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纯元开玩笑。
玄凌只是偶尔才来安七这里来晃一圈,见她在弹筝,那他就坐一会儿听一听;若见她在抄佛经,那就喝一口茶拍拍衣裳就走。
毕竟还有那么大一个甄嬛在等着他。
系统真是对自己佛系的主子无可奈何。
催她吧,她只说心里有数。骂她吧,那愣是不敢。
系统觉得统生真的太艰难了。
在玄凌和甄嬛的感情还披着一层“禁忌”的羊皮稳步上升的时候,安七也一边掐着时间慢悠悠的抄写佛经。
这期间皇后派剪秋来了一趟。
主要是表达了一下皇后的慰问。
安七的穿着一向很规矩,见剪秋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多少让剪秋感受到了被尊重的喜悦。
虽然平时也没有谁敢不尊敬她,毕竟她是皇后身边最倚重的大宫女。但是安七这里仿佛就是不一样些——可以让她很明显地感受到,安七尊重的是她这个人,就像安七尊重其他的每一个人一样,而并不是因为她是皇后离不开的宫女这一层身份。
——这是因为安七秉持着对陌生人要客气些的原则。
剪秋也就多说了几句:“小主安心的抄写佛经,一切自然有皇后娘娘打点。小主也不要灰心,这后宫之中的宠爱总是来来去去的,皇上早晚还会来小主这里的。”
安七很真诚的说:“多谢剪秋姑姑跑这一趟,麻烦剪秋姑姑替嫔妾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呀。嫔妾还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学习,一定会努力不给皇后娘娘惹麻烦呢。”
剪秋也笑着应下。
等离开了虹霓阁才一拍脑袋醒过来,妈的,她不是要替皇后招揽安七吗?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可是这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折回去吧!?
剪秋愣在原地好久——自从她陪着皇后娘娘进入这紫奥城以来,至今为止她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纰漏!
这敏善娘子怎么跟身上有鬼似的!?
系统:我叫系统,谢谢。而且你遇见的就是我主子本人呢,并不是我控制的,谢谢!
安七:……什么鬼!
【安七小课堂开课啦】:说话尾音带一个语气助词,比如“啊、呀、呢、吧”,可以修饰话音透露出来的棱角呢。
剪秋既然碰了壁,那这就让朱宜修感到了不对,或者说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朱宜修干脆让人把安七叫来昭阳殿。
“本宫叫你来没有耽误敏善你抄写佛经吧?”
安七自然说没有,又说:“皇后娘娘便是不叫嫔妾来,这时候嫔妾也是不会抄的了。”
朱宜修挑了挑眉,道:“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安七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带着天真的茫然:“为什么要着急呢?”
朱宜修反而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问愣住了。
为什么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
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皇帝就喜欢听她唱两只曲子吗?如今太后发了话,叫她不抄完就不许唱歌,她难道没发现她抄经书的这半个来月,皇帝连一次也没有召幸过她吗?她再这么拖延下去,难道就不怕皇帝眼里彻底没有她了吗?
主要是朱宜修并不知道,玄凌虽然没有召幸安七,但是却也隔三差五的来听她捣鼓筝。
面对着安七澄澈的眼神,朱宜修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犹豫了一会儿,无奈的想,罢了,以后总还有机会的。
朱宜修暗暗叹了口气,转而笑了一下:“不急,好啊。人呐,就是不能着急。”
安七少不得凑个趣,道:“像皇后娘娘一样么?”
朱宜修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本宫有什么好学的?都已经老了。”
安七微微摇头,很认真的说:“娘娘不老。”
这话,别人说,朱宜修未必会信。但是安七说出来,不知怎的,那话的可信度就是一下子高了。
——那当然了,安七本来说的就是实话。
朱宜修浅浅的笑了,让剪秋拿来了两匹春缎,道:“难为叫你来一趟陪本宫说话,开春了,小姑娘家多做两身衣裳,别辜负了这春光才是。”
安七看了看那两匹缎子,脸上有些为难。
剪秋倒是敛眉低眼的不说话,朱宜修拿手招了招清池:“怎么不替你主子拿着?”
清池答应一声便要过去。
安七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看着清池好像是既想叫住她,却又不好意思叫一样。
“怎么,拿着赏赐,倒还不高兴了?”
朱宜修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像这样看见一个人就忍不住心软的感觉,自从那孩子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了,今日却怎么一而再的有这种感觉了?
安七又一次紧张的捏住了绶带:“都、都不好看……”
朱宜修:“……”
她忍不住掩住唇笑了起来,连剪秋也在一开始错愕之后,掌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安七面上便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来。
朱宜修一见她那神色,顿时啼笑皆非,叹一声:“罢了,许你自己去找,可好?”
