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抬头看了莫黛一眼。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邀鹧鸪哨联手,但眼下形势严峻,搬山一脉三人各有长处,鹧鸪哨更是能以一敌百,有这样的人在,攻克瓶山才更有希望。
“诶?陈总把头,这几个假道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咱们凭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分宝贝啊?”,罗老歪首先就不乐意了,言辞颇为讥讽。
莫黛见状,就知道他已经私底下拉拢过鹧鸪哨,但被拒绝了。
“你说什么呢?!”,老洋人站起身,面色难看。
陈玉楼制止了双方即将兴起的矛盾:“罗帅,你有所不知,这当今世上,我辈尚存,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派,这摸金用的是神,我们用的是力,而搬山,则用的是术!奇机玄妙,神鬼莫测,大可搬山填海,小可飞度针孔,疏忽千里,往来无碍”
“更何况,这搬山卸甲术天下闻名,鹧鸪哨兄又是搬山魁首,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佳的助力,联手才能成事”,陈玉楼这些话算是给足了搬山一脉面子。
罗老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这手段高明,也分怎么说是吧?他手段高,你的手段也不低啊!再说了,我特么哪儿知道他手段到底高不高明啊?”
罗老歪语气有些忿忿,昨天他诚心相邀却被其落了面子,今天自然不会有好话。
“这世人皆知,搬山道人发古墓者,乃为不死仙药,对金银宝货,不感兴趣”,陈玉楼眸子一眯,想要说服罗老歪其实不难,从利益着手便是。
“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罗老歪摆明不信。
“信不信由你,搬山下墓只为丹药珠子,其他身外之物与我等无关”,鹧鸪哨性情冷漠,说出的话都带着些许冷意,颇有种淡薄之感。
“好!这可是你说的!妥了!若果真如此的话,搬山一派,老子佩服!从今往后,我必高看你一头!”,罗老歪一拍板,三方联手便算是定了。
“陈总把头,你说话,我们何时再进瓶山?!”,罗老歪有点儿迫不及待,瓶山就在眼前,还真有宝山近前却不得其门之感,说不出的憋屈。
“老大,我觉得再进瓶山这事儿,咱们还得慎重考虑”,红姑娘出言发表了意见。
“还考虑个屁!”,罗老歪不满。
“这次下去,那些蜈蚣的毒性大家也看到了,咱们兄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连对付这些毒物的计策都没找到,就这么下瓶山不白白送死吗?”,红姑娘冷声道。
罗老歪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道:“你这小娘们儿,难成大器!”
蓦地,鹧鸪哨开口了:“几千年里,我搬山一派讲究以术寻物,搬山分甲术,不同于世间任何方术,虽是专求生克制化,却非是从易中五行生克之理而来,世间万事万物,有一强必有一制,弱为强所制,不在形巨细,强弱生克相制,便是搬山之术”
莫黛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气呼呼坐在床沿的红姑娘,了然一笑。
鹧鸪哨说完话,一抬头就对上了莫黛的眼神,这眼神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他只能错开目光,继续道:“况且,这些毒物借山中药性,潜形修炼,早晚必成大患!”
“无论如何,我搬山一脉都要将它们给彻底铲除!”
“诸位若是放心,且等我两日,待我去寻找辟毒克蜃之天然造化之物,驱除五毒,何愁取不得瓶山元物?”,鹧鸪哨平铺直叙,却莫名的有说服力。
莫黛看众人不语,便道:“我觉得搬山魁首说的有道理”
闻言,鹧鸪哨看了她一眼,心情倒是古怪的好了不少,而陈玉楼却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心,在深思熟虑过后便道:“好,那我就等你两日!”
鹧鸪哨颔首,又道:“我还需借一人”
“谁?”,陈玉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黛姑娘,我需要她带路寻宝”,鹧鸪哨语气很淡。
陈玉楼沉下脸不说话,气氛一时间竟莫名沉重起来,罗老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大笑出声:“这老熊岭地势险峻,找个领路人也在理,在理”
莫黛红唇轻抿,垂下眼睫在心头权衡利弊。
她是苗寨中人,若是跟着鹧鸪哨回去找怒晴鸡必然要简单很多,但是他们前脚一走,陈玉楼一行人肯定就要二入瓶山的,那可是惨烈到了极点,死了不少人的一次行动。
她没办法直言,只能顺应剧情救人。
“搬山魁首,这一次我就不随你一起走了,我看陈总把头乌云盖顶,恐有灾祸,不如这样,让红姑娘陪你一起去吧?她也去过苗寨”,莫黛犹豫了一会儿就做出抉择。
怒晴鸡在原剧情里是鹧鸪哨用人格魅力找回来的,她去不去都不会改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二下瓶山可是一大转折,救人赚取功德值才是可取之道。
而且这苗寨一行可是鹧鸪哨和红姑娘感情进展的重要副本,老洋人本来就是个一万瓦的大灯泡了,她再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儿?
