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恍然大悟的神情,那是因为她们都或多或少的见过了安七的这个本事。
那可是现场又不是只有这几个人在,首先一个丽贵嫔她就没见过,但是她没敢吱声——毕竟她也看得出来安七这是在帮她,她怎么可能拒绝?
就在甄嬛满心煎熬的在想,到底要不要站出来质疑阻止时,沈眉庄开口了:“嫔妾怎么听不懂婉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哎哟,什么声音?”
甄嬛陡然松了口气。
那天沈眉庄落水的事,她只简单说了慕容世兰来了一趟的事,并没有详细提到安七那大段大段的论述——废话,那根本就是一篇完整的小作文嘛!谁他妈会去整段的背!?
所以沈眉庄是完全不知道安七那匪夷所思的耳朵和嗓音的,那么由她来问,自然就更真实一些。
慕容世兰现在看见甄嬛和沈眉庄就来气,闻言也冷笑一声说:“怎么听惠嫔的意思,这装神弄鬼的真凶,就这么放过他了不成?”
沈眉庄满脸的冷若冰霜,言谈间很是不卑不亢:“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只是实在不懂,婉仪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七就很好脾气了,既然有人问,那她就回答好了,道:“我的耳朵比一般人要灵敏很多,平常人听不太见的一些声音我能听见。就好比刚才我之所以可以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就是因为当他出现在丽贵嫔周围的时候,我有听见细微的破空声和振动声。这两样声音当所谓的鬼魂向我靠近的时候,就听得更加清楚了。衣裳的破空声说明,那个人穿在身上的白色衣裳,就像是我们穿在身上的衣裳一样……怎么说呢……是可以接触得到的,而振动声说明他身上一定存在着一根麻绳控制着他移动。这两样声音都说明他能够悬浮起来,不是靠着他自己的能力,更甚至他本人也是我们可以触摸得到的,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鬼魂。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使然,不光能够听见细微的声音,也能够分辨声音与声音之间细微的不同,就好像我说话的声音和惠嫔妹妹你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你和莞嫔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我是可以单靠声音去识别一个人的。”
安七边说还边示意清溪把地上的麻绳捡起来递给她,两只手用力的将一截麻绳从松弛猛地绷直,非常直观地给大家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振动音”。
“而我刚才的箫是打在了那个人身上的,大概是出于攻其不备吧,他发出了很清晰的一声痛呼,在这种猝不及防的前提下受到这样的痛击,不一定会留下伤痕,但是发出的痛呼一定是真实的声音,所以我是可以凭借去收集旁人说话的声音来筛选出这个人的——只要这个人还在后宫之中。”
安七说的详细,其实是因为这一段解释非常有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免除掉她刚才那么勇猛的可疑的点。
——你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东西,你怎么知道那是个人,不是个鬼呢?
——难不成就是你指使的?
安七:反正怎么说都是我对,也谢谢敌方,每次我瞌睡的时候就能送上合适的枕头:)。
朱宜修看了一眼剪秋,剪秋马上说:“婉仪小主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在第一时间下旨封锁了后宫,那贼人一定还在后宫之内。”
安七便笑着说:“娘娘英明。”
慕容世兰:“……”一定要当着本宫的面这么打情骂俏吗?
沈眉庄都听愣了,这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吗?这是人能有的耳朵和能力吗?
逗呢?
但是看皇后和华妃以及她们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沈眉庄就算是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如果这装神弄鬼的事真的被调查了出来,那……
沈眉庄担忧的看了一眼甄嬛,却见她的头死死地低着,并没有泄露出半分情绪。
这时候朱宜修便道:“今夜诸位妹妹都受了惊吓,此事就由余婉仪全权负责,大家都散了吧。另,丽贵嫔就由华妃带回宓秀宫安置,余婉仪就跟本宫去凤仪宫休整吧。”
朱宜修:计划通。
突然反应过来的慕容世兰:朱宜修你是真的狗啊!
慕容世兰倒是想把安七也抢过去,但是朱宜修这一番话说的太理直气壮了,统共受惊吓的就两人,其中丽贵嫔是明显的慕容世兰党。有六宫之权的人就两个,皇后和华妃一人分一个,那不是很合理吗?
慕容世兰咬了咬牙,道:“皇后娘娘凤体要紧,臣妾年轻力壮的,这照顾一个也是照顾,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不如就让余婉仪也跟着臣妾一起去宓秀宫吧。”
朱宜修再一次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于是眼神变得沉沉的起来:“虽然本宫将调查这件事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婉仪,但是本宫同样也会继续追查下去。难不成华妃以为本宫带走婉仪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世兰眉毛一挑,寸步不让:“皇后娘娘为中宫之主,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臣妾也是皇上亲命的,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嫔妃,两位妹妹在同一日因同一件事受到惊吓,嫔妾理应代替皇后娘娘您慰问,难道皇后娘娘竟不给臣妾这样的机会吗?”