安七小脸绯红,羞涩道:“嫔妾造次了,求娘娘责罚。”
朱宜修甩了一下帕子,道:“没有什么事,罚你做什么?且起来吧。剪秋,带敏善娘子去库里找一找,叫她挑两匹她喜欢的缎子。”
剪秋来不及浮现惊讶,赶忙带着安七去了。
安七憋了半路,才小声问:“剪秋姑姑……我是不是做错了呀?”
剪秋心说你当然错了,而且你还错得离谱大发了!
但是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安七满脸的惶惑不安,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她的回答而哭出来。
剪秋心头一梗:“……”说不出口。
剪秋昧着良心说:“没有,小主既没有失了礼数,也没有不尊敬皇后娘娘,何错之有呢?”
安七道:“可我从没有想过要去皇后娘娘的库房,无论怎么样,这也是很冒犯别人的呀……可怎么办呀……”
剪秋心想你还知道你错哪儿了啊?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可对方都知错了,她怎么忍心雪上加霜?
再一次昧着良心说:“没有的事!皇后娘娘喜欢小主呢!皇后娘娘把小主当亲妹妹看,送亲妹妹两匹缎子罢了,这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
然后在心里疯狂给皇后道歉。
——娘娘!奴婢对不住您!奴婢真的忍不住!!!
安七虽然被安慰到了一点,但仍然觉得失落,到库房里也没精打采的,只随着眼缘挑了两匹缎子,其余不该看的东西一眼都没看。
倒让剪秋暗暗点了点头。
这敏善娘子虽然容易蛊惑人心叫人心软,但是自己好歹是个知礼的。
【啧啧啧。】
安七:【……】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安七:【……】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安七忍无可忍:【够没够?叨叨够没够?!】
系统画上了【滑稽】的脸,道:【主子,你都能装小婊砸了,我这才哪到哪啊?】
安七再一次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意识空间一个饿虎扑食。
系统:【!?】
安七把它一顿暴揍:【小苟日的还没完没了了?我对你太好了?!】
系统:【我错了我错了!!!】
安七才不管它求没求饶,只管她自己揍得舒服了,这才停手。
长舒一口气。
而另一边,剪秋把安七这个小祖宗送走之后,便回到朱宜修身边汇报情况。
朱宜修正拿了一本书在看,见剪秋进来了,便问:“如何?”
剪秋一想起那位娘子,便不自觉的含了一抹笑,道:“是个品行不错的,并没有四处观望,也没有动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朱宜修把书盖在小腹处,道:“选了什么?”
剪秋虽然奇怪于自家娘娘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但见她问了,便道:“一匹青花纹样的,还有一匹烟霞色水墨香兰纹样的。”
朱宜修很自然的说:“那就把这样的都理出来放在一边,下次她再来,好给她。”
剪秋有些错愕的看过去。
朱宜修道:“怎么了?”
剪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娘娘……未免对敏善娘子太好了?”
朱宜修这才一愣:“有吗?”
剪秋也沉默了——天知道之前奴婢说的您把敏善娘子当亲妹妹看都是瞎说的啊,可现在怎么瞅着,当年您对您亲姐姐也没有对敏善娘子这么好啊!
朱宜修揉了揉太阳穴,道:“本宫见了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竟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亦没办法把引导她的话说出口。”
剪秋默不作声,自动上前给朱宜修捏腿,心里却在想——好巧,我也是这样子_(:з」∠)_。
然而,主动找上门来的皇后,并不是安七等待的那条鱼仔子。
她等的其实是华妃。
其实华妃是没有必要对付安七的。虽然安七早先的恩宠几乎是和刚入宫的沈眉庄一样的,但是她的出身就摆在那里,永远不可能像沈眉庄一样,不足一年就得到学习六宫事宜的恩荣的。那么,一个小玩具罢了,玄凌宠几天就宠几天吧,华妃还没有自降格调到视安七为对手的地步。
可问题就在于,华妃一派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招揽安七的,然而安七却拒绝了。华妃才不会管安七是真礼貌还是假柔弱,她只知道她堂堂从二品妃、如日中天的华妃娘娘,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安七给拒绝了!
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
玄凌的视线还在安七身上的时候,华妃并不稀得动手。毕竟华妃并没有真把安七当一回事,虽然气愤,但也并不急在这一时。
而如今玄凌似乎跟忘记安七了一样,且太后也让安七抄写佛经——这明为抄写,实则是禁闭吧?
那么现在,就是华妃动手的最好的时机。
皇后这个,确实是意外之喜。
安七回去之后暗自有点懊恼——虽然皇后那边的情况说得上很不错了,但是她在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会遗忘掉皇后那么大一个人呢?这实在是不应该。
白瞎了她走的这几趟剧情了。
直到这日,安七看见清池像是有什么难言的事憋着一样的蹭了进来,一来就跪下请罪。
安七唬了一跳,忙忙的叫起:“这好好的是怎么了呀?”
