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想要我说出什么至少也给我一百个哈根达斯外加一千打香肠才可以啊混蛋!”月见里想样子看起来很文雅,可动作却很流氓,做事也很强盗,“喂,我说是真的吗?你们真的每顿都是吃哈根达斯的吗?我很好奇。”
“我更好奇你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这种一听上去就是骗人的传言。”土方抱著手,面无表情地反驳,权当作把她的问题给解答了,“我说你最好合作一点儿,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幕府指名犯人,我们说什么你就应该做什么。所以我说,先把你的身家背景给我说说让我把资料提交给幕府。”
“身家背景?什么身家背景……哦,我知道了!”想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掰著手指数著,“好——月见里想,女。家住长州,父母双亡。今年二十五岁,未婚独居,无不良嗜好。啊对了,顺便说一句我喜欢吃香肠,请今后的伙食最起码每顿也给我送一打过来。”
土方怒气冲冲地掀桌,指著她大骂,“你以为这是相亲吗?我说你就不能提供点儿有用的资料么!而且为什么是香肠,明明是犯人有什么资格去抗议伙食好不好这种问题!我说人的一生只要有蛋黄酱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别的东西!”
“啊,是这样啊……其实吧,很多年以前我也曾经尝试过把香肠沾上蛋黄酱吃,味道还算不错。”想一脸无所谓的看著他,撑在桌面上的右手支著下巴狭促地笑著,“呐,蛋黄酱君也可以试试,也许会因为这个契机爱上了香肠也说不定。其实我真的觉得香肠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哎,是这样吗?小本子记下——不对啊!”土方再次抓狂,伸手便要把腰间的刀给□□,幸好后面的队士及时把他抓住,“我说你给我认真一点儿好不好——给我放手啊你们这群白痴!……咳,你说你父母双亡?是怎么死的?那么你是怎么长大的?过去都是干些什么的?给我说说这些。”
她眯著眼睛深深地看了土方几秒,忽地又笑了起来,“哎呀,其实你这样问才是最像相亲的吧?……好嘛,跟你说也无所谓啦,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二十年前戌威星人不是用炮——呃啊,就是那个,新安式回转加速喷气安式回转炮——打开了国门。你知道,那个时候天人到处杀人抢劫,我的父母就是那个时候被天人杀了的——反正生在那个时代许多人都是这样。”
“……之后呢?”土方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
“之后?之后就是流落在街上,然后被人收养了到村塾学习什么的。”
想虽然常被人说是脑残,可她还是知道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所以关於松阳以及攘夷等等的人事物则缄口不提,“嗯,基本上我的人生就这么一回事了……后来一直都过著被房东追房租以及跟菜市场老板为一根香肠讨价还价的废柴生活。”
土方瞄了眼山崎写好的纪录,然后拿出蛋黄酱造型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两下再慢慢地说,“当初是谁收养你的?你说你在村塾学习,学的都是些什么又或者说……”他顿了顿,轻挑起眼角看著表情变得有些阴沉的想,“在那之后的十年的攘夷战争时期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下子想总算明白土方的意思了——换言之就是怀疑她跟攘夷志士有关系什么的。
好吧,她也的确跟那群攘夷志士有关系,不,应该说在这许多年前她也正是攘夷志士的一员。不过那段生活实在是太不堪回首了,有战争时要拿刀上战场,没战争时也得带狗上战场——说的那个战场不是那个战场,而是偷粮食偷物资的行动……
其实也算是上战场。
——啊咧,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收养我的就是老师啊……反正一个乡下的老师你也不认识,教的也是普通得连蛋黄酱君你也懂得的人生小知识。”想避过了他的问题,只因吉田松阳这个名字对於幕府来说其实也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至於那十年的攘夷战争到底在做些什么,反正无非都是偷粮食啊偷物资啊之类的事情吧!你也知道,那个时候要吃得饱很困难啊……蛋黄酱君你能明白那种痛苦吗?没有香肠的日子,一个大饼四个人分当作一顿的日子——啊,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要流泪啊!”说著她竟然真的伸手抹了抹眼角。
“啊咧?等等,难不成哪个对食物有异常强大的执念的富商在十年后依然在锲而不舍的寻找著我么?”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霍声站起,双手撑著桌子,“喂喂,太小器了吧!我还没骂他的粮食发臭了弄得我那时候吐了整整两天呢!再说鸿池屋那家伙食东西也太没品味了吧,家里光是大饼连香肠都没有一根!”
“喂,你在耍我么混蛋。”土方也站了起来,双手撑著桌子与想怒目对望,“我说你说了出来,已经说出来了啊!你以前偷了鸿池屋的东西吧!我说为什么是鸿池屋而不是其他,难道你光偷鸿池屋不偷别的地方么?”
“笨蛋,要是每次偷的对象都不同的话找路这样会很麻烦好不好!你到底搞清楚状况没有啊!”
“我说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
其实想也没有骗土方,在那段时候她还真是常常在干这种勾当。因为是义军的关系,物资都得由有心人赞助,跟正规的军队不同。那个时候组织里财政什么的都是由负责领队的桂负责的,而担任副领队的高杉头脑比桂清晰,所以负责粮食的分配。可偶尔没食物的时候桂便会拖著银时、想、高杉一块去偷富商家里屯积的粮食——
说是义军其实也是一个专业盗贼团啊!