此话一出。朱宜修身边的宫人神色都不好看起来。
但是甄嬛等人却是清一色的懵逼。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争安七?那么大个丽贵嫔是怎么着,爹不疼娘不爱吗?
安七轻声说:“多谢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对嫔妾的关心,但是嫔妾其实并没有受到惊吓……”
朱宜修和慕容世兰异口同声的说:“不,你有。”
安七:“……有、有吧?”
朱宜修轻笑一声,温润的说:“华妃妹妹侍奉本宫一向尊敬有加,前段时间本宫头风病犯了,这六宫之中,诸多杂事全都有劳华妃妹妹一人担忧了。如今本宫已然康复,若还是事事都麻烦华妃妹妹,恐怕皇上也要责怪本宫太过于躲懒了。”
慕容世兰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她是很想抢安七过夜不错,但是如果今天要把安七抓过来的代价是,她要从朱宜修手里接过这个案件,并且同时将之前已经握在手里了的绝大部分权利交回到朱宜修手里——这未免就太不值得了。
慕容世兰暗自咬牙——终究还不是她做皇后的时候,她还是要给这老妇一二分颜面。否则真闹到皇帝面前去,恐怕就要……
慕容世兰端着笑:“没有的事,皇后娘娘一向勤勉。”
眼见着朱宜修带着安七扬长而去,慕容世兰脸上的笑一下子又垮了下来,厌恶的看了费云烟一眼,道:“还蹲在那里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费云烟:“……”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等人都走了,沈眉庄马上说:“快回去。”
甄嬛也说:“史姐姐,我们快走吧。”
史移芸最信这些鬼神之说,最开始也是她吓得不行,现在说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她自然就不怕了,转而恨恨的说:“也不知是谁,丧了良心的,这大晚上的在这来装神弄鬼,要不是余婉仪胆大心细,恐怕我们都要吓出个好歹来呢!”
甄嬛和沈眉庄的脸色就都有些勉强。
几人走了几步,才发现安陵容没有跟上来。
甄嬛便道:“陵容,怎么不走?”
安陵容掩饰好眼里的艳羡,轻声答应了一声,这才走了。
甄嬛回到自己宫里,和沈眉庄、安陵容两人先把旁人支开,然后才让小连子等人上来。
此时的小连子整个人都惊恐非常,一见几位主子马上就跪趴在了地上:“小主救救奴才!若真叫那婉仪小主找到了奴才,奴才就是有八个脑袋,那也不够砍的啊!”
甄嬛自己都已经心烦意乱,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好言安慰对方,毕竟对方是在为自己办事,而且又是自己花了大价钱才收拢过来的宫人,总不能轻易的寒了人家的心。便温声安慰道:“她轻易不会找到这里来的,毕竟我们还有皇上。”
小连子现在就是后悔,说不出来的后悔。这装神弄鬼的事,别人要是害怕还好,若是不害怕,被拆穿不是很简单的事么?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
沈眉庄皱着眉说:“那个余婉仪,当真这么厉害?”
甄嬛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最开始她说她第一次听到我说话,就知道我才是倚梅园的那个宫女,可这也未必就是真的。后来她说她只是去过几次宓秀宫,光靠耳朵听,就能把宓秀宫的守卫情况全部说出来。听皇上的意思,她说的是分毫不差。本来我是相信的,但是今天晚上不知为什么,皇后和华妃却都开始争抢起她来——所以说不准她其实也和华妃关系不错,没准密秀宫的守卫情况就是华妃提前告诉她的。”
这也有可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类的耳朵可以到这个地步呢?
甄嬛和沈眉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安陵容却说:“但余婉仪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甄嬛冷笑一声:“她若还算不会说谎,这世界上也没有会说谎的人了。”
安陵容默默。
沈眉庄道:“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应该做二手准备才是。”
甄嬛点头道:“我本以为余氏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过按照今天晚上的情况看来,丽贵嫔的嫌疑也不小。”
沈眉庄道:“我觉得可能是丽贵嫔,她可能是受了华妃的指使。”
甄嬛想了想,道:“为了以防万一,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安陵容有些害怕的说:“姐姐的意思是,小连子……”
甄嬛顿了顿,道:“倒也未必要取人姓命——”
“毒哑即可。”
沈眉庄沉静的接道。
甄嬛看着她点了点头,显然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
安陵容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说:“恐怕那小连子不会愿意。”
甄嬛却不说话,只看一眼崔槿汐,崔槿汐马上微微一笑,道:“丢了嗓子总比丢了命的好,他自己心里也敞亮。”
系统看得胆战心惊:【这哪像是一群不到20岁的小姑娘啊……简直是蛇蝎毒妇。】
安七啪啪啪给甄嬛她们鼓掌,自己却说:【那么我要不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呢?】
系统有些扭捏,道:【最好还是不要吧?如果现在就把那个人找出来,主线剧情就没办法推进下去了。】
安七断然决定:【三天之后我就把人找出来。】
系统:【……】你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卑微统子,在线痛哭。
安七没跟统子说,其实她是真心实意为甄嬛和沈眉庄鼓掌的。
如果换位思考,她站在甄嬛的那个位子上,面临甄嬛如今面临的情况,她也未必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甄嬛和沈眉庄可以这么果断的决定把小连子的嗓子废掉,在心狠之余,可见两人无论是谨慎方面还是手段方面,其实也并不比深宫妇人稚嫩多少。
可是她们两人如今还不到20岁。
而安七今年多少岁了呢?