清池有些不平的说:“小主,奴婢没用。”
安七更不明白了,一脸懵逼的问:“怎么了呀?突然这样说,先不说我了,连你自己听了,也要难过的吧。”
清池为着这样温柔的小主,更是难过了,道:“内务府那帮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今日奴婢去领份例的银子,谁知被他们好一顿排遣,口里说着账务上面紧张,只是要把我们宫里的份例往后拖呢!奴婢受些白眼冷话倒没什么,只是小主,咱们的份例本就不高,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内务府再这样拖得两日,奴婢实在是怕小主会受委屈呀……”
安七疑惑道:“内务府不是管着一整个紫奥城的钱财吗?怎么我们去领就没了呢?”
清池见着自家小主这一副不解的样子,真是把那黄规全恨得牙痒痒,道:“他们哪里是少了我们这里的份例呢?分明是看小主你不得皇上心了,渐渐地就敢怠慢起来!”
安七却完全不管什么圣心不省心的,有些焦虑的说:“这么说,这一月的份例,没拿到?”
清池难过道:“恐怕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呢。”
安七抓住衣裳的绶带,道:“可今日是26日了,每月的份例都是26日去拿的,怎么今日却拿不到?”
清池道:“因为那黄规全是华妃娘娘的远亲,仗着华妃娘娘做靠山,他们一向在后宫里横行霸道的……”
安七焦虑的下床,道:“给我换衣裳,我亲自去要。”
清池愣住了,回过神来时就马上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呀小主!从来没有妃嫔会这样去做,往后旁人若是要看你笑话,可怎么办?”
安七很是不安的说:“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日是26日,份例银子就必须要到账上!”
清池拦不住她,追在身后头一路焦急的让她回去。
安七却不会听她的。
等找到内务府,便见一座两进的院子,只中间开着一扇门,看得见里面有四五个太监低着头盘算着什么。
安七整理了衣裳和妆容,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敲了敲门,道:“麻烦,找一找黄规全,黄公公。”
那里面的人看过来,看她这样,还以为是哪个宫里新来的宫女,迎上来道:“这位姐姐是哪个宫里的?”
安七温婉的说:“我是虹霓阁的敏善娘子,找黄规全黄公公问一点小事,不知这位公公能不能替我传达一声?”
那人:“……您是小主?”
安七点点头:“是的。我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我宫里的份例银子为什么要被推迟呢?”
那人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
真不能怪他,毕竟就像清池说的那样——不说大周朝建国以来那么远的事,只是说乾元这一朝十三年来,何曾有小主亲自到内务府要份例银子的?
身为皇上的妃子,光明正大惦记那点银钱,你还要脸不要?假使你可以不要脸,你在不在乎皇上的面子?怎么,在你看来皇上就是会把自己妃子饿死的人吗?
——当然了,那些不得宠,位份又不高,家世也不显赫的小主们,常年也会自己做些针线活托太监们出宫去卖了好维持生计。
但是那都是私下里的活动,哪像眼前这位,青天白日的,丝毫不掩饰的就往内务府来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来讨钱的吗?
可安七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得相当的坦荡,仿佛这就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可是老天都知道,并不是这样!
那人也慌了神,忙忙的就去里面找了黄规全出来。
黄规全出来,见果然是安七,到底还是有点心虚的,弓着腰就来说:“敏善娘子,娘子来这里做什么?”
安七就又把自己的目的复述了一遍,并且说:“……难道刚才进去的那位公公没有告诉黄公公,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黄规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更尴尬了,讪笑着说:“说了说了……娘子,不是奴才们故意拖欠您的份例,实在是这账面上周转不开。您看,等几天,好不好?”
安七淡定的摇头:“不行,当时说好了是26日领份例,那就得是26日,晚一天都不行的呀。规矩是很重要的呀黄公公。”
黄规全额头都出了汗,拿袖子偷偷的擦了,陪着笑道:“是是是,但是娘子,您看看奴才们这小地方,实在是不合适贵人踏足,您这样是不是有点……”
安七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说:“可是夜玫姑姑教我的规矩里,没有哪一条说到后宫妃嫔不能亲自来内务府哦。我是没有触犯任何一条规定的呢,但是如果黄公公你们今天没有把我宫里的份例交给我的话,那么就是你们违反了规定哦。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教我说,规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呢。就连上一次太后召见我都亲口跟我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以为黄公公掌管着整个内务府,一定是最守规定的人,黄公公怎么好叫我对内务府失望呢?”
这——
这尼玛谁能想到你这么刚啊?!
黄规全现在在心里疯狂的扎小人,可是要他松口把月例银子按时给安七,那他又不敢——华妃那边亲口下的命令,他怎么敢违抗?
