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八章 回吻

小说:吾妻乃毒妇 作者:恶犬当当
    第四十八章

    昏黄烛火中, 跌落的瞬间, 蓁然下意识的用手圈住她的脖颈,贴着香软甜糯的唇,只觉得浑身气血倒流, 黑宝石的眼眸深寂如瀚海,掀起滔天巨浪。

    一瞬间, 脑海中闪过些不知名的片段。

    从震惊中回神, 蓁然抬眼望向她微闭的双眸, 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几滴微小的泪珠, 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软糯的唇瓣。

    瞧了一眼予白绯红的脸颊, 不是以往翩翩君子, 清风朗月的模样,是难得一见的羞怯娇弱。

    蓁然起身, 顺势将手臂从她脖颈后面抽出,伸手拿起倒落在塌上的大阿福,放到一旁木柜的小盒中,后静立不动,调整气息。

    身上压来的气息远去,予白睁开眼睛,从方才虚幻缥缈的状态中脱离, 猛然坐起身, 手指抓着床榻上的单褥,手覆上唇角抚摸,舌尖轻扫过唇缝, 回忆刚刚的美好。

    在静默无声的夜里,经历了彼此的初吻,卧房内流转起浓浓的暧昧气息。

    身处其中,如饮了杯醉人的佳酿,两人脸上的红霞久久不曾散去。

    额头冒了一层薄薄的热汗,予白率先出声道:“我去开窗。”讪讪的站起身,脚下虚浮瘫软,晃晃悠悠间,肩膀不小心撞到床梁上,发出一阵低呼声。

    “小心。”蓁然闻声转身,小声说。

    “没……没事。”予白停下,摸了摸床梁,没碰坏便好。走到窗前打开,清凉的风儿迎面吹来,精神随之一震。

    窗外,一个老嬷嬷带着四个丫头正朝着卧房的方向而来,予白心头一紧,侧身向后一跃,长腿一伸,踏着桌角借力,跃到房梁之上,寻了个暗影处躲着,动作一气呵成。

    此番动作,蓁然对予白的武力值有了新的认知,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老奴奉老夫人之命给小姐送些吃食。”门外一个暗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嬷嬷请进。”卫蓁然道。

    丫头们拎着食盒,在桌上摆好汤碟碗筷。

    李嬷嬷于蓁然面前行礼,她是卫老夫人的陪嫁大丫头,府中的老人,自小看着蓁然长大,关切笑道:“老夫人知小姐伺候大夫人辛苦,晚膳只用了一点,见小姐最近消瘦了些,特命老奴送来吃食给小姐补补身子。”

    “多谢嬷嬷。”蓁然颔首道。

    “老奴哪里当得过谢字,都是老夫人心疼小姐。”李嬷嬷一脸慈爱,惊觉小姐今夜没带面纱,仔细看脸上残留着的红痘印子,担心道:“小姐脸上的印子…唉,老奴也是老眼昏花,这才瞧见。老夫人时时惦记着,若是让老夫人知道痒痘尚不见好,指不定如何心疼啊。”

    蓁然抬手碰了碰耳后,二人相拥着倒在床榻上时,面纱已经跌落,当时她心思全在予白身上,忘了系起。

    “澜儿从宋先生处求了药膏,涂抹几日便可消去,嬷嬷切勿让祖母费心。”蓁然说着,从怀中取出圆瓶。

    予白蹲在房梁上,眉角一抽,直勾勾盯着蓁然手里的圆瓶。

    卫澜从宋先生那里求的药膏?!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着急忙慌的掏出自己准备的香膏。

    竟然如此之巧,分明是自己先来的犀沉苑,反倒被卫澜抢占了先机!心中焦躁不安,李嬷嬷与蓁然短短的几句寒暄,让予白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她急切的想知道,有了妹妹送来的,自己精心准备的香膏还有用吗?

    “天晚了,老夫人歇息的早,院里还需老奴侍候。桌上的吃食,小姐没胃口也要用些,后日去见麟院进学,身子可禁不得累,莫要辜负了老夫人的关心。”李嬷嬷临走前嘱咐道。

    “嬷嬷说的是。”

    蓁然送走了李嬷嬷,手扶着桌子,对着一桌的汤水发愁。仰首望向房梁,四处空荡荡,横梁上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没有嬴鲤的身影。

    她走了?