早就已经没有记录这些数字的必要了,她都已经活的够腻味的了——所以在这种事上赢过甄嬛,对于安七来说也并没有很值得骄傲吧。
发生了昨晚那么大的事,朱宜修是必然要告诉玄凌的,玄凌自然大动肝火。
这是很显然易见的事。
早先这宫里就在传什么鬼魂复仇索命的事,闹得满宫沸沸扬扬不得安宁的,玄凌本就烦得很。昨晚动静那么大,无论这鬼魂之说是不是真的,玄凌都肯定是要火冒三丈的,何况此事是有人蓄意做鬼。
这就相当于在玄凌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后宫把玩得滴溜溜转,做为整个大周三纲之集大成者,玄凌不来火是不可能的。
只是正如朱宜修说的那样,要查可以,但是不好查。尤其是这样的动静不能让太后知道,平白就多了一条限制,更不能找了。再拖个几天,那本就不多的证据就更加被销毁的差不多了,再要说找到人就根本是难于上青天。
那这个时候,安七就被推了出来。
玄凌甚至许下诺言:“婉仪若当真可以找到那贼人,朕与皇后都有重赏。”
安七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仍然露出了一抹羞涩小姑娘才会有的笑容,道:“为皇后娘娘分忧本是嫔妾分内之事,便是不提什么奖赏,嫔妾也会尽力的呀。”
朱宜修内心一阵熨帖,接口就赞了一句:“好孩子。”
玄凌:“……”朕还在呢。
玄凌那该死的胜负欲又冒了出来,道:“只是你要尽快。再过几日,就是去太平行宫避暑的日子,朕定然带你去。离了这紫奥城,你就不好找了。”
安七眼睛一亮:“太平行宫?那是什么地方?”
玄凌心头一软,便含了一丝笑,道:“是避暑的地方,环境很不错,你自然会喜欢。”
朱宜修:“……”说的好像你不说我就不会让她去一样!
为什么要揽掉这个功劳啦!
这时候慕容世兰也马上说:“是啊。昨晚丽贵嫔实在是吓着了,回去宓秀宫后还念念叨叨的有鬼、害怕云云。”又看着玄凌说:“臣妾见了真是可怜见的。”又对安七说:“若是婉仪妹妹真的找到了那贼人,那可算是帮了大忙了,届时本宫也会好好谢谢婉仪妹妹的。”
被强行留在宓秀宫休息的费云烟:……我不是,我没有,你就是个大猪蹄子!!!
安七一脸担忧:“那都是假的呀,丽贵嫔姐姐果然如此害怕么?”
朱宜修和玄凌马上朝慕容世兰那个方向看过去——平时又没看你华妃那么关心她?!
慕容世兰忧虑的点了点头,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道:“可不是?她最是胆小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心那么狠,手那么毒!”
安七就更担心了,道:“那嫔妾去为她弹安魂曲吧,想来有些作用。”
慕容世兰心思一转,马上点头:“那就多谢婉仪妹妹了——只是婉仪妹妹有任务在身,这岂不是太麻烦你了?”
安七严肃认真的点头:“皇后娘娘说后宫皆为姐妹,既是姐姐出事,做妹妹的怎么能一点心意也不表示呢?实在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吧。”
没有人注意到甄嬛和沈眉庄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了。
但是她们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昨晚已经让人连夜在小连子的饮食中下了药,虽不会损伤性命,但那一把嗓子定是坏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就万无一失了吗?
沈眉庄和甄嬛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安七说到做到,果然让人抱着自己的乐器,随着慕容世兰一起回了宓秀宫。
朱宜修倒是想把人留下来,但是并不能这么做——毕竟刚才安七说的可是她的吩咐,况且又有玄凌在场,她这个皇后终究是……不够自由!
安七去给一无所知的费云烟弹了安魂曲,然后回来就开始着手一一盘查可疑人物。
首先肯定是与那贼人有关的宫殿——他往安七这边来,所以安七就先查自己宫里的;又吓到了费云烟,所以安七又去查了延禧宫;最开始的时候是从甄嬛宫里传出来的,于是安七就去查了棠梨宫。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她也不着急,转身就给朱宜修和周玄凌汇报成果去了。
玄凌看了自然啼笑皆非,道:“你这个想法可是有问题,被吓到的就是你们三人,怎么可能自己找人来吓自己?可不是白忙活了几天?”
