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芒说不让向熠知道，慕轻翊更加疑惑了。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凌芒安抚性的笑了一下, “只是有人来挑衅, 我查一下而已。”
慕轻翊闻言挑了下眉梢, “闭兴来找你麻烦？”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是檬果的导演吧？”
凌芒没否认, “是。”
“那你可以……”
“和工作无关。”
慕轻翊还想再问，却刚好服务员来上菜, 话题只好中断。
等人都出去, 凌芒已经开始埋头吃饭，无暇聊天。
慕轻翊坐在他对面，无奈笑了一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如果凌芒跟小朋友站在一起，说他们不是兄弟，应该没人会信。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他们真的是兄弟呢？
凌芒夹菜的时候注意到慕轻翊的表情，笑道：“又想你家小朋友了？”
慕轻翊未置可否。
凌芒就又道，“喜欢就去追, 有阻碍就慢慢跨过去, 只要不是死别就还有机会。有时候瞻前顾后，反倒是什么都得不到。”
慕轻翊苦笑了一下，道理谁都知道, 可有些障碍, 是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慕轻翊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笑着举起茶杯碰了一下桌子，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谢谢学长的鼓励, ”他说，“我会努力。”
凌芒听完就知道他不想聊，也就没再追问，只道：“别留遗憾就行！”
慕轻翊‘嗯’了一声，没再搭话。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一顿火锅。
到后来，他们的话题就只围绕着工作展开，没有再谈任何的私事。
从火锅店出来，慕轻翊跟着上了凌芒的车。
他看了一眼前排，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还差一个人？”
凌芒低头摆弄手机，回道：“阿杰说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不舒服的事情很常见，慕轻翊没怀疑，又跟他聊起了剧本的事情。
而此时，身体不舒服的阿杰，正在火锅店旁边，专门给后厨运送食材用的一条小巷子里。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戴着鸭舌帽、口罩，胸前抱着一部相机。
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放着影视城大把的艺人不拍，而来拍凌芒。
阿杰是南方人，身材不似北方人的壮硕，平时跟着凌芒时很安静，看起来倒更像是凌芒的助理而不是保镖，但毕竟是部队出身，这会冷着一张脸看人，不怒自威，颇为吓人。
阿杰：“拿出来。”
声音一出，狗仔抓着相机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恨不得丢下相机走人。
但他在这里蹲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才蹲到竹亡和《羽山》男主慕轻翊单独同框的合照。
看起来还甚是亲密，说没关系谁会信。
加上前不久的风波，凌芒在资本拉锯时极力维护慕轻翊，甚至是为保慕轻翊的男主，怒投2.3亿。
新闻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新婚编剧夜会男主’。
向熠头顶大草原，这要是能爆出去，肯定大火，所以他绝对不能把照片交出去。
狗仔：“拿、拿什么？”
“我告诉你，我可是记者，殴打记者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阿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拆下了相机的内存卡，连手机也查看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任何遗漏后才问。
“谁让你来的？”
狗仔脸色一变，却也只道不能暴露，咬着后槽牙否认，“我自己来的。”
阿杰收起东西，双手一触，按了下手指，噼里啪啦一阵响，配上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狗仔腿一软，差点滑到地上，扶着背后的墙才堪堪站稳。
“说。”
狗仔咽了咽口水，在说与不说之间摇摆了一下，觉得还是留着命比较重要，战战兢兢的说了一个名字。
“闭兴？”
凌芒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让狗仔来拍他的，竟然是闭兴。
阿杰点头，然后把相机的内存卡和录音笔都给放到了桌子上。
凌芒盯着这两样东西陷入了沉思。
先是把向熠过去的事情半透不透的在自己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现在又叫了狗仔过来拍他和慕轻翊的照片，这怎么看，都是要分开他和向熠。
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先前的那个答案，凌芒又是一阵反胃。
半响，凌芒曲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冷声安排了几件事情。
直觉告诉他，闭兴的事情绝不能让向熠知道。
等保镖领命出去，凌芒又在电脑前坐了好一会才去洗澡，出来后给向熠发了信息。
凌芒：【在忙吗？[卖萌兔子]】
向熠先是回了‘不忙’，然后直接弹了一个视频请求过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凌芒整理好衣服，确定不会走光后才急忙接起。
视频里，向熠只穿了一件浴袍，看样子也是刚洗了澡，背景是在书房里。
凌芒盯着他的脸挪不动视线，眼睛亮得仿佛在发光，“在书房里还不是忙？”
“不是。”向熠也同样看着他，“你找我，什么时候都是闲的。”
凌芒：“……”
他家向哥哥的情话水平又上升了，招架不住。
他红着脸，‘哦’了一声。
凌芒想起向熠明天要出国的事情，清了下嗓子问道：“明天几点的飞机？多久回来？”
“早上十点。”向熠说，“大概四天。”
“哦。”凌芒数了一下日期，下周末是他外公的生日，如果向熠能按时回来的话，他可以把人一起带回去。
按外公的喜好，肯定特别喜欢向熠。而且有外公在，他爸应该不敢说什么，简直是一举两得。