黄规全直接挤出一张苦瓜脸来,道:“小主,奴才们真的是没有办法,晚几天,就几天,奴才们一定给您送过去,您看成不成?”
安七还是坚定地摇头:“黄公公,我要的月例就是26日的月例,早一天晚一天都不可以的。内务府掌管着整个紫奥城的开销花费,如今告诉我连一个小小娘子的份例银子都不能按时拿出来了,这像什么话呢?即使是说到皇后娘娘面前,那也是我占理的!”
黄规全一听要告诉皇后,那真是三魂去了六魄。
不给吧,皇后那边等着抓他的小辫子等了很久了。给吧,华妃那边也不好交代。
黄规全眼珠一转,讪笑着说:“这样,奴才这就给小主拿这个月的月例,就算是从别的地儿挪,奴才也先紧着小主您,可行?”
这你总该不好意思了吧?!
然而黄规全还是低估了安七。
安七皱着眉头,疑惑道:“怎么要从别的地方挪呢?难道内务府的账面上有这样大的亏空吗?”
黄规全这一下是真被吓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牙齿都打起了颤。
清池看得清楚,心下一边对自家小主佩服得不行,一边上前故意问道:“黄公公这是怎么了?是太冷了吗?怎么还发抖了呢?”
黄公公磨了磨后槽牙,勉强笑着说:“是,是冷。”
安七便道:“那黄公公进去添几件衣裳吧,虽是开春了,但冷着了也不得了,这事并不急在这一时。”
黄规全:“……”
是怎么着,我不去添衣裳还不行了是吧?!
怎么能有这么磨人的混蛋主子啊!
黄规全差点要被气得闭过气去,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勉强,口中连连道:“谢小主关心,奴才这就去。”
转身就派一个小太监赶紧跑着去找华妃,问要怎么处理。
安七等了许久也不见黄规全出来,心里马上就知道他这是找救兵去了,但是面上还是一派沉静的样子,只杵在门口这么等着。
过了许久,黄规全才出来,一来就把银子双手奉上,道:“唉,那起子小太监,原是从帐面上滑脱了的,我们内务府的银两又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少的恰恰好就是小主您宫里的份例。奴才刚才亲自带着人仔细扫了账,好在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的找到了,小主看看?”
清池:……我信你个鬼!
安七却是一副信了样子,说:“那黄公公以后管账可要更小心着些,今日叨扰了,见谅。”
黄规全口里说着:“没有没有,小主言重了。”实则心里恨不得赶紧送走这尊瘟神!
安七拿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也就没有再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了,带着清池又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系统突然说:【主子,我好像明白了……】
安七:【明白什么了?】
系统道:【其实主子你并不是第一个抽到余莺儿的人,无一例外,她们都选择了成为妃嫔。但是我刚才看了看她们的结果,成功活到最后的,十个里面最多挑出一个来,就那一个,也就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因为她们太骄傲了。主子你的傲气,是能引起太后注意的骨子里的傲气,她们的骄傲却是浮于表面的傲气。就仿佛是那种,全天下老子最牛批的感觉,似乎谁也看不起一样。这样子走,无论是皇后皇帝还是太后,都不可能让这样没脑子的东西坐到多高的位置,且后宫里的嫔妃,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但是主子,你一定能活到最后的。】
安七莫名其妙:【谁说我要活到最后了?】
系统一腔热血突然闪了腰:【啥?】
然而安七却并没有打算过多的解释。
安七去内务府亲自要月例银子的事,被黄规全和华妃联手死死地压在了下面,竟无一人得知。
原因很简单,安七说了,这件事有可能会告诉皇后。
华妃并不是害怕皇后,不如说,华妃认为只有皇后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两个人,能够维持这样微妙的平衡这么多年,无外乎就是两个人都是聪明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对方的手上。
管理六宫本是皇后的职责和权利,但是华妃仗着身后的慕容家,早两年前就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这管理六宫,最大的好处就来源于内务府。所以内务府总管这个职位,无论是皇后还是华妃,都是盯得非常紧的。
现在内务府的总管是黄规全,意思就是华妃更胜一筹。但是皇后并不会完全认栽,一旦有机会反杀,她绝对不会放过。
而安七一来就说要告诉皇后,如果真的让她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把华妃的把柄拱手交给皇后,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把内务府收回囊中的机会。
所以,华妃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死死地压下去。
