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瞿清持续懵着, 视线下意识看向那个跟季风要纽扣被他无情拒绝的女生,又仰头看向季风,“我是说干嘛给我”
“这件衬衣几次印上你的痕迹,也许是它也想属于你。”季风垂眼, 长臂伸出来, 勾着瞿清垂在身侧的手一裹, 她的手心瞬间多了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
而瞿清满心里在意的是季风的那个“也”字。
两个人对峙久了,瞿清清了清嗓,耳边的鼎沸的人声才代替了季风在她脑海里掀起的呼啸声。
“你考得还好吗”她问。
“和平常一样。”
“哦。”那她就懂了。学霸就是学霸呗。
这次是彻底告别高中了。成绩和家境的落差,她和季风注定这四年不会同校,甚至要分隔两地了。
瞿清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想什么呢”季风却没有问她成绩。
瞿清陡然回神, 她甩了甩头, 主动甚至带了点调侃地交代“我也和平常差不多。”
避开季风探寻的视线, 她抬手指“我爸在那呢。叔叔阿姨来吗”
“没,”季风回答,“他们没必要来。”
瞿仕为终于看到了和季风并肩而来的瞿清,他很温和地笑了笑, 先给瞿清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你俩碰上了啊。清清肚子还疼吗”
瞿清打开杯盖喝水, 先是点了点头, 接着又摇了摇。
视线里,恰好扫到了刘洋和他的妈妈。
刘洋的妈妈先是神情凝重的询问着他什么, 刘洋神情淡然地回了几句, 她脸上很快蓄起了惊喜和满意的笑, 抬手拍了拍刘洋的肩膀,在他回头的瞬间, 推着他的背走出了瞬间。
瞿清只来得及挥了挥握着保温杯的指尖, 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出高考成绩的时候, 瞿清还在徐阿姨的旧书店里专心做自己的树叶书签。
刘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手抖了一下,黄绿色的颜料洒了一裙子。
手忙脚乱地抽了一摞纸巾胡乱地擦着,太过专注和慌乱,以至于她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直到面前被递上一块白得让人不敢染指的手帕,外加头顶传来一句很轻柔的关切“怎么了”
瞿清抬眼,盛夏时节,逆着光,一眼就看进了季风深邃净澈的眼眸。
“啊,颜料不小心洒了。”瞿清解释着,一边对电话那边的刘洋说,“先挂了啊,我知道了。晚点聊。”
刘洋是专门打电话来提醒她出成绩了记得查的,她这也是突然才想起来。
他考得很不错,全国最高的理科学府和专业几乎是稳了的。
刘洋妈妈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成绩对他放心不少,刘洋语气听起来也像是终于放下心了。
瞿清本来还有点紧张,这会儿折腾了一轮,看着自己米色裙子上铺开的颜色,又被自己抹花了,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么来了”
瞿清看向季风,他左手臂弯里夹着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
“查分数,”季风说得很随意,顺手就把电脑放在她那张凌乱且老旧的“工作台”上,展开来,“顺便帮你看看志愿。”
瞿清脸颊红了红,看他“你干嘛要帮我看志愿。”
季风好看的唇角弯了弯,有些好笑的看她“不然怎么能报到一个城市”
瞿清原本只是有些微烫的脸颊红了个彻底。
“有什么用”她低下头抠手指,偷偷抬起眼皮看他,“又不可能在一个学校。”
季风利落地开了机然后打开了查分网站。他高大的身形撑着桌沿伏下一下,闻言和她对视,清冷的语调里一副理所当然“我不能接受异地恋。”
瞿清愣怔了。
他指尖点了点电脑“过来输密码。”
“哦。”瞿清乖顺地应了一声,靠近了,才发现季风已经完完整整地背出了她的准考证号并输好了。
输入密码的那一瞬间,她原本泰然处之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悬了起来,躲在疾风身后,让他来按下查询键。
季风保持着半撑着桌沿的样子,左边胳膊遮住了瞿清的视线,盯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沉默着。
长久的沉默,让瞿清本来没多紧张地心彻底高悬。
她拉了拉季风的衣角,忍不住忐忑地问他“是不是考得很差啊差你也说句话啊,你这样很吓人啊喂”
晃着季风胳膊的瞿清怔住了。
因为季风倏地偏头,一个很轻柔的吻就贴在了他微张的唇上。
带着薄荷气息的薄唇嗑在她牙齿上,他却像是浑然不觉得疼一样,反而牵起唇很浅地笑了“575,你考得很好。”
刚刚的吻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让瞿清一时不知道该为哪件事先震惊。
“不可能吧我”她探头去看,恰好季风微微侧身给她让出视野范围。
瞿清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很清晰地575的字样。
她泛着粉嫩水泽的唇开合了一下,有些震惊地看向季风,尔后讷讷的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后面的话,因着脸颊的燥热,几乎快要听不到。
