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棠呼吸一滞。
沈知瑜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松开手，把外套从头上扯下来：“行了，你快点去吧，别耽误正事。”
陆柏棠倏地抓住他的手，掀开衣服，自己也钻入那个狭小黑暗的空间。
沈知瑜愣愣地看着他：“嗯？”
“你陪我去。”一片漆黑里，陆柏棠的眼睛似乎闪闪发光。
沈知瑜一阵慌神：“去……去干什么？”
“沈知瑜，你也是个好人，”陆柏棠抚摸他的手背，“好人，是不是该帮帮有需要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缠绵：“你要做的很简单，就和刚刚一样。”
“你自己去。”沈知瑜裹紧衣服，飞速向后面退了几步，坐在墙根，警惕地看着他。
陆柏棠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掸掸衣角：“我的衣服穿着舒服吗？”
话没说完，沈知瑜就把西装外套甩出去，唯恐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还你！”
陆柏棠捡起衣服，朝他笑了一下，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沈知瑜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等陆柏棠走了，他身上抑制剂的副作用也基本消失，撑着墙站起来。
身子后方湿漉漉的，被难以启齿的黏稠液体浸透，地上也洇开几个明显的深色印记。
他飞快地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把落叶扫到有印记的地方，拿起陆柏棠给的衣服，低着头冲进洗手间。
换衣服的时候，他顺便和乔沐羽联系了一下，约好碰面的位置。
陆柏棠给的衣服并不合身，稍微大了一点。沈知瑜花了点时间调整形象，才前往会面地点。
这么长时间，他身上的信息素味也该散干净了吧。
乔沐羽早他几分钟到达，正急得在树下转圈，看他安然无恙地走过来，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出来就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出了点事，解决好了。”沈知瑜说，“我们继续吧。”
乔沐羽点头，刚走了几步，又转头盯着他，皱起眉：“你早上穿的是这套吗？”
沈知瑜：“……”
“不对，你不穿这个款式的衣服。”乔沐羽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最后拎起稍长的袖口，“这衣服明显大了。你怎么换了套衣服？”
沈知瑜面不改色：“不小心弄脏了，临时找人买了件。”
“你在哪买的？怎么你身上还有股烟味。”乔沐羽凑到他旁边闻了闻，脸色一变，“戚子凡？”
沈知瑜的脸刷地惨白。
乔沐羽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立马赔笑脸：“我记得你不喜欢烟味。”
“不小心蹭上的。”沈知瑜有点不耐烦。
乔沐羽不说话了，跟着他往前走。
“那个发|情的omega找到了吗？”
“好像找到了，现在在保健老师那。”乔沐羽问，“你要去看她吗？”
沈知瑜点头：“对。”
“那我问清楚。”
乔沐羽一通电话打过去，问清位置，神色凝重：“我觉得学校这边怪怪的，好像不希望我们去的样子。”
“怕惹事吧。一直都是这样。”
omega的第一次发|情必须妥善处理，但如果没有人监督，学校可能随便混过去。
大概学校是怕他和沈元帅告状，说他们失职，没做好预防措施。
“知瑜，”乔沐羽顿了顿，问，“你是不是刚刚发|情了？”
沈知瑜停下脚步，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上午我就觉得你身上的信息素味很浓，”乔沐羽犹豫着说，“你身上，现在有一点alpha的味道，是不是我把你的抑制剂借走，给你添麻烦了？”
“我身上的alpha味很大？”
“一点，只有一点。”
沈知瑜和乔沐羽是多年的朋友，对他的人品也信得过去，索性干干脆脆地承认：“是，我也受影响了。但你不用自责，我们都没想到我也会发|情，你那个时候也需要抑制剂。而且我从别的地方弄到抑制剂了。”
“那就好。”乔沐羽拍拍胸口，又紧张地问，“那个alpha……没对你做什么吧？”
沈知瑜回想起陆柏棠意乱情迷时说的那些话，脸一下子烧起来。
他抬起下巴，清清嗓子：“没有。”
乔沐羽小心翼翼地问：“真没有吗？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别自己憋在心里，我帮你一起解决。”
“真的没事。”沈知瑜撩起后颈的头发，问，“你闻得出来我有没有被标记吧？”
乔沐羽真的仔仔细细闻了一遍，摇头：“没有。”
沈知瑜颔首：“就是这样，我们没发生什么。”
“可是……”乔沐羽拧起眉，“普通的接触，不会留下这么重的信息素味，我和张正当时牵个手都没这么大的味，起码要拥抱吧。”
他补充：“而且你是换过衣服的，要抱过很久，才会这样。”