而安七和华妃的梁子,那可是彻底的结下来了。
然而,还不等华妃再做出点什么,玄凌就病了。
玄凌这一病,非同小可。
要知道,在过去的三年里,玄凌可连一声咳嗽都不曾有过。
他这一病,必然要惊动太后。
而就在两天前,安七正好把抄完了的十卷《法华经》交给竹息。
这也就意味着,安七的禁口【变相禁足】已经解了。
太后便特意让安七去侍疾。
其实太后本来最满意的人选是沈眉庄,但是安七的《法华经》上交时间太巧了,刚好就让太后这两天心里无意识的念叨两句,于是安七的名字就成了第一个蹦出来的。
而朱宜修要管理六宫,实际上是不得闲的,她也要派妃嫔去侍疾。太后与她一商量,华妃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剩下的是派沈眉庄还是派安七,朱宜修自然选安七。
一个是因为,安七是朱宜修看中了要纳入阵营的头一人,再一个也是因为,给玄凌侍疾这样可以猛刷玄凌好感的活儿,朱宜修更想给安七。
也不是不喜欢沈眉庄,就是鬼使神差的喜欢安七多一些。
而且,在最隐秘的心思里,朱宜修也想看看,安七对上华妃,是完全束手无策,还是能够撑几个回合?毕竟她要选的是一颗棋子,这棋子,还是能用得趁手的最好——至于沈眉庄,朱宜修看得清楚,她根本不是华妃的对手。
而对于太后来说,安七被关禁闭这些天,无论是私下还是当着玄凌,都不曾开口唱一句,连哼都没哼过。偶尔有些小女生耐不住性子的急躁,但是也会自己找办法排遣,而并不会如同一般宫女升为的妃嫔一样,急躁的就来太后或者皇后面前诉苦。这样的表现,是让太后非常满意的。
她本来就打算,只要安七熬过去这十遍《法华经》,她就给安七升位份的。现在有给玄凌侍疾这样正好立大功的事,这就让她给安七升位份显得更加名正言顺了起来。
于是太后与皇后一拍即合,只让安七配合华妃,给玄凌侍疾。
所以,安七这一次能给玄凌侍疾,也是她多方面计算安排的结果,说是费尽心思也是一点都不过分。
而与华妃共同侍疾,就是接踵而来的更巨大的问题。
华妃是很会排挤人的,她对玄凌又是真心喜欢,那就是什么事都抢着做。
安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娘子,怎么可能跟华妃硬碰硬?
而且华妃的理由可太正当了:“敏善娘子瞧着一团孩子气,哪里能伺候好皇上您的千金贵体?还是臣妾来吧。”
安七不是不能反驳,但是依着给自己定下的人设来说,她是绝对不能跟别人争个脸红脖子粗的,那这个时候就不能说话,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玄凌这会儿心思全在甄嬛身上,对于华妃这样占有欲这么强的表现更是感到厌恶。
系统:【玄凌不爱慕容世兰吗?】
安七默默解释:【因为新欢旧爱在PK中,新欢赢了。】
系统无言以对。
呵,人类。
玄凌便道:“那,敏善娘子,你就弹两首曲子来听。就像你从前弹的,最能宁心静气的那些曲子。”
——这总不是你慕容世兰能代替的了吧?
华妃当然不会想代替了。不仅仅是她不通乐理,还因为在她看来,皇上也不过是把安七当做乐姬取笑,这样的贬低,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甚至华妃想要看看安七的笑话,最好在她脸上出现一些屈辱来。
然而安七淡定得很。
等人把筝摆好,自己摘了护甲,又戴上了特意做的义甲,弹了千与千寻的主题曲,开口唱的是它的中文填词版本《亲爱的旅人》。
玄凌只让她弹筝而没让她唱曲,多半是因为他没想起来,既没想起来安七还会唱歌,也没想起来安七已经解了禁。
还是一样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好听。
从安七光明正大的弹第一首曲子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曲子都是她创作的这样的话。不管玄凌心里怎么想,或许是默认为是安七作的,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反正安七没有自己承认就是了。
倒是也没必要自己主动说这是谁谁谁写的曲子填的词,因为说出来了反而没有办法解释——不是不相信这些人的存在,而是如果他们存在,为什么就独独你余莺儿认识,为什么旁的人一个都不认识?难道在这之前,都是你一个人在过什么离群索居的生活吗?
这显然就是一团乱麻,说起来是理不清楚的。
玄凌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再看慕容世兰都没有那么强烈的厌恶感了。
华妃虽然也觉得这曲子有点好听,但是看见玄凌那满意的样子,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颇有些酸溜溜的说:“敏善娘子的琴技真是越发的好了。”
嘴角勾起的笑是带有嘲讽意义的——只有乐姬才会一天到晚琢磨自己弹琴的技术呢,你可别以为我是真的在夸你!
安七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抽空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来。
竟是一点也不记恨华妃那么恶意的折腾过她,还无辜扣留她的月例的事一样。
这个笑一下子就有点击中玄凌的心脏了。
——真的好乖啊。
玄凌懒洋洋的说:“朕记得,去年除夕夜宴上,恬贵人是不是也是弹筝来着?”
