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第22章

    肖栩有四五套西装放在隔壁楼地下的洗衣店里洗, 这个时间没想到店里还很有几个人，更糟糕的是前面有个人拿着一个看起来很贵的包, 非说清洁得不好，里面有一块没弄干净，跟店员掰扯了半天，耽误了很多时间。好不容易才轮到沈嫣，取回了肖栩干洗的衣服。

    都是那种时尚杂志封页里看到的大牌子。沈嫣其实觉得，这些牌子还不如直接找小肖总去做广告。

    小肖总身高腿长, 天生衣服架子，穿西装又冷感又性感——这都是沈嫣的追星室友说的。在室友的嘴里，可并不称呼肖栩为“小肖总”，这是公司才用的称呼，沈嫣的室友，张口闭口说的是“肖少”。听起来就充满金钱气味的一个称呼, 真是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但室友对肖栩的描述的确是很对的，小肖总比那些职业模特们有气势得多了。做广告的话效果觉得赞, 只不知道这些品牌付不付得起小肖总的身价？

    用“身价’这个词暗搓搓揣摩肖栩，就跟他要卖身似的，沈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抱着沉沉的几套西装回办公室。

    有个穿西装套裙的女人在总台登记了之后, 跟她坐了同一部电梯，她手里还拎了个大纸袋，上面一个logo，是个很大的牌子。更巧的是，那人居然按了41楼, 还笑眯眯地问：“去几层？”

    沈嫣抱着衣服，确实腾不出手来，但她也是去41楼，说：“我也是41楼。”

    女人就笑呵呵地“哦”了一声。

    到了41楼，还很体贴地让她先出去。沈嫣抱着衣服回到工位，邱静呵斥她：“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沈嫣解释：“前面有个人跟店员吵架……”

    邱静说：“行了，赶紧送过去吧。”

    她又低头忙她的了。沈嫣莫名，不知道为什么她取个衣服的功夫，邱静对她的态度就横起来了。她怎么会想到邱静已经把她打入到“好欺负”那一挂去了。沈嫣看看她，再看看肖栩办公室那边，抱着西装过去。但黄秘书正和刚才那个女人说话，程秘书方秘书都不在座位上

    她就站着等。

    黄秘书说：“刘店长怎么亲自来了？”

    被称作刘店长的女人说：“珍稀皮呢，路上丢了碰了我一年就白干了，还是亲自送过来踏实。”

    黄秘书咋舌。刘店长说：“小肖总呢，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黄秘书说：“他楼下开会呢。”

    刘店长说：“怪不得也没看见程小姐。”话音里透着跟秘书们的熟稔。

    她把手里拎的东西递给了黄秘书：“收好啊，国内唯一一只了。昨天你们电话打过来，我立刻打电话给总部，从港城直接空运过来的啊，上午刚到我就给肖总送过来了。”

    黄秘书笑眯眯：“辛苦您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女人准备离开，刚好方秘书从洗手间回来，显然也是认识的，又寒暄。沈嫣插不上话，只好抱着衣服在一旁。

    等女人离开了，沈嫣问：“这些衣服放哪？”

    黄秘书和方秘书却一脸兴奋：“等等等等！”

    邱静和张莉也凑过来：“是什么呀，能看吗？”

    黄秘书说：“趁老板不在，欲看从速！”

    几个人都笑了。只有沈嫣还是新人，不明所以。

    黄秘书把大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摘了外面的包套子，里面是个包。大家都发出啧啧的声音。邱静问：“是给徐大小姐的吧？”

    黄秘书瞥了她一眼：“消息挺灵。”

    邱静笑说：“昨天上午徐少不都亲自来了吗？我听见徐少说让肖总一定得来，要不然他得被他妹烦死。除了徐小姐过生日，还能是什么事。”

    昨天那个人看起来像是肖栩的朋友，他说的话沈嫣也听到了。

    张莉问：“多少钱？”

    黄秘书报了个数字，大家啧啧，只有沈嫣倒抽口凉气，确认道：“万？单位是万元吗？”

    大家都笑了。沈嫣发懵：“这得……我好几年的工资啊。”

    黄秘书说：“傻瓜，你会涨工资的啊！”

    沈嫣咋舌：“那也买不起啊。”

    方秘书莞尔：“本来就也不是给我们这些打工的人用的啊。”

    沈嫣还是不能相信，问：“它为什么这么贵？一般的大牌包，不也就两万三万的吗？”

    黄秘书说：“这个是珍稀皮。”

    沈嫣虽然知道肖栩家非常有钱，但还是很受冲击，感叹说：“这个徐小姐，是肖总很重要的人吧。”

    不料这话一说，大家都噗嗤笑出来。

    沈嫣发现在自己在这个办公室，经常出现“懵逼”这个状态，她问：“我说的不对吗？精心准备这么昂贵的礼物……”

    黄秘书说：“你可真逗。”

    方秘书说：“哪看出来精心了？”

    沈嫣目瞪口呆：“可是，这么贵……”

    “也就贵说对了。”黄秘书说，“可它是个包啊，也就是个包啊，再贵都是个包。”

