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夜

    醉夜迷离, 打开了欲, 望的阀门,所有的情绪无限放大,澎湃汹涌, 积压心底的委屈、怨气似乎只有通过如此激烈的方式才能得到宣泄。

    喝酒的人是她,可季凌衍好像比她更醉。

    酒醉人,情醉心。

    他与她也是这世俗樊笼里最平凡不过的饮食男女。

    人生在世, 有诸多不如意,但拥有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却不知为何这条路他与她走得这样艰难。

    有时候觉得幸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伸出手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此刻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就没了。

    所以, 在阮清宴恢复几分理智将要清醒过来时被季凌衍夺去了掌控权,他单手将她的头往下压,另一只手将她扣在怀里与他紧紧相贴,不容许她分神。

    他的吻不疾不徐,温柔里不乏强势霸道, 又用足够的耐心诱她入局。

    阮清宴想, 大概是之前喝的酒后劲十足,不然她怎么真栽在他的美男计上。

    在这种事情上季凌衍好像只有在两人的第一次时发生过失误,之后他的技术越来越好, 至少后来在夫妻生活方面的质量上她是满意的。

    不过她也没和别人试过,所以不敢保证他的技术就是最好的。

    她不认为在这种事情上一定就是女人吃亏,毕竟每次出力多的人是季凌衍, 整个过程她还是挺享受的。

    你情我愿的事不能只把责任推给另一方。

    完事后,阮清宴被季凌衍揽在怀里,她趴在他身上,两人保持着叠在一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头发乱糟糟,刚才一番运动下来大汗淋漓,脸上的妆肯定花了,口红也被季凌衍啃得差不多了,他的嘴都是红的。

    阮清宴趴着看身下的男人,伸手戳戳他唇边染红了的地方,玩味笑着。

    “你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嘛,自制力奇差,图一时的欢愉命都可以不要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做剧烈运动,你把医嘱当耳旁风啊。”

    衣服散落一地,两人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沙发毯,脚都是露在外面的。

    季凌衍伏在她颈间低笑,气息微烫,将她揽在怀里倒也没再有别的动作。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更不要命一点,要试试看吗?”

    “你想的美。”

    阮清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裹着薄毯起身,赤着脚走向浴室。

    她走得干脆,季凌衍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愣看了看自己身上,笑得餍足。

    阮清宴洗完澡出来时季凌衍已经在另一个浴室洗过澡躺在她床上了。

    马上就要天亮了,她困倦得厉害,懒得和他计较,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季凌衍倒是安分,规规矩矩的躺着。

    半睡半醒间,阮清宴感觉身旁的人向她贴近了些,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表明上看起来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浪得没边儿了,竟然喜欢玩刺激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斯文败类……”

    季凌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却不是很明白。

    “我怎么成败类了?”他笑问。

    阮清宴闭着眼蹬了他一脚,轻哼一声,“哼,天下乌鸦一般黑,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季凌衍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刚才表现的很好,她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这才多大会儿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

    他十分费解。

    “你这是在嫌我刚才表现不好?”

    阮清宴又是一脚蹬过去,警告说:“你如果不想睡地板的话立刻给我闭嘴!”

    季凌衍朝她贴近,在她又要踹他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哑声低语,“阮阮,我会对你负责的。”

    阮清宴沉默片刻,不在意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正常需求而已,不要那么矫情。”

    她说这话平静且洒脱,季凌衍却没办法冷静了。

    “所以你是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阮清宴打开床头灯,开诚布公与他谈。

    “我们已经离婚了,意味着男女双方各自嫁娶各不相干,我和你现在是前妻与前夫的关系,我觉得我这辈子离一次婚已经够失败了,不想再让我的人生失败第二次,我想你应该也不想重蹈覆辙。”

    前一刻的温存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季凌衍看着她,很受伤的样子。

    “阮清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记忆中,好像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从没叫过她的全名,这是第一次。

    她能感觉得到这次他真生气了。

    可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凭什么生气。

    她不甘示弱,反问:“前夫的身份还不够,你还想当我什么人?”