凌芒一边把算盘打得噼啪响一边叮嘱向熠，“那你注意安全。”
向熠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南非，那边治安不怎么好，他有些担心。
“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带着保镖。”
“嗯，会带着。”向熠也忍不住交代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凌芒点点头。
他看着屏幕里的向熠，突然就想问一问当年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理自己。
或许还能问出一点别的。
向熠是个行动派，他想法刚冒出来，就已经问出口，“我有个问题想问。”
向熠往后靠到椅背上，一副等着他问的姿势，“你说。”
凌芒抿了抿唇，声音小了许多，“高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理我？”
除了在校门口的时候向熠对他视而不见之外，他后来还找过向熠好多次，只是每次向熠都不怎么搭理他，被问多了才会回一两个语气词。
他那时候其实也没有觉得怎么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黏糊跟着，向熠不说话那就他来说好了。反正以前住隔壁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也是他在说，向熠听着。
后来彻底让他们分道扬镳的是开学后不久，他为了哄向熠，偷偷翘课去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了当年向熠最喜欢吃的一款小蛋糕给他，可最后，他却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个蛋糕。
排队到他的时候，蛋糕只剩下儿童款，他故意选了一个粉色的小熊，肥嘟嘟的，很萌。
他那时候觉得向熠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吃一个粉色的小熊蛋糕肯定特别喜感，所以一路都特别兴奋。
可能是乐极生悲，他回到学校的时候他们班在上体育课，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刚把蛋糕放到向熠的位置就被来巡逻的教导主任拎去了办公室写检讨。
等他再回到教室，看到的就是那个摔得看不出原貌的蛋糕。
同时摔碎的，还有他心底的那一个叫了许多年的向哥哥。
从那天之后，他开始针对向熠。
不管做什么，总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只是，向熠在他心底扎根扎得太深，即使摔碎了，也依旧连着筋骨，看不得他受一丁点的委屈，也看不得他永远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些所谓的针对，在不知不觉间早就变了味。
也是在很久之后，他才回过味来，与其说他是故意针对向熠，不如说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在向熠的人生里划上一笔。让他的高中生活不至于只有他一个人。
凌芒垂下眼眸，没再去看向熠，而是小声的追问了一句，“你那时候为什么把我的蛋糕丢掉？”
如果凌芒没有移开视线，他一定不会错过向熠眼中骤然爆发的风暴，褐色的双眸又深又沉，仿佛要将所见之物尽数吞噬。
可所有情绪在凌芒抬眸的那瞬间全部尽数散去，仿佛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虚幻。
向熠勾了下唇角，“宝贝儿是想问我，那时候喜不喜欢你吗？”
“！！！！！？？？”
凌芒蓦地瞪圆了眼，脸也刷一下全红了，“谁、谁要问这个啊？”
他只是想问为什么不理他而已。
“别胡说八道。”
向熠轻笑一声，缓声开口，“是你那时候太可爱了，长得又帅，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受欢迎。”
“我嫉妒了。”向熠说。
凌芒：“……”
他很想问，他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个傻子？
不过，他也get到向熠的点，他不想聊这个。所以有意避开了为什么不理他的点。
“所以你就丢我蛋糕啊？”凌芒瞪着他问。
“对不起。”向熠收敛起笑意，眼神真诚的认真道歉，“不知道是你送的。”
凌芒眼珠一转，问：“那，如果知道呢？”
向熠：“一口不剩的吃掉。”
凌芒就笑了起来。
即使知道有些事就算倒回去，也可能会是一样的结局，但他依旧高兴。
——
因为慕轻翊的身份背景，凌芒在让他调查闭兴的时候是抱有希望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连慕轻翊都没有查到任何多余的信息。
给到他手里的资料和他当初查到的那一份丝毫不差。
但有件事可以确定，事情的确是被人为抹去，不然两方查到的信息不可能一模一样。
凌芒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上的两份资料若有所思。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向熠如此的害怕去提起？
还有闭兴，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闭兴从檬果成立之初就是檬果的导演，享受最好的待遇。
根据南北的说法，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病，但资料里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而且重点在于，闭兴作为一位有名有姓的导演，如果发过病，坊间为什么一点传闻都没有？
处处透着不正常，却又处处看起来都再普通正常不过。
凌芒拿过一边的手机，按亮。
屏保是向熠的照片，在家里的时候他偷偷拍的。
男人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眸看文件，长长的睫毛垂下，根根分明。
或许，可以直接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充不上电，用不了。手机打字真的心力交瘁，只能写这么长了。
么么哒，谢谢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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