安七撅了撅嘴,道:“但是紫奥城好大呀,若不从这三个地方开始查起,又要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这一问可就让玄凌沉默了——对啊,有人装神弄鬼,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哪儿来的?
安七又和皇后说:“嫔妾昨日去查棠梨宫那边的公公们,见着有一位好可怜哦。”
朱宜修正在剥橘子,闻言顺口就问:“怎么可怜了?”
安七便道:“棠梨宫有个公公叫小连子的,嫔妾去问时,只说是一两个月前得了场风寒,嗓子给倒了,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呢,真的好可怜哦。”
朱宜修剥橘子的动作和玄凌翻书的动作同时顿住了,两人对视一眼,朱宜修便问:“得了风寒?”
安七懵懵懂懂的,人家问,她就老实回答:“对呀。昨日去问的时候,他说不出话来,还是他们的总领太监,叫小允子的,帮他说的。因为做下人的,太医都不给看病呢——嫔妾还在掖庭司和倚梅园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他都病的起不来床了,也没求来一针半药的,一直拖着。所幸的是命大,病成那样了,人还在,只是嗓子到底是咳坏了。”
这倒确实是下人的正常情况,当这件事是由安七说出来的时候,就更加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用心了。
朱宜修继续剥橘子,有意无意的说:“本宫倒是没有听棠梨宫的人来报过——若是有六宫的服侍宫人生病,本宫怎会叫他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发展成了时疫,岂不又是一场风波。”
安七认真的点头,道:“嫔妾昨日也是这么问他们的。他们一脸为难,说是不忍心。毕竟大家都是一起分到棠梨宫里来做事的,得了病已经是很不幸了,再那么把人迁出去,总感觉太无情了些。嫔妾觉得他们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呀,况且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要追究了吧?”
朱宜修不置可否,捏了一瓣橘子向玄凌递过去。
玄凌手里的佛珠又是一甩,道:“妇人之仁——”把橘子吃进去,然后说:“棠梨宫的宫人都给朕杖责十棍,莞嫔——罚她一月俸禄,抄写宫规五遍。”
朱宜修眉毛一挑,又递了一瓣橘子给安七。
安七习以为常的接过去,却不吃,只问:“为什么要惩罚棠梨宫呀?”
朱宜修看了玄凌一眼,只温柔的对安七说:“因为她违反了宫规。虽然理法之上不外乎人情,但是宫规就是宫规。在这个宫里,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若是犯了事时,只是你也讲人情,我也讲人情,这后宫可如何才能管得下去呢?”
安七被说服了,点点头道:“娘娘说得是。”
这时候玄凌便道:“朕还有些折子没批,先回勤政殿。”
两人便站起来:“恭送皇上。”
至于玄凌这到底是去批折子了,还是去找甄嬛试探了,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在场的三人一系统,仿佛只有系统是在真心实意的不明白:【怎么就突然罚甄嬛了?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啊?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甄嬛都应该要成为婉仪甚至容华了,现在还在嫔位上面打转转,为什么啊?咋回事啊?】
安七本不想理它,然而看上去这孩子实在是着实的可怜,便还是道:【朱宜修和周玄凌在相互打机锋呢——我说甄嬛宫里有个说不出话来的太监,那无外乎就两个可能,一个是分来之前就是哑巴了,但是这个可能不成立,因为先天有残疾的宫人不可能会被分到六宫小主身边,尤其是这人还挺受宠。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分过来的时候是健康的,之后才生了病或者出了意外,这也是甄嬛她们选择的解释。到这里为止你是清楚的,是不是?】
那表情和语气,根本就是在说“如果你敢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做螺旋爆炸升天!”
系统:【……我知道。】嘤。
安七满意的点头,然后说:【但是,甄嬛她们能想到的说辞,朱宜修和周玄凌也未必想不到。能把人嗓子咳哑的风寒,那可不会是个小病而已。这样的病,应该是马上禀告皇后,然后把人挪出去的。甄嬛她们居然没有禀告,要说是觉得太残忍了所以故意隐瞒,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确实也是违反宫规的事。况且这事儿出得太巧合了——确实,像玄凌说的那样,被惊吓到的甄嬛、费云烟以及我,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那个幕后黑手,但是我们三个真的就一点嫌疑都没有吗?那可未必。他们两个都想到了,但是朱宜修没有点破,只是来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甄嬛犯了宫规,然后看玄凌的态度。玄凌那句“妇人之仁”既是说我,也是在说甄嬛,意在告诉朱宜修“朕知道了,朕会处理”。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他帮忙把这件事摁了下去。因为他虽然对甄嬛不满,但是在没有找到下一个手办之前,他还是舍不得这么个大宝贝儿的。所以玄凌下的决定是杖责棠梨宫的宫人,同时把小连子毁尸灭迹,这是在杀鸡儆猴,警告朱宜修这事儿到此为止,也是警告甄嬛最好安分点。】
系统听得好疲惫,最后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人类真的好复杂!】
安七深以为然:【确实如此。】
系统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人类复杂不错,但是安七明明更加复杂好不好?因为安七能披着最纯洁无害悲天悯人的皮子,把所有人的复杂心思玩弄在股掌之间。这比什么都可怕。
难怪在甄嬛那里安七会对小允子和崔槿汐的说辞表示理解,原来早就想好了。
其实当时安七问完了之后还去看了一眼甄嬛。
甄嬛当然还是那样,滴水不漏的样子。
安七却眯着眼睛笑的像一只小狐狸,道:“你猜你能不能躲过去?”
