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游刚下飞机,段星泽已经等在外面为他接机。
多年不见的兄弟两人, 似乎生疏不少, 早年都是段星游主动开腔搭话, 这次他只将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取下, 夹在指尖, 垂着眸, 没说话。
面前的男人,身姿笔挺,一身熨烫整齐的黑色西装,原本剔成板寸的头发留的长了些,虽然打扮斯文了, 但隐隐还是透出一股匪气和狠劲儿。
除却那坚毅的五官, 一如当年。
段星泽觉得陌生, 踟蹰半刻,只上前替他拿起行礼,“好久不见。”
段星游点点头,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 上上下下目光扫过段星泽周身,舌尖抵了抵腮, 眉间蹙起,“有烟吗?”
段星泽从口袋里拿出口香糖,“将就些吧,没有。”
他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修罗场近在咫尺。
段星游坐在副驾驶上, 透过玻璃窗去看外面飞逝的景色,故乡令他陌生,好像大梦一场忽然醒来,一切虚幻又真实。
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轻狂桀骜,现在回忆起来恍若隔世,美好又幼稚。
车里安静的过分,段星泽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觉得尴尬,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一次,怎么忽然就舍得回来了?”
“我收到了江燃结婚的请帖。”段星游眸子闪了闪,语气倒是平淡。
他收到跨国邮件,第一反应是干脆撕掉,最后却没下得了手,他不去岂不是显得很怂?
即便是个失败者,至少也该坦坦荡荡,洒脱一些,灰溜溜躲着不出现,多丢人呢。
……
其实,他归根到底,还是不甘心,要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那个男人,交付一辈子,将旧伤血淋淋撕开再愈合,才真正算是痊愈了。
段星泽险些控制不住方向盘,连人带车一头撞到树上去,他凝神握紧方向盘,心跳的飞快。
谁想的主意,多损呢?
不是江燃,那就肯定是沈过了,现在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蔫坏蔫坏的,他弄这一出,简直能把他哥堵死。
段星泽抿了抿唇,想要说出的安慰,最后还是收敛回去,无论什么安慰的话,现在说给段星游都显得虚情假意,他还是闭嘴吧。
不过还是挺佩服他哥这股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精神,闸刀都架在头顶了,非要亲眼看着它落下来才算。
“你现在住哪儿?”他点开地图,预备导航。
段星游将定位给他。
“你不回家住?”段星泽见位置是一处不认识的高档小区,随口问了句。
转而也觉得预料之中。
自从大伯再婚,段星游和家里的关系就没好过,在国外这几年更像是失联了一样。
段星游将红底烫金的请帖又打开看了一遍,并排挨着的那两个名字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刺眼,他指尖抚了抚江燃的名字,飞快阖上。
婚礼定在常偃市,两个人即便发展都在华阳市,但故土难舍,尤其江燃的亲人都在常偃市。
深夜,段星游跨上摩托,径直驱车去了海淀。
夜风潇潇,风驰电挚,将他额前的发吹起,刺激又惊险,两侧斑驳的华灯连成串的往后游过,他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的。
路边有喝醉的青年,摇摇晃晃地冲着他吹口哨。
他欲将车转停进地下停车场,就见金黄色的大门前围着一群人,衣香鬓影的女子们匆匆扫了几眼,分明好奇却不敢多看。
几个黑衣彪形大汉凶神恶煞,隐隐传出哭声。
段星泽停下车,单腿支地,点了支烟夹在指尖,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的闹剧,分明还没喝酒,夜风就已经将他吹得醉了,这么无聊的热闹都想凑一凑。
人堆里忽然传出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绵长一声拉着一声,像是聊斋里的冤魂。
其中一个大汉状似要上手打人,段星游脸色一变,将手里的烟用鞋尖碾灭,冲了上去。
看热闹归看热闹,打女人可不行。
他一个人赶上一群人的架势了,来势汹汹的,让那群大汉都看愣了。
只见中间那个女孩穿着牛仔长裤,白色半袖,看起来年轻,身材很纤细。
“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人警告。
“她爸公司破产,欠了我们的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不要多管闲事,英雄救美先看着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其余人也跟着起哄,三言两语间就红了眼,好像段星游一定要跟他们抢人似的,撸袖子向他逼近。
“呜呜呜,救救我,别不管我,求求你了。”蹲在地上的女孩突然跪着扑过来,抱着段星游的腿,梨花带雨的煞是可怜。
夏□□料薄薄一层,段星游明显感受到她眼泪滚烫。
但这不是他最为关心的,他皱眉弯下腰,捏住女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自己,有点儿眼熟……
女孩透过朦胧的泪水,看清面前男人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哭的更大声,腿也不抱了,求助也不要了,嗖的一下弹开,“我不要,不要你救我了,让他们把我带走吧。”
呜呜呜,前是狼窝,后是虎穴,她去哪个都一样。
“别。”段星游有了些兴味,勾唇一笑,邪气的不得了,拖着她半袖的衣领就把人又拖了回来,“欠多少,我替她还。”
“我不用你还,不用!”女孩撕扯着被他揪住的后领,哭得嗓子都哑了,嘶声力竭的让人心疼。
段星游啧了一声,用粗糙的袖子在她脸上抹一把,将她白生生的一张面皮都擦红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对面黑衣大汉面面相觑,报了个数字,看他们略带躲闪的眼神,明显是虚高,来坑他这个冤大头的。
女孩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你们骗人,明明没有那么多……唔唔唔……”
“别说话了。”段星游将她的嘴捂上,“聒噪。”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过去,“应该够了,不够来找我,我是……”
他目光一闪,忽然想起自己多年不在,估摸着那点儿浅薄的传说早就散尽了。
黑衣大汉离去,看热闹的人也散尽了,苗宁馨脱力一样跌坐在地上,汗水打湿了鬓发,贴在她的脸颊上,有些脆弱乖巧。
段星游单膝点地,用车钥匙挑起她的下巴,“呦,不哭了?”
