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杨咬着食指,眼眸微眯。
到别人的沐浴隐□□,能偷到个什么东西?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黑衣小偷似乎也很紧张,东张西望,蹑手蹑脚的搜完了木柜,紧接着又将魔爪伸向了立着的橱柜,一般小偷都会将现场翻个乱七八糟,可是这位小偷不止带着一双手套,还将翻出的衣物都花时间仔仔细细折叠好,再放回去。
官杨啧啧两声,这个小偷,看起来不怎么敬业啊。
接下来却是让他傻眼了。
只见小偷用指尖捻起一件白色里衣,隔着老远,官杨只见他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都能联想到小偷奸计得逞露出的笑容。
官杨一声低咒:“我靠,原来是个变态!”
敢偷萧牧一的内衣,气极之下,官杨恨不得打断小偷的腿。
说时迟,那时快,小偷捏着里衣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就被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子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手腕上。
小偷痛得闷哼一声,顿时感觉到大事不妙,转身欲溜走时,又被一块石子打中了膝盖。
紧接着,可怜的小偷根本没有缓冲的时间,就被穿花拂枝而来的某人一脚踢进了温泉池中,官杨轻哼一声,拍拍手,喝道:“偷东西也不看看地方。”
一听这个清澈飞扬的熟悉少年音,池中小偷也顾不得呛水了,立马一把揭开黑色面纱,就着手中湿透的白色里衣举了白旗,虚弱道:“官杨,别打,是我,是我……”
官杨也是有些惊,踏步上去,半蹲在池边,细细瞧了一眼。
奶奶个撅,竟然是云衍。
官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云衍君,你大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还作这个装扮。”
云衍扶着老腰,直直哎哟叫唤,好不容易靠在了池壁上,只道这官杨下手还真重,一想到来的目的,他就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
官杨觉得有些意思,遂问道:“为了我?”
云衍解释道:“老大这里有解媚藤的灵药,我就想着老大今日不在,所以来借点。”
媚藤就是那日在玉楼春胸口的伤,不过听云衍说这个借字,官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清咳一声道:“你穿成这样……借?刚刚看你拿着里衣,真的太怪异了。”
“藏药的暗格就在里衣的后面啊大哥。”
云衍道:“打扮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行事方便,要是着便服直接进来,被人瞧见,老大知道了定会追问,像这样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借走便查不到我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是给你用了。”
“原是如此。”
刚刚下手是重了些,官杨啧啧两声,有些不可思议道:“没想到堂堂灵武玄君,竟被我这个放羊的的三脚猫功夫给打入了水中。”
云衍脸颊有些微红,只见他诺诺捏捏道:“神庭又没有规定要有灵力值鼎盛才能当选玄君啊,不过,我是真的菜,要是遇见其他玄君,掉水的肯定就是你娃儿了。”
官杨不禁低头一笑,站在他的角度看去,云衍此时是有些狼狈,他声音难得轻柔道:“云衍君,辛苦你了,其实胸口这个伤也……”
官杨感谢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云衍忽然惊呼道:“你看,那是谁?”
有人?官杨眉眼瞬间压的极低,下意识,他便回过头,岂料,下一秒,就被某人恶作剧似的拽入了水中。
“云衍君!”
云衍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可不能就我一个人湿身。”
话罢,又是向官杨身上洒水。
官杨语调高了几分:“云衍君,莫要再胡闹了,我可是要还手了。”
云衍丝毫不受威胁,只道:“哟,还还手,来,还个给我瞅瞅。”
玉台清泉,摆设清雅,此时皓月悬空,不时又有海棠花随风落入池中,两人本就年少,玩心也重,云衍又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官杨被他一带,两人在温泉池中撒野的玩了起来。
”官聆秋,谁让你乱扔香皂角的,这可是老大的,你不要乱动。”
“谁让你鬼鬼祟祟,就像个小贼似的。”
“你个小烂菜叶子,别用水划我脸,看不见唠!”
云衍嘴里喊着求饶,手里动作却丝毫不懈怠,他迅速将手中的白色里衣卷成一根棍子,里面浸满了水,一下拍在池中,水花四溅。
两人打闹间,不知是谁弹出一股灵力,将温泉池旁的一个黑色药瓶打翻,里面的白色药水滴滴答答落入了温泉池中。
官杨笑的开怀,还从未玩的这么疯过,他一把揪住那条白色里衣,手掌微微用力,想抢过那件白色里衣,云衍调皮放肆惯了,正当官杨用力之时,他却恶作剧般的松开了手,突然的失重,官杨一声惊呼,却是摔进了池中,最后还不忘随手抓过池旁那块皂角向云衍掷了过去。
两人玩的太过火,就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官杨手里的皂角直接“biu”的一声飞了出去,却被云衍使出一股灵力又给弹了回去,进来的人也是听见了动静,早有防备,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滑溜溜的皂角,只见一双纤长美极的手指轻轻一掠,那块香皂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青砖白玉台,金绣海棠花,碧波流泉烟色缓缓散开来。
“官……”云衍放肆的笑意凝在了嘴角,本是清扬的语调瞬间像见鬼一样,他失声惊叫:“老……老……老大!”
