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小说:傅教授的小月亮 作者:籽潋
    董岄恼得气血往脑门涌。她推门, 上了锁, 推不开:“放我下车。”

    傅泱说:“赵玄蝶在等你。”

    没用。被惹毛了,谁来都没用。

    她伸手去解锁,被傅泱捉住了手腕。他说:“这件事已经惊动双方家长,你冷静一点。”

    董岄回头看着他, 不再隐忍:“傅泱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啊?”

    她太生气了, 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傅泱收起冷淡的态度, 说:“没有。”

    他收了冷气场,董岄并没有感觉到变化, 恼怒道:“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用不着假惺惺说要娶我的话。还有你那20%的风险,你自己担去吧。”

    她的婚姻不存在风险,如果有,她就不会结这婚。

    傅泱拽回她,把她的双手高高举起,摁到座椅靠背上, 防止她对他下狠手。

    彻底控制住她,他才开口,说:“你太暴躁了。”

    董岄挣脱不开, 自暴自弃:“我本来就这样,暴躁冲动色令智昏!”以前的温柔乖巧都是装的,为了泡他而已。

    她眼尾的不屑与冷傲,让傅泱觉得她本该如此。这才是隔壁小孩的真性情。

    他并不计较她叛逆的态度,语气清清淡淡:“董岄, 我们谈谈。”

    被这么按在座椅上动也不能动,他这哪里是要跟她好好谈,分明就是强行要求她听他洗脑。

    董岄领教过傅泱的洗脑能力,拒绝听他那堆大道理。

    她扭头,看着窗外,脸都快贴到他手臂上了。

    不谈。不听洗脑包。

    傅泱垂下眼眸,她还穿着昨晚那条裙子,领口很浅。她扭头闹别扭的姿势,他可以清楚看到她脖颈与锁骨的线条。

    董岄等啊等,等到脖子有点僵了,还是没等到傅泱开口。

    她用眼尾余光偷瞥,发现傅泱正盯着她的脖子看。

    他的眼睛天生深邃,看个脖子也含情脉脉。

    傅泱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董岄分辨不出那是愤怒的火焰,还是别的。她联想到了在实验室那晚,周围漆黑一片,他的瞳仁更黑,当时也是这眸色。

    他稍微低头,距离她的脖子又近了几分。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颈窝,董岄全身一僵。

    傅泱低下头,一口咬在她耳垂上。

    出其不意的一次攻击。

    董岄瞪大眼睛,想推开他,双手被他禁锢住。她只能拿膝盖去顶他。

    傅泱松开她一只手,改抓她的腿。

    董岄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才组织完语言:“你、你轻薄我!”

    傅泱嗓音沉了几分:“说喜欢我那晚,你也轻薄了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告白当天亲了他,他就要在求婚的时候轻薄回来。

    行叭。

    虽然他这“求婚”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差了一个太阳系。姑且就当作礼尚往来。

    董岄接受了两人之间谈论正经事之前的礼尚往来。

    她看着他,问:“你不是说要跟我谈谈吗?”这么按着她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来是要谈。”傅泱说,“后来没忍住。”

    董岄:“……”

    他盯着她的耳垂:“我说过,对你有许多的情不自禁。”已经脱离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意思是她看上去很好睡呗。

    走肾不走心呗。

    怪不得要直接结婚,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合法走肾了。

    董岄嘲讽:“傅教授还挺注重名声的呢。”

    傅泱面不改色,说:“我本来就是个正直的人。”

    董岄:“呵。”

    傅泱:“好好跟我说话。”她现在动不动就翻白眼拿鼻孔对着他,对那个姓郑的就温柔客气。他心里很不爽。

    董岄扬起下颚,眼神轻佻。打不赢,就拿话挑衅:“你要跟我合法走肾,我还要谢谢你咯?”

    傅泱:“难道你想非法?”

    董岄:“没想。”

    “我现在很怀疑。”傅泱扣住她的手腕,倾身靠近,在她耳畔说:“那晚赵玄蝶根本没给你下药。”

    董岄:“什么意思?”

    傅泱:“你想轻薄我,故意装出不胜药力的样子。”

    “你——”董岄气到暗暗磨牙,愤愤然瞪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丢进窑子里烧成花瓶。

    原来她生气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傅泱期待看到她的全部,没有演的成分,只想看她本来的面貌。

    她咬着嘴唇,忍回去了:“你少冤枉我!”

