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什么情况?”江寅站在分别躺在两张解剖台上的两具尸体中间,看着一旁忙忙碌碌还眉头紧锁的王涵。
老王将手里拿着的小钳子放回一旁的托盘里,卸下了口罩的一边,挂在另一边的耳朵上说道:“两名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不同,目前判断,女性被害人应该比男性被害人要早遇害至少四十八小时。”
“差了两天?”闻栎溪重复了一遍。
老王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女被害人说道:“女被害人的尸体特征表示在死之前,她应该遭受过殴打,有明显的外伤,你再看她脑后的这几处伤痕,女被害人的死因可以明确的说,是被人用棒球棍之类的棍状物体重击小脑致死的。”老王又将目光从女被害人的身上挪到了男性被害者的身上,继续说着:“而男被害者则没有明显外伤,而且从检测报告来看,也没有服毒,倒是从胃内没有食物残渣等几项特征来看,我初步怀疑死因是饿死。”
“饿死?那得有一个不小的时间周期啊?”闻栎溪闻言,提出自己的疑问。
一旁区局的法医开口说道:“确实是得至少十天的时间,而且我也比较认同王科长的说法,确实从男性被害者的身体上,除了饿死,没有一个更加贴切的死因。”
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寅此刻开口问向旁边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高副局:“高副局,您说陈璐的父母才从黔城赶过来?”
高副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愣劲儿点了点头“我们昨天确定死者身份之后,就通知了陈璐的父母,他们应该明天就到了,还有就是男性被害者赵志毅的妻子联系不到,我们已经派了同志去他们的身份证信息地址走访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周期以内,两人失踪会没有人报案失踪,一个的父母远在黔城,一个的妻子现在都联系不到。”
江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刚准备继续说什么,就见裴十四从门口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哥,田文栋他…他开口说话了。”
“说什么?”
“他刚才冲着我用一个口型说第二次献祭,完成了。”
裴十四刚说完这句话,江寅腾地一下从靠着地解剖台上站起来,嘴里说道:“完了,这应该是一个连环案。”从方才他在审讯室里面看到田文栋嘴里在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他多年的从业经历让他心里就有种莫名地不安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
就像是应验他说的话一样,江寅刚说完这句话没有两分钟,装在上衣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
“江寅,紫仁区上报说是他们那里发生一起车祸,也在后备箱发现两具尸体。”章局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没有以往的玩笑感,极其严肃,“我怀疑是连环案,你们在那边看完情况就赶紧回局里,我让他们直接把所有拉回局里了。”
“我知道了。”
江寅挂了电话,说道:“十四,这边剩下的事情你留下来处理一下,然后栎溪,等会儿局里的弟兄来了,你盯着点儿把田文栋压回局里。”说罢又看向王涵,说道:“老王,我们现在回局里,章局说又发生了一起案子,很有可能和这个案子是连环案。”
“行。”
路上,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沉默许久,江寅启唇:“老王,这事儿你怎么看?”
王涵把胳膊肘子抵在自己的箱子上,沉思片刻:“区局提供的信息实在有限,二次走访被害者的时候应该着重排查两名被害者身前的社会关系。”
“之前田文栋嘴里的喃喃以及他说的第二次献祭,那么会不会现在市局的审讯室里坐着第二个田文栋也喃喃着,然后也在几天后喃喃道第三次献祭?又或者是他们在献祭什么?”江寅说道。
“你的意思是觉得问题在于他们献祭是贡献达到祭祀的效果,他们在给谁贡献,又为什么祭祀?”老王侧目看向开车的江寅。
江寅的眉头依旧紧锁,“从目前来看,是具有目的性的谋杀,那么为什么选上陈璐和赵志毅,他们相比于别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个可以等会儿看一下新案子的情况,如果并案,那就找出两个案子的相同之处,应该就能分析出作案动机或者是目的。”王涵顺着江寅话里的意思说道。
江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市局之后,老王就一头扎进法医科,江寅又看了看手上现有的这些东西。
两起案子的被害人都是一男一女被赤/裸的塞在车的后备箱里,而且两人均是呈现跪着的姿势,膝盖朝上头朝下,被打颠对面放着,这种摆放姿势让江寅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莫名眼熟。
“江队,王科长让我把这几张照片给您送过来。”一位女警员递给看江寅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这一次的两名被害者,因为身体硬化,他们现在还保持跪着的姿势,女性被害者的身上依旧是布满殴打的伤痕,以及脑后被击打过的致命伤痕迹,而男性被害者还是没有明显伤痕。
江寅盯着几张照片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对着那位女警员道了谢,那名女警员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却是脚上高跟鞋的声音引起了江寅的注意,江寅眉心一皱,“小刘!”
