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的胸膛让她十分安心踏实,便整个人放松下来, 由着自己的本能转身抱住他坚固的腰身,将整个人埋进这宽阔的胸膛中。
后背被人轻轻拍抚,耳边是温润的嗓音轻柔安慰。
与赵京钰一同来的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难以掩饰彼此眼中的震惊。
原来……原来许小公子竟是个女郎?
赵京钰先前卧底土匪山剿匪, 得罪了不少绿林,此时他提出回汤水县,万知县便派了一众衙役随行。
而这些随行的衙役中,便有先前护送过许清如的五名衙役, 此番算是将功补过护送赵京钰。
到了汤水县地界儿,赵京钰便按规矩招待他们一番,几人便跟着他来了妆意阁,便凑巧遇到了这事儿。
许清如此时已经缓过神来, 羞的无地自容,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起来, 此生不用面对他!
她推开赵京钰, 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劳烦言竹了,失、失礼了。”
赵京钰抚着她的秀发道:“等我片刻。”
他转身,走到其中一名衙役面前, 目光透着阴沉, 语气却很有礼貌道:“可否借佩刀一用?”
衙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将自个儿腰间的刀卸下来给他。
他握着刀,走到先前欲图轻薄许清如的宋家家丁面前, 那家丁早已被控制住,此时吓得面色清白,奋力挣扎着往后退。
赵京钰将刀提起,刀尖儿抵在家丁脸上,不停这人哭喊求饶,手腕微动,动作很是利索的在家丁脸上划下几道,家丁顿时满脸鲜血。
“啊!”宋玉莲惊叫,亲眼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吓得晕厥过去。
宋夫人亦是吓得面色青白,腿软的倒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看。
直到那家丁凄厉惨叫一声,宋夫人浑身一抖,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家丁浑身染血,双手以极不正常的方式扭曲。
宋夫人白眼儿一翻,见施暴之人提着刀朝自己走来,也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但她往常处罚下人小妾没有不狠的,这等血腥场面见过不少,此时想晕都不成。
这时,离的近的两名衙役闻到一股尿骚味儿,纷纷掩住口鼻,这等场景他们在大牢里见的多了,所以见怪不怪。
赵京钰提着滴血的大刀,站在宋夫人面前居高临下道:“我不敢动宋夫人便只能对你家家丁下手,宋夫人回去后千万记得好生安抚代你受苦的家丁才是。”
他这话一出,叫所有宋家家丁朝宋夫人看去。
只听赵京钰又道:“你与宋四小姐的双腿和这些下人的双腿,你选哪个?”
宋家家丁再顾不了其他,纷纷跪地求饶,不愿代主人家受过。
宋夫人声音颤抖道:“你……你敢!”
“宋夫人看我敢不敢。”他说着,将滴血的刀尖儿对准已昏睡过去的宋四小姐的脸颊。
宋夫人连忙尖叫道:“不要!放了我们,这些家丁任你处置!”
赵京钰收了刀,眸底寒凉,皮笑肉不笑道:“很好。”
不知是哪个衙役,早在进门时便有眼色的将大门关上了。
妆意阁的大门外仍旧守着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即便大门关上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难以抵挡这些人兴致勃勃的谈论。
接连几声惨叫声自门内传出,众人吓得心惊肉跳,到底都是些普通百姓,谁也不想惹事儿,没人敢继续留着看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惨事,都纷纷散去了。
赵京钰正要让衙役打断那几个家丁的腿,手腕却被一双娇软如玉的小手握住。
“他们几个就算了,只是砸了些东西,且又是主人家吩咐,就别为难他们了。”许清如指着其中几个人说道,又指了指刚才控制住她和翠儿,欲行不轨的几人,“将他们几个挑断手筋罢。”
此话一出,有的家丁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在地上,有的则疯狂磕头求饶,然而许清如眉毛都没抬一下,全然没有丝毫心软的模样。
跟来的一众衙役们表示他们有些牙疼!
这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狠辣?
那几个曾护送过许清如的,心里本身就因为先前抛下她愧疚,此时不如其他人一般犹豫迟疑,拿着刀就走向那几个人。
其他衙役见状,自然也不再犹豫。
之后赵京钰便亲自待着人扭送宋家的一众人等到了衙门,宋夫人见了官儿自然得理不饶人要讨个公道。
然而一来是她自己先带着人闯进妆意阁,二来她没有证据,双方各执一词。
最终郝知县相信的自然是丰安县衙役们的证词,判了宋家带人闹事结果分赃不均自己人打起来,同时宋家人破坏妆意阁财产以双倍银钱赔偿。
这场官司宋家自然百般不服,可再不服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口气了。
解决了官司,赵京钰又为衙役们包下了醉春楼好生吃喝一番。
但他自己却付了银子就离开了,众人知道他心中挂念佳人,便很有默契的没有留人。
说起来这赵举人可是他们心中英雄呢!本身是个举人老爷不说,身为读书人却敢不惧危险去闯那满山恶人的提星山,叫他们如何能不服气?
