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训：结婚就像是在高级餐厅点套餐，不喜欢也要吃完

    三堂会审。当新八步进万事屋里的时候，脑海之中只出现了这四个字。

    看似是很平静很和谐地坐在一块吃哈根达斯，可是在无形中却带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在他们之间悄悄地凝众起来。银时的脸色明显地不怎么好，却不知道是因为这种僵持不定的局面抑或是因为另外两位手上的食物。他只是拿著勺子无意识地把雪糕挑起再送进嘴里面，合上嘴巴，然后吞下……不断地、不断地重覆著这个动作。

    ——难道这便是甜食控的执念么？到了这种时候身体仍然懂得对甜食作出应有的动作。

    新八把眼睛移向另外两位的身上去，只见坐在银时右侧的想左手拿著一根即食香肠，右手拿了一把剪刀，把香肠剪成一片一片的放进哈根达斯里混著食；至於坐在银时对面的M属性忍者猿飞菖蒲见状，突然眼镜逆光一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纳豆放进雪糕之中用勺子不断地作著搅拌的动作！

    呜，好恶心！新八快速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强行压抑著自己喉咙间强烈的吐意。

    纳豆什么的简直比香肠还要恐怖！为什么这年头大家的舌头都像是出了毛病似的喜欢吃那些有的没的？吃东西要加上的蛋黄酱的有，把香肠当作调味料的有，可是纳豆就太……新八一贯对於食物并没有太多的要求，毕竟像他这种环境有得吃就算很好了——当然姐姐的炒鸡蛋是除外的，那根本已经不能够称得上是“食物”了，只是一颗很可怜的鸡蛋而已——可是纳豆无论是形状、气味又抑或是味道都并不讨好，至少对於他来说是这么一回事。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猿飞小姐会这么喜欢这个。

    ——不对，为什么……为什么在这吐意之中可以能觉到隐隐约约的杀意？

    一直乖巧地坐在一旁吃雪糕的神乐突然扁了扁嘴，湛蓝如同大海般的漂亮眸子看著空空如也的雪糕盒，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她跳下了椅子走到三人的旁边，指著桌子上那仅剩一盒的哈根达斯，“小想，我还想吃阿鲁。把那个给我好不好？”

    ——小神乐！你想要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去解除这种僵硬的气氛么？那种气场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插手了啊，会让我们泥足深陷，无法抽身的！

    新八捂著头，心里在咆哮著，同时也在敬佩著神乐的勇气。

    “不行哟，神乐，那个是留给新八君的……”想有些为难的看著神乐，然后又把自己的递到神乐的面前，笑道，“呐，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这个给你吧？放心吧，我一口都没有吃过呢。”

    “这又不是哈根达斯，是香肠哈根达斯了阿鲁。”

    “等等，不可以吃啊神乐！”银时如梦初醒般弹了起来，伸出了手大声阻止，“千万不可以吃啊，香肠吃得太多会变成死鱼眼的哟！阿银我的眼睛本来是水汪汪而且扑闪扑闪的，就是因为小时候香肠吃得太多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喂，这是真的吗？香肠的威力真的有这么大？就像姐姐已经登峰造极的炒鸡蛋一般……想到自家姐姐一脸贤淑地□□著鸡蛋的情景，新八便马上觉得胃酸倒流，扶著身边的墙才可以勉强站稳。不用照镜子他自己也明白，他现在脸都肯定已经变得铁青了。

    “要不吃这个吧？”小猿一脸讨好的凑了过去。她心里明白得很，想要嫁给阿银首先绝对要打败所有的敌人外加讨好阿银身边的人，“是纳豆口味的哦！”

    “不要，纳豆好恶心阿鲁。”

    神乐一脸受不了的倒退了一步。虽说两者都不是她最喜欢吃的，可是在吃饭的时候如果配菜是纳豆跟香肠，她绝对会选后者的，本来她也不是那么讨厌吃香肠。最终思来想去，还是对想伸手道，“那，小想我还是吃你的香肠口味吧！”

    “嗯，给你。”想无所谓的把自己的雪糕给了神乐。

    “神乐——会死的，绝对会死的！”银时已经在一旁发出了死亡宣告。

    本来她就不是那么喜欢雪糕，只不过是因为银时喜欢吃甜的所以才会买这个，而且哈根达斯比较好分，这样也比较公平一点儿。

    她无所事事地咬著勺子，心里却诧异著为什么这位小猿小姐似乎对自己很有敌意似的。据小猿自己所说，她是银时的未婚妻子，两个人关系亲密得只差没有步入礼堂了……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却像是猫遇上老鼠似的，浑身上下都惊炸了毛，想要扑上来用爪子狠狠地划她一下似的——啊，对了，像是遇上情敌一般的眼神。