甄嬛脸上平静的表情裂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七摇头晃脑的留下一句:“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然后就扬长而去。
留下甄嬛被气得简直七窍生烟。
系统当时拿纸巾捂了捂鼻子:【刺、刺激!】
如今却是保持了沉默。
惹不起惹不起。
而接到了玄凌这些指令的甄嬛就不能这么平静了:……到底是百密一疏。我恨!
此事以安七没能查到真凶为结尾。
没有人责怪安七,包括慕容世兰和费云烟——小姑娘已经尽力了,样样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可有人不让查下去了,安七也没办法啊。
倒是安七自己很是过意不去,含着一泡眼泪,委屈巴巴的说:“不应该呀,所有的公公嫔妾都找过了,为什么会找不着呢?”
这可把朱宜修心疼死了,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沉默的玄凌,转而把小姑娘揽进怀里,拍着背安慰:“这不是敏善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或许是那贼人已经趁乱跑出去了也未可知,人若是不在紫奥城,你就是找遍了,又怎么能找到呢?”
安七这才勉勉强强的被安慰了,悄咪咪的擦干净眼泪。
一旁的玄凌把手里的佛珠甩来甩去的,只能保持沉默。
说要彻查的是他,可是要保下甄嬛的同样是他。他许诺安七不必忌讳,尽力去找,却又在察觉到始作俑者时让人把小连子给处理了。
本来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看见安七这么委屈和朱宜修撒娇,他不由得就开始反思——他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罢了。
只是一个替身罢了,不必多想。
之前说的是,只要安七能把那人找出来,玄凌和朱宜修自然会有重赏。但是安七现在没有把人找出来,朱宜修却也还是下了懿旨:“余婉仪这一阵实在是辛苦了,皇上与本宫商量过,因你素来恭谨敬上,为人温和,又友爱六宫,所以还是晋为正四品容华。”
安七一边觉得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没有资格接受这样的奖励;一边却又不敢当众反驳懿旨和圣旨,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下了这个。
于是安七就这么一转身就成了和曹琴默地位持平的等级。
要说曹琴默心里难道舒服吗?
那肯定不能。
但是耐不住站在安七身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她本人又是个善于羞涩又温和礼貌的小姑娘,曹琴默就算是真看不惯,那也没办法下手,只好保持一个中不溜的态度。
虽然真凶没抓到,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棠梨宫那位莞嫔却被罚了,安七又被晋了位份,这让宫里的人不得不多想两分。
且听说,棠梨宫里边儿莫名其妙死了个太监。究竟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但是那天下着大雨,有一伙人扛了个凉席从棠梨宫出来……这猜测啊,就像那坟头疯长的野草,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但是想了也没用,因为到了五月份玄凌率领众妃嫔去太平行宫避暑的时候,带上的女人里面仍然有甄嬛。
玄凌这一次带了朱宜修、慕容世兰、曹琴默、甄嬛、沈眉庄、安七、齐月宾。除此以外没有带任何其他的人——至于后期会不会让其他的嫔妃自己做二期迁移,那就不一定了。
据说费云烟差点把自己的延禧宫给砸了:明明是甄嬛装神弄鬼,为什么又带她不带我?!昏君!
这一路上总要下来休息几次,却完全不见甄嬛和沈眉庄的身影。
朱宜修光明正大的带着安七坐一张车,玄凌都没抢过她。
——因为安七不肯。
做妃嫔的,怎么可能跟皇上坐同一辆车?甄嬛尚且知道有却撵之德,素来以懂规矩为人设的安七怎么可能会不懂?
慕容世兰拿着小团扇风情万种的走过来,娇笑着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余荣华给臣妾一用?向来温宜公主都喜欢听余荣华的歌声,这会子在路上实在是闷热难当,小孩子受不住,怕是要让容华妹妹去哄一哄才好。”
朱宜修:“……”不是,温宜受不住热一直哭闹不休,这事自然有曹琴默去担心,又和你慕容世兰有什么关系?
安七二话不说就跟着慕容世兰去了,留下朱宜修一个人面沉如水。
到了太平行宫之后,【玄凌选了清凉宁静的水绿南薰殿作寝殿。皇后自然住了仪制可以与之比肩的光风霁月殿。】又跟安七说:“你就住在光风霁月殿的偏殿,可好?”