莫说赵举人还这般知礼,请他们一群人到这汤水县最好的酒楼吃喝。
赵京钰回到妆意阁时,许清如正与剩儿和翠儿两个收拾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铺子,因为货架上许多东西被毁,一番清理之后整个货架空了大半,便只好把库房里的存货都搬出来。
这次的事情定然会影响生意,但她心里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便是降价几日揽客。只不过降价却恐怕要赔本。
她心中烦扰不已,期期艾艾的等着赵京钰回来,生怕他在蛮横的宋家面前吃亏,几番忍不住走到门前探望。
等总算见到赵京钰踏进大门,她才松了口气,又听他说宋家双倍赔偿此次铺子的损失,便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时她才想起来关心道:“言竹将老师救出来了吗?”
赵京钰去丰安县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救师。
提到此事,赵京钰面色沉了几分,他嘴角微压,眉头紧皱,走到椅子前坐下,许久才看着站在货架前摆弄货物的人,开口道:“若我弃了科举,珍珍可会嫌我没用?”
许清如手一顿,惊诧的朝他看去,“什么?”
赵京钰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她,过了会儿垂下眸子,整个背脊也沉了下去。
“看来珍珍的确是嫌弃我了吗?”
许清如见他这般颓丧中透着些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心疼,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柔声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却只是摇头不言。
看来大抵真是伤心难过到了极致,许清如想了想,伸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目光坚定道:“我怎么会嫌弃言竹呢?若是出了什么事与我说一说可好?”
赵京钰眸光幽深,似有几分迟疑的对眼前的女子道:“真的么?你当真不会嫌弃我?”
许清如想也没想的应道:“自然不会!”
赵京钰勾唇,因为她的回答不再皱眉,眉眼中染上几分激动愉悦,“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珍珍不嫌弃我,还愿意与我成亲我便放心了。”
她面色一僵,脑子顿时空白。
努力回想一番,却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
大概是见她久久不说话,他眉眼低沉下去,写尽了失落与委屈,“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许清如下意识打断他,她就是看不得他这般委屈巴巴好像受了欺负的模样。
但一个‘不’字出口,她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了片刻,下一刻见自个儿手还捧着他的脸,而他竟也分外乖巧的任她这样的动作。
她连忙收回手,见他因自己的动作伤怀的垂下脑袋,半晌才道:“一来我何曾嫌弃过你?二来我却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与你成亲。”
赵京钰闷闷的低声道:“你说过,在丰安县的客栈。”
经他提醒,许清如当真是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也许?的确!说过。
她不仅说过若他不科举便无用嫌弃,但那显然是刻意刺激他的话语……虽说好似是狠了些?
另外他说叫她等他,她只含含糊糊没认真去听,却没怎么在意听过便忘,却万万没想到他是较了真的!
这可如何是好?
在他那双炙热期盼的视线下,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那话说出来便好像她辜负了谁似的。
许清如心中哀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忽然心念一转。
其实……好像与言竹成亲也没什么不好?
总归她几乎不可能遇着比他更好看更合心意的郎君了,若是一辈子不嫁人,到底显得荒唐另类,她倒是不怕别人闲言碎语,但相比之下嫁给言竹这样的郎君,总比单着要便宜许多。
再说现下许家有了许茂,许有德也不再指望她招赘,相当于连这层麻烦也去了。
仔细想想与他成亲也没什么不好。
许清如纠结片刻后,迟疑的问:“可否告诉我你为何弃科举?”
下一刻见他眸子一亮,她暗自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她咳嗽一声道:“你若不跟我讲明白,这婚咱们怕是成不了。”
赵京钰沉吟稍许,道:“我弃科举是因为老师,并非因你,你你要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推,至于……有些事情,我必须埋藏心底,不能向哪怕至亲之人吐露半分,珍珍……”
许清如见他神色慎重严肃,猜测恐怕不是小事,便缓缓摇头笑道:“既然不方便说,我便不问了。”
赵京钰连忙道:“那婚事?”