莫黛这话一出,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鹧鸪哨冷峻的面容愈发冰冷,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莫黛一眼,转身离去,老洋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莫黛一眼,跟着走了。
莫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老洋人的表情,好像她干了什么抛夫弃子的大事一样。
陈玉楼却是高兴,刚刚还紧绷的脸色瞬间平复下来,他丝毫不为自己乌云罩顶的事感到担忧,而是对红姑娘道:“就这样决定吧,红姑,你跟鹧鸪哨兄弟走一趟!”
“老大!刚刚阿黛说你恐有灾祸,你还有心情操心这个?”,红姑娘语气十分不满,她根本不想和那古怪的家伙一起去苗寨,好像谁欠了他大洋一样。
“既然阿黛留在我身边,自然有解决之法,无碍”,陈玉楼心情不错,也不和红姑娘计较,语气比之往常还要更温和几分。
而莫黛总觉得这话有点儿别扭,也没深思,转身走了。
*
搬山住处。
“师兄,我们搬山一脉素来独来独往,不与任何外人相同往来,这次为什么要跟他们联手啊?”,老洋人看鹧鸪哨心情不佳,便转移话题询问。
“咱们这一派,现在就只有你我花灵三人,若是再守着那点儿老规矩,恐怕找雮尘珠的事,终究渺茫无望”,鹧鸪哨声音沉静,取出一本笔记。
“那为什么非得是卸岭啊?”,自家师兄好不容易对个姑娘有那么点儿不为人知的想法,可偏偏那卸岭魁首要来横插一杠,老洋人想想就窝火。
“搬山卸岭向来齐名,我倒是想看看这卸岭的手段”,鹧鸪哨垂眸看着笔记,声色淡淡。
“师兄!卸岭那是一帮什么人啊?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真本事?我看他们连莫黛姑娘这个姑娘家都不如呢!”,老洋人翻了个白眼,语气鄙夷。
“闲的是吧?有力气顶嘴了?去,今晚罚你练龟息功”,鹧鸪哨眼都不抬,在老洋人转身的时候,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三炷香”
老洋人脸一垮,转头就看到花灵已经准备好了三炷香:“师兄,辛苦了”
“谢谢师妹,还是师妹对我好”,老洋人生无可恋的接过香,苦着脸走了。
*
晚上,陈玉楼正在屋里看书,喝茶,红姑娘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陈玉楼嘴角一抽,没好气的道:“长能耐了?不敲门就进来?”
“老大!为什么要让我和他们一起去苗寨啊?我觉得那鹧鸪哨古里古怪的,再说了,以目前瓶山上的情况,咱们撤回去从长计议才是上策啊!”
“这还没见着宝物呢,都死伤好几个兄弟了”,红姑娘坐下,叹着气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要不就凭你这性子,我能容你到今天吗?”,陈玉楼摇了摇头,声音淡漠:“跟着鹧鸪哨去,凡是留个心,你不是想知道他有什么古怪吗?多留个心”
“老大,你的意思是?”,红姑娘一愣,脑中灵光一闪,这是要她去监视鹧鸪哨?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陈玉楼感慨了一句。
“懂了!”,红姑娘了然,刚准备离去,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坐了回去,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陈玉楼,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儿花来。
“还有什么事?”,陈玉楼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热气氤氲,朦胧了他温润如玉的脸。
“我觉得阿黛的话老大还是放在心上为妙”,红姑娘语气认真的道。
“这还用你说?”,陈玉楼摇了摇头,语气平缓。
“还有,我看那鹧鸪哨似乎对阿黛有点儿非同一般的心思,老大还是要防着点,最好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阿黛,不然被别人钻了空子可有你哭的时候,别不上心!”
红姑娘看看漫不经心的陈玉楼,不由的劝道。
闻言,陈玉楼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看红姑娘,又垂下眸子去,原来,他对阿黛的心思连红姑都瞧出来了:“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陈玉楼自诩才智过人,但是面对感情终归是太陌生了些。
“明显不明显你自己不知道?”,红姑娘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门扉被她踹的乱响,陈玉楼眼皮跳了跳,嘴上嘟囔,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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