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大院、赵家大院两家中间那堵墙被打通。
二楼窗户被改造成门, 中间搭建起一座桥。
小桥两边建成空中花园,种满了月亮花。
楼下刘爷爷骑在山轮车上,仰头望那桥:“还挺别致。”
“那必须的。找的市中心那位造桥建筑师。”
“那得是交大毕业的了吧?”
“人交大不造桥!”
两老伙计又争起来了。
刘爷爷说的桥是市中心标志性建筑。
张爷爷不跟他计较了,因为他知道傅家个大秘密。
傅泱拿竹竿戳董岄家窗户,那扇窗是让他给戳破了, 才改造成的门。
他谁也没说。
再看这桥,“可不就是牛郎织女相会那一座么。”
绿绿跳着叫:“小贼!牛郎!”
“哟,绿绿又学一新词儿。”
张爷爷哼着《敕封》, 嘚瑟地在巷子里散步。
巷子里的壁灯修好了, 路也重新铺过,下水道井盖有专人守着, 预防被偷。
据说是傅泱出的钱。董家岄岄喝多了, 就爱跳下水道。
*
楼上。
傅矜把玩着玉雕耳杯,说:“你不是从来不喝酒?怎么也玩上这些东西了。”
傅泱看着桥上那道倩影, 说:“我爸爱喝。”
傅泱口中的“爸”绝不可能是傅成峰。傅矜往隔壁看了眼。
董岄站在桥上,往护栏杆上挂小星星。
她瞧见傅矜, 挥了挥手。
傅泱看向董岄忙碌的身影, 目光随她而动。
傅矜说:“弟妹爱好独特。”
傅泱眸光宠溺:“她闲来无事, 就爱折腾这些小东西。”也不知道多陪陪他。
“你的礼物,恐怕送不出去了。”傅矜说,“还倒赚了一大笔。”
傅泱看董岄把小星星挂起来,挂歪了,她瞪大眼睛盯着尼龙线,努力评估需要的长度。评估失败, 又拉上去重新挂。
“怎么?”
傅矜说:“《乱世敕封》播出后大火,各类版权加一块儿,你赚了五倍不止。”
现如今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会哼那首《敕封》。以为傅泱不惜代价为红颜,硬捧他的女人,没想到这弟妹还是个金娃娃。
傅泱说:“赚了就赚了。”反正家里的钱都是她在管。
傅矜:“临清的事情解决了。”
“多谢。”
“为了哄弟媳高兴,连她家人的工作都要安排,这不像是你。”傅泱以前一向不管闲事。
“人都会变。你以前把安盈当妹妹,她要什么你给她什么,连男人都帮她抢。现在呢?”
傅矜勾起嘴角:“你不会真以为我拿她当妹妹吧?”抢男人就更谈不上了:“我那是让她有个对比,擦亮眼睛瞧一瞧,这世上除我以外,全都对她不安好心。等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家。”
傅泱看了看他,了然。哂笑:“你可真是个变态。”
“彼此彼此。”
董岄走进来,“聊什么呢?”
傅泱起身,见她脸颊被晒红,说:“中午外面太热,你少出门。”从她手里接过一大串挂件,“我来挂。”
“走了。”傅矜没眼看这两人腻歪,“钱过几天转你账上。”
“大哥慢走。”董岄问傅泱:“大哥来送什么钱?”
傅泱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红唇上啄了一下,说:“两年前我看上一只潜力股,如今回本,挣了好几个亿。”
董岄眼睛一亮:“什么股?我也买!”
自从受伤用了麻醉剂,她记性差了很多,稍微长一点的台词就记不住。
她担心会失业,每天捧着傅泱的钱数啊数。
她的消费水平随傅泱的送礼大手笔,被不知不觉拉高了,又怕花太多他的钱拿人手短,吵架的时候吵不赢。
就非常纠结。
董岄每天都手握百亿奶粉钱痛苦不堪。
傅泱歪头瞅着她,问:“不高兴?”
“我在想,我最近两年记性不好,要不要理理财,多攒钱。要不然你随时都可以欺负我。”
傅泱指指脖子上细细的齿痕:“确定不是你欺负我?”
董岄红着脸别开眼,扬起眉毛翻旧账:“把我从比赛除名的,是不是你?”还说没欺负她。
傅泱默了默,像是领悟到了她的意思:“除了掌握家庭经济大权,还想管理公司?”
他果然领悟错了。董岄解释:“我没这意思。我的意思是……”
下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傅泱否定:“我怕你把我的公司管倒闭了。”
董岄:“?”她偏要:“我就要。”
傅泱思考了三秒,做出妥协:“好,给你。”
董岄只是想气一气他:“又不想要了。”
她本意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自己是不是经商那块料她心里有数。
“这样,收入你管,投资理财我来。”傅泱给出一份十全十美的方案:“你负责当老板,我负责出力。”
贪财好色她只占了一样,董岄本意不是贪财。
但是吧,傻子才拒绝当甩手掌柜。
她挑眉贼兮兮地笑:“好呀!”
傅泱打横抱起她。
董岄:“干嘛!?”