许清如转身,没好气的哼了声,“都应下了,我还能反悔不成?没的被人当成负心汉。”
赵京钰眉眼一弯,下一刻连忙咳嗽一声,肃了神色,伸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看似镇定,镇定的叫剩儿都不得不佩服。
若不是一直等到下午,这位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期间连茶水倒完了都不知,只拎着空空的茶壶朝茶杯里到了一小滴水,便举着茶杯装模作样‘一饮而尽’。
翠儿跟在小姐身后出了妆意阁,见自家小姐面色绯红,忍不住疑惑询问:“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发烧了?”
许清如语气中透着威胁:“……谁脸红了!”
翠儿挠着后脑,“不是脸红,难道是发烧么?”
许清如:“……”她此刻当真想将这丫头痛揍一顿,叫她知道知道多嘴的下场。
翠儿全然看不懂小姐的眼色,仍旧不停嘴的絮叨着:“咱们出来作甚?铺子里还有好些活儿,剩儿一个人肯定做不完。”
许清如脚步一顿。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就出来了呢?
但是现在回去又多少显得尴尬,于是想了想,她道:“去找铁匠铺子看看张大哥吧,听说他近来正在说亲。”
许清如说着便转个身朝铁匠铺子的方向去,走了好几步的距离察觉到不对,转身一看,翠儿还在原地站着。
她问:“怎么了?”
翠儿垂着脑袋闷声道:“小姐自己去吧,翠儿留下来帮剩儿干活。”
许清如挑眉,“怎的了?往常一听说去找张大哥你不是最积极的么?”
翠儿原本还不觉得,此时被小姐这么一问,自觉找到了靠山,又气又委屈的跺了跺脚骂道:“张海生就是个色胚!他、他……”
许清如惊讶万分,“啥?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许清如眯了眯眼,虽说张海生帮过她,但若是真敢欺负翠儿这傻傻的啥也不知道的傻丫头,她亦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转念一想,张海生不像是个好色的才对,或许……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翠儿气呼呼的握紧拳头,使劲儿跺了跺脚,那神情宛若谈起杀父仇人般‘愤恨’,“他前两日才说了要娶我,昨日却又跟东街的寡妇相面!他不是好人,就知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此时正好有个男人抱着孩子路过,见着丫头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男人抱着孩子快步离去,口中道:“看到了,这就是人如猛兽!”
小孩儿不懂就问:“猛兽也会脸红吗?”
小孩一说,男人下意识扭头又看向那丫头,见她虽神色凶残可怕,但那黝黑的脸上当真是浮着两团红晕。
原、原来是害羞!
男人一口气梗在胸口,心道谁要是娶了这姑娘,怕是晚上要做噩梦了!
许清如很是懵逼了一阵。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背着自己暧昧起来了!
竟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翠儿这丫头别看傻乎乎的,这事儿却是全然将她蒙在了鼓里!
但仔细想想,许清如觉得,这两人好像当真有那么几分夫妻相。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若是真如翠儿所说,那张海生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负了翠儿,她作为主子如何也得替翠儿讨回公道。
当下便追问道:“翠儿,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你家小姐虽没什么本事,但也不会叫自个儿的丫鬟吃了亏去!”
翠儿见小姐误会了,连忙摆手,红着脸踌躇了许久才恨恨道:“虽说是我逼着他娶我,但他当时明明应了,转头却又反悔了。”
说起这个翠儿便伤心起来,带着哭腔问:“小姐,我是不是真嫁不出去?”
许清如见翠儿双手叉腰,哭的丝毫没有半点小女儿姿态,反而分外豪横的模样,艰难的安慰,“怎么会?”
下一瞬,翠儿抬起袖子抹掉眼泪,咧嘴道:“翠儿信小姐的!”
许清如讷讷的补了句:“便是嫁不出去又如何,我养你一个辈子。”
翠儿气势汹汹的加快了脚步,同时转头对自家小姐道:“小姐快些!翠儿今日定要找张海生为自己讨个公道!”
许清如:“……”她忽然没脸去了。
但若是张海生真没看上翠儿,总不能放任她去坏了人家亲事不是,便只好跟上翠儿,生怕她做出什么来。
等到了铁匠铺子外,见铺子挂着牌子今日歇业,两人过去正要敲门,却听到张铁匠粗糙的声音传来。
“娘,这事儿你怎的就不跟我招呼一声?”
铁匠娘嗓门大,“咋!你这浑小子被带了次绿帽子便连媳妇都不敢要了不成?!”
