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你这个老不死的!信不信老子一刀送你下黄泉……”
王彪完整的话没有说完,转眼便是一声欺天惨叫:“啊!我的手!”
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王彪腕间渗出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他惨叫不止,手中的黑刀被他扔在了地上,用力扼住伤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腕脉已经被剑光斩断,王彪厉声道:“谁!”
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道,一众学子皆垂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一袭青衣,素来冷淡的眉目此时是少有的凌厉,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嗜血之意:“你刚刚说,你想送谁下黄泉?”
听见这道声音,王彪大脑刹时一片空白,手腕上的疼痛不及心中惊恐一分,他颤颤巍巍转头,一眼便撞入严袭眼帘。
方才嚣张气焰全无,王彪双腿颤的厉害,惊诧道:“严……侍郎……你怎么会真来此?”
就在他吓得快要跪下时,黑色长剑倏而抵上了他的膝盖。
“脏。”
严袭也不看他一眼,便朝严爷爷走去。
“走罢,回家。”
严爷爷见地上一脸惊恐的王彪,有些愧疚道:“下次不可再下如此重手了。”
严袭斜睨了地上的人一眼,目光冷冽,道:“咎由自取,再有下次,就是颈间的那根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严袭手中的“安愿”,严袭出手如此狠辣,如传闻一般,王彪痛哭流涕道:“严侍郎,我再也不敢了……”
一众学生噤如寒蝉,惊于严袭的出手,干净利落,斩断了王彪的腕脉,就等于断了他的灵流魂脉,这辈子,王彪也不要再想用右手拿起剑了。
不过,这王彪一向嘴贱自大,往日在背地里说严侍郎的坏话可是一箩筐,今日不过走了运,刚好碰见了正主,方才与王彪一起气焰嚣张的随行小弟,此时站在一旁,心有余悸。
待到严袭三人远去,才敢扶起地上叫的呜呼哀哉的王彪。
官杨送着严袭与严爷爷出了杨花落尽子规啼。
严袭看了一眼官杨,转而对严爷爷沉声道:“你自己也知腿脚不便,谁让你走着来此处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严袭说的口气重了,有些变味。
严爷爷眉目之间却是难得的开心:“小袭莫生气,爷爷刚刚找到和你同路的人了,此去南溪路上有个伴,小官人也好,你们俩一路,爷爷放心。”
严袭眉目依旧冷淡道:“我知道了,先回去,下次莫要这样了。”
临别时,严爷爷似乎放心不下,语重心长道:“小官,我与小袭相依为命多年,从未见他身边有一友,我见你生性开朗,以后,可否主动和小袭多多走动,依他的性子,要与你这种,才适应。”
官杨扶着他,笑着应道:“严爷爷放心,没问题。”
“爷爷。”
严袭似乎极度不自在,语气带点憋屈意味的小挣扎:“我有朋友。”
官杨道:“对,有的,就是我。”
官杨笑的灿烂,严袭冷睨了他一眼,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厚脸皮,笑的开。”
“小袭。”
严爷爷轻轻训斥了严袭一声,对官杨道:“小官莫生气,他也就嘴上较劲。”
“不生气,不生气,我倒是很中意严侍郎的直白性子。”
严袭冷的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和官杨打过招呼之后,严袭便牵着严爷爷逐渐远去。
要说严袭生命中最重要敬重的人是谁,那便是严爷爷,他可以抛却一切,背负一切,也不愿让自己的亲人受到半点伤害。
一老一少,逐渐远去的背影,在温柔日光映衬之下,是世间难得的温情意。
“小袭,刚刚那位小官可是那日宿在落仙宫那位?”
严袭一怔,随即低低应了一声,道:“是,但并无传闻那般。”
世事光景不过数百年,一心追求权势财富又有什么用呢,孤孤单单,无人作伴,才是所有身外之物拯救不了的悲哀,半晌,严爷爷道:“世路难走,有人陪着,便是好的。”
“嗯。”
严袭道:“无论我以后身在何处,你都要保重自己,不必牵挂与我。”
严爷爷叹了一声,道:“对于你,爷爷自然放心,小袭,爷爷不放心的,是这个世道啊……”
严袭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去南溪只是仙主的一个计策,而他,只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无论谁去,官杨陪着的,都不会是他严袭。
仙主秘令,此去南溪,从始至终,官杨陪着的,都是萧牧一。
乔装成大神吏严袭的灵顼君萧牧一。
他提前知晓了这些,可他不能与爷爷说,不能与任何人说,只要爷爷开心,怎么想,便随老人家去了。
他想要的,很简单,只要爷爷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就行了。
官杨那日答应了严爷爷要与严袭同去南溪,回去之后便和神庭的人申了这个请求,不过一日,就得到了回复。
这是个烫手山芋,管事巴不得有人陪同严侍郎前去,刚好官杨自动请缨,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七月五日,官杨便和严袭一起去往南溪调查少女干尸的事件,在此之前,二人还得走一趟金陵城,原因是金陵城前晚发生的那一桩惊天惨案,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
城中有一赵氏家族,此赵氏家族来头不小,是凌夜玄君赵静安的出生成长之地,赵家名下有一女儿庄,就在前日,这座闻名天下的美人女儿庄一夜之间被灭门,这些妙龄少女不止成了可怖干尸,竟然还被人残忍的剥去了脸皮,剜去了心脏。
凶手手段残忍至极,下至十岁幼女,上至四旬妇人,无一幸免。
重点是除了被剜去了心脏,这些少女干尸也被防干全身鲜血,和南溪苗若族的少女干尸如出一辙。
金陵城内,街道两旁店林肆立,薄暮的夕阳淡淡撒在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楼阁,粼粼而来的行人马车,官杨,严袭对窗而坐,周围吃酒喝茶的人热议纷纷。
“传闻那夜月黑风高,树影重重,凶手手法诡异凶残,依我推理,这事儿肯定是血族干的。”
“非也非也,那夜所有尸身皆被查验过,脖颈间并无血族吸咬痕迹。”
“要什么痕迹,谁说吸血非要在脖子上了,世人皆知,血族人嗜血成性,哪些活生生的妙龄少女鲜血被吸尽,就只剩一张干皮啦!”
“若真是血族,那就该四国血猎师出马了,早日铲平这些祸患,免得总是搅的人心惶惶,特别是这漂亮姑娘家,都不敢出门啦。”
“切,这次的事情恐怕是区区几个血猎师不能摆平的,你们难道还没听说?”
“听说什么?”
“事发后,赵家特意派遣了人去光音神庭请来血猎师查探,结果,血猎师全部有去无回,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赵家只手通天,想瞒过去,瞒得过我们的嘴?可笑至极。”
“你小点声,什么血猎师有去无回,小心赵雪青派人撕了你的嘴,赵家的八卦,还是谨慎些吧。”
“依你所见,是否与血族有关联?”
官杨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常态,斟酌道:“这个,我也不好断言,今晚,先去美人庄,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遗留。”
严袭微微颔首:“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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