没睡好,还被吵醒,自己的私密地方弄成这副模样,虽然萧牧一面色还是如平常一样,但云衍很确定。
老大很生气!经他观察,应该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官杨在水中也看不清情况,只听得模糊一声官老大。
萧牧一发丝还落着水珠,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池中的云衍,目光慵懒,眼角还挂着一点刚刚睡醒的倦怠,但仅仅被萧牧一这么看着,云衍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身子不住的哆嗦。
云衍吓得都快失语了,他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解释:“我不是……故……故意的……我只……想想……”
云衍话音未落,水里突然窜出一个脑袋,官杨顶着那件绣有海棠的白色里衣如芙蓉出水一般,双眼被染的水意盎然,全身都湿透了,曲线都暴露了个无疑,因为入水,官杨本来清澈的嗓音有些低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也不至于叫我官老大呀,受不起,受不起。”
话罢,官杨就着那件白色里衣擦了擦脸,还有头发。
站在池旁的萧牧一赤着脚,看着官杨这副模样目光深邃,随即微微下移,落在官杨手里的白色里衣时,弯着的嘴角却是渐渐沉了下去。
云衍大惊:完了,点燃了,爆发了,势不可挡的那种!!!
谁人不知,萧牧一有不容忽视的洁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擅自动他的东西,更别说,里衣这种贴身衣物了。
官杨这次死硬了,云衍简直笑不出来,也不敢抬头看萧牧一的脸色,只得上前戳戳官杨的肩膀,低声道:“你身后……有个人。”
官杨才不信:“云衍君,你还想诓我呢。”
“没骗你,是老……老大。”
老大?
官杨心跳忽然乱了起来,莫名感觉周身气压低的厉害,他都快忘了,这是萧牧一的沐房,难道说……
白色里衣被他捏的死紧,官杨慢慢回过了头。
空气一瞬间死寂。
老大的美色,可不是谁人都有敢垂涎的。
不过,还有人生来就是狗胆包天,比如官杨,根本就是看呆了。
官杨转身便坠入一双眼中,面前这张脸长相清贵,面容极为年轻,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容貌,萧牧一的眼睛是官杨见过最美的眼睛,眼角尖细,扇形双眼皮很窄,到眼睛的后半段才延展开来,笑起来眼底有一条细细的卧蚕,眼睛整体是狭长的下垂眼,偏偏眼尾上挑,眼波流转间便是风情。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冷动听的声音,熟悉入骨的声音,做梦不会忘记的声音。
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开,官杨心尖发颤的同时,那股细密的情思眷恋席卷了全身。
是他。
九天第一仙,他前世唤了千万遍的美少男战神。
萧牧一。
过去半晌,只听得官杨呆愣愣道:“萧牧一……。”
萧牧一:…………。
云衍:…………!!
这孩子这个习惯可真不好,不分尊卑,逢人便直唤别人的大名。
云衍欲哭无泪道:“老大……。
官杨此时完全是失神状态,不禁也跟着叫了一声:“老大。”
萧牧一并没有如云衍预想的一般爆发,只是淡淡道:“嗯?”
云衍心下一惊:山雨欲来风满楼,莫不是爆发之前的沉默?
入夜之后,萧牧一穿的单薄,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色,似是没有睡好,刚刚某人落入池中溅出的水花猝不及防掠了他一身水,白衫湿了个大半,他面上也没有恼意,轻轻掸去脸上的水珠。
官杨微微张着嘴,发丝上还嘀嗒渗着水,立在池中呆若木鸡,视线微微下移之后,转瞬眼睛又瞪的像铜铃。
萧牧一白衫湿透,腰带以下也没能幸免,看见了不可描述的画面,难以言喻的形状,官杨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心跳的极快,只见那双纤长的手一路往下,将腰带轻轻解了开来,白衫褪去时,美景才露出冰山一角,官杨正张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萧牧一眼眸微抬,却是径直看向官杨。
官杨会意,立马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极为自觉,顺便还不忘伸出右手遮住云衍的视线。
云衍耳朵烧的通红,老大今天的行径怎么这么奔放,这种坦诚相见的画面,可是有辱斯文的,一旁的官杨眼是捂住了,但脑海中的联想却是怎么也散不去,只见他慢慢伸开指缝,终于窥得一点春光。
“官杨,你!”
云衍惊了,急得抓耳挠腮,羞红着脸,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声道:“君子更衣,岂可与人窥见,你这样偷看,与流氓何异!”
“官杨,我要告你耍流氓!揭发你这残酷令人发指的变态恶行!”
官杨嘘了一声,眼里有明媚的光闪出,压低声音道:“你是君子,我不是。有些趣味,君子偏偏领悟不到。”
只见萧牧一露着上身,墨发在头顶一丝不苟束成髻,斜插着一根青透玉簪,官杨的目光落在腰窝上,萧牧一的腰间,有颗红痣,醒目还妖娆,打开衣橱,萧牧一扫了一眼,最后抬起左手,长指摩挲着眉尾,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开心。
池中云衍大呼一声不妙,才想起那件白色里衣,好像……是官杨头上那件,片刻,萧牧一只得系了一件墨蓝色云纹袍子。
官杨自然也想到了,将手里的白色里衣扔了也不是,云衍此刻只想原地去世,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点点额头,点点左肩,再点点右肩,最后双手合十,道:“阿门。”
谁料,萧牧一换好衣物之后,却是半分眼光也没留给他们,径直撩开珠帘出了去。
云衍惊的下巴都掉了,不可思议道:“他就这么……出去了?不应该呀。”
官杨也有些莫名其妙,道:“奇怪。”
正当两人交头接耳间,珠帘铃铃作响,却是萧牧一走了进来。
清冷的声音如薄荷动听,萧牧一目光移向池中官杨,问道:“你……”
萧牧一才吐出一个字,官杨立马连滚带爬上了玉台,跪了下来,尽量稳着声音道:“回灵顼君,小的官杨,是这次青璃山来的牧羊人。”
萧牧一淡淡落下三个字:“滚出去。”
三字落地,池中的云衍急道:“老大,你莫责罚官杨,都是我,才闹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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