    在吵嘴这方面季凌衍从来没赢过她,被她气得半死也舍不得对她说重话伤害她。

    然而,他的沉默在阮清宴看来就是被她戳穿心中所想的无言以对的表现。

    阮清宴收敛了情绪,冷静下来。

    “季凌衍,你和我原本不该再有纠缠的,今夜发生的事只是一次意外,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别想太多。”

    季凌衍忍无可忍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下了床就不认人了是不是?”

    阮清宴没有回答,关了灯躺下,翻身背对着他侧躺。

    “我还得早起去公司,你别吵我。”

    之后季凌衍真的没有再打扰她。

    阮清宴是被闹铃吵醒的,像往常一样,时间点一到她就得起床。

    她醒来发现季凌衍不在身边还有点诧异,就连她一个正常人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跟没睡一样难受,季凌衍还是个病号,更应该多睡几个小时才对。

    但季凌衍偏偏是个例外。

    她起床以后发现季凌衍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一觉醒来,他还是平日里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季凌衍,几个小时前闹的不愉快好像是她做梦一样。

    吃完早餐,阮清宴回房换衣服,等她出来,发现季凌衍西装革履的,看他的样子是在等她。

    阮清宴疑惑问:“你要出去?”

    季凌衍接过她手里的包,微笑看着她,“我陪你一起公司。”

    她不是很能理解工作狂对工作的狂热心态,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真想天天在家躺着,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这个男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不好好休养还想着要去公司,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阮清宴没理由阻止他。

    消失很久的季凌衍突然回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两人离婚的消息传开后就有传言说他们早已貌合神离,阮清宴接管公司后第一时间把季凌衍踢出公司是因为两人早已经撕破脸,季凌衍彻底出局等等。

    最近这段时间关于季凌衍的消息少之又少,不少人对传言信以为真,真觉得季凌衍不会再回公司了。

    公司有人目睹季总牵着阮总的手进了电梯,而后两人一同进了总裁办公室,举止亲密,一点也不像离婚的样子。

    季凌衍的出现给那些担心公司破产倒闭的员工吃了一颗定心丸。

    骆向北来的稍晚一点,但他一进公司就被一群女同事包围,她们对老板夫妇究竟离没离婚的事很是好奇。

    对季总回来一事并不知情的骆向北哪里还顾得上和她们聊八卦,三言两语将她们打发了就直奔总裁办公室。

    骆向北先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和谐的一幕让他傻眼。

    季凌衍端正坐在那里办公,阮清宴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一个任劳任怨,一个无所事事,分外和谐,却又透着几分旁人感觉得到的诡异。

    离婚后却如同老夫老妻一样的相处,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哪里是离婚夫妻,反倒像新婚燕尔的恩爱伴侣。

    这是什么套路,骆向北有点看不明白了。

    当然了,现如今这二位都是他的上司,他是真心希望两人相亲相爱下去,不要再有波折了。

    已经许久没见季凌衍的骆向北那叫一个开心。

    “季总,您可算是回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骆向北狗腿地凑过去,视线落在季凌衍那明显短了很多快要和板寸媲美的头发上。

    “季总,您头上的伤痊愈了吧……”

    这份来自下属的关心让季凌衍不得不暂停手头上的工作,抬起头来。

    “我现在身体健康,体力倍儿棒,这一点阮总可以作证。”

    骆向北哑然。

    他怎么觉得季总话里有话呢。

    季总身体好不好需要阮总来证明?

