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栀没觉得自己第一次和江季夏见面时,有什么好可爱的。
或者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和江季夏相处的过往里,有过可爱的时候。
她总是在对江季夏发火,和她针锋相对。
她无法控制大人们的行迹,于是把那些情绪都转嫁到和她年龄差不多的江季夏身上,这样,这个世界,就仿佛还有她能控制的地方。
可以收到反馈回应的地方。
但其实这方法也没太行得通。
江季夏年龄小是小,脑子却和大人没两样。
程栀和她斗,拼心机拼不过,拼演技也拼不过,唯一能比江季夏强的地方,就是她嗓门够大,行动力够猛吧。
现在想想,真是幼稚。
就像一个只会虚张声势,把自己伪造成毒蛇的虫子。
车子到了家门口,江季夏从后备箱往下拿东西,程栀站在一旁看着她:“我有问题。”
江季夏:“搭把手,眼里没一点活。”
程栀把能看到的东西全都提到了自己手里,她力气不错,手里塞满了也毫无负担:“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觉得我特幼稚?”
江季夏提了最后一点,往屋子走:“可爱的意思不是幼稚,可爱的意思就是可爱。”
程栀:“……”
程栀紧跟着她:“谁问你可爱不可爱啊,我在说幼稚不幼稚。”
屋门打开了,江岭笑着对她们道:“让你们快到了说一声也没发个消息,我还是听到车声了。”
江季夏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爸爸手里,转身去帮程栀:“路上聊得开心,给忘了。”
程栀瘪瘪嘴,瞪了眼江季夏。
江岭也过来接她:“聊什么呢?工作上的事?”
程栀赶紧抢答道:“对,工作上的事,江季夏现在可红了,大明星嘞。”
撒谎的时候就容易笑容满面。
撒谎的时候就容易说些让大家都开心以便于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于是整个聚会,从一开始就奠定了一种奇妙的愉快氛围。
饭菜顺利上了桌,四人顺利吃完了这顿饭。
程栀照样和江季夏有呛声的时候,但到底不一样了,江季夏坐在她身边,火气刚蹭上来点,江季夏伸手在她大腿上摸一把,她这火也就发不出来了。
转了方向,变成了不可言说的邪火。
家里阿姨没在,程栀和江季夏一同进了厨房洗碗。
江岭和程娟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但其实看得并不认真,隔一会儿就要朝厨房门口望一眼。
厨房里没啥异样的动静,甚至对于两个人一块洗碗这件事来说,有些过于安静了。
但安静必然是好事,江岭拍了拍程娟的手背,甚是欣慰:“我说两孩子关系好多了吧,都长大了,懂事了。”
程娟道:“季夏一直都很懂事,程栀最近的确乖一点。”
江岭语重心长道:“跟孩子好好沟通,母女之间哪里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程娟一瞪眼:“我没问题。”
江岭指着她:“看看看,这就是问题,说什么都急,我跟你是平辈,都怵你这样,孩子是小辈,压力很大的。”
程娟不望厨房了,靠进沙发里:“她只要乖我怎么会跟她吵,吃饱了撑着啊。”
江岭抚了抚她的背:“那就看看这个假期你两保持得怎么样,如果都没吵架的话,我包一个月的家务活。”
程娟笑起来:“有周姐呢,你干什么家务活。”
程栀和江季夏在厨房里折腾了挺久。
爸妈就在客厅坐着,倒也不能真干点什么事,但拿个筷子拿个碗的时候故意蹭一下屁股摸一把手,还是挺好玩的。
等碗洗干净了,程栀看着江季夏那双又细又白的手在水下哗啦啦冲着,脑袋里的画面就有些不可控制,她问江季夏:“待会回家吗?”
江季夏头也不抬,淡淡应一声:“嗯。”
程栀伸手在她下巴上掀了一下:“你从小到大有好朋友吗?”
江季夏对上她的视线:“有啊。”
程栀:“那种好到一块上厕所,一块抄作业,互相去对方家里睡的那种。”
江季夏摇了摇头:“那没有。”
程栀忽而凑了过去,把人欺在极近的距离,笑着问她:“那你现在想不想有?”