    傅泱盯着她的唇,嗓音低了些:“董岄,我们不能这样谈。”

    说来也奇怪,当初在山庄温泉里,他看光了她。可那时对她一点念想都没有。如今每次跟她独处,他都会冒出那股子躁意。

    特别是现在,她披散着黑发,面颊绯红的样子,他觉得很美。

    他盯着她唇瓣。那天是柠檬酸,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味道。

    他想尝尝。

    心里想着,就这么做了。

    他低头吻下去。

    “唔?”董岄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傻傻地睁着眼。

    傅泱闭了眼,像是在细细品尝什么美味。

    董岄怀疑,他是饿了。

    他昨晚点的海鲜烧烤一口没吃,然后一个人坐在车库里,说不定真的是饿得出现幻觉了。

    她早上去洗了脸,涂了唇膏。现在全被傅泱吃光了。

    她瘫着懒得动。见他久久都没有幻灭,还在她嘴唇上难分难舍,把她当好吃的品尝。

    她也不跟他客气,他咬她,她就咬回去。撩起他的衬衫上手摸。

    不能吃亏。

    傅泱明显僵了一下,捉住她不老实的手:“你在做什么?”

    董岄刚才被他堵住嘴呼吸不畅,大脑缺氧,脑子里稀里糊涂,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手放的位置。

    她紧张得做了个吞咽动作,拍了拍他凸起那一点,有点安抚的意思:“不小心碰到,不好意思。”

    傅泱脸色一变,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倏然推开她,匆匆退回座位,脱了外套,盖在身上。

    万年冰山,现在像一座雕像。

    董岄看他反应很大,假惺惺关怀了一句:“你没事吧?”

    傅泱极力克制,调整着呼吸。哑声说:“没事。”

    董岄看到了他的身体变化。恍然大悟,笑得像只夺人性命的妖精:“对不起呀,我又让你情不自禁了呢。”

    她在笑什么?傅泱转头看着她。

    董岄眨眨眼:“来呀,谈事情。”她尾音拉得长长的:“不要用下半身思考哦。”

    傅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清水入喉,沁凉心脾。

    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只是喝水的功夫,已经恢复如常。

    董岄等着他开口。

    傅泱看着她,说:“董岄。你有很多缺点。”

    董岄适应了他跳脱的思路,说:“比如?”

    “比如冲动、暴躁,喜欢打架,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酒品差,三心二意,做作,爱演,等等一系列不可抗因素造成的性格缺陷。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改正。还有……”

    “不要再说了。”董岄打断他,“既然我这么多缺点,让你这么嫌弃,那你跑来跟我说结婚干嘛?”

    傅泱拧开矿泉水盖子,又喝了几口,说:“结婚不是我的提议。是赵玄蝶,我们的婚事是她安排的。我觉得可行,所以同意了。”

    董岄挑起眼,表情冷酷,说:“我觉得不可行。”

    “你不想跟我结婚?”傅泱瞬间冷静下来,身体的冲动也迅速消散。他恢复了淡然的神态:“你想和别人?”

    想到她和郑煜亲密无间的互动,刚被压下去的躁意再次浮上心头。

    董岄懒得跟他扯,趁他不注意开了车门,撒腿就跑。

    她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才跑了几步就崴了脚。

    眼看着就要栽跟斗,傅泱拦腰接住了她。

    他打横抱起她,气定神闲:“你应该脱掉鞋再跑。”

    董岄咬牙忍着脚腕剧痛。

    傅泱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问她:“很疼?”

    脚腕上的那根筋被拉扯着,董岄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痛到失语。

    傅泱:“说话。”

    董岄拽着他的袖子,过了几秒才发出哼哼唧唧的呼痛声:“我日!”

    傅泱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脏话。

    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合情合理。人在危急关头或惊慌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本性。

    她本性如此。

    比起她以前的小心翼翼,他更喜欢现在的旗鼓相当。

    不对等的关系,不叫关系。

    他眼中的男女关系,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无论是高手过招,还是菜鸡互啄。不失衡,就是最大的平衡。

    隔壁小孩成年了。他也不再有负罪感。

    他抱着她回车上,说:“坐着别动,我去拿药。”

    他从后备箱找到便携医用药箱。

    董岄捂住鼻子:“这个药好臭的。”

    没她的脾气臭。

    傅泱蹲在她脚边,打开药箱,像不经意间提起:“你不喜欢那样,我不会碰你。”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在她出现之前,他没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兴趣。

    董岄:“哦。”就他刚才那样子,也好意思说不碰她。

    她坐着,他蹲着。她喜欢这个姿势,心情莫名变得愉悦。另一只没受伤的小腿在空中轻晃,踢到了傅泱的手臂。

    傅泱说:“别乱动。”

    董岄没晃了,居高临下看着低头给她上药的男人。她就像是女王陛下,而傅泱是她的臣子。

    她靠在座椅靠背上,侧目看她的臣子。

    傅泱脱掉董岄脚上的高跟鞋。她的鞋跟一直在刮他衣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再不给她脱下来,她就会把鞋跟蹬他脸上。

    董岄不玩了,讥诮道:“夫妻生活都不过啊?那你跟我结婚做什么。”

    傅泱说:“降低你离开我的风险。”

    董岄理解不了他的行为。也懒得去深究他这话的深意,单纯好奇:“你这一次的风险评估又是多少?”

    他没有把握。昨天之前,他有五成胜率。现在一成都不剩。

    傅泱拿了一根棉签,按压她的脚腕,问:“这里?”