那名女警员回头,就见江寅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下,“小刘,你们女孩子的高跟鞋平时都是怎么放在鞋盒里的?”
小刘一愣,转而从一旁随便抽出一张纸画了一个大概的草图递给了江寅,江寅看了一眼,将两起案子被害人被摆放的姿势放在那个草图旁边对比一下,砸吧砸吧了嘴,小刘也伸了脖子看了看,忽然说道“江队,这是被害人被摆放成了高跟鞋的模样?”
江寅颔首。
高跟鞋,这是一样充满了女性的气息以及感情的意味的事物,甚至有的时候高跟鞋这个名词就诠释着性感的意味,这个细节,突如其来,对于江寅就仿佛是一个启迪又或是一把钥匙,这时他从一旁摸来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裴十四。
“十四,你现在放下手上的活儿,马上去查一查这两起案子里两名被害人分别是有什么关系!”
而相比于现在闹心的江寅,李高铭李科长现在倒是有些悠哉游哉的模样,在院子里面看着两辆白色的车,目光朝着车的周身扫视着,忽然他看到第一起案子里属于田文栋的那辆白色沃尔沃的前轮胎的轮毂处有一块已经干了的泥,泥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植物。
李高铭向旁边喊了一声,就有一个小警察跑了过来,老李蹲在那个车轮胎旁边伸出手说道:“给我一个物证袋。”说着,用镊子将那一块泥疙瘩夹了下来,丢进了小警察撑开的一个干净物证袋里,然后又拿过那个物证袋,用手将那块已经干了的泥疙瘩碾碎,里面确实夹杂着一些植物的残体。
李高铭眯了眯眼睛,将物证袋还给小警察说道:“马上送回局里检查,看看这些植物是什么,或许会有新的线索。”
接到电话的裴十四给闻栎溪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忙了,刚好局里的车也到区局,闻栎溪要压着田文栋回市局继续接受调查。
至于江寅为什么是让闻栎溪盯着,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闻栎溪是特种部队出身,退役后就去了警校进修,后来就被分配到了淇城市公安局,田文栋这个人,可能原由常年是体力劳动者,所以显得确实壮实很多,江寅担心在押送途中会有突发情况,所以如果闻栎溪在的话,这个情况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闻栎溪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手铐,拷在田文栋的手腕上以后,才让身后区局的人把之前锁着田文栋的锁子打开,田文栋没有任何反应动作,只是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闻栎溪。
闻栎溪感受到了来自田文栋观察的目光,启唇,言语平淡没有一丝感情说道:“你现在可不是清白的中国公民,虽然你有权利在之后请律师什么的,但如果你现在搞什么幺蛾子我把你锤一顿,对你也不划算是吧?”
田文栋倒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颇为好看的女人会说这么一番话。
显然是几日不吃东西的缘故,田文栋一下子没有站起来,而是在几个人合力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直到上警车,田文栋都几乎是被拖着上去的,等车开出了北山区公安局的院子,闻栎溪从前排将那会儿江寅塞给她的一瓶矿泉水丢到后面说道:“给他喝,如果不喝就掰开嘴往下灌,人现在既然归了咱们市局,那就得守市局的规据,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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