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白裳裳听到崔思止的名字吓得一哆嗦。

    一口粥卡住喉咙,呛到了。

    白裳裳搁下粥捂住嘴巴疯狂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崔思止这只笑面虎白裳裳躲都还躲不及呢,怎么能自投罗网给他逮住呢。

    她一边咳嗽,还一边泪眼汪汪地哀求着望向王氏,希望王氏能够改变主意:“娘,这种事,咳咳……怎么能劳烦咳咳……崔表哥呢?”

    白裳裳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小说里的崔思止表面上清俊秀雅温润如玉,唇畔永远带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虽然家道中落,但却不卑不亢,文质彬彬,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温和有礼的人,但只有读者才知道这样一副芝兰玉树的皮囊下暗藏着怎样一颗压抑阴郁的淤黑心脏。

    知道未来剧情的白裳裳自然是不敢招惹这样一位大佬。

    白裳裳现在和景砚的恩怨还没有化解呢,哪里有功夫来应付白若裳天字第二号的仇家。

    拒绝,必须要严词拒绝。

    “崔表哥还要读书呢,咳咳……就不打扰他了吧……”白裳裳一边咳嗽,一边绞尽脑汁想理由。

    “你怎么吃个饭都吃不利索?这都能呛到?!”

    见白裳裳咳成狗,王氏立马沉下了脸,伸手去帮白裳裳拍背。

    虽然王氏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善,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王氏一边拍着白裳裳咳嗽不停的背,一边拧着眉头看废物的眼神看着白裳裳,不耐烦地问:“好点了没有?”

    白裳裳咳出最后一点粥水,终于喘过气来,胡乱点头:“好了好了……”

    王氏放下手,又亲自给白裳裳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压下去。”

    白裳裳听话地抱着茶碗喝水,感动得热泪盈眶。

    原来王氏身上还是有母爱这种东西存在的,她还以为这玩意已经死完了呢。

    王氏接着白裳裳方才的话继续说,语气很是尖酸刻薄:“有什么不能劳烦他崔思止的?在我侯府白吃白喝住了这么多年,一个铜板也不见他给,还真把自己当侯府少爷了?”

    王氏并不喜欢崔思止,担心侯府的家业未来要被这个便宜外甥分去一杯羹。

    一个白皓雪已经够她头疼的了,偏偏半路还杀出来一个崔思止。

    王氏一个头两个大。

    她的这一双儿女,一个蠢,一个笨。

    还好他们还会投胎,是出生在宣德侯府这样名声显赫的王侯之家,蠢点笨点也没有关系。若是投胎到那些穷苦的人家里,如此蠢笨,那可真是一点未来都没有了。

    她的这一双儿女没有防人之心,她自然要帮着这两个蠢孩子提防着外人。

    王氏让崔思止给白裳裳辅导诗文,有两层意思。

    一则是因为白裳裳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需要让人来鞭策鞭策,二则是想要敲打敲打崔思止,让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别真把自个儿当侯府少爷了。

    在这宣德侯府,只有白裳裳和白令望才是真正的少主人,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娘,我和崔表哥虽然是亲戚,但到底男女授受不亲啊……”

    白裳裳根本想不到王氏脑海里还有这么多的计较,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岸上的一条鱼,即将要被崔思止捡到手里给捏死,而她还不想死,不想自投罗网晒成烤鱼干。

    “呵呵,你这会儿倒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王氏冷笑着看着白裳裳,语气阴沉得有些尖锐。

    “你跟那马奴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大半夜偷偷去请大夫给那马奴疗伤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倒是规规矩矩克己守礼起来了?!”

    王氏翻起旧帐,想起以前这个不孝女干出来的好事。

    宣德侯昨日当着整个侯府下人的面痛斥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叶姨娘站在青石台阶上抬起手指掩唇轻笑嘲讽她的那张脸,白皓雪置身事外看笑话的那个眼神。

    王氏气得用手狠狠掐住白裳裳的胳膊。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才成天到晚在老娘面前耍嘴皮子糊弄我!”

    白裳裳被王氏掐得立即跳了起来,连忙哭着求饶:“行行行,我让表哥教我诗文还不行吗?”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了呢?小学生吗?

    王氏见白裳裳改口,这才放开掐住白裳裳胳膊的手。

    掀开白裳裳的金边云袖一看。

    却见白裳裳那莹白如玉纤细柔嫩的胳膊上,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我也没用多大力,你这细皮嫩肉的,太不经掐了。”

    王氏蹙起了眉头,语气不太好。

    王氏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反而埋怨白裳裳的皮肤太过柔嫩显得场面略微惨烈。

    白裳裳闻言忍不住泪眼婆娑:王氏真的是白若裳亲妈吗?