    董岄皱起眉:“你轻点。”

    “抱歉,我手重。”傅泱蘸上红药水,放轻了力道。

    他动作很仔细,和解题的时候一样迷人。

    董岄压住心底的悸动。

    年少无知的失足少女啊,醒醒吧!不要再被这个男人温和的表象给欺骗了。

    他有毒。

    而且还会散发毒气,先抛出迷人诱饵,魅惑人心,再吃干抹净,合法走肾。

    傅泱给她上完药水,拿走了她的高跟鞋,说:“穿不惯就别穿了。董岄,我刚才说的事,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董岄不想再和他交流。

    公事公办的谈婚论嫁,套用公式一般的求婚方式。

    简直令人窒息。

    她走光了很久。里面穿的白色。

    傅泱收回视线,帮她把卷起的裙摆拉下来。

    他抬头看着她,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隐藏了真性情,属于欺诈行为。”所以他当初说不喜欢她,拒绝她的话,都不能作数。

    董岄顾着脚腕,没注意到刚才是否走光。她怀疑傅泱扯她裙子,是用来擦手。

    摔倒的时候能拿她垫背的洁癖重症,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嫌弃地侧过身,拿后脑勺对着他,说:“你也隐藏了实力。”他这应变能力,分明练过,非要穿上衬衫西装扮斯文。

    “而且我告白的时候,也没想到你是这种——”这种凹清冷禁欲人设的斯文败类!

    傅泱撕开湿纸巾包装,仔细擦手上的药酒。

    董岄嗤笑,提醒他,说:“傅老师别忘了擦嘴。”

    傅泱看了眼她湿润的红唇,“你要?”

    “我不要。”董岄抬手胡乱擦了下嘴巴,“我没那么多怪癖。”

    傅泱说:“我也没有接吻之后擦嘴的习惯。”

    董岄:“那个不算接吻!”她不承认。

    傅泱:“那是什么呢?”

    “你轻薄我,单方面的。”她下了定论。

    “你没有拒绝。”傅泱如实说,“而且还很享受。”虽然回应的时候很生涩,一看就没经验,和他一样。

    “你看错了。”董岄否认,“都是错觉。我只不过想试试傅老师的吻技。”

    傅泱认真发问:“如何?”

    董岄:“很差。”

    差是正常的。傅泱说:“以后会好。”

    反正她不陪练。董岄不再接话。

    傅泱感觉到她刻意疏远的态度,叫她:“董岄。你是不是后悔了?”

    董岄说:“是的。”如果可以重来,她会直接把他上了,然后抛弃他。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渣的滋味。

    傅泱说:“这就是冲动的结果。告白之前,你应该做好评估,预判成功率。”

    董岄瞄了眼他某个部位:“你不冲动?”

    傅泱穿上外套,让她随便看。他说:“我一直很冷静。”

    “谈判就谈判,不要又来教训我。还顺便夸你自己。”被他捏了几下,脚不疼了,董岄的思路又顺畅了。

    她扬起下巴:“还有,你在求婚之前,预判过你的成功率吗?”他今天必败。

    他当然预判过。但即便是那0.1%的失败率,也会造成失败。

    所以,在求婚之外,他还预留了一个备用选项。

    “我们之前了解得不深,互相都太冲动。”傅泱整理好衣襟,手指拨了拨略微凌乱的发丝。

    刚才向她俯首称臣的臣子,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孤星。董岄收起欣赏男色的心情,扭头看向另一侧:“哦。”

    傅泱不喜欢听她说“哦”。每一次她用这个字,都敷衍得特别明显。她挑起眼尾的傲慢表情,像是生怕他看不出她的不屑。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转过她的脸,表情严肃:“我们需要心平气和解决问题。”

    董岄看了眼下巴上的手,递给他一张纸:“您擦擦手。嗯,有问题就解决,您说,怎么解决?”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需要用敬语。”傅泱没拿纸巾,也没收手,指腹在她嘴唇上按压。她的唇瓣似乎特别软。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软。

    董岄别开脸,不让他玩她嘴。

    傅泱收回手,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你跟我结婚。”

    “我不。”董岄抗拒得脚趾抓地。

    傅泱:“你外面有人了?”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董岄反应过来,“什么叫我外面有人?”

    傅泱说:“胡同外的男人,都算外面的。”比如那个姓郑的。

    董岄哼了一声。胡同里的也不见得是自己家的。

    他搞合法走肾,还挑起她的短来了。

    董岄找不到自己的鞋子,索性卷着身子缩在座位上。

    傅泱看了眼她翘起的小脚指,说:“别发小孩子脾气了。叔叔阿姨还在等我们。”

    董岄无法想象傅泱是怎么搞定她父母、她爸妈又是出于什么心态,连通电话都没给她打就跑去赴宴的。

    董岄问:“等我们做什么?”

    傅泱回答:“商量我们的婚期。”

    董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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