    连张莉和邱静都懂，就沈嫣不懂，还是见得少。方秘书说：“肖总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个价格买珍珠买钻石都行了，肖总送她个包，你品品。”

    沈嫣品半天，也只品出钱味来，只能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大家。

    大家扶额，告诉她：“男人送女人珠宝首饰，多少都有含义。送包，就是为了不要这种含义。懂了吗？它再贵，也就是个包，拿来用的，会旧，没意义，不怕被误会。”

    沈嫣终于明白了，几十万一个包，肖栩就表达了一个意思：我对你没意思。

    沈嫣一脸蛋疼：“对人家没意思，不来往不就行了吗？”

    邱静说：“肖总倒是想呢。但是徐少是肖总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两家人熟得不能再熟了。你说怎么不来往？”

    沈嫣震惊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吧？”

    大家哈哈直乐。

    好好欣赏了大几十万限量版国内就这一个连夜空运过来的珍稀皮的包包，刚刚才塞进袋子里，肖栩带着程秘书开完会回来了。真是好险！

    不用肖栩说话，程秘书先脸一沉：“干嘛呢？”怎么她一不在，这帮家伙就摸鱼。摸鱼就摸鱼吧，还被老板逮到！

    大家忙鸟兽散各归各位。

    沈嫣跑了两步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为大几十万的珍稀皮包包震惊，竟然一直还抱着那几套西装。她头皮发麻地又转回来，问秘书们：“这些衣服往哪放？”

    方秘书正想说“给我就行”，肖栩已经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转过头来说：“拿进来。”

    他是对着沈嫣说的。

    方秘书就眼看着沈嫣乖乖抱着衣服进了总裁办公室，然后那扇门关上了。

    沈嫣进了办公室抱着衣服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倒是有一个立式衣架，离门口不远。肖栩正脱了西装往上面挂。

    沈嫣的视线落在肖栩的背上，不由怔住。

    年轻男人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正在解袖扣。从肩膀到腰，上宽下窄，曲线流畅有力量感。

    在学校里男孩子们都穿得很运动很休闲，即便穿衬衫，也都是休闲款，少有正式的白衬衫。以前虽然也听追星室友常说“XXX就适合白衬衫”、“啊，XXX的白衬衫杀我”之类的，但沈嫣一直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她抱着一堆西装，看着肖栩的后背，却突然之间理解室友所说的“白衬衫杀我”了。

    真的杀人！

    肖栩解着袖扣，转过身来，说：“衣服放到套间的柜……”

    一抬眼，沈嫣正怔怔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她的眼神有了一瞬的慌乱，虽然极快地就消失了，却逃不过肖栩的利眼。

    “……子里。”他把话完整地说完，不疾不徐地解着袖扣，眼睛却看着她。

    那种慌乱他熟悉，从小到大他见过很多。那是没有经验的女孩子初次受到异性的荷尔蒙冲击而生出的无措。

    芸芸说她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

    是不是大老板看人都这么吓人？还是刚才那一瞬……被他察觉了？沈嫣忙移开视线，避免了对视，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扇门，但看起来……

    “不是那里。那是卫生间。”肖栩已经解开了袖扣，开始挽袖子，“这边。”

    他的目光冷冷的，沈嫣抱着衣服跟在他身后，隐隐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也许是刚才的会议让他有什么不愉快？不管怎么样，不要去触老板的霉头。沈嫣一声都不吭，十分乖巧，跟在他身后朝里走。

    墙壁上一大排红木书柜，满满的都是书。有些格子里则是些工艺品，看起来精致昂贵。已经走过了他的办公桌，但是沈嫣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门。传说中的套间在哪里？

    这一侧的墙壁上都软装了，包着木头，有精致的花纹雕刻。沈嫣正疑惑着的时候，肖栩把衬衫的袖子都卷到手肘，伸手在书柜尽头的“墙”上一推，那块包了木头的“墙”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的套间。

    走进去，有床有衣柜有沙发有吧台，沈嫣算是见识到了。

    肖栩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门口，说：“把袋子撤了，只把衣服挂进去。”

    他说完，转身离开。

    这办公室助理的活儿，整得跟丫鬟似的。可就这样，还那么抢手。张莉和邱静也都是厮杀过一番才入围的。

    沈嫣也和别人一样有很多幻想，甚至可以说她的幻想比别人还更多。只是摆在眼前的，却和她想象中的“为肖叔叔工作”相去甚远。但她的内心里却并不浮躁。为肖叔叔工作是她许多年的夙愿，不论工作的内容是什么，她都能平心静气地接受。更何况这次，肖叔叔的儿子是为了保全她，才把她调到总裁办，给了她留在这里的机会。

    她踏踏实实，不急不躁地把那些衣服整理好。打开第一扇衣柜，里面全是雪白的白衬衫。沉默了一下，沈嫣又打开了第二扇，这一次都是西装了，一水的黑色，件件精致。肖栩难道还长期住在这里吗？

    沈嫣手脚麻利地把新取回来的西装都挂了进去。

    肖栩坐在办公桌前转着笔。他的确是有点生气，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敞开的门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很快，沈嫣出来了。

    “肖总。”她说，“弄好了。”

    肖栩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