    心底升起一股失落,来时悄无声息,夜探闺阁轻薄过后就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是在找我吗?”予白从窗户翻入,悄无声息的走到蓁然身后,伴随着一阵浅浅的花香,凑到她耳边问道。

    卫蓁然神色不变,倔强否认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予白绕到她眼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盒,瓷盒上面压了一小枝盛开的桂花。

    她两鬓垂下几缕碎发,碎发上零星挂着几个淡黄色的小花瓣,散发出清淡迷人的花香,蓁然手里握着卫澜的药膏,面露不解。

    “此二物是赠书的回还之礼。”予白将香膏和桂花分开,左右手各拿一个,往前递去。

    蓁然想将卫澜送来的药膏放入袖中去接,予白顺手帮她接过,神色自若的拿在手里,把香膏与桂花塞到蓁然手中。

    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蓁然端详着手中的瓷盒,“此为何物?”

    “香膏,可解眼下之忧。”予白回答道,背过手去,袖子里的手指使劲捏着卫澜的装药膏的小圆瓶。

    之前的暧昧氛围被李嬷嬷突然来访打断,二人默契的闭口不谈,仿佛刚才的一吻从未发生,言谈之间逐渐与往常无异,气氛轻松了许多。

    “院中桂花也算其中一物?”蓁然记起她话中说起有‘两物’。

    予白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能从蓁然手里顺理成章拿过卫澜的药膏,僵着脖子,硬气道:“自然是算,因是我摘的,怎不算?”

    此话一出,蓁然隐下嘴角的笑意,这人在房梁上把她与李嬷嬷的话尽数听了去。只微微一想,折桂的含义便一目了然,这个呆子打的是澜儿药膏的主意,假装不知她意思,说道:“那我理应再回一物。”

    予白不拒也不应,收回背着的手,故意在蓁然面前把玩着手里的圆瓶,看着圆瓶上的山水图案,显露出喜爱之意。

    “可喜欢此物?”蓁然走到柜架边取下一个青瓷瓶。

    予白打眼一瞧,官窑中的精品,眉角一抽。

    折扇,书画,古董,蓁然从头到尾指了一遍,予白还是不做声,紧紧攥着小圆瓶,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一物也不喜?鲤公子?”蓁然故意加重了语气,眼刀飞过来,脸上的红印也掩盖不住她迷人冷彻的绝美容貌。

    “有有有。”予白自知理亏,用蓁然院子的一枝桂花来换回礼,本就不符常理,硬着头皮开口道:“不如将此瓶回以我,如何?”

    “此物乃家妹所送,当作鲤公子的回礼不妥。”蓁然表示拒绝。

    “蓁然你也擅医理,我听闻宋先生大名许久,看到圆瓶有些手痒,拿回府中研究几日后再送还可行?”予白不撒手,药膏绝对不能留下,蓁然只能用我的香膏,疗效味道绝对吊打!

    手痒?研究?

    蓁然在屋内踱步,装作思考,面对她‘真挚’坚定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好笑。她是闫老先生的亲传弟子,医术超群,还需几日?怕是片刻便能把药膏成分说个大概。

    罢了,不戏弄她了。

    “好。”蓁然回了一句。

    一个字,引得予白立刻展开笑颜,哪里有平日里淡然睿智的样子,倒像个孩子一般。

    “多谢。”予白飞快收起圆瓶,生怕蓁然会反悔。喜滋滋的道:“不妨现在看看我制作的香膏。”

    二人并排坐到软榻上,蓁然将桂花小心翼翼的放到软榻案几的抽匣中,动作轻柔一片花瓣也不曾掉下。打开瓷盒,里面装着淡青色半透明装的膏体,干净无杂质,她惊讶的望向予白。

    南秦的香膏为涂香,女子多以用来调和体香,不做药用。制作分为流体和固体,都是根据花材种类,浸泡,萃取,脂吸来获得味道和颜色。流体里面夹杂细瓣,状如黏水。固体则在半凝半固之间,颜色多为乳黄色,夹着细蕊,散化而有颗粒,需用水捻化方能用。