安七当然更希望有自己的院子,但是朱宜修一向对她好,她明面上也从来不违逆朱宜修的话,便就只是愣了一下,乖巧道:“多谢娘娘抬爱。”
慕容世兰选了距离水绿南薰殿最近的宜芙馆,说:“素来臣妾就住在宜芙馆,今次也住在这里吧。”
那原本是甄嬛会住的地方。
玄凌现在在心里,就是把甄嬛当个玩意儿,自然就说:“既然皇后要了余容华同住,那朕就要了莞嫔同住吧。”
甄嬛哪里肯?马上行礼下去,道:“嫔妾何德何能,如何能担皇上这般厚爱?还请皇上另指它处吧!”
玄凌也不勉强她,虽然多少有些被下了面子的不悦,但是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把情绪带到脸上来,于是又指了锦瑟轩给她住。
安七的日子一向过得平静,只是有一日问起:“不知道那位安选侍怎么样了……”
朱宜修看过去,剪秋代替她问道:“安选侍?”
安七点了点头,手上还在不停的擦拭新搞来的二胡,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嘛,这位安选侍是因为之前皇上叫她去侍寝,结果又半途把人家送回来了,又换了我去。其实这点我也是觉得很困惑,总感觉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所以第二天我就叫她过来给她道歉来着。”
剪秋:“……”这可太像你会做的事了。
朱宜修感到啼笑皆非:“这要谁去侍寝的事儿皇上自己的决定,又与你什么相干?”
安七无辜的说:“那当时别人的议论都好难听的嘛,嫔妾倒是觉得自己无所谓吧……但是如果别人听了很不舒服呢?无论怎么样,听上去就好像是嫔妾欺负了她一样。”
朱宜修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说:“下个月十七是温宜的周岁,这时皇上肯定要宴请皇亲国戚一同庆祝的,衣裳都准备好了吗?”
安七点了点头,道:“准备好啦。”
朱宜修玩笑似的说:“给你找了老师傅教你玩二胡,会了吗?”
安七:那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她马上挺直了腰背,那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但是众所周知的,二胡的音乐总是莫名带着点悲怆,在这个时间地点对着朱宜修要是拉个《二泉映月》,那不是搞笑吗?
所以安七深吸了一口气,整了个《ナツのテーマ》《獅子の星霊》《魔法発動》的串烧——这都是动漫《妖精的尾巴》的插曲。
朱宜修:“……”居然真的学会了。
剪秋:“……”居然还自创了曲子。
果然是无论见识了多少次,也还是会被安七的学习能力给惊讶到呢。
这边在自得其乐,那边却有人来报:“回皇后娘娘,是惠嫔身边的白苓过来了。”
朱宜修便问:“什么事?”
白苓一脸喜色的进来,说:“给皇后娘娘请安,是我们小主在曹容华那里检查出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朱宜修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滴水不漏,闻言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仍然端着她那雍容华贵的皇后气派,道:“可当真?”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朱宜修便道:“本宫便去看看她吧,敏善也一起去?”
安七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要去的要去的!”
朱宜修又心软了——敏善恐怕很喜欢小孩子吧?对温宜也好,现在听说惠嫔有孕也这么高兴。
但是。
朱宜修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天人交战。
或许……可以让敏善生一个皇子,再由她来亲自教养,想来敏善是不会拒绝的。
安七:……不要得寸进尺!!!
等到了曹琴默的烟爽斋,才发现原来玄凌早就来了,乌压压的围了一圈嫔妃,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都在为了沈眉庄怀孕的事感到高兴。
朱宜修先问了曹琴默几句,然后问沈眉庄:“可是已经确定了吗?”
沈眉庄含羞带涩的看了一眼玄凌,然后才说:“臣妾想悫姐姐、欣姐姐和曹姐姐都是生育过的,她们说是大概也就是了。”
朱宜修又让人拿了彤史过来,翻了没两页,便满意地笑了,又拿给玄凌看:“这个月迟了半个月了,想来是真的。”
一时又叫了沈眉庄的贴身宫女进来询问,原本的采月和小施早已经被换下去了,这会儿就剩了个白苓,内务府倒是安排了几个新人,只是恐怕也并没有完全得到沈眉庄的信任。
朱宜修当然不会注意这点小事,便对白苓嘱咐:“你是近身伏侍惠嫔的宫人,如今惠嫔有喜,更要事事小心照料,每日饮食起居都要来向本宫回禀。”
【朱宜修又道:“惠嫔有身孕是宫中大事,必定要小心照顾妥当。太医院中江穆炀最擅长妇科千金一项,昔日三位妹妹有孕皆由他侍奉,是个妥当的人。”
吕盈风插嘴道:“江太医家中有白事,丁忧去了。这一时之间倒也为难。”
沈眉庄微微蹙眉,想了想方展颜笑道:“刚才来为臣妾诊脉的是太医院新来的刘畚刘太医,臣妾觉着他还不错,又是臣妾同乡,就让他来照应吧。”
朱宜修点点头,道:“那也好。你如今有孕才一个月多,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以免出什么差池。”又对甄嬛道:“莞嫔与惠嫔情同姐妹,一定要好好看顾惠嫔。”
曹琴默“哎呀”一声轻笑道:“臣妾疏忽。皇上与皇后来了许久,竟连茶也没有奉上一杯,真是高兴糊涂了。还望皇上皇后恕罪。”
玄凌兴致极好,道:“正好朕也有些渴了。”说着问沈眉庄:“惠嫔,你想要用些什么?”