他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谈论起其他的女人,华妃心里就更难受了,面上也带了两分出来:“三四个月前的事了,臣妾也记不清了。”
玄凌并没往她那边看,也就没有察觉,只闭目养神,道:“回头宫里再有什么夜宴,还是叫莺儿去吧,堪为国手。”
这个评价已经足以说明安七的水平了。
安七并没有自谦着拒绝,只是换了一首曲子,继续弹着。
她是不在意别人要给她怎样的荣誉的,与其说她是什么国手,不如私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夸夸她。
她就喜欢旁人哄着她,宠着她,但凡有人语气差点、情绪波动点,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
想到这里,安七的心里就是一动。
【我大概知道我要走什么路了。】
系统:【???】不是,你才定好吗?我以为你过去的这三个半月走的这么顺当,是早就已经选好了呢!?
安七也不再理它,尾指一颤,收音。
然后把双手缩回自己胸前,有点怯生生的问:“皇上,嫔妾弹得好听吗?”
玄凌睁开眼睛,神情颇为愉悦,道:“莺儿弹筝一绝,歌喉更是宛如天籁。”
安七又是兴奋又是羞涩的,小脸都红了,声音降低了一个度,道:“那、那华妃娘娘喜欢吗?”
华妃正嫉妒得怒火中烧,冷不防安七居然还问她?那她能让安七好受吗?当下便道:“也不过尔尔。”
可是她却忘了,就在她说这话之前,玄凌才刚刚夸过安七弹筝一绝、声如天籁,她现在公然说“不过尔尔”,这不是与玄凌唱反调吗?
玄凌的眼神一下子不好了起来。
然而在场的两个本该以他为中心的女人,却好像谁也没有注意他似的。
安七焦急的说:“那一定是这些曲子娘娘您不爱听!娘娘您爱听什么样的?嫔妾换就是了!”
华妃:“……”
不是,你这么热情真的好吗?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
华妃眉心微皱,半是嘲讽半是敷衍道:“难为你眼里还有一个本宫在。”
玄凌在一边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了胸口:她眼里有没有你这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你们两眼里都没有朕!
玄凌:好气哦!
玄凌:但还是要微笑!
安七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犹犹豫豫的把手再一次放上了琴弦,就连弹出来的曲子就带上了忧伤。
华妃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华妃:这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淦!
华妃状似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装那样子出来给谁看?!好听,好听行了吧?!”
安七委屈的抿了抿唇,小声说:“娘娘不过是在敷衍嫔妾罢了。”
华妃心里那点欺负小孩子的既视感就更强烈了,真是老大不忍的,便道:“没敷衍你,真的很好听。就你唱的第一首,最好听。”
安七头上隐形的天线一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自顾自喜滋滋的说:“那嫔妾再唱一次。”
华妃只感觉松了一口气——这是哪里来的幼稚鬼?!
玄凌:……
玄凌: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不要太过分了啊?!
目睹了安七臭不要脸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系统真想把自己眼睛给戳瞎。
它会不会被灭口啊?!
不过不懂的地方还是要问的:【主子,为什么呀?】
安七:【???】
系统道:【为什么慕容世兰会向你妥协啊?我记得在电视剧版本里面,慕容世兰有一次是故意叫安陵容去给她和玄凌唱歌助兴,就是拿她当乐姬取笑呢。怎么换了你,却反而成了她妥协着哄你了呢?】
安七变温:【我刚才有看玄凌吗?】
系统一脸懵逼:【这跟玄凌有什么关系?】
安七道:【在我没有夺权的可能的前提下,慕容世兰在意的不过就是一个玄凌罢了。跟我刚才比起来,安陵容当时是觉得满心的屈辱的,而她越是这样,慕容世兰就越是高兴,因为她彰显了她的宠爱和地位,并且给了安陵容一个教训。而安陵容越是被打压,就越是期望坐在一旁的玄凌能出声救救她,于是在玄凌和慕容世兰之间,她的视线会更多地放在玄凌身上,这对于慕容世兰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系统这一回可就听懂了,说:【所以主子你刚才就是塑造了一个真的很在意慕容世兰的喜好与否的形象,这样就不会让她有任何的警惕心,没有警惕心,她自然会对一个没有威胁性的小姑娘感到不忍心。】
安七满意的点头:【分析得不错。】
系统受宠若惊:【是主子教的好!】
安七既弹且唱,华妃在一旁听,这场面真是尤为的和谐。
就是玄凌怎么越瞧越不对劲呢?
可他堂堂皇帝,这整个后宫都是他的,他怎么能把“你们眼里太没有朕了”这句话说出来呢?
玄凌轻咳一声:“你昨儿在这里守了一宿,样样都是你亲自动手,想来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
华妃一下子惊醒,如花的容颜上便带上了两分甜蜜的笑来,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累。”
玄凌心想,呢可不能让你们两再呆在一个地方了。面上却不显,只说:“忙活了一天一夜,哪里会有不累的呢?还是不要逞强了,不然朕还没好,你又累垮了,谁来照顾朕?”
