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到来的时候, 赫尔伽刚吃完午饭不到一小时。
“下午好, 赫尔伽。”
“下午好, 医生。”
然后两人同时看向杵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赶人的意图非常明显。
某吸血鬼这个时候倒是脸皮意外的厚:)
赫尔伽无奈。
只好让卡莱尔先给她做检查。
吸血鬼医生用了昂贵的机器, 检查了她的“伤处”，问了几个问题, 又仔细的思索一番后, 最终得出了她有点积食的结论……
这怎么听上去都像有装病的嫌疑。
赫尔伽尴尬地想解释一下，但某吸血鬼比她开口要快。
他沉着脸，语气不容置疑，“她昨晚非常痛苦。”
金色眼睛的素食吸血鬼没有在意他这种态度，卡莱尔面上依然很温和。
“你有考虑过是精神层面的影响吗, 凯厄斯？”
杵在房间里的吸血鬼明显愣了一下。
“不可能，简……”
“当然, 我不认为是简, ”医生走到赫尔伽坐着的床前，扶住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上次我们谈过的, 赫尔伽。爱德华告诉我，他觉得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
这双金色的眼睛给人安定。
他们上次在他的书房里谈到过，赫尔伽告诉医生她认为她脑子里那扇门后是另一个地狱。
赫尔伽眨了眨眼。
哈，果然。
凯厄斯皱着眉，听他们打哑语。
“你是什么意思，卡莱尔？”
“我想你可以问问阿罗。”
赫尔伽瞄了一眼凯厄斯握紧的拳头。
感觉暴脾气吸血鬼又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了。
但是凯厄斯只是阴沉着脸, 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你那么说，阿罗可能会找你茬。”
“我想不会。”
卡莱尔身上确实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赫尔伽出奇地被安慰了。
难怪在他的家族他是扮演着大家长的那个角色，他让他想起她的父亲。
不过说到她老爸:)
她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爱丽丝，让我问你，需不需要她后天来接你。”
“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很大。”
那就是说，无论如何，她后天都可以离开意大利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那就不用了，”她考虑了一下，补充了问题，“她有说我会去哪儿吗？”
卡莱尔摇了摇头，“她只说你们会在纽约分开。”
她点了点头。
和她想的一样。
“我还有一个问题，卡莱尔。”
医生给了她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阿罗他们需要对其他类似他们的人负责吗，比如说当这些类似他们的人知道了他们的一些隐秘，他是否有权力干预并施加惩罚？”
金发吸血鬼脸上的笑容放大了。
他看着赫尔伽的眼神就像父亲看着自己考试拿了满分的孩子。
“当然不，我们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这是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
“非常感谢你，卡莱尔。”她诚诚恳恳地道谢，用前所未有的郑重态度，“还有爱丽丝、爱德华，我回去会当面谢他们。”
她很清楚如果要达成早先那个阿罗和爱德华同时在场的预置条件，还需要爱德华“刚巧”出现在那里，不做任何改变，所以她要谢也应该要谢他们两个人。
卡莱尔摇了摇头，“我们欠你一个人情，还没有还清。”
“绝对还清了，”她只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却得到了极大的帮助，“恐怕我还欠了你们一些。”
“爱德华不会赞同。”
他走的时候仍带着温和的笑意，还嘱咐让她打给贝拉，她也很担心她。
她对卡伦家族的观感没有沃尔图里那么复杂。所以他们可以小心地试探，然后加深友善的纽带。但后者嘛……
凯厄斯在之后两天的时间里并没有出现。
所以，按照原定计划，简带她参观沃尔图里，这个女孩非常高傲，但没有赫尔伽想象的那么难相处。
因为阿罗的话，她显然把她当成了未来同僚，而且由于她把她算作了凯厄斯“那边的”，那种可能因阿罗偏爱而产生的嫉妒的可能大大减少了。她把其它有天赋，可能获得阿罗关注的人都视作对手。
