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眼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自己视线,夫君发问:“宛娘今日去了哪?”
楚容宛瞧他俊朗的脸,自己碧透面纱下挑起轻柔的笑,仰头回着:“嘻嘻,我哪也没去,就在府中随意走了走。而且我今日还发现洛……”
边说着觎他脸色,楚容宛就发觉夫君面色不对了,她忙掩了笑,将话收回咽下去。她站起来还未动作肩膀便被锢住,边上接连响起低沉喑哑的声音,“宛娘今日兴致很高,嗯?”
一旁的语芙颇心细将药箱放在旁边栏上,挥手示意四五个婢子将亭边青纱帐幔放下,遮掩了亭外的风景。随后带着婢子们退屏下亭。
瞧他面不改色连个笑意都没,接连问了两句话,楚容宛心底隐隐感觉不妙,隔着几层衣衫她都能感受到双肩上的炙热。
接着,肩上的那双手游在她腰间,“来,为夫问问你潇湘苑景致如何?”
话音落,楚容宛脚下一空,她坐在了石桌上,而这人……以手为垫,她压在上面温热软软的。楚容宛焉得面皮一红,摇动双腿要下桌。
可萧宁熠身子压来,他凑得太近,英朗面容上没有笑意,眼眸深邃不怒而威。
楚容宛小腿悬在空中,腿肚子焉得软了,她只得呵呵讨好笑着,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夫君,我怎么了?”
我怎么惹您了?您弄这一副问罪的架势。
跟他在一起时日久了,楚容宛渐而不怕他,甚至从他话中能摸出两分习性。
萧宁熠挑眉继续问:“宛娘此时可还记得回云岘院的路吗?”
“唔……”楚容宛哽了一下,脑中想了想,好像不记得了。
“没心的东西。”萧宁熠低骂一声。
这话惊得楚容宛“嗯?”一声,满头雾水,恍而她瞪大了眼睛:“夫君你粗鲁!”
堂堂的中书令大人竟然这么说自己的爱妾。
今早看见了洛桃姐姐,其淡然洒水的姿态似泼去了楚容宛心中一个结。自己都已然在萧府了,再怎么挣扎乱想那也不过是个名分而已,世间种种没什么比得上心境,何不同洛桃姐姐一样,在院角种种菜,养养花,心情好这日子还好过些。
骂你都算轻的。萧宁熠心道。他隐隐磨牙,今儿自己下朝早,进府便回云岘院,亏他心头上还念着她脸颊的伤,哪知一进屋子就扑了个空,婢女说她一早戴个面纱就往外面跑了。
萧宁熠的视线落在她脸颊伤处,嫌那隔空面纱碍事,开口咬扯掉落在她裙膝上。
轻柔面纱在面庞丝丝滑过,清艳容色奄然出落眼前,女子脸上留疤固然不好,宛娘出落清艳不俗,方才纱巾拂过面颊略痒,她含羞侧头,露出那小块伤奄然间多了分我见犹怜之态。
萧宁熠目光幽幽,最先看她伤口,比早时好了些了。而后眼神大方游离在她面容上。
方才那么想着,楚容宛便更嘻嘻笑着,坦然与他相对,娇俏眉梢上挑,手捏着那纱巾而后双手搂他脖颈,毫不知危意,俏丽道:“快正午了,天越来越热了,夫君我们回去吧。”
她柔软一句话,萧宁熠这脾气被她消了半,知她在转移话题,但还面上端着,“今明两日别想出来了。”
“为何?!”楚容宛偏头看他,一副要争辩的样子,手从他脖颈放下,要去推他:“我这伤口都快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伤要静心修养,再不出来走走我就快要窝霉了。”
她道,“而且我今日去了洛姨娘的小院,她在院角种了菜呢,绿油油的,长势很好呢。想来等收时,肯定很好吃。而且今我来得早,日头不晒,明儿早些来早些回就……”
原本柔柔绕在脖后的手咻然抽回,萧宁熠脸色染似有深意,不耐烦她说什么。“唔。”一声,楚容宛还未说完,萧宁熠直接附身来,雄性气息袭来,径直堵住了她嘤嘤朱唇,轻而易举撬开贝齿,侵略其中。
楚容宛被他这么一弄,腰后没手搭着,她只要脑袋,怕往后磕了,双手赶紧重新环着他脖颈。这一系列动作带着小腿下意识前仰,准确踢住了他的膝盖。
楚容宛手若虚无力攥着他肩衣,扯了扯后他还不放开自己,她便脚上又使了两分力再踢。
可这人咬得越发狠了,长驱直入来,快扰得她深思不明,楚容宛脑中尚存半分清醒,半攥着拳锤他忙道:“夫君我错了,我错了…”
任她前怎么张牙舞爪,一遇上硬的就只知道求饶。
一晃后,在这地方终究不妥,萧宁熠压着情思退出来,而后抽出手将她抱放在地上。
一沾地,楚容宛身子虚虚软软,身子不由得偎着旁人。她脸颊绯红抬头没好气地瞪他,每次都跟饿虎扑食似的。
萧宁熠发泄后尝了甜头,此刻给她整理衣裳。
看他一怒一喜,楚容宛脑中灵光闪过,忽然她手掌拍在他胸口,银铃声诈然响起:“夫君你不会是在朝堂受了委屈吧!”