沈知瑜：！！！怎么忘了这个人谈过恋爱。
“可能他味大。”沈知瑜面色紧绷，“有的人体味重。”
乔沐羽震惊：“信息素也是这样吗？”
沈知瑜严肃说：“是的。我父亲研究什么的，你知道吧？”
乔沐羽一想也对，沈知瑜的父亲搞信息素是专业的，他们这些外行，难免有些误区，点点头：“原来如此。”
沈知瑜维持着正经的神色：“没错！”
两个人走到保健室的时候，里面除了保健老师和发|情的学生，还站了一群人，对着学生嘘寒问暖。
沈知瑜问：“你们怎么这么多人？”
那群人马上有人出来和他握手：“沈小少爷，让你看笑话了。”
这个人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从学校性教育历史讲到他们对第一次发|情的omega有多么爱护。
沈知瑜听得都快睡着了，摆摆手，懒洋洋地说：“我知道，学校对于这方面很重视。但是第一次发|情的omega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你们这么多alpha站在这里，会吓到她。”
和他讲话的人脸色微沉，还是笑着说：“您说得对，是我们太担心了，一时心急，没想到这么多。”
“留保健老师在这就行，我有点话要和她说。”沈知瑜欠了欠身，和乔沐羽对视一眼。
乔沐羽挂着上综艺时的营业微笑，把几个人请出保健室。
他回来的时候，小声和沈知瑜说：“跟你说话那个是副校长。”
“他是谁和我没关系。”沈知瑜关上门，搬开椅子，坐在年轻的omega对面，问，“你没事吧？”
发|情的学生是个娇小的女omega，留着过肩十公分的黑色长发，现在低垂着头，嗫嚅道：“没事。”
沈知瑜往后坐了一点，语气和目光都放柔和：“没关系，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告诉我和老师。我们会帮你。”
保健老师是个温婉的女omega，现在也温声细语地劝说：“你别害怕，抬起头说话。”
女生稍微抬头，看了沈知瑜一眼，又红着脸，把头垂得更低。
“你认得我，对吗？”沈知瑜说，“你知道，我也是omega。”
“我知道，你是导演，”女生口齿清晰地问，“你是在拍纪录片吗？”
沈知瑜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他站起来，把乔沐羽拉到身边，挽起衣袖给她展示：“不，其实我们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今天是凑巧回学校看看。你可以搜，我们身上没有录音或者摄像工具。”
乔沐羽也像模像样地给她展示：“对，你现在很安全，我们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
女生说：“我也记得你，你是作曲，张正的前男友，前两天刚上过热搜。”
乔沐羽：……
他深吸一口气：“孩子，你听我的话那家伙就是个人渣，千万别信他的鬼话。”
女生噗嗤一声笑出声，声音轻松了一些：“我知道。我听过你和程井澜一起写的歌，很好听。”
她笑完，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又柔弱的脸。
她还是有些害怕，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沈知瑜的眼睛，声音也软绵绵的。
她说：“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怎么能算添麻烦呢？”沈知瑜耐心地开导她，“每个omega都会发|情，这是正常的事情。这只是第一次，以后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一次情，难道每次都叫添麻烦吗？”
“老师说，因为我的事，好多老师都受影响了，不能上课，还有一些同学也是。”女生说到这，再次把头埋下去，声音哽咽，“对不起。”
“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如果处理及时，不会引起大范围的影响。”
女生怯生生地说：“可是好多alpha老师都变得很奇怪。他们说，有一种梅子酒的味道，闻一点就失去理智。”
她声音有点疑惑：“可我……可我的信息素不是这个味道。”
沈知瑜：……
他有点心虚。
他咳嗽一声：“这是个意外。你要知道，发|情期不是你自己的错，只有以后及时使用抑制剂，或者……或者找个alpha临时标记一下，不会产生大的影响。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不太情愿说出“标记”这个词。
女生认真点头。
两个人聊了一会，女生也越来越放得开。
她忽然说：“其实我可能不是自己发|情的。”
沈知瑜一怔：“什么意思？”
“今天……今天我上午喝水的时候，觉得水的味道有点怪。”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人说：“陆先生，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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