    ——误会了吧，绝对是误会了些什么。谁来替我解释清楚，我给他半根香肠！

    想在其他人不察觉之际匆匆地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真诚地向香肠之神默默地祈祷著真理的到来，让她能够重新获得清白。

    ——谁来救救我？阿银我给他三百元！

    银时不耐烦地摆弄著手指，心里的焦躁已经达到了只有草莓牛奶才可以平伏的状态。他抓了抓那把银色的短发，眼珠子一转，无意中竟然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外却迟迟没有进来的新八。

    “新八你终於来了，今天早上好像也晚了许多。”银时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明显地比刚才的面无表情变得柔和多了，连带著态度也变得亲切了，“快点儿进来吧，你站在门外干什么呢？那里风大，穿堂风很容易感冒的。”

    ——说什么感冒不感冒的，其实你就是觉得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压迫感太大想要找个人给你分担一下而已吧。

    新八扶了扶眼睛，在心里冷静地吐槽。既因为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也是因为出於道义和怜悯之心，他并没有直接地戳破银时的意图，只是依言走了进来，可是却一刻都不敢待在那边，而是急忙地想要找些什么东西来做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早安，新八君。”想站了起来对他友善地笑著，却不料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新八想也不想，连忙走了过去帮忙捡起来，却不料那竟然是一枝□□，吓得他一个踉跄把那东西直直的扔了出去。

    想眼明手快地连忙伸手接著，吁了口气，“啊，幸好没事……我看这东西的模样很贵重似的，要是丢到地下刮花了又或者弄坏了都不好。”说完她又笑了笑，对有些惊讶的银时解释道，“我昨天晚上遇到了辰马，这东西是他给我的，说是让我好好的保管著，还说可以用来防身什么的。真奇怪呢，好端端的给我这个。”

    坐在另一边的小猿脸色却突然变了变。她应该没有看错，这枝枪便是最近幕府下命令要夺来的那一枝！银色的枪身和枪身上的花纹无一不显示著这枝枪的来历……据说这枝枪看起来跟普通的□□并没有什么大区别，可是装的却不是子弹而是感应血，也就是那个用来发动太空船的电池……虽然不知道它的发射原理，可是其威力却可以与太空战舰相比，是相当之可怕且威力强大的武器！

    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在这个人的手里……小猿不解，却不敢轻举妄动。

    “对了，听说小猿你是阿银的未婚妻子呢！”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小猿听后什么太空战舰啊□□啊这些统统都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忙不迭的点头承认，脸颊上浮起丝丝可疑的红晕。想见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真好呢，阿银终於要结婚了！呃，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的名字是月见里想，是银时的好友，也算是亲人吧！小猿跟阿银结婚了以后我们便是亲戚了呢！”

    “听听人家说话好不好，根本就是弄错了啊喂！”

    “阿银，难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都对人家干了那种事了难道还想抵赖不认？”想朝银时摇了摇手指，正色的道，“反正弄错了就是对了！结婚就是从错误之中衍生出来的，因为在婚前做错了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未婚妈妈存在啊！”

    “不是……”

    “阿银，你要知道，所谓的结婚不单单是一纸婚书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个把错误延续到一辈子的仪式！”想握拳作热血状，恍惚间似乎可以看到她身后的熊熊烈火，“就好比说到高级餐厅里面点一个套餐一样，就算你食到中途觉得饱了吃不下了，可是侍应生仍然会不断地上菜。就算你吃不完，承受不了了，但因为无论如何都得给同样的价钱，所以总得痛苦地把这些菜都给吃完了——没错，结婚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吃的过程撑得你很辛苦，可是在痛苦中吃到的却又是那么美味可口的食物！哦，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著’的感觉吧！”

    “喂，这是什么？结婚套餐论么？你是老妈子吗，干嘛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跟我说这种话啊混蛋！”银时已经步入濒临抓狂状态，内心深处悄然萌生起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能感，“难道上天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愿给予我吗？难道我就得窝在餐厅里吃上一辈子套餐吗？这样子一直吃不完甜品不就无法上来了吗？再说我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根本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而已好不好！你就这样讨厌我想要我犯错吗？”

    “那么你要跟谁结婚？跟那个女人么？阿银，原来你还没有忘记幸子啊！”想别过了脸，有些头疼的抚额感叹，“我说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贪慕虚荣，喜欢名牌，一天到晚只想著什么姑妈啊地图啊的名牌手袋！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而且又三心两意的……这种女人快点儿放弃吧别浪费时间了！我跟你说啊，这年头的女人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没主见，有主见的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乱花钱，不花钱的不够时尚，时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没法看！所以随随便便的找一个就算了，反正无论如何都是错。”