江岭和程娟怎么都没想到,程栀和江季夏的关系能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
不吵架都阿弥陀佛了,现在居然说要一起睡。
程娟太过惊讶,又确认了一遍:“就在程栀房里住?”
看的是江季夏,显然对自己女儿说的话不太相信。
江季夏温温柔柔的笑,一贯的乖巧模样:“嗯,我们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讨论。”
江岭看了眼钟表:“都这个点了,明天再讨论吧,别打扰小栀休息了。”
程栀:“不打扰不打扰,叔叔您还不知道吗?我们年轻人宁愿晚上睡得迟,也不能早上起得早。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让我睡个懒觉呗。”
江岭推了推眼镜:“可以睡呀,就是……”
倒是程娟挥了挥手:“随她们去吧,工作上的事早完早好,有时候就差那么几个小时。”
三个人都这么说了,江岭自然不会再拦着了,只嘱咐江季夏:“晚上睡觉你们要盖好被子啊,换季容易感冒的呀。”
江季夏挽了他爸爸的胳膊,把人送了出去。
程娟要忙活,被江季夏也挡住了:“阿姨,跟自己家一样,您不用管。”
“也是。”程娟向来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跟程栀瞪了瞪眼以示警告,便也不再管她们了。
江季夏跟在程栀身后上了楼,进了门。
门一关,程栀靠在书桌前,看她:“你以前没在我家留宿过吗?我不在的时候。”
“当然没。”江季夏往洗手间走。
程栀紧跟两步把自己扒在洗手间门框上:“我妈和你爸都怕我把你吃了一样。”
江季夏掬了把水扑到脸上,抬眼扫她:“那你吃吗?”
“吃。”程栀反手便关了洗手间的门,借着哗哗的水声,把人压在洗手池旁,吃了个够。
危险,但刺激。
从她跟江季夏跨过这一道线开始,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刺激。
就像是恶魔突破了囚笼,怎么玩都有些大逆不道。
特别是在这间屋子里,程栀长大的地方,她曾在无数个夜晚想要把江季夏生吞活剥了,现在算是愿望实现,就在她的床上。
十月的夜晚,如果这会去外面趁着夜色散个步,那是很凉爽,很舒适的。
但要是干点什么别的事情,照样会出一身汗,仿佛从上到下都可以交融到一起。
程栀抱着江季夏,把她整个人都囊括进怀里,用完全控制的姿态。
两人刚都高潮过,江季夏有些懒,任由她控制,只是淡淡说了句:“空调打开吧。”
是挺热。
但程栀不想开。
她把怀里的人箍得更紧,嘴唇就贴在她后颈上:“不开。”
江季夏没说话,程栀又道:“忍着。”
江季夏便忍着了。
在暗涌的热浪里,程栀突然想翻点旧账。
“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成绩下滑,你假惺惺跑来给我补课吗?”
江季夏:“记得。”
程栀:“你知道我为什么成绩下滑吗?”
江季夏:“知道。”
程栀咬了咬她后脖子:“不,你不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跟我妈吵架吵成那样,但其实还有别的原因,那一年,我发现自己对女生有兴趣……”
“嗯?”江季夏轻轻哼了声。
“没想到吧。”程栀有些得意,“我比你想要尝试的时间更早,就在这张床上,我看了很多□□,然后晚上自己会diy一下。”
“嗯。”江季夏声音有些哑。
“比较生疏……”程栀的一只手攀过去,极其顺利地抵达到江季夏身上的目的地,“就这样……这样……”
江季夏动了动身子。
程栀把手抽了回来:“我累了,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江季夏声音里带着笑意,想要转头看她:“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栀把她的脑袋把住,硬是没让她转,就这样,蹭着江季夏的后脑勺,闻着她的香味,程栀才觉得自己能把这些无耻至极的话说出来。
“我要说的是……”她顿了顿,还是觉得声带发紧,心脏干涩,“你每次给我补完课,我在床上干坏事的时候,脑袋里想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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