    眼下的香膏如蜂蜡固而不化,晶莹通透,怎能叫她不奇,况且竟还有药用效果。

    予白知她惊异好奇,解释道:“从屿州回京后,我用百济国香膏,验证了其祛疤奇效,对遮掩伤痕也格外好用。随后我就打起了香膏的主意,用不同法子尝试,榨药研花汁,配合上古遗方,作出新的香膏。常用的药膏只可药用,味道浓郁且不好闻,新制的香膏不仅可药用也可当普通涂香使用。”

    我的可比什么宋先生的药膏好用多啦!这话予白可没说,只敢在心里暗暗得意,毕竟是姐妹的心意。

    “遮掩,祛疤…”蓁然喃喃道。

    遮掩是为了盖住七夕时,胳膊上的紫红色伤痕,以掩盖遮掩女子身份。

    祛疤…是因额头落伤留疤。初见时她被自己用银子砸的鲜血溢流满面,历历在目。

    “膏中的成分可祛除莲薯引起的痒痘。再过几日的中秋宴,总不能一直带面纱。”予白说道。

    蓁然点头,她是卫家嫡女,在中秋宴的应邀之列,按惯例名帖近期会送入丞相府。北晔、百济等国皆派来使,万不能失仪。

    提起中秋宴,嬴鲤自是也在席中,蓁然问道:“中秋夜宴,你去否?”

    “自然会去。”予白歪着头勾起一抹笑,如此热闹,她当然要杀进去掺一脚喽。传闻里犯旧疾而一病不起的‘主角’,今夜飞檐走壁,秘闯相府,夜探闺阁,把不可为之事通通干了一遍。

    蓁然闻言蹙眉,觉得不妥,长公主殿下既然在中秋国宴前放出她重病消息,必然事出有因。

    让她装病不出,是要避祸。中秋夜宴能有何等险事,危及她的性命?

    每逢国宴,京郊大营遣派精兵入驻京中,宫内宫外守卫森严,由陛下直属的羽林军把控。因又有外国使团来京签订盟约,鸿胪寺特地借调京兆府精兵保护,无人能在夜宴上刺杀成功。

    以陛下对嬴鲤的宠爱关照,京中无人敢伤及她的性命,六皇子罚宫中幽禁可见一斑。

    长公主府、齐王府、陛下共同的秘密,是否在侧面证明她的身份就是祸事的根源?既不是在京中,那就是在别国,最有可能的就是南秦最大的敌人——北晔国。

    ‘曾经的列予白,现在的嬴鲤。’犹记得这句话,结合轻吻时脑海闪过奇奇怪怪的画面。一瞬间,差点逼的她心脏停摆,如堕入冰窟般冰凉彻骨。

    予白趁蓁然沉思之际,寻了铜盆洗手,用帕子擦干水迹,用指尖挑了一抹顺滑的香膏,在掌心捻热,站在她面前,抬手抹在脸上的红印处。

    温热的手指配着清凉细腻的香膏,点在脸上,似乎有热流在肌肤流淌,心跳随着她的指尖的动作,奇迹般的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上药蓁然不敢乱动,目光平视,视线只有一片漆黑。

    入目之中,纵只一身黑衣,仍写尽了她温柔模样。

    “怎么?”予白没注意蓁然的异样,专注认真,手掌不停的蓄积着内力,手指的每一次捻动,都在激发出膏体的药性。

    “列予白。”蓁然下定了决心,三个字的声线压的极低,尾音略颤,与平时相比,好听的声音里多了份别样的味道,就这般突兀的唤起她的本名。

    不似在药铺时候的质问,语气中带着三分羞意与七分说不清的纠结。

    浅色的瞳眸柔光一下转变为惊讶害羞,紧张的忘记了涂抹的动作,一股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在丹田下方乱窜,觉得耳中也冒起热气,予白支支吾吾问道:“蓁然,为什么?”

    “蹲下。”

    予白的理智被热浪一层层吞没,乖巧的听从她的命令半蹲下,二人视平齐。

    蓁然轻轻揪过予白的衣领,朝着自己方向靠拢。

    现在她急需验证一些事,所以…

    闭上眼,慢慢俯下身子,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我是鸽子。没写完二合一  T-T 对不起大家,先把这些放出来。

    (我觉滴蓁然比予白厉害多了。)感谢在2020-05-25 23:36:36~2020-05-27 23:4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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