闻言,萧宁熠眸中调侃笑意更甚。瞧着她红唇潋滟,颇有情调伸手指腹去揉,这样子算是无声应下自己的话了。
楚容宛恨不得跳脚。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自己这下真真是摸出规律了,他在朝堂有不顺心的便会回来跟自己‘撒娇纠缠’。今儿回来没看见自己,他偏又是个急性子,自然心中就有火了,眼巴巴来找自己灭火了呗。
真是的!刚刚就该狠狠心跑了,这下平白被‘欺负’一场。
可任凭楚容宛心里在怎么叫嚣,此刻她虽占理,但迫于威严,娇人如秋霜打焉了似的垂着脑袋,手指愤懑搅着丝帕。
“大哥哥,你榻边怎么放着匕首啊?不过还挺好看的。”葳玉抄起案几上的短刀,匕身周遭有复杂的花纹,她按着柄双手一扯,冷冷刀亮在屋中哗闪而过。
“诶!”萧喻翰在家仆帮忙下换了衣裳,再出来时就瞧着葳玉正拔.开自己的随身配匕。
他忙跑过去,顾不得手上还有药,抢过匕首,揣在怀里,看着葳玉毫不客气道:“亏你还是个郡主呢,怎么乱进男子的屋啊,还拿人家东西。”
萧喻看一口气顺说完,细看萧喻翰面相不错,现在换了一身正衣,站得正直,看着倒也仪表堂堂。
旁边跟着进来的阳荷姑姑嘴角抽了抽,自己本拦着郡主的,可郡主不配合乱叫,这萧大公子扭头一瞪“闭嘴,别惊饶了我大伯母休息!”她也只得收手,任由郡主跟着进去。
葳玉微张着小嘴,知错了:“抱歉大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她都抱歉了,萧喻翰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想让人把她带走,可她非得赖在这里。
这里是大伯母的听云院,萧喻翰虽住在府门外,但终归是过继到萧宁熠名下,所以在萧府还是有他的房屋,且隔歌半月,他便要来一次,大伯父要问自己功课。
“大哥哥抱我。”葳玉五岁,指使人顺口了,瞧着萧喻翰一脚上了窗边榻上,她双手双脚都攀爬不上,最后只得叫榻上的少年。
萧喻翰瞪着眼看榻下圆脸粉嫩的女孩,又不好发脾气,只得气恼将手中的书一扔,挪着身子下来,伸出双手抱她。
小孩子身上有一种糯香,葳玉更是喜好甜食,萧喻翰抱她时,感觉鼻息见软软甜甜的。
上了榻的葳玉瞧见棋盘,便闹着要跟萧喻翰来一局。
“不来。”萧喻翰一口回绝,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还能赢了自己不成。
葳玉知道他看自己年纪小,高傲仰头:“大哥哥莫小瞧我,我的棋艺可是孙大师亲传的,赢你可是绰绰有余。”
那四字成语葳玉用得太过,但恰好让小郎君忍不了挑衅,他挽着袖子,举态跟坊间的赌博之徒相似:“谁怕谁!来就来。”
他就不信还赢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随后仗着自己年纪大肯定会赢便给这棋盘加码,“你若是输了,就给你脸上画大猫!”
说着作势凶猛往前一扑,惹得葳玉咯咯直笑,黑溜溜的眼珠很亮:“大哥哥说话算话!”
一方棋后,萧喻翰怔住,他看看棋盘再抬头看看面前神情高傲的小丫头,若非亲经他还不相信呢。
自己居然输了!
随后他忙挥乱了棋盘,“不算不算,再来,三局两胜才对,你上一盘肯定是侥幸。”
葳玉也大方地应了。
萧府中,仆妇们皆低头回避,而后掩嘴偷笑。争相讨论着大公子面上怎么画了个大猫。
葳玉牵着萧喻翰衣袖,生怕他半路跑了。
萧喻翰铁青着脸,几度转身想走,小姑娘直接拽他衣裳,急忙大声道:“大哥哥,你这是玩不起啊!”
后带着人走到干爹干娘面前时,楚容宛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咬着下唇憋笑,最后着实忍不住了转过身去躲着夫君身后。
萧喻翰憋着气,懊恼站在堂中,四下笑声弄得他尴尬不已,脸都被不好意思笑红了。
他心中喊,前面那位小夫人够了啊,你都快小一柱香时辰了,也不怕把皱纹笑出来。
萧宁熠看着喻翰这模样也忍俊不禁,手将身后的人捞出来,轻轻抚着她背道:“宛娘,好了好了。”
楚容宛身子笑得微微颤抖,她捂面倒在夫君怀中,才手臂虚虚一抬,指尖微颤唤着人,“快,来人快把大公子带去净面。”
等再回来时,又是个白净的小郎君,楚容宛忍了又忍才止住笑。
笑话后,几人一起用了午膳,萧宁熠便带着喻翰走了。
午憩时,楚容宛搂着葳玉说了会儿话,对上午之事想着还是要给这丫头说一说。
“小郡主,以后可不许顽皮调戏大哥哥。”
葳玉绞着手指,对楚容宛振振有词:“干娘,我才没有调戏大哥哥,就是跟他玩。”
这小郡主可爱得紧,楚容宛柔柔一笑,灵眸中有亮意,她换了个话意说:“大哥哥是大人了,郡主在他脸上画让他有些……难堪。让下人们看见了,那这事打趣他,大公子往后如何面人?”
“可是,大哥哥也同意我画了呀,还是他先提出的呢。”葳玉隐隐感觉干娘要说自己,立马道。是他先提出的,这也本就是愿打愿挨呀,以前她与宫女内监下棋时,也这般玩过,不过大多只是脸上贴纸糊。
楚容宛笑意浅了些,摇头,“郡主,脸面就好比您的衣裳一样,您愿意自己的新裙子被人画上不好看的图案吗?”
女人天性.爱美,葳玉当即立马着:“谁敢给我裙子乱画,我让父王废了他。”
楚容宛‘嗯’一声,“所以,郡主您冰雪聪明,那将心比心,我这么一对比您懂了吧?”
葳玉低着小脑袋点头,依偎在干娘怀中,困意来袭喃喃说着:“懂了,我下次不调戏大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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