气,心里特别不得劲,“应该不会被驳回了,阿涉,你去宫学吧。别耽误了学习,宫学教的有些东西很有用的。”
想起那些世子也在宫学,元涉其实一点不想去,但是,既然皇上希望他去,那他就去吧,虽然宫学教的,相对于他的知识面已经太过时,但皇上说有用,那就是有用的。何况,他也在学皇上亲自教导的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
躬身一揖,元涉正要告辞,忽然秦放回来了。
他这一揖还没完成,小皇帝已经朝秦放迎了过去。
元涉直起身,也跟了过去。
秦放的视线在小皇帝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落到跟来的元涉身上,气息顿时冷了冷。
“陛下放心,冯侍中已经将圣旨批复,交给昭阳殿画可,即可分发礼部。”
礼部就能颁布诏令大选天下,给我们挑美人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秦放刻板的脸也露出一丝怨气。
“是摄政王让批复的?”
“是。”
失落从眼底流泻,元霄长吸一口气,这样……就好。
“圣旨不该是陛下画可么?为什么是摄政王画可?”元涉问。
秦放斜睨他一眼,“圣旨本该是陛下或中书省下令拟定,何时需要臣子怂恿陛下自说自话拟定了?”
一股电火花突然在空气中炸裂,刺得元霄一激灵。
“好了,别闹。秦将军,选妃赐婚的事你也别急,若你们看不上眼的,朕也绝对不会强行赐婚的。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又没有父母替你们操持,朕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你们孤独到老吧?”
年轻的时候挑三拣四,老了谁跟你们相互扶持?
秦放闭嘴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小皇帝是真的担心他们会孤独终老,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为什么元涉要从中掺和,他们与小皇帝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指手画脚!
秦放很少对人有什么偏见,但他此刻,对元涉这偏见是消不了了。
火锅店马上要开业,元霄写了几张请帖,借着送帖子去探探这几位的口风。
她先到了昭阳殿,原本以为师荼会在里面磨剑,或者闭门谢客将她赶出去,结果不仅殿门开着,也没有一个人要阻拦她进去的意思。
师荼坐在大殿之上,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凝着的眉,让脸部轮廓显得更加坚硬而立体,仿佛刚雕出来的一般,还没来得及被风雨侵蚀棱角。
元霄去倒了一盏茶,端过去,“摄政王……”
“陛下可是来催圣旨的?现在臣还没空……”
元霄僵了一下,师荼抬头,看到那一盏茶。两人视线突然交错,空气忽然变得有一丝尴尬。
“摄政王日理万机,不急的,慢慢来。”
元霄将茶盏端到师荼跟前,师荼却没接,“陛下可是有事?”
手里的茶还端着,元霄这下更尴尬了,将茶放到旁边的案几上,这才掏出请柬,“朕的火锅店三日后开张,摄政王若有空的话……”
“有空再说。”
淡淡一句话,把元霄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又将请柬放到旁边案几上,元霄默默咽了一口气,“镇北王的请柬麻烦摄政王代交一下可好?”
“好。”
师荼已经埋头继续看奏折,头也不抬,元霄感觉空气都透着尴尬和不自在,只得怏怏离开,出门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师荼一眼,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仿佛隔了一道谁都填不满的沟壑,让她止步难前。
头一回,元霄发现,她对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有了留恋。
待她一走,师荼停下笔,也放下了奏折,回手端起那盏茶,慢慢品着,又拿起给自己的请柬,端详里面的字。
“真丑。”
毫无疑问,这字是小皇帝亲自写的,丑得依然如此触动人心,明明只是寥寥数语,师荼却端详了半天都舍不得放下。
从昭阳殿出来,元霄又去了一趟门下省,冯彧不在,她又去了政事堂,政事堂就在门下省的地界,其他三省六部的老油条都在,但依然没看到冯彧。
之后她又去翰林院找谢瑜,对方说谢瑜刚去了宫学,于是他又去宫学,远远看到谢瑜,打了声招呼,谢瑜明明看了她一眼,却撇开头走了。
元霄这下郁闷了,自己不就是一份圣旨么,至于得罪这么多人吗?
就算冯彧跟她说过要试试,可就算试试成功了,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啊?
搅基这种事,就算是放到现代如此开明的社会,也是年轻的时候玩玩的多,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归世俗。
不是她偏见,而是这种感情是没有未来的,早断早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呢?
唉……
“秦放,是不是连你也在生朕的气?”
回到立政殿,元霄坐在台阶下,委屈巴巴地看着秦放。
突然之间,秦放心底那些怨气就消散了,她是皇帝啊,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是应该的么?为什么还要看他们这些臣子的脸色?