“你考的很好。”
瞿清皱眉。
季风接着说“我也考得不错,就当是,给我的奖励吧。”
瞿清视线顿了一下,说不出反驳和拒绝的话,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季风翻到的自己的成绩震到了。
725。
比她整整高出一门大课的分数。
瞿清心里暗暗咋舌您管这玩意儿叫考得不错
你咋不上天啊
当然,她没敢说出口。
季风挨着她坐了下来,看她的视线开始缱绻,手撑在木质椅子的边沿,挺拔的身影已然凑近。
瞿清捂着嘴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另一只手就抵在了他的胸膛,警惕地问“你干嘛”
她退无可退,但是也阻止了季风前进。
靠的近了,季风声音带了点撩人的暗哑。
“给你奖励。”
这算哪门子奖励啊
瞿清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脸颊通红,迅猛拒绝“免了我不需要你还不如给我带颗糖呢”
话音才落,季风的手倏地抬起,捉住她抵着他的胸膛的手,然后瞿清手心多了一颗凉凉硬硬的东西。
瞿清收回手,展开看,是真的是一颗糖。
季风眼底带着柔和闪动的光,像是有某种会蛊惑她的力量,配合着清冷却温柔得漫无边际的声线,在她耳边像是夜的小提琴缓缓拉锯“你想去哪个城市”
“啊”瞿清一怔,有些反应不及地看着他,“你这话题跳跃度也太大了吧而且,怎么是问我想去哪个城市啊。”
季风单手搭在靠近她的椅背,另一只手闲散地落在电脑触控区。
他修长的指尖滑动着,往下浏览城市和高校,话说得很轻松“我对城市不挑,只要离你近就可以。所以看你喜好。”
理所当然的语气,甚至让瞿清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想了想,她说“我想去海边。”
很虔诚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忐忑。
没想到季风都没有想,正翻看着城市的手一顿,尔后轻声应“好。”
对她的包容和宠溺都多得不可思议。
瞿清觉得自己似乎被他成功蛊惑了。
不然,她为什么直到自己的唇快要贴到季风瘦削白皙的脸颊时才反应过来。
季风的手和身体都停住了,视线微微低垂着。正轻缓地落在她脸上,眼底的迷离让沉沦的人更加沉沦。
要命的是,他的喉结轻缓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干净到没有气泡的冰块,顺着玻璃杯壁叮铃一声滚了下去。
谢天谢地,这声响将瞿清的意识彻底拉回。
她大脑轰的一声,猛地向后撤回,却被季风精准地拉住了手臂。
“你干嘛”她戒备地问,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季风脸上的神情有些好笑,反问“你干嘛。”
“我”瞿清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她挣扎了一下,只好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这话有着明知故犯的嫌疑,但是从头到尾,季风的意向都很明显,他好像一直都在打直球,强烈到让瞿清无法忽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认真问过她一句,关于他们的关系。
季风一怔,似乎也是第一次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前无法在一起,是碍于你还是未成年。而且学校明令禁止早恋。”
他停顿了一下,瞿清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反驳道“明明你比我还小吧,成年的晚,要怪也得怪你啊。”
她可不背锅。
季风蹙眉,少年眉间的不满和凛冽让瞿清猛地噤声,不敢再提。
不知道为什么,瞿清忽然想到学生会第一次为自己庆生的时候,她随口说的一句“不喜欢弟弟”。
啊所以
瞿清抿唇想要笑,看着季风的探寻的危险视线,又赶忙忍住。
季风稍加思索,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以为,从毕业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就自然而然的确认了。”
“什么关系”瞿清蹙眉,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怎么就自然而然确定了啊”
“恋人,或者说男女朋友。”依旧是这副在讨论什么学术论题的语气,似乎他有什么强有力的佐证,“毕竟,之前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东西现在已经自然消失了。”
瞿清无语了。
她怔了一下,倏地站了起来,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刚刚才让她咋舌的学霸,怎么在感情的事情上就这么无趣而又专横。
“你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吗”
季风的回答也很飒“一般不用。”
瞿清又是一噎。