华妃犹豫了一下,还是被玄凌给说服了,看了看四周,道:“那臣妾就先下去了,皇上您就多叫李长和敏善娘子照看着些,可不能再伤害龙体了。”
玄凌那是巴不得,面上却还要装的一本正经,说:“知道了。”
华妃又对安七说:“好好照料皇上,别一味的顾着弹琴唱歌,连正事也忘记了!”
这还是华妃头一次愿意把照顾玄凌的工作让给别的女人。
安七做出个懵懵懂懂的样子来,起身行礼:“嫔妾记住了。”
华妃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安七软乎乎的问:“皇上,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玄凌原本的打算是,只要支走华妃,他就赶紧去找甄嬛的。可是现在真的如了愿,却又好像是那榻上涂了胶水一样,他无论如何都拔不起身来了,甚至鬼使神差的说:“朕……心口颇为难受。”
安七能不知道玄凌那点小九九吗?当场辱骂出声:【呸,老流氓!】
系统赶紧着给玄凌扫描了身体,义正言辞的说:【主子,干他!这狗男人就是在撒谎!】
安七在心里翻了个浑圆的白眼,然而表面上却从善如流的换上了着急,上前几步问:“怎么会心口不舒服呢?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玄凌紧皱着眉头,虚弱地说:“莺儿,朕这里真的难受,你快来给朕瞧瞧!”
安七狠狠地咬舌尖:【呵,比演技是吧?小爷我还没输过!】
安七有些手忙脚乱的靠近过去,小心翼翼的按着玄凌的胸口,问:“是这里难受吗?”
玄凌只一味地说:“不是这里,上面一点,在上面一点,左边,你再过来点……”
安七听话的探过去,却不防玄凌伸手就是一带。
众所周知,人在做动作的时候,是会带起一些风声来的,动作越快,那风声就越大。
安七听见了,下意识就像扭头去看,口里说:“什么……”然而身体反应太慢了,才说出两个字就被玄凌揽进了怀里。
安七的脸就正正的埋在玄凌的左胸口,吸了一鼻子的龙涎香。
玄凌温香软玉在怀,心想这小姑娘起来的手感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的软乎,忍不住在安七耳边抱愉悦的笑了起来。
安七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皇上,您没有心口难受,是不是?”
玄凌“嗯”了一声。
安七又说:“那皇上为什么要骗嫔妾?”
玄凌“嗯?”了一声。
安七说:“嫔妾很担心皇上的,皇上若是想亲近嫔妾,嫔妾也不会拒绝,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玄凌:……
玄凌:莫非朕玩脱了?
不能够啊?!往常那些女人可是最喜欢这样了!
难不成是他魅力不够了?
那更不能够啊?!
玄凌仗着这天下没有女人敢跟他摆脸色,并且自信的觉得安七这不过是在跟他打情骂俏,便好言哄道:“吓着你了?”
安七越发把头埋的狠了些,道:“皇上必是嫌弃嫔妾什么都不会了,所以才这样骗嫔妾!”
那话里俨然有了哭腔。
玄凌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甚至有点不耐烦了,道:“没有的事,何来嫌弃一说?”
安七一顿,这回是彻底哭出来了:“嫔妾听出来了!皇上根本就是厌弃了嫔妾,刚才皇上说的话里满满的都是敷衍和不耐,嫔妾不说又不代表嫔妾听不出人的情绪,皇上太过分了!”
玄凌张口结舌。
他倒是想骂来着,但是这小姑娘听起来可不像是在跟他打情骂俏啊!他要是再话说得重两分,她岂不是要把这紫奥城都给哭倒了?
玄凌满心无奈,认输似的说:“是朕不妥当,惹莺儿伤心了。实在是朕想要与莺儿亲近,这才过于急躁了。朕若是厌弃了你,又怎么会想要和你亲近呢?这话可是不通。”
安七收了哭声,然后才嘻嘻地笑起来,在玄凌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嫔妾也骗了皇上一次,没想到吧?!”
那小表情,真是写满了骄傲得意求夸奖。看得玄凌一愣之下,又哭笑不得,只拿手没好气的指着她,脑子里的甄嬛全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看到这里,系统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还是那个主子啊,能这么精准的踩住玄凌的底线,算是在死亡边缘反复试探还能全身而退的第一人了吧?
没过几天,玄凌就痊愈了。
玄凌和甄嬛的感情有多深厚,这安七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玄凌已经彻底爱上了她……弹琴的技术和唱歌的本事_(:з」∠)_。
唉,没办法啊。
这样的身份,又是这样的起点,还有那么龟毛的人设,就是怎么着急,那也是急不成的。
玄凌痊愈的当天,太后就下旨——“今有敏善娘子余氏,温婉贤良,敦厚本分,侍奉皇帝皇后莫不尽心尽力,着晋封为从五品良媛,保留封号敏善。”
安七在皇后那儿接了旨意,谢恩之后,才困惑道:“可皇后娘娘,嫔妾记得夜玫姑姑给嫔妾说过,凡宫女晋封,都必须逐级晋封,这样不会不好吗?”