“不会。臣不会,其他人也不会,他们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开,过两日就好了。”
然而,过了两日,并未见好。
煌上煌火锅店开业,谢瑶一大早来帮元霄忙,却不见谢瑜的影子,说有空会来的师荼,她出门时找人问了,说还在批奏折,看样子是不会来了,至于冯彧,这几天她就没见着他的影子……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就不信这些家伙能一直跟她怄气!
“我们……真的不去帮忙?”
醉仙居,面向“煌上煌”的一个包间,师荼、王瓒、谢瑜、冯彧都在。
好几次看小皇帝出来探头探脑,却每次又失望而归,谢瑜头一个不忍心了,可惜,谁都没打算回应他。
师荼在看外面风景,鬼知道他是在看路上行人,还是在等小皇帝冒头。
冯彧一个人在玩棋子,王瓒在煮茶,这茶叶是他自己带的,云峰毛尖,煮好,自己喝,,喝完又煮,一罐子茶叶,竟已经去了一半,这哪里是个正常人的量?
谢瑜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镇北王,你为何也在此?”
他们这仨人是小皇帝的后宫,王瓒可不是,他跟他们凑一起算怎么回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师荼、冯彧尽皆看过来。
王瓒端茶的手微微一滞,我特么为什么要在这里,关你屁事?
一口饮尽,茶水太热,烫了舌头,但他坚定地吞了下去,将镇北王的风范端得毫无破绽。
“我就是过来喝个茶,谢学士莫非有什么意见?”
“不敢!”他只是觉得他们的阵营里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感觉有点不和谐而已。
炮竹响起,锣鼓敲响,煌上煌正式开业。
一群美少年穿着统一长衫,分列店门两侧,从进来的人鞠躬致敬:“欢迎光临!”
九十度鞠躬,整齐划一的声音,看起来训练有素,关键是,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好看,不小心路过看了一眼的小姑娘,红了桃花脸,连别人家的小媳妇都驻足不肯走。
“这家店排面真是好看!”
谢瑜探过头来,有点意动:“我们真不去帮忙么?”
好热闹的样子,他也想看看小皇帝的火锅店到底什么样儿,更想看看,这些百姓被小皇帝亲手熬制的火锅底料迷得晕头转向的模样,还想看看,小皇帝能赚多少钱,看她捧着银子开心大笑的样子……
另三人侧目,但谁都没搭话。
“哟,这不是会稽王世子么?”
“咦咦,这是漠南王世子……”
前来凑热闹的宾客不止有普通百姓,还有达官显贵。
别人不知道这是小皇帝的店,他们还不知道么?
王文启带着政事堂的群相们率先进入大堂,就见得当头一面墙上挂着的签牌,什么摄政王百两,镇北王八十两,王丞相八十两,谢状元六十两等等,不止有文武百官,还有皇室宗亲。
“这是什么意思?”
嘴巴最甜的小豆子笑眯眯一鞠躬说:“挑锅,这些过都是万寿宴上,各位大人用过的。摄政王用过的锅最高,一百两纹银,送三种锅底,三道菜。”
“那王丞相的送多少?”
小豆子是不认识王文启的,毫不忌讳地说,“王丞相年纪大了些,可能不如摄政王受欢饮,所以他的价格便宜一些,送的东西也多一些,六道菜,外加一壶酒。”
王文启:“呵呵……”
众臣小声耳语:“丞相莫急,我们的更便宜,指不定送得更多。”
王文启生生咽了一口气:“都太贵了,我们想要便宜一点的。”
小豆子又从柜子下端来一堆牌子,“这些,就是外面各位世子的,只要一两银子,主要是三种锅底的钱,世子是免费送的。”
“噗呲——”众人笑出了声。
小皇帝到底是有多讨厌这些皇室亲贵啊。
几人正要点世子锅,小豆子忽然又说,“这面墙上若有诸位喜欢的,就多点他们的,每个月弊店会根据点的量及销售额,测算他们的身价,适当提升或降低价钱。”
王文启将世子牌一放,“来一套王丞相,所有菜,都上最贵的!”
众人侧目:老丞相,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争强好胜合适么?
但转头:“来一套礼部尚书,所有菜都上最贵的!”
“来一套工部尚书,所有菜都上最贵的!”
“来一套……”
所有人,没一个甘于人后,自己的脸面,自己都不刷,还能指望别人替你刷不成?
