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姜玫荔枝红裉子,其上交领是芽黄底绣淡紫玉的,被放置在了塌下,兰金玺花卉银簪、桃花累丝双股银钗被一一摘去,乌海藻一般的发丝柔顺直下。
淡淡的烛光和枣红金丝床幔,映在姜玫的眼睛,皮肤上,空气中是似有似无的葡萄香,还有姜玫身上自然的皂角香,很好闻。
纤长的眼睑颤动着,颜色稍浅的眸子,呈好看的棕色,宛如光下的琉璃,朱粉未施的脸上红晕暗生,细小的毛孔,仿若在轻轻的呼吸一般。
褚泽觉着自己从前其实没有特别仔细的看过姜氏的样子,只注意到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如今仔细一瞧,却是想起韵味二字。
褚泽呼吸渐重,姜玫乌黑细软的发丝铺在深色的锦被上,白皙的小脸胀的通红,小巧的下巴不断抬起,一滴汗水从褚泽高挺的鼻梁滴落,砸在姜玫的鼻翼旁。
薄唇袭上了姜玫的香唇,径直品尝芳香,姜玫迷迷糊糊间只能任由摆布,甜糯的滋味带着淡淡的红枣味道,让他一再探索。
褚泽还想听到更多,放开唇齿间的纠缠,果然姜玫甜美的娇吟直出喉间,褚泽耳朵一麻,一个轻吻落在了姜玫唇上,似乎带着点报复的味道,去咬姜玫的耳尖,似乎想要姜玫也尝尝耳朵酥痒的滋味。
姜玫娇喘间叫着殿下的声音就在耳边,鼻尖唇里的热气都喷在褚泽的脖间。
半晌,褚泽坐起来,由着姜玫起身替他更衣后,用恢复清冷沉静的嗓音唤人进来服侍两人沐浴
姜玫看着那些不熟实的丫鬟们进来,忍着身上的不适,悄悄的用薄被掩住满是红痕青印子的身躯,等褚泽和伺候他的丫鬟们都去浴房后,才由团雪团鱼伺候更衣,去偏殿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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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泽泡在木桶里,温热的水面茵茵缭缭,回想起方才的通身的放松与淋漓之感,目光迷蒙了片刻又恢复清明。
这么快就用了她们,且连宠何氏几日,本就是为了顺了父皇和白氏的意,又有意混淆耳目,叫外人琢磨不清他的喜好。
所以,就算这姜氏与他身体十分契合,竟令他有失去控制之时,家世也青白,但他不会久耽于脂粉女色,明日便该歇在东院了。
如此倒也能看看这姜氏品性如何,若是个本分的,便无妨多宠些,既可松伐身心,还能让姜氏与何氏分宠,牵制孔氏,只望这姜氏,莫像白氏一般令他失望。
白氏,褚泽剑眉微皱,打理庶务,平衡后院,这些年白氏都无甚大错,对于他的饮食起居也是事无巨细都打点妥当,一路陪伴他走了八年,除了过于心软了些,没有儿子,白氏还是令他满意的
如今白氏终于学会为自己谋划,狠得下心了,还过继了嫡子,作为太子妃是再无不妥,可他心里却是有些复杂,失望?他何时竟对白氏有这样的心思?
