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怎么没来？”小丑压低了声音, 拉住蒋妍的手腕想要将他带到帐篷里。
蒋妍抿了抿唇，轻轻推开他的手：“我不想去。”
他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抗拒, 虽然只是表现在不想自己拉住她, 但这是一个值得他警惕的信号。
“为什么？”
小丑把手里拿着的小丑帽戴到头上，见蒋妍沉默地背对自己站着, 索性他也站在那里,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了五六分钟。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走这么近比较好。”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说道。
对于这个答复小丑并不满意, 他想要知道理由。明明已经在前天跨越了一条无形的鸿沟, 为什么隔了一夜就像是世界还原一样。
“好吧, ”他摊摊手，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今天晚上打算出来吗？”
“不出来，晚上我不会出门的。”回想起来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如果小丑不是四号, 可能她现在魂儿都没了。
“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出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晚上六点前来找我。”
蒋妍又强调一遍：“我不会出门的。”
……
午餐依旧是早上剩下的法棍面包, 旅店有免费的热水, 蒋妍用纸杯接了些热水, 就着热水把剩余的面包吃掉了。
吃面包之前她数了一下自己钱夹里还有多少钱, 既然不住在小丑那里, 那么住宿和餐饮费都要自己来出。所以她的窘境和其他人几乎一样，每天必须省吃俭用才能维持生活。
衣服已经快两天没洗了，但现在洗了衣服她就必须得围着浴巾。蒋妍最后只是洗了澡, 而衣服只能继续穿着。
今天房间里的分配是蒋妍和中年女人睡在床上，但是中年女人除了下午回来一趟，又匆匆离开了。临走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哪里。
蒋妍想起小丑说的话，晚上五点刚过，起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穿上鞋子前往马戏团。
今天的天气比较凉爽，太阳也没有之前那么灼/热。五点多太阳要落山，夕阳的余晖将整个义乌欧大街镀上了一层浓厚的金色。
马戏团大大小小的帐篷在余晖的映衬下，在地面上折落了深浅不一的深色叠影。小丑穿着一身红蓝的小丑服在展板附近练习扔彩球，旁边的地面上乖巧地坐着一只猴子，爪子里捧着半个吃剩的桃核专心地啃食。
风光无限、岁月静好，还真是让人羡慕的场景啊。
蒋妍走过来的时候，小丑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收了手里的彩球向她慢慢转身。地上的猴子似乎觉得蒋妍打扰了自己吃东西，泄愤一样把桃核扔到了蒋妍的脚边。
蒋妍无语地看着自己脚边的那个沾了泥土的桃核，额角冒出几条黑线。
这是什么新的欢迎方式吗？
小丑拎着猴子身上的链子把猴子丢进帐篷的笼子里，将金属笼子关上。
“不是说了不出门吗？”小丑向她走过来，从领口里抽出一条变魔术用的黑色丝巾。
蒋妍抓了抓头发，视线越过小丑飘到几米之外，她胡乱地答道：“心情不太好，所以就出来散散心。”
言外之意，并不是刻意来找你的，只是偶遇而已。
小丑笑而不语，指尖一抖黑色丝巾揭开，变出了一只桃子。
桃子只有巴掌那么大，圆圆鼓鼓、粉粉嫩嫩的，如果咬上一口大概会很生脆。
蒋妍咽了一下口水，努力把视线从那个粉红小脆桃上移开。
别看了别看了！今天那个驯兽师女人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吃不起的穷人。士可杀不可辱！
好吧她只是目前的经济能力吃不起，等她从游戏世界出去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蒋妍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他们只是NPC，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妍妍想吃吗？”小丑向她晃了晃手里的桃子，然后向她扔过去：“给你。”
“不要”这两个字还没出口，蒋妍已经把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她身体力行地给他演绎了一遍，什么叫“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
稳稳地接住扔过来的那枚小脆桃，桃子应该是被洗过了，上面带着微微湿润的痕迹，而且桃子表面的皮摸着也没有那么扎手了。
蒋妍拿着桃子已经递到嘴边张开了嘴，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意识到小丑正在看着自己，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差点流口水的嘴。
“吃吧。”小丑忍住笑，千万不能让她察觉到，不然她肯定不要桃子了。
小脆桃鲜脆爽口，酸酸甜甜的，蒋妍不到五秒已经把桃子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桃核。
“你上辈子是猴子吗？”小丑饶有兴味地看着蒋妍吃得唇边下巴都是桃子的浅粉色汁水，拉开帐篷的门帘：“进来洗洗脸。”
桌子上有一个水盆，里面装着清水。蒋妍洗完脸之后，用他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手上脸上的水。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小丑耳朵动了动，视线直接飘到了声源处——蒋妍的肚子。
蒋妍尴尬地摸了摸肚皮，“没事没事，它就乱叫。”
“晚上没吃饭？”
蒋妍无辜地眨了眨眼，像是一只大白兔一样乖巧可爱。大白兔是不需要吃饭的，旅店的热水管饱！
“……跟我来！”
小丑带她进了厨房，安娜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灶台和锅碗上面没有一丝油污。
蔬菜放在庇荫的篮子里，肉放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现在厨房里似乎没什么能吃的东西，燕麦粥和肉汤都在晚上开饭的时候吃光了。
小丑打开柜子，找到了一个还没切开的裸麦面包。
裸麦面包是有些咖啡色的，从外形上看不出来什么。蒋妍把裸麦面包切了几片，天然酵母带来的酸味和法棍的坚硬口感不相上下。
无论是法棍面包还是裸麦面包，能吃的面包就是好面包。两个人像做贼一样，切了几片面包，小丑又用锅煮了点蔬菜汤，蒋妍端着碗一边喝汤一边吃面包。
“马戏团的伙食真好！”某人边吃边感慨。
“好了，再不走就错过一场好戏了。”小丑拍了拍她的肩膀，拉住她的手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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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一会儿来不及马戏团的招聘了。”一个中年女人用围巾遮住面部，压低了声音对后面的男人说。
后面的男人同女人合力抬着一个黑色的巨型背包，因为背包两个带子本就不适合两个人一起抬，所以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笨拙费力。
两个人走到河边，河中水流攒动，这个地方是这条河中游偏上的地方。
“来，三二一！”
“砰”地一声，两个人同时撒手，将那个巨型黑色背包扔到了河里。背包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因为体积过大，被河底的石头卡主了。
男人挽起裤腿脱了鞋子，踩在河边，将那背包又狠狠地推了一把。巨型背包被河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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