简言语中总是些类似的话，不是“凯厄斯对她很重视”，就是“不要辜负阿罗的期待”。搞得赫尔伽也不知是不是应该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沃尔图里的这些吸血鬼身上总有种极端的傲慢。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早已精通了心口不一技能。因此，简跟她相处下来，表面上还算满意。
最后她跟她说，如果她改变主意，现在就加入沃尔图里，她会请阿罗把吉安娜给她。
她真是谢谢她了……
赫尔伽记得吉安娜，是因为她是她在沃尔图里第一个看到的人类。亚力克说她被培养有可能加入沃尔图里。但她感觉简不是很喜欢她。
她现在只等着离开沃尔图里，如果她判断的没错，她再也不用回沃特拉来。
在简告诉她，阿罗说她第二天就可以离开时，赫尔伽终于松了口气。
阿罗让亚力克送她到纽约，她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某人这几天依然没有出现。
连一句话都没留。
果然她那天是出现幻觉了吧，教堂的幻觉都影响到她脑子了:)
卡莱尔走的那天，她就给贝拉去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爱丽丝，还能听到对面贝拉要爱丽丝把话筒还给她。
因为她是直接往贝拉家里打的，所以很明显是爱丽丝又利用了预言，跑来跟她开这个小小的玩笑。
又坐了九个小时，飞机才到达纽约。
回来和去意大利时的心情绝对不一样。
一下飞机，赫尔伽就给律师先生秘书中经常为他处理私人事务的那位打电话。
电话号码是她从他爸的记事本上记下来的，她爸都不知道。
过去她总觉得这位娜塔莎疯疯癫癫的，因为小时候她每次见到她，都感觉她两眼放绿光，看起来想咬她。
而且她一直都很年轻，十多年了依然没有变过样。原先，赫尔伽觉得她花了大价钱找专门的保养机构……
现在嘛，哈。
“您好，这里是地狱管理中心。”一个充满话力的女声接了电话。
赫尔伽想挠挠她的耳朵。
“娜塔莎·普罗科菲耶夫娜？”她没有第一时间报上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问句。
“是，您是？”电话里的女声明显谨慎了一些。
“赫尔伽·沃兰德。”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慌乱。
“是您啊，您有什么事？”甚至一着急，用起了她的母语俄语。
“先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地狱’管理中心？”
“不不不不不，”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急了，“是、是健康，不对，是地产管理中心。”
赫尔伽决定把她刚才口齿不清和结结巴巴都当成外国人在纽约工作了十多年后的不习惯。
“我爸爸呢，他在公司吗？”
娜塔莎正试图找借口。
“他在纽约吗，娜塔莎‘阿姨’——”加重音。
对面人不知为什么那么害怕，还打了个哆嗦。
“在、在，他临时有事出去了。”
很好，女儿没“走”几天，还在纽约办公:)
“不要跟他说我给你打过电话。”
“可是……”
赫尔伽突然又感到脚部有些刺痛，这也让她有点恼怒。
“娜塔莎，”她变了脸色，用了一种她没恢复记忆时才会偶尔使用的命令式口吻，“不要告诉他，你听到我的话了吧？”
“听到了！”电话那头说不清是哭腔，还是号叫。
放下电话。
赫尔伽充满怀疑。
她有那么可怕吗？
因为专注于直接到公司，给自家老父亲一个措手不急，赫尔伽根本没空想起某个假意大利人、真吸血鬼。
自然她也不会清楚，这名吸血鬼在外出两天返回意大利后，发现她人消失不见时的阴沉脸色。
德米特里把他们抓回来的猎物摔到了地上。
两天两夜。
他们追踪、围堵这个狼人，就是为了捉到活物。
凯厄斯原以为地上这家伙，早已经离开了欧洲。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出现，还犯了个最最低级的错误，走进酒馆。
他在一得到消息后，就赶过去抓人。
“弟弟，这就是那个之前让你‘离开’沃尔图里，好长一段时间的狼人吗？”阿罗轻声问。
凯厄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因为阿罗在明知故问，浪费时间，他已经看过他的记忆。
从守卫拿过来的一个箱子里，阿罗取出一块被红布包裹的，碎裂成好几片的匕首，他走下座位，来到那人的面前。
“这是你的东西吗？”他的语气没有一点不和善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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