褚泽闭上双目,压下脑海里的一幕幕,白氏倚梅温柔的颔首一笑;赠她兔子时单纯的弯成月牙的眼;压着一身疲惫回到淑言菀时,她默默的为他脱去外裳,伺候他用膳;有丫头爬床,她念及多年情分,为饶她一命,不顾脸面亲自求到他面前;她抱着襁褓中的姚姐儿对他满足的笑:‘殿下,有了姚姐儿,妾身竟觉得没有儿子也没什么了’,他说:“竟说胡话,你定会给孤再生个嫡子,儿女双全的”;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她第一次为他下厨,做了碗有些咸的羹汤、、、、、、
罢了,人总不会一成不变,何况这样的太子妃才更能助他,是他自己太过钻牛角尖了,以后只要她不触犯他的底线,他便会一样重她敬她,终究白氏在他心里与旁的女人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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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德宜殿
皇后小孔氏跪伏在太后孔氏的脚边,正红明黄凤穿牡丹曳地锦袍四散开来,压皱了也无意去管,如意凤衔珠步摇,在皇后小孔氏红了的眼眶旁,颤颤巍巍,声音好不凄凉。
“姑母,姑母,您可要为侄女做主啊,这么多年了,皇上本就对我无甚情分,又专宠萧皇贵妃,前有太子,后有高位宠妃,我这个无子的皇后,不过是空有后位却无实宠实权,满宫的贱人奴才们背地里是如何给我没脸的,您不是不知道啊,现在皇上,竟为了一个静嫔,就要禁了我的足,她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皇后小孔氏一把抓住太后孔氏的锦袍角:“姑母,我可是孔家的女儿,您一定不会不管我,不顾及孔家的脸面的,对不对,姑母,都是静嫔胡乱攀咬,还有那些个贱人添油加醋,姑母、、、、、、”
太后孔氏越听,眉头锁的越紧,最后一把将茶盏拂到地上,:“够了!——,哀家这些年念着姑侄情分,为你挡了多少麻烦,替你抹平了多少后果,你心里就没有数吗?可是你呢,是一点长进都无,不知道去转变皇上对你的看法、拉拢太子不说,整日里就知道要强掐尖,搞得后宫乌烟瘴气,一点皇后的气度都没有,失了名声圣心。”
太后孔氏闭了闭眼,缓了口气才继续:“是不是你害的静嫔落红,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却只是一味归罪于他人,还拿孔家威胁哀家,你还真当哀家是泥人不成,你可知道,若不是因着孔家嫡女不多,怎么也不会轮到你坐到这个位置,不仅无法延续孔家的荣耀,还污了皇帝对孔家的看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孔家遭来灾祸。”
“孔妍啊孔妍,你哪怕是有一点脑子,此刻就不该到这里来求哀家救你,而是自己去鸿元殿,到皇帝跟前请罪,只要你自己放低了姿态,诚信悔过,皇帝念及孔家和情分,是不会因这证据本就不足的事儿严惩与你这个一国之母的,你明不明白!”
皇后小孔氏紧紧的抿着唇缝,她在这宫里,无权无宠无子,唯一有的就是这一点皇后的体面和尊荣,要她向皇帝和静嫔那个贱人低头,和要了她的命有什么两样。
太后孔氏虽说是皇帝养母,但皇帝到底敬她,手里还握着一部分宫权,是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哪里会懂她的痛楚,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若不是为了孔家,她会帮她吗。
更何况,孔家都将女儿嫁进东宫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弃了她这个形同弃后的人吗,如今太后也不想管她了,她该怎么办,她好恨,为什么就只有她这般田地。
“是,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皇后孔氏匆匆行了礼,也未抬头看一眼太后孔氏,就退下了
徒留太后孔氏坐在椅间重重的吸了口气,沈嬷嬷忙上前替太后顺气:“太后莫气,伤身。”
“沈嬷嬷,你看看她,看看她呀,分明是未把哀家的话听进去半分,心里说不准还恨上哀家和孔家了,你说孔家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蠢货,哀家多年的积累,孔家多年的筹谋,眼看着都要给她败光了,你说哀家如何能够不气。”
‘沈嬷嬷,你派人递了消息去孔家,叫他们动作再快些,务必给我□□好了,哀家来想法子,明年就把人送到东宫去,如今这般,哀家是再不用顾及什么情分了,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东西。’
凤鸾殿
一回到寝宫,皇后小孔氏就一把惯倒景泰蓝山水插屏,又砸了俩碟汝窑瓷盘承的点心,地上顿时一片狼藉,残渣四溅:“果真是要弃了我了,连静嫔这么点事,太后都不愿出面了!”
“娘娘,不若您就听太后娘娘的话吧,向皇上请个罪,皇上还能为了静嫔真的不给您台阶下不成,娘娘可切莫为了赌一口气,就和皇上和太后娘娘过不去啊。”
紫鸢方才是明眼瞧见了太后娘娘的怒气,心下不安,孔家已有放弃娘娘的势态,这宫里头唯有太后娘娘对娘娘还有几分真心,如今若是娘娘和太后娘娘离了心,娘娘往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是以,娘娘无论如何都该抓住太后,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更何况太后娘娘所言极是,这件事本是娘娘的不对,这般行事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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