苗宁馨扁扁嘴,又要哭,他将黑色的机车外套脱下,兜在她头上,语气不耐烦,“行了,都快秋天了,冷不冷?衣服穿上跟我走。”
苗宁馨红着脸和眼眶,将衣服套起来,段星游比她高许多,外套都能盖住她的屁股了。
段星游正在发动车子,忽然听见怯怯弱弱的声音,“我不值那么多钱,你要卖我也卖不出。”
他转头,苗宁馨攥着他衣服的袖口,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身上的黑色外套上,“我打工还你,你别把我卖了。”
“哦。”段星游挑挑眉,玩味的笑笑,揪起她身上属于自己的外套,“两万,沾水就废,一起记账。”
苗宁馨吓坏了,用指尖去擦外套上的泪水,抽抽搭搭的,到底没继续流眼泪,再记账她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
“怎么?我长着一张人贩子的脸?”
苗宁馨声音弱弱的,关键是她看见段星游就觉得害怕,“你当初绑架江燃学姐来着,还在校门口蹲点儿。”要不是沈过学长,江燃学姐指不定要怎么样呢,她能不害怕吗?在她看来,他跟那帮黑衣大汉没什么区别。
段星游听她提起江燃的名字,脸上的笑意陡然就消失了,冷淡的让人害怕。
苗宁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敢出声。
段星游看了缩成鹌鹑的女孩许久,将车上唯一一个头盔粗鲁地扣在她头上,弄得她有些疼,她也不叫,默默忍受着。
下巴处红了好一块儿。
他忽然就心软了,戳戳她的脸蛋,“你当初不是要报警来着?那时候还又怂又勇敢,现在勇敢变成了犟,又怂又犟。”
苗宁馨也不躲,任由他戳自己的脸,疼的呲牙。
但是她没钱,没钱就没人权……
“走吧。”段星游跨上摩托车,冲她扬扬下巴。
他今晚酒是喝不成了,还带回来个累赘。
他没戴头盔,返程的速度却不减来时,苗宁馨拽着他后背的衣服,脸都吓白了,却一点环着他腰的意思都没有,的确是像段星游说的,又怂又犟。
柑橘烟草味的淡香有些好闻,萦绕在她周身。
车停在停车场,段星游熄火,苗宁馨腿都在发抖,一下车就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人才缓过来。
段星游带她上楼,指纹锁应声而解,他推开门,房内的灯自动亮了起来,橘黄的灯光像是他身上的柑橘烟草味儿的香水,干燥磊落,但是房子狼藉的不忍直视。
苗宁馨揪着衣服,咬着唇,不敢进去,段星游觉得好笑,一把拉着她的手腕拽进来,关门。
“收拾卫生做饭会吧?在我家做保姆,一个月一万二,管吃管住,什么欠我的债还完了,什么时候结束雇佣。”
“我,我还要上学……”苗宁馨迟疑着开口。
段星游对灯翻了个白眼,“烦死了……”
“但是学校在本市!老板放心,我肯定好好工作,早日还债。”苗宁馨赶紧接上,弯腰鞠躬,信心满满,她虽然不会,但肯定会好好学的!
段星游挑眉一笑,不错,正好缺个做饭的小保姆。
作者有话要说:段星泽:沈过,你夺笋呢!
段星游&a;苗宁馨: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放一哈下本的预收,喜欢就收收啦,不喜欢咱们下下本见~《权臣火葬场实录》
#追妻火葬场现场直播#
凉州王慕容澹野心勃勃,乖戾狠辣,最讨厌一戳就倒的娇弱美人。
虞降幼就是传说中一戳就倒的弱鸡美人,她第一眼就选中了丫鬟堆里最高的那个——看起来就有安全感。
慕容&a;被迫女装混入太尉府躲过刺杀&a;澹: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废物!
虞降幼对来之不易的丫鬟好极了,自己吃不上饭都要把他喂饱。
慕容澹是个没心的混账东西,虞降幼吃不上饭,他扔了山珍海味都不给她一口。
终于有一天,他假死脱身,重新做回了高高在上的凉州王,午夜梦回小废物那双雪亮亮的眼睛,“那就勉为其难把她接过来,给一口吃的好了!”
结果只有虞降幼暴毙而亡,一张草席乱葬岗的消息。
他抹了一把口中喷出的鲜血,又哭又笑,“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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