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好比说桂看起来很严肃实际上很脑残。在这种时候永远都是担任指挥的工作,可能是因为人在逆境时所有的潜能都会爆发出来,故此在这种时候他脑子简直跟弱智没有差别,有见及此往往他的指挥都是被无视。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组织会由这个脑残之最带领?当然,如果拿不到粮食的话桂就是老妈子一般的鬼神人物。
银时看起来很废柴实际上很能干。甜食控对於食物的执著程度是正常人难以想像的,每次要去偷食物时只要银时用那与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一嗅便知道仓库在哪儿,所以大伙只要跟著他走便肯定不会迷路。说到底就是导盲犬一般的存在,而且还是卷毛的哟!
高杉看起来很懒散实际上很认真。那双手在这种时候被称为“神之手”,本人则会化身成为传说中的“快手杰克”。别看他模样像娼妇,性格像女王,声音像社长,但事实上他骨子里相当乡土而且流氓,且看他在别人家仓库中拿东西的神速和专业便可见一斑。不过他最厉害的,是在拿人家东西时仍然能够摆出一副正经又仁义的表情。
想看起来很迟钝实际上很灵敏。如果东西拿好以后一旦被人家发现所有人都会默契地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她,然后她便会靠著一双快腿边飙泪边跑的往外面冲。在那个时候她嘴里永远不忘沿路大叫“我要成为武士王”这个终生梦想,后面的人只有吃尘的份儿。其实,她的外号是“快腿路飞”。
当然,聪明的大家肯定会有疑问为什么《银魂》本传中有名的JOY4中少了一个人?说对了!就是那个以“啊哈哈”为口头禅,以傻笑加搔头为标签,以驾驶为终生梦想职业的啊哈哈君坂本辰马!
话说这人现在在宇宙很有名气啊,五个人中混得最好的可算是他了。钱包鼓鼓的,吃住不愁啊!
说起来……他的任务便是等,在外面一边傻笑一边等,逃跑时直接抓著他的头发往前冲便可以了。不带他进去的理由很简单,那是因为无论是指挥、搜索、抢掠还是逃跑他都不行,是那种被人抓了也会替人笑著数钱的家伙。光看样子还真看不出他是攘夷志士中相当有名的大将。
好吧,直接说一句就可以总括以上的形容了——他资质不够。
——其实说到底就是歧视白痴吧,你们这群白痴!……白痴歧视白痴?
“那么万事屋坂田银时呢?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土方虽是青光眼,可是那双眼睛在直视著别人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犀利如剑般的感觉,“别打算骗我,我跟那家伙可不止交手一两次了,对於他的剑法也是相当之熟悉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呢土方君。”想挑眉一笑,“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土方不语,默然吐了口烟雾。那烟雾朦胧了坐在他对面那女子的容颜,可隐隐约约之间仍然可以看到她眼中那抹只属於武士的眼神——虽然隐藏得很深,可是那种信念已经深深地印在灵魂里了,与她有相同灵魂之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楚。
“是同学啊——不,准确来说,是我认定了一辈子的家人。”
那个时候,想轻轻地吐出了那么一句话,眸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坚定与认真。
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单纯的青梅竹马,在战场上曾经共过进退,在绝望中互相扶持的四人,之间的羁绊早已织得像是蜘蛛网一般,复杂得难以拆散,更难以扯断。早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却不是恋人,而是……家人。
对於他们几个来说,家人,是世上最美好的名词。
想忽然记起,他们几个从小时候到了攘夷时期一直都很喜欢玩的棋盘游戏。
小时候,松阳老师一人独力养大他们一堆学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每个月不是在村里向好心人賖賖借借便是靠著替人写书信赚钱,那个时候根本便没有能力再多给予他们其他的东西了。大家那个时候都很懂事,从来都不要求老师什么,所以玩具都是自制的,一个玩厌了便跟其他人交换来玩。
他们以前曾经做过一种叫“人生游戏”的棋。那种棋是某天随松阳到城里时在百货公司的橱窗里面看到的,在棋盘上经历著不同的人生,感受著人生的起伏,相当之有趣。那个时候他们四个就商量著自己做一个这种棋吧,内容都任由我们自个儿去写——之后那个游戏成为了他们最爱的游戏。
攘夷的时期,并不是真的每天都有战争,也并不是每天都缺粮。有空的时间还是有许多都无法打发掉,於是四个人又会再一次围在一起玩那副旧得不能再旧的棋,虽然大家都已经长大了,可是依然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想记得那棋盘里面有一格是“从头开始”,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加上去的。每当走到那一格的时候便必须把棋放回起点,然后钱也得变回最先开始规则要求拥有的。然而,不同的人,不同的时候走上那一步棋都可以有不同的反应。
快将面临破产的走上那一步对於他来说是一种救赎;已经成为大富翁的那一步对於他来说却是一种恶耗——想觉得那是最能体验人生的一步棋,在许多年后想起尤其觉得。
人生如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落索。
可是有时候兵行险著,也未尝不是一条活路。要走上那一格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正如人生并不是那么轻易,那么随便就可以说重新来过。
正如同被时光的洪流所冲刷过的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松本村的村塾,再也不可能像是以前那般爬上那棵银杏树上抓小鸟,更不可能爬上别人家里的果树偷偷摸摸的摘果子吃;许多年以后,他们也不可能像当初那般,成群结团而且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去别人家偷粮食回军里。
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无法回头,也由不得你后悔。
然而想却知道,就算人生再怎么变,就算棋盘上的棋子被一颗一颗的吃掉了,就算世界只剩下那四颗如此渺小的棋子,这个人生游戏依然不会完结。至於无论这几颗棋子变成了什么颜色也好,他们的名字在她的心中依然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的位置依然不会更改。
月见里想其实很明白,在十年过去以后,始终……肯定有什么,变了。
可是,对於他们的心,却没有变,也不应该变。
——啊,这样说起来……那副棋后来到底被哪个混蛋给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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