她决定转换一种思路“那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季风很乖顺的点头“他们是大学同学,我爸追的我妈。”
有了有了,瞿清终于抓到了自己的论据,即刻甩了出来“对吧,人家是大学同学,也经历了追的过程。我们只是普通高中同学,你们孟翼班和我们隔山隔海,说是不同校都不为过吧。”
季风蹙眉细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是嫌我没有追过你”
什么叫嫌他没追过
是她不配被追还是怎么了瞿清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嫌你”
她有些气结“你本来就没追过”
“可是我从小学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一直在追逐你的脚步。”
瞿清原本还想理论一番,听到他这样淡淡的自述,一怔。
“高中才重逢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了,结果发现你身边有一个刘洋。这些年,还多出很多我无法追问无法去竞争的过往。”季风摇了摇头,看向她,“对不起,我擅自以为,我现在终于没有竞争者和我抢你了,你终于可以属于我。”
瞿清看着季风,他眼底的情绪太过虔诚,瞿清原本还在计较的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很小声的把要求降到最低。
她扣着手指,咬了咬唇,又看向季风“那你起码要问一下我的意见。”
季风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清清,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叫她清清,第一次,这样直白却又温柔撩拨。
这也太
不知道说是太直白太没情趣了,还是太过真诚了。
但是这好像才是他。
瞿清没有崩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想憋着的笑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全都吐露出来“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她笑着,带着少女特有的狡黠,少女饱满泛着浅粉色光泽的苹果肌让人很想咬一口。
季风倾身,真的就着她害羞而又得意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比以往的刻意或者不小心都要来的深重而浓烈。
似乎昭彰着某种变化和再不需要忍耐的情感。
瞿清一愣,手下意识的在身侧攥成拳,睫毛轻颤的,甘愿承受了这个吻。
“清清啊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身后传来徐阿姨的声音。
瞿清浑身一震,偏头躲过季风的攻势。
他的唇没收住,在她颊侧化为一个轻啄。
瞿清的手欲盖弥彰地遮了遮自己的唇,迅速避开季风有些迷离不满的目光,回过头去。
“啊什么”
她回应着,尾音还有些颤意,下意识的看一眼徐阿姨,猛然反应过来她的视力有问题,又有些放心下来。
瞿清主动走了过去,接过徐好递过来的说明书,迅速扫了一遍,给她解释。
“啊,这个啊,是让人不可以沾水”
她说着,视线看向季风,眼底的水色微动,看着少年停在当下,隐而不发,带了点委屈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瞿清用口型对着他倾吐“等一下。”
季风像是一只原地待命的猫咪,眉骨处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很快耐心地点头。
这个慵懒又撩人的模样
伺机而动。
不知道为什么,瞿清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她脸一红,猛然反应过来“啊我不是说等一下我们还要”
少年脸缓缓偏移开,不肯听她的解释。
瞿清“”
出了分数以后,报志愿的事情就变得很水到渠成了。
瞿仕为嘴上不说,但是喜悦是写在脸上的,工作都更有干劲了,动不动就给瞿清买些好看的但是很小女生的衣服和包包,文具回来,后面大约是怕她不喜欢,就时不时给瞿清塞零花钱,让她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别的女大学生有的东西,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有。
燕如许好几次打过电话来,无非就是想要瞿清报考她现在所在的城市的大学。
不知道是看瞿清考得太好了还是怎么,电话打到瞿清这里被掐断,她就又不死心的打到瞿仕为那里。
瞿清有时候很悲愤地想,她是什么随意撒在地上的种子吗,生死由命,但是一旦有幸长大结果,那顺手撒下种子的人就会突然杀回来,夺走所有的成果。
瞿仕为才是那个照顾她浇灌她的人,而季风是给她带来湿润暖流和气息的清风。
对燕如许,说没有怨是不可能的。
周雨眠和白灵也许是受了瞿清的感染,高三的时候也忽然暂时放下追星,努力学习了一把,虽然比不上从小底子好的学生考得高,但是也已经比自己和家里的期待进本大许多了,成绩报一个二本很优秀的院校甚至是有些一本院校的专业都是可以的。
赵文强本来就体育成绩优,文化成绩也算稍稍努力了一把,刚好够到自己走体特生的分数。