许清如刚收回手,刚想跟翠儿说现在打扰是不是不太好,就见翠儿已经十分蛮横的推开了房门。
“张海生,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翠儿竟是进门便喊。
许清如无奈扶额,正要进去拉人,就听张海生弱声弱气解释,“那人是我娘弄来的,我啥都不知道。”
许清如再次无言,片刻后她默默转身离开。
恐怕现在张家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算是外人了。
她回了妆意阁,进了门见只有剩儿一人。
剩儿见她回来,便解释道:“姑爷刚刚离开,临走前交代说要回趟汤梅村。”
她便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的确也该回去看看母亲和妹妹。
得知赵京钰走了,她却是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第二天许清如回了趟许府。
厅堂上,父女俩四目相对,久久不言。
“那小子当真回来了?”许有德问。
“嗯,另外……”
“行!”许有德不等闺女话说完,便站起身道,“算那小子有种还敢回来,我这便让人去打断他狗腿!”
许清如:“……您老先歇着,听我把话说完可否?”
许有德气得瞪眼:“咋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不成?!”
许清如心底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这次我与言竹恐怕真要成亲了,爹若还要打死他,便是要让亲闺女做寡妇。”
许有德双眼一眯,对闺女之言不大信任:“你话当真?”
许清如点了点头:“当真。”
她话音刚落,便见许有德眉开眼笑起来,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上几分。
只听许有德双手相握,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许清如问:“爹你疯了不成?”
父女俩谈话自然是在前院儿厅堂,本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并未避着人,房门打开着。
许茂听闻许清如回来,想也不想便迫不及待的赶来。
这两日他被许有德安排在一间铺子里打杂,说若是做得好了那间铺子便给他打理,今日铺子很忙,他累的满身的汗,本来浑身疲惫。
但刚进大门便听门房说小姐回家的事儿,便毫无顾忌的冲动跑来,很凑巧的听到父女俩的谈话。
许茂心中苦涩,最后趁着无人发现之前,灰溜溜的离开了。
在听闻许清如已成过亲时,他满心惆怅,但这么些时日过去,他也想清楚了。
便是嫁过人又如何,她若未曾嫁过人,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她那等仙姿的女子,现下这等情况,却反而让他生出胆子奢求一回。
他没资格嫌弃她,若是他也不嫌弃自己,他定然对她好……
然而这样的想法和思念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一来他每日都要去铺子忙得很,二来此时他不好委托父母直接跟伯父提起,此时必然还是要先征求许清如同意才行。
但他哪想到,自己这般匆匆跑过来,却听到那番话。
堂妹她,又要嫁人了,还是先前的郎君,她看上去甚是欢喜的男子。
心中忧伤郁闷之下,许茂当天下午没去铺子,却是进了花楼放肆了一回。
他从未有这般放肆的时候,以前家里穷的饭都吃不起,别说进花楼消遣了。
许茂是进了花楼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什么地方,本来心慌之下转身就要走,却被两个衣着裸露的女子拦住,他红着脸不敢乱看亦不敢挣扎,便就这样被姑娘们架进了房间。
当晚许大老爷夫妇两个迟迟等不到儿子回来,便着急起来,生怕儿子出事,眼见着天上月亮越挂越高,夫妇俩忍不住去找了许有德。
许有德一听,自然也是担心不已,许茂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也是许家唯一的独苗苗了,当下也不耽搁,连忙招来了家丁出门去找人。
许茂被许家家丁架回去时已经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衣不蔽体且身上许多痕迹,实在不雅。
许大老爷见儿子这幅样子很是生气,当下便要打人,口中怒骂儿子没出息。
许有德却将他拦下,不甚在意道:“茂儿年纪也打了,想女人实在再正常不过,若不想他乱来也容易,早些娶房媳妇是正紧!”
许大老爷面露愁容,“媳妇哪那么好娶,人家好姑娘又如何能看得上我家茂儿?”
许有德哈哈大笑:“这不有我在呢么,明日便给你们买个宅子,再找媒人说说,这汤水县的媒人没若是知道茂儿是我许有德的亲侄儿,哪个不争着抢着给茂儿说媒?”
这倒也是。
许大老爷夫妇俩顿时一扫愁容,满心欢喜的期待起来。
儿子能说上媳妇,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若倒是儿媳再生个大胖小子,弟弟家这偌大家产便更加稳当了。
许大老爷对妻子道:“咱们如今也是有钱人了,不该再和先前那般扣扣索索小家子气,你明日去街上买两样首饰,好好捯饬捯饬,别给我兄弟丢脸才是!”
“好的好的!老爷说得对!”
许大夫妇俩却不曾想到,儿子许茂第二日醒来后忆起自己昨日荒唐,却是大受打击,甚至至此一蹶不振,不再上进不说,竟是开始日日醉宿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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