朱宜修是修炼到了何等水平的人物?当下便道:“没有错。早在你抄完佛经时,太后就曾说过要给你晋封。恰又出了皇上身染风寒一事,因你侍疾有功,太后与皇上都属意再给你晋封。于是这就两次合为一次,你不要担心。”
安七恍然大悟,便又回到了那个有些羞涩的小姑娘模样,低着头腼腆道:“嫔妾应该做的呀……”
朱宜修抓了抓手,觉得有点痒痒的,似乎想要捏点什么似的。
朱宜修笑了笑,道:“如今也是从五品的嫔妃了,为人做事就要更顾着些规矩,否则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还不知要用来怎么算计你呢。”
旁边的剪秋和绘春都惊呆了。
这样的话是朱宜修从来不会说给底下的嫔妃听的,倒不如说她就是希望这些女人闹得更厉害些,最好闹得鸡犬不宁,她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可今日却怎么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说出来了?而且还显得很是自然的样子,甚至说完了之后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
剪秋和绘春对视一眼,又都看向底下站着的安七——这敏善良媛到底有什么魔力?
然后她们就看见了既严肃且认真的点头的安七,笑得眉眼弯弯,还乖乖的说:“嗯嗯,嫔妾都记住啦。”
看向朱宜修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信任,亮晶晶的,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
“噗——!”
是胸口中箭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么乖巧的小孩子存在啊!!!
剪秋和绘春又同时看向了中间坐着的朱宜修,心里想——皇后娘娘,奴婢们理解您了!
系统:【……】
神他妈小孩子。
我是真滴服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七都过得很平静且有规律。有时候玄凌、朱宜修或者甚至华妃,都会特意叫安七去弹筝,顺便唱两支小曲儿。安七并不去管她是不是过着乐姬的日子,反正照单全收,先到先得。要是没有人叫呢,就乖乖的待在虹霓阁,或许在自己练习,或许学着做针线活。
因为清池说:“小主如今承蒙皇恩,不如趁热打铁的亲手绣个荷包或是扇坠给皇上,叫皇上念着您的好。”
安七倒是拒绝过:“人家都做了,我的女红又不算顶好的,怎么入得皇上的法眼?”
清池便道:“小主有所不知,这东西,不重要,宫里的小主们做得再好,那也不如尚衣局的绣娘好呀,重要的从来都是心意。”
安七觉得有道理,于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又多了一项功课要做。
朱宜修可真怒其不争,道:“年纪轻轻的,镇日与这些针线琴弦打交道,来日你老了又是什么光景?”
安七有些不乐意的撅了撅嘴,低下头自顾自理线,嘟囔道:“那嫔妾喜欢嘛,这又有哪里不对了嘛……”
朱宜修真的是无可奈何,嘴比脑子快,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自动说:“没有不对,你哪样都对!”
“怎么这样?嫔妾明明也讲道理的……”
朱宜修:“是是是,你可讲道理了。”
安七再一次听出了她话里的敷衍,都不想理她了。
正在这个时候,李长亲自过来说:“皇后娘娘金安,请敏善良媛安。皇上请您去仪元殿品曲呢。”
安七连忙站起来,向朱宜修行了一礼,又小声叨叨说:“皇后娘娘敷衍嫔妾,嫔妾也不陪着娘娘了,哼~”
那话里大有“你对我不好,我就不跟你好了,你看你看,我还有大把的人想要跟我好呢,气死你。”的意思。
朱宜修愣了一下,人就已经跟着李长出去了。
她又气又好笑,啼笑皆非的对剪秋说:“你们瞧瞧她!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可见是本宫素日里太宠她了!”
剪秋但笑不语——您知道您平时宠她太过就好,就怕您不知道呢……
这位敏善良媛的性子她算是摸明白了——那就是个十足十的小孩子性子,谁夸她就喜欢谁,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哄得身边谁不把她当心尖宠?正是因为宠她的人太多,她也可会恃宠生娇了。
都说小孩子是最聪明的,摔倒了也会看周围有没有会心疼他的人,要是没有,他就不哭,要是有,他才哭得越大声越伤心越好,那是一等一的会看人下菜碟。
这位敏善良媛也这样,比如刚才,就敢给皇后娘娘下脸子。
她不过就是仗着皇后娘娘宠她,不会舍得跟她计较太多罢了!
可是这周围的人又有谁敢说她一个“不是”呢?
宠着她的人,地位可都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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