成就不错,也就让家里对他们无限宽松和溺爱起来。
周雨眠老早就约了瞿清说是等出成绩,一切尘埃落定了,他们要聚一次。
这下他们这一群人还算都不错,闲下来了,也就开始筹划具体的时间了。
很奇怪,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每天见面像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会觉得自己每天就这一张张脸都看腻了。
毕业了才发现,只是他们几人小团体想要见一面,每个人都可能随时会有自己的事,很难得才聚一次。
这就更加重了大学带来的恐慌感和新奇感。
季风时不时会和瞿清视频,然后把他挑选好的院校,做的很详细的参数对比图,校园环境对比图给她看,让她选。
这些都是瞿清的分数基本保证可以上的,而他就选那个城市最近最优的高校,如果有金牌专业,两个人在一个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瞿清思来想去,只想选一个中庸一点、偏向文科的专业,而季风似乎选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这让她迷迷糊糊中,在隐隐的甜蜜感中,夹杂着一种愧疚和罪恶感的担忧。
高中在一个学校的时候,季风就已经是她遥不可及的对象了,没道理上了大学,他迁就她,把自己放在一个完全不够高的平台。
这像是一根弦,看不到的时候还好,她可以假装不存在,然后在许多甜蜜的小时刻,还可以时不时的骗过自己。
可是一旦触及它就会猛地以让人极不舒服的频率震颤着,提醒她这道裂谷般的差距,震颤得她的灵魂都生疼。
这根线一直崩着,直到它终于断了。
周雨眠约的地方很普通,但是对他们而言很有纪念意义。
是个开在老街的烧烤店,上次来,还是给赵文强过生日。
瞿清到了时候,赵文强和周雨眠还有白灵已经都到了,点了一桌菜,好几样都是瞿清爱吃的。
她因为在店里等了一下来卖旧书的大学生耽误了一阵,喘着气坐下的时候也不忘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徐阿姨店里有点事耽搁了。”
赵文强一脸豁达“嗐,没事儿清姐。都自己人。”
他这样的性倒是让瞿清又放心又羡慕。
周雨眠给瞿清递了一双消过毒的筷子,顺便问“季风呢”
以往,他们是没想自己这种小打小闹小屁民的生活和活动能搬动季风的,但是现在有瞿清坐镇,只有有她出现的地方,只有分瞿清想不想要,没有分季风跟不跟来的。
瞿清额头上的汗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她抽出纸巾擦干,唇角的笑顿了一下“不知道还没来,我给他打了电话,没接。”
周雨眠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被白灵拉着去调蘸酱了。
赵文强看瞿清这一路跑过来的,开了一瓶汽水,插了吸管,然后递到了她面前。
瞿清有些走神的道了谢,掏出手机看,季风那边还没有回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周似乎都很忙,明明应该是黏腻腻的热恋期,瞿清才适应了进入身份和状态,他却像是兀自失去了兴趣走出来了一样,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在季风之前,瞿清从没想过谈恋爱,遭受多年的风言风语和抹黑,许多男生一开始看她就带着有色眼镜,更是让瞿清对这个群体有些抵触。
而她第一次谈恋爱的对象是季风这样全校女孩子的梦想。
瞿清一直在想自己究竟配吗,她不配的话,是不是命运等不及她努力变成配得上季风的人,就会把这些幸运全部收回。
周雨眠把酱料放到瞿清面前的时候,她手抖了一下,手机摔到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有些旧了的缘故,忽然就开不了机了。
周雨眠有些慌张地赶忙道歉。
瞿清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口袋,
“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吧。”
周雨眠愣了一下,才要开口,被白灵搡了搡,眼神示意她一下,于是几个人噤声,各自坐下吃饭。
饭桌上,赵文强提起以前上学的趣事,稍稍活跃了下气氛。
说说笑笑间,这件事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除了在瞿清心里,在其他人那都被更强烈的离别的情绪冲淡了。
赵文强他们还像个大人的模样理直气壮点了啤酒和一些果酒。
也许是仗着离愁别绪,也许是别的什么,瞿清莫名的跟着他们笑着闹着,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酒。
到散场的时候,瞿清已经神志不清,开始嘟囔着说胡话了。
季风没有来。
周雨眠她们也喝了不少,但是不像瞿清这样直接醉酒到失态的,于是就一面哄着酒闹的她,一面想着一起打个车送她回家。
正要拉瞿清起来,前一刻还在嘻嘻笑着的瞿清,忽然像是骤然被泼了一盆冷水的人,被迫酒醒了一样,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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