沈眉庄忙道:“皇上做主吧。”
玄凌道:“眼下你是有身子的人,和朕客气什么?”
沈眉庄想了想道:“适才臣妾不小心打翻了梅子汤,现在倒有些想着。”
曹琴默微笑道:“梅子汤有的是。妹妹要是喜欢,我日日让人做了你那里去。”
吕盈风讥刺一笑:“容华真是贤良淑德。”
曹琴默赧然笑了笑,一头吩咐宫女去端梅子汤。】
安七站在朱宜修身后,按捺不住的在朱宜修耳边说:“怀孕会有什么症状呀?”
朱宜修笑了笑,道:“你还小,还不到了解这些的时候。”
玄凌不知道怎么的又听见了,便道:“皇后这话没意思——敏善分明和莞嫔一样年纪,只比惠嫔小一岁,现在还不懂得,可要什么时候才懂得去?”
朱宜修愣了一下,倒自己先笑了,道:“臣妾还真没办法想象敏善怀孕的样子,难道敏善瞧着自己不像个孩子吗?”
玄凌被逗笑了,道:“确实,哪里都是一团孩子气。”
安七一脸懵,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要这么说,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说:“那……怀孕到底是什么感觉嘛?”
沈眉庄羞得整张脸都成了粉色,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爱食酸,人也懒懒的,爱些荤腥,但是又食不得荤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月事不会来了。”
安七听得有些惊叹:“那变化还是很大的哦——这些惠嫔妹妹你都有吗?”
沈眉庄仍然没意识到安七是在提醒她,只是一脸幸福的说:“正是呢。”
可能是被安七的表情给逗笑了,玄凌打趣道:“你既然这么好奇,要不也努力一番,怀上一个?”
朱宜修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周玄凌你是个什么禽兽?让一个孩子去怀孕你要脸?
全然忘了,她自己当年怀孕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
安七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道:“可、可以吗?”
玄凌感觉心里猛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这滋味太让人上瘾了。
朱宜修却抢在他前面说:“要是怀了孕,肚子会大起来哦,到时候你就不能弹琴,也不能拉二胡了。”
安七:“……”
她脸上从善如流的出现了一丝丝的退缩。
玄凌:“……”皇后,你是认真的吗?
众嫔妃:“……”怎么今天这场戏的主角难道不是沈眉庄吗?为什么变成了你们三个?
安七四下看了看,看见了刘畚,便道:“怀孕的人脉象怎么样啊?你再看看我的?”
这就很让人哭笑不得了。
但是不过是看看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刘畚自然上前看了。
屏气凝神一会,道:“小主身体康健,并无孕像。”
安七“啊”了一声,又好奇地问:“你们太医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刘畚为难的看向皇帝,见皇帝朝他点了点头,只好说:“一般来说,怀孕的人都是滑脉,古书上说,如盘走珠,是为滑脉。”
安七听得似懂非懂,礼貌的道谢,然后道:“我能不能摸一摸惠嫔妹妹的脉象呀?”
玄凌知道,这是安七的学习瘾又上来了,她素来是这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自然什么都想学。便道:“行,你就让这位太医教你怎么把脉,可好?”
沈眉庄自然不太乐意——今天本来主角是她不是吗?为什么哪儿都有安七?
但是皇帝说了让她学,沈眉庄也不能拒绝,只能配合的伸出了手。
刘畚额头上微微出了一些汗,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微微颤抖的伸出手,拿住了沈眉庄的脉,道:“小主请看,像这样,就是寸关尺脉,可以摸到手指下有搏动,这种搏动就像光滑的圆盘上滚过几颗珠子一样,圆润,流利,这就是滑脉。”
安七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演示,看样子实在是想要自己上手试试。
玄凌看不下去了,道:“你让她试试。”
安七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是滑脉呀?”
刘畚心想:这当然不是!按理来说,沈眉庄的脉象应该是正常人有的那种,但是因为药物,延迟了月事,可以理解为是原本应该按时到来的月事淤积在了体内,所以她的脉象甚至有些发涩。
然后刘畚就坚定的说:“对,这就是滑脉。”
安七似懂非懂的答应一声,然后又找了找自己的脉。
玄凌便问:“怎么样?看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安七无辜的摇了摇头:“想来太医们也都学了好些年才能掌握这些本事吧?嫔妾果然还是什么都摸不出来呢。”
刘畚松了口气,道:“医者,都是一辈子都在学习的,小主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安七乖巧的点头,又回到了朱宜修身边,不再说话。
直到回去的路上,安七还在自己一个人摸摸索索找自己的脉。
因为和朱宜修住在一起,所以安七也是无可争议的要跟着她一起回去。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朱宜修看过来:“你发现什么了?”