他们又不像师荼、王瓒这种,有才有貌还没家室的,有一群小姑娘仰慕喜欢,说不定嫁妆钱都舍得往里面砸。
刚上任的户部尚书柳彦带着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元涉一道来凑热闹,往墙上一看,柳彦没看到自己的牌子,于是说:“回头让你们东家也打造一个户部柳尚书的。”
小豆子深深鞠躬:“我家东家已经打造了,三日后必然上牌。”
柳彦是个将经济实惠的主儿,随手拿了一块世子牌。
元涉在世子牌里看到了元泓的,却没找到自己的,于是在墙上找,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牌子:逍遥王十两银子。
而其他皇室宗亲,一律标的五两银子,连此次立了大功的临淄王都不例外。
原来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价值跟其他皇室宗亲是不一样的。
小豆子是认识元涉的,悄悄凑过来说,“三日后,这块牌子会换成户部侍郎,价格会到四五十两银子,要刷,到时候再来给自己刷脸面,我帮你打折。”
柳彦大惊,“所以,你们东家搞出这个,是让人给自己刷脸面用的?”
好黑啊!
若遇上个虚荣心强的,或者讲究什么家族排场的,为了台面上好看,岂不是得在这里刷翻天。
“小店提倡公平竞争,自己刷单,不提倡不鼓励,但也不反对。”
柳彦:……
元涉没找到小皇帝的牌子,于是看旁边女宾的粉色牌子,排名第一是一块玉兰花雕刻牌,标价百两。
女宾就隐晦多了都是以花名代替,不会直接挂对方的头衔姓氏。
元涉在各种花色里选了一块天葵菊的,这花他刚在立政殿看过,对方价值五十两,也不知道是个身份,他也没问,就这样直接拿走了,直到那锅端上来,他才直到那是萧瑾如的。
他们这边走没多久,元泓和几个贵公子一起来了。
元泓直接问,“萧家姑娘的牌子是哪一块?”
小豆子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主儿,笑眯眯地说,“泓世子来晚了,选个其他的吧。”
女宾的牌子总共才二三十块,就中间少了一块牌子,说那人不是冲萧瑾如来的,他都不信!
“谁把那张牌子抢走了?”
小豆子但笑不语。
这时,萧恭携萧瑾如进门,就见得元泓颐指气使的模样,萧瑾如不屑得很,问清楚规则,直接点了“摄政王”。
元泓:……
而萧恭,看了一眼玉兰花,亲自上前取了那块牌子,带着萧瑾如上楼上雅间去了,经过前面大厅时,看到有人端了刻有萧瑾如名字的锅过来,萧瑾如忍不住多瞥了一眼,便看到跟柳彦坐在靠窗位置的元涉。
元涉她当然认得,唯一没刻意跟她搭讪的少年,比她还小三岁,见面时,只是按规矩行个礼,多余的话都不曾有一句,阿兄跟她说过逍遥王的身世,知道他自小孤苦无依,还被最是暴虐的临淄王收养,连临淄王府下人都能打骂他。
可即便如此,他竟然冒着被其他世子嫉恨的风险选了自己的牌子……
萧瑾如忍不住将人多看了几眼,其实,元涉长得真的很好看……
“发什么呆,走了。”萧恭回头,萧瑾如赶紧跟上。
桓煊也带着几个兄弟来了,看到自己的牌子,眼睛亮晶晶的,“我竟然也值四十两银子,啧啧……”
桓煊其实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看到自己竟然比那些世子高这么多,他觉得自己在小皇帝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是挺光辉灿烂的。
开业不到一刻钟,火锅店的香味便飘散出来,溢满整个大街,勾缠着所有人的味蕾,谢瑜吞了口口水。
“要不,我们去吃一顿?我有三天没吃暖锅了……”
冯彧忍了又忍,“既然谢学士忍不住了,那我们就……”
话未完全出口,师荼已经起身,王瓒跟着起身,往楼下走去。
片刻后,四人进了大门,看到了那面标价墙……
“几位,里面请,我们这里有摄政王、有镇北王、还有谢状元、冯侍中……各有千秋,美味绝伦……”小豆子一套说辞记得滚瓜烂熟,开业才半个时辰,他就发现,只要报这几位的名头,少男少女都得热血沸腾,太好招揽客人了。
只是……
看到这四位铁青的脸,小豆子冷汗直冒。
镇北侯他没见过,但其他人都见过啊,尤其是谢瑜还是宫学院监,再熟悉不过。
“我要摄政王,但谢状元味道更嫩……”
“我要镇北侯,但据说冯侍中味道更温和,不会太辛辣……”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四人脸上冷得掉冰渣。
所以,小皇帝到底把他们当什么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天使的营养液,小透明作者终于上了次首页,虽然是随机两小时,但已经非常好了,么么哒,爱你们!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