    “……别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女人似的！”

    新八跟神乐惊讶地对视一眼，连忙八卦地凑过去问道，“呐呐，幸子是谁？是一个很坏的女人而且曾经欺骗过阿银的感情？”

    “什么？阿银你既有已经有情人了为什么还要跟我做那些事？”小猿不知道为什么会倒卧在地上，泪眼婆娑地仰望著银时，“可是真的很奇怪，每当我遇到那些让我受尽了打击的事总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啊，还想再要多一点儿，还想再多要一点儿这种感觉……阿银，打击什么的再来多一点吧！狠狠地伤害我，狠狠地鞭笞我吧！”

    “……喂，这是什么状况？”

    正在为定春顺毛神乐听到想的疑问，见怪不怪地回答道，“因为她是M阿鲁。”

    “什么M？”想歪了歪头，显然地还不明白这个英文字母的意义何在。

    “就是被虐狂，想小姐。”新八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

    “让幸子来得再猛烈一点吧，阿银！”小猿作双手捧心状，一脸陶醉。

    “喂，幸子到底是谁啊！”银时顺手把雪糕盒给扔到垃圾桶去，然后重新坐回沙发之上挖著耳朵，“哦，也许是早上街口捡垃圾那个大婶也说不准。啊啊，我知道了，应该是以前常常来我们村塾送水果送牛奶的那个老奶奶吧？”

    “不对！人家的名字叫雅美，英文名字叫作珍妮花哟！”想露齿一笑，顺手把发带给解了下来，亚麻色的长发披散开在肩头上，“再说了，珍妮花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这死鱼眼啦，人家暗恋的是老师……这样说起来就连老是找借口过去跟我们玩五子棋的那个老妈……啊，不对不对，是阿加莎也是喜欢老师的，总是偷偷的问我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为什么那老奶奶会喜欢大叔，她那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连牙齿都没剩下几颗了吧？而且那个阿加莎也是喜欢大叔的么？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我啊！”银时沮丧地躺在沙发之上，默默哀悼著自己幼年时那段尚未来得及正式开始便已经悲伤地结束的初恋，“这样说起来假发小时候不是很喜欢那个老找老爸来向大叔说亲的塞西莉亚么？那女人丈夫早就死了，还想要二婚呢……哎，这样说起来假发的□□情结原来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啊。”

    “喂，为什么你们老家里的人全都是用洋名啊！他们本来的名字呢，本来的名字到底在哪儿？”新八对於他们口中一大串的洋名实在感到很不解，当时正是攘夷战争打得最为风风火火的时候，大家都在仇视天人，可是在他们的家乡似乎是很崇外。

    银时不以为然地挖著鼻，然后把东西弹走，“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吧？那个时候的女孩子都很流行给自己改一个洋名啊。而且外国名什么的我也有啊！”斜眼看了眼众人诧异又好奇的目光，银时莫名其妙地得意了起来，“哼哼，那个时候我的日本名字叫作银时，英文名字就叫作GINTOKI，很帅吧？”

    “哪里帅了！根本就是一样吧？读起来根本就是一样啊！”

    “不一样哟，写法不一样。”

    “谁会管你写法啊！这样就算是改洋名的话，你的洋名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嘛！”

    “在我们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意义，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我们同样不含意义。无意义的我们思索这个世界，甚至知晓此处没有意义也没有任何意义。”

    “转折得太僵硬了，完全不知所云啊喂！”

    “啊，提拉米苏君……”想突然拉了拉银时的袖子，声音也变得有点儿虚弱。银时有些诧异她为何突然间会叫起从前的代号来，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脸色竟然有些发青，手也捂著嘴巴不放，含糊地道，“我好想吐。”

    “……什么？”

    “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现在好想吐。”

    银时这才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虚浮，眼睛虽然在看著她，但事实上毫无焦距。他忽然明白了想的话了——她说她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而且喝醉了，现在酒气上涌，很想吐。

    “喂，你的酒品也未免太好了吧！”他连忙拉著想往洗手间去，深怕她就这样吐在大厅里面。

    “对啊，我的人品一直都不错。……呜哇！”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接著想便开始激烈的呕吐过程。

    “……根本没有人对你那所谓的人品作出个任何评价好不好！”银时一边替吐得乱七八槽的想扫著背，暗忖著这家伙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一边也不忘吐槽，“你也吐得太夸张了吧？而且你昨晚不是说跟辰马在一块儿吗，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喂，你还要继续吐啊！”

    想伸手卷了卷厕纸擦嘴，整个人似是脱力般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唉，真是后悔啊……昨天晚上早知道就留一件外套给辰马就好了。……呜哇！”

    “喂！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