    关于这个问题,骆向北半个小时后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老脸通黄。

    阮清宴在骆向北与季凌衍说话时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拿上外套收起手机急忙往外走,季凌衍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却没叫住她。

    骆向北跟在季凌衍身边那么久,多少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思的。

    “我觉得阮总她可能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季总您不用这么紧张。”

    阮清宴离开后季凌衍收回目光,将一旁放着的财务报表拿过来放在面前。

    “准备一下,是时候收网了。”

    很早之前季凌衍就发现公司有人吃里爬外,所以早早做了安排,在他受伤住院这段时间骆向北一刻也没松懈过。

    阮清宴在骆向北的引导下查出了吴亮,可公司里不仅仅只有吴亮一个内奸,季凌衍怕阮清宴有危险,所以没让她知道太多。

    现在他回来了,他会一次性清除那些蛀虫。

    骆向北点头,“我明白了季总,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和您说一下。”

    季凌衍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骆向北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陈芸想方设法想要把她儿子商律承塞进来,她私底下收买了几个股东想罢免您的职位让商律承来接替您,但都没得逞,因为阮总没答应。”

    这件事季凌衍并不知情,现在听骆向北说起,他倒是想知道阮清宴做了些什么。

    “阮阮她是怎么处理的?”

    说起这事儿骆向北就有点无奈了。

    “阮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喜欢正面刚,陈芸刚起了头说要罢免您的职位,阮总都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拍桌子了,有两个不怕死的想帮陈芸的腔,阮总指着他们鼻子骂了一通,虽然阮总做的都是对的,可方法欠妥,背了不少骂名……”

    季凌衍听着,先是皱眉,随后就一直在笑。

    “这段时间辛苦她了,接下来的事我会解决,你别和她说了。”

    他宠溺的笑容都快把骆向北的钛合金狗眼给闪瞎了。

    “季总,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您都把结婚以后的事情都忘了,怎么还对阮总这么死心塌地事事以她为先?”

    季凌衍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有些事久而久之就成了本能,并不会因为记忆出故障就会被轻易抹去的,我爱她,爱了很久很久了。”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骆向北突然开始向往爱情了。

    看季总这么个睿智的人为爱情折腰,他也想体验一下了。

    阮清宴去了公司附近的药店,她从药店出来时被宋艺雯拦住去路。

    “嫂子,我想见我哥。”

    就算很久没见,宋艺雯还是一副让人讨厌的样子,阮清宴理都不想理,直接无视她。

    可宋艺雯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阴魂不散缠着她。

    “我妈妈说我哥被季家保护起来了,只有你能见到他。”

    阮清宴停下脚步,看着拦在面前的宋艺雯,讥讽一笑,“你哥连医药费也缴不起的时候你可没这么上心,突然多了个有钱的妈你很了不起是吗?”

    被戳到痛处的宋艺雯恼羞成怒,可因为之前阮清宴救过她的事,她现在在阮清宴面前总觉得矮上一截。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你和季家合伙把我哥藏起来,你就是想报复我,所以才不让我见他的。”

    阮清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不屑轻嗤,“你以为你是谁,就你那点脑子,我用得着报复?”

    说完,阮清宴绕过她径直走了。

    宋艺雯在原地愤愤地踱了跺脚,然后小跑追上去。

    身后多了个跟屁虫让本来就心情不爽的阮清宴更加烦躁了。

    宋艺雯一路跟着阮清宴去到公司,被保安拦下,任凭她怎么喊怎么叫阮清宴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于是宋艺雯就在楼下哭喊撒泼耍横,连脸面都不要了。

    阮清宴回到办公室,看她脸色不好看,季凌衍放下手头上的事,去到她身旁。

    “怎么啦?”

    阮清宴冷着脸将他推开,从包里翻出刚去药店买的药片,拿了一粒,端起水杯准备吃药,季凌衍夺走她手里的药。

    “为什么要吃药?”他问。

    阮清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药盒砸在他身上。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有脸问!”

    季凌衍拾起药盒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太大好了。

    昨夜他没做措施。

    “这药副作用太大,别吃了。”

    阮清宴一把抓过药盒,重新取了一粒当着他的面服下。

    “比起副作用,我更不想给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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