    确定不是抱来的?

    白裳裳用完饭后,回到自己的西厢房,准备睡个午觉,休养一下心神。

    还未躺下,徐嬷嬷便带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香盒过来找白裳裳。

    徐嬷嬷脸上带着和善慈祥的笑容,一看就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小姐,你别怪夫人手狠,她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有时候发作起来连自己都收不住,她心中还是念着你的。”

    徐嬷嬷将手里精致的紫檀木盒递给白裳裳,说道:“这是冰肌玉露膏,是绣颜阁今年刚上的新品,涂上之后皮肤就会像是冰莲雪荷一样莹白细润,是夫人方才特意让老奴送过来给你的。全临安一共就只有三盒,花重金买都买不到,夫人叫人挤破头才抢到了这么一盒。”

    白裳裳接过紫檀木香盒,这香盒的做工十分精致,入手细腻,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用这样名贵的紫檀木香盒装着的香膏,想必也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

    徐嬷嬷冲白裳裳眨了眨眼睛:“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呢,特意留给小姐你的。”

    这就是王氏道歉的方式,她嘴上不会说,但却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女儿。

    这一点,和白裳裳在二十一世纪的妈妈很像,她老妈每次和她吵完架之后就算是有错也从来不会道歉,妈妈道歉的方式永远都是默默做好一餐饭菜然后喊她:“吃饭了。”

    吃饭了=对不起

    白裳裳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想哭,她想她爸妈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他们宝贝女儿已经灵魂出窍被抓来这里收拾烂摊子,会不会像她这样想他们一样想念她。

    “替我谢过母亲。”

    白裳裳谢过徐嬷嬷,徐嬷嬷离开后,白裳裳看着手中的这盒玉膏。

    心中五味陈杂。

    小说中的王氏和白若裳一样,臭名昭著恶贯满盈,是个非常脸谱化的反派角色,可今日她和王氏相处了一阵之后发现,王氏虽然脾气暴躁尖酸刻薄,但却很爱自己的这一双儿女。

    尽管今日王氏处处都在训斥责骂她。

    但她却依旧能够在王氏不耐烦的眼神里感受到浓浓的关切之情。

    王氏很爱她这个不学无术一无是处的女儿。

    即使她烂泥扶不上墙,总是害她丢脸。

    白裳裳一想到王氏最后的结局,突然心中就有些发酸。

    不管宣德侯是不是白若裳的亲生父亲,但王氏始终都是白若裳的亲生母亲。既然老天爷让她穿越到了白若裳身上,那么她也一定要替白若裳好好照顾好她的母亲。

    让王氏躲开小说里的那道劫难,长岁无忧。

    白裳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带着这个美好的心愿沉沉地入睡。

    白裳裳睡了一个短暂的午觉,就被折菊摇醒:“小姐,夫人派人来请你去偏厅念书了。”

    折菊折竹围上来伺候白裳裳梳洗。

    白裳裳倦得眼睛都睁不开,昨夜为了照顾景砚熬了一个通宵,回笼觉没睡多久又被王氏弄醒,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白裳裳迷迷糊糊梳洗完,被折菊扶着,迈着虚浮困顿的脚步去偏厅报道。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偏厅,推开偏厅的门,里面长身玉立站着一位青衣公子。

    崔思止本来背对着房门,站在一幅水墨画前,沉吟着这幅画。

    听到门后的动静,转过身去,含笑喊了一声:“表妹。”

    白裳裳被这声温柔的“表妹”吓得立刻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对上一双远山清泉宁静致远的眸子。

    他眼中的墨色像是幽深的墨泉微微荡开的涟漪,清冽而温柔,让所有望进他眼睛里的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柔和的午后阳光从绮窗缝隙里洒到他的身上,令他笼罩在一片光晕玉泽中,整个人显得柔和而出尘,他一身青衣,腰悬佩玉,身材瘦削颀长,如同芝兰玉树一般立在静室里。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斯文俊逸的俊脸上,长眉远山,双眼如漆。

    正含笑看着她。

    白裳裳却如临大敌。

    因为她知道崔思止的笑容越温柔,她的下场就会越凄惨。

    白裳裳两腿发软,如果不是折菊一直搀扶着她,她恐怕此刻早就已经扑街了。

    脑海中突然传来系统清亮悦耳的电子音。

    【叮!发布二号攻略目标:宣德侯府表少爷,崔思止。】

    白裳裳:“……”不了吧,这里确定不是天字仇家系统?

    *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