安七顿了顿,道:“不知道是不是嫔妾的错觉,总感觉惠嫔的脉要比嫔妾的脉更加……跳不动一些一样,并没有什么往来流利的感觉……”
朱宜修没当回事,只安慰道:“太医不是说了吗?摸不出来也很正常。”
安七也只好放在一边不再理论。
系统可激动坏了:【主子,我太感动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虽然对方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但是你确实是在给他们提醒,对吧?】
安七:【……】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安七问:【曹琴默挑拨甄嬛和玄凌感情的事儿,是不是已经过了?】
系统点点头,道:【是的。在没有宿主进行干预的时候,一般剧情是会按原著助安排出现的。】
安七就不再说话。
难怪,难怪刚才玄凌没有对甄嬛多看几眼。
虽然原著是说甄嬛急中生智解决了这一难关,但是这到底不是原著那样甄嬛一枝独秀的情况。
因为安七的插手,甄嬛现在在玄凌心目中的形象是一跌再跌,解语花是不可能了,最多算是个大型手办吧。
一个手办有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嫌疑,就算甄嬛再巧言善辩,玄凌心里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芥蒂。
没过四天,沈眉庄就找玄凌说,要把安陵容也接到行宫里来一起做伴。
怀孕的人最大,所以玄凌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转眼就到了六月十七,是温宜公主的周岁宴。宴上来的人不少,首先就是和安陵容一同过来的几个不那么受宠的嫔妃,比如恬贵人杜佩云,刘良媛刘令娴,冯淑仪冯若昭等。再有几个王爷也来了,比如岐山.王、汝南王、平阳王之类。
安七位份原本和曹琴默一样,仅在冯若昭之下。但是因为温宜周岁和沈眉庄怀孕,所以她们两人双双晋了位分,曹琴默成了婕妤,沈眉庄成了容华。这场宴会她们两人是主角,所以她们在皇后之下第一席。然后就是汤静言和一个空下来的席位,那是齐月宾的位置。再下面是慕容世兰和冯若昭。
安七下首就是甄嬛,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嫔,但是在她之上也没有谁了。她又拉了安陵容一起坐。所以这第三四五席的排布,实在是非常之戏剧化。
比起朱宜修,慕容世兰的位置和安七离得更近,她越过冯若昭非要同安七说话,安七也不好不搭理她,只是冯若昭显得有些尴尬。
也有从朱宜修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冷冽的视线。
朱宜修:慕容世兰你果然很狗,等急了吧?是不是这么些天憋死你了?
刚开席不久,外面就有人说端妃过来了。安七自做余莺儿以来,还没有见过齐月宾,这时候自然也是充满好奇的看着她的。
过了一会儿,安七旁边有人道:“余容华,好久不见。”
安七看过去,才发现是安陵容,连忙笑着回她:“好久不见呀安妹妹,最近可好不好呢?”
安陵容笑了笑,说:“一切都好呢,甄姐姐很照顾我的。”
安七也就笑了笑,正要说话时,【却听曹琴默盈盈浅笑道:“今日的歌舞虽然隆重,只是未免太刻板了些。本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来可好?”
玄凌道:“今日你是正主儿,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臣妾想宫中姊妹们侍奉圣驾必然都身有所长,不如写了这些长处在纸上抓阄,谁抓到了什么便当众表演以娱嘉宾,皇上以为如何?”
玄凌颔首道:“这个主意倒新鲜。就按你说的来。”
曹琴默忙下去准备了,不过片刻捧了个青花纹方瓶来,“容华妹妹有孕不宜操劳,这抓阄行令的差事就让臣妾来担当吧。”
玄凌道:“怎么,你这个出主意的人儿自己不去演上一段儿?”
曹琴默道:“臣妾身无所长,只会打珠络玩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臣妾已经想好了,无论各位姐妹表演什么,臣妾都送一串珠络儿以表心意。皇上您说好不好?”
“那也勉强算得过了。”
沈眉庄在一旁道:“万一抽中的纸签上写着的不是某位姐妹的长项,可要如何是好呢?”
曹琴默笑道:“就算不是长项,皮毛总是懂得些的。况且都是日日相见的姐妹,随意即可。”
筵席已经开了半日,丝竹声乐也听得腻了,见曹琴默提了这个主意,都觉得有趣,跃跃欲试。
宫中妃嫔向来为争宠出尽百宝,争奇斗艳。如今见有此一举,又是在帝后亲贵面前争脸的事,都是存了十分争艳的心思。
曹琴默抽得皇后是左右双手各写一个“寿”字。皇后书法精湛本是后宫一绝,更不用说是双手同书。两个“寿”字一出,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端妃体弱早已回去休息,悫妃画了一幅画儿,华妃也起身耍了一段剑舞,冯淑仪填了一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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