傅泱:“出力。”
董岄平时耍嘴皮子的时候跟傅泱难分伯仲,一到做饭的问题上,立马就体现出了两人体力上的差距。
*
运动后。
傅泱穿戴整齐,禁欲系教授那味道儿一下子又上来了。
董岄看他板着脸正模正经的样子,总会忍不住怀疑,抱着她顶个不停疯狂老公是不是被调包了。
董岄最近在等合适的剧本。有吻戏那种根本不可能接下,跟她演对手戏的男同胞会被傅泱用眼神杀死掉。
她走到哪,傅泱就跟到哪。她拍戏,他当保镖,她逛街,他当ATM。
傅泱上课也会把她带去学校。
原因是有一次她不小心在美容院睡着了,手机开着静音。
等她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傅泱站在旁边,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注意到他眼眶有些红,她问:“傅老师你怎么了?”
傅泱帮她拎起包,牵着她的手,只淡淡说:“等你睡醒。走吧,回家了。”
他在车里吻她,拥抱她,哑声说:“下次不要不接我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她能感觉得到,他在害怕。
他的手一直在抖。
从那以后,她的手机不敢再用静音。
教室里。
几个女生慕名来听傅泱的课。
上课时间到。
女生看到走进来个年轻清冷的帅逼,转头问:“这人什么来头?迟到了还这么拽!”定睛一看,“富二代吧?那块手表是限量款。”
女同学压低声音:“你可闭嘴吧!他就是傅教授!”
“卧槽禁欲系男神!”女生被惊艳到,不耻下问:“有女朋友没?”
女同学努努嘴:“坐你左边,就那个睡得最香的,他老婆。”
“……”
董岄趴累了,抬起头,茫然地望了望讲台。
傅泱专注授课。
她看了眼手表,这块表是傅泱定制的情侣款,她经常认错时针和分针,戴着主要是装个斯文配合一下他。
董岄又用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还有十三分钟,她又趴了回去。
女同学瞪大眼睛:“那不是杜伶人吗!?”网上的传闻居然是真的!
傅泱从董岄身上收回视线,低头轻笑。
学生们跟见着流星雨似地,偷偷拍下这一幕。
*
睡完一节课,傅泱陪董岄去医院复查。咨询了一些让她脸红的问题。
傅泱喜欢做晨间运动。
而且不甘心只玩单人,要拉着董岄一块儿做。
傅教授卖力的时候,和平时斯文外表相差甚远。
董岄半睁着眼,看他起起伏伏。
这时候,他清冷眉目间自带风情,最是迷人。
同时他也是一只猛兽,戴着清冷面具,挥舞爪牙。不到精疲力竭,不会心满意足。
董岄望着他的眼睛。也不知是她为他所迷,还是他沉迷于她。
结婚两年,他还是这么让她心动。
她舍不得闭眼。
傅泱是一个矛盾体。他的身体在理智之外,表情却又在理智之中。
不仔细分辨,他就像冷冷注视着猎物的射手,没有半点感情。
董岄走了神儿。心想他究竟是如何管理的表情,才能做到干这种事也面瘫。
但她能看到他眼睛里翻滚的火焰,还有那股冲劲。
傅泱眸中那团火焰,是为她盛开的太阳花。她抱住他,问:“傅泱,我姐姐一家,是你帮忙安排过来的吧?”
他总是把这些不经意的细节放在心上。以前她骂他冷血,其实傅泱是个很暖心的人。
只不过,能见到他这样一面的人太少。
连蝶姨都说:“我这辈子谁也不羡慕,就羡慕你,有个视你如命的男人。”
傅泱不说话,董岄推了推他,“傅老师?”
傅泱抵着她,嗓子格外低沉:“还有心思提问?”看来是他不够卖力。
他低下头。董岄的嘴被堵住,字字句句被唇齿淹没。
抵抗不了,就瘫着享受,是董岄的治夫之道。
*
昨夜下过一场雨。
风雨声遮掩了不少声音。
窗外,两只黄鹂鸟在鹊桥相会。
董岄醒来,开始哼哼唧唧:“饿了,去做饭。”
“好。”傅泱喜欢在她半睡半醒间抵着她。她会呈现出最乖顺的样子,把水蜜桃送到他嘴边。
他低头,往水蜜桃上咬了一口,含糊道:“这就做。”
董岄听懂了他的意思,“累呀,别。”
傅老师近来跟着她爸爸喝酒贪杯,也贪嘴。平时滴酒不沾,只要一喝酒就发疯,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纸铺成白色地毯。
从卧室飘窗,到客厅沙发,玻璃窗户上还有她留下的指痕。
董岄感激昨夜那一场大雨。
她软哒哒趴在傅泱肩膀上,手指描绘他的肌理轮廓。
傅泱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那一类,肌肉结实有力。她觉得有安全感,喜欢在他身上弹奏。
她打算和他谈谈人生,低声问:“傅老师对我未来的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她也可以学着当个好老婆的。
虽然她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挣的钱还比不上他给的零花钱。
但是。
那也是因为傅泱总跟她抢活儿干,她没机会表现。
傅泱嘴上不说,董岄心里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
“你对我呢?”傅泱盯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克制着自己不要太放纵。
“我啊。”董岄想了想,缩回手,不经意碰到他凸起的地方。
傅泱眸色暗了暗,把她转过去,让她背对着他。接着迫不及待冲进去:“会哭吗?小月亮。”
董岄次次被他弄哭,觉得丢脸,又控制不了自己。
傅泱把被角放到她嘴边,“忍一会。”
董岄咬住被角。
哭哭啼啼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的哭泣声是他的节奏。
那种因为他发力而受力的节奏,像浸过令人上瘾的药剂。
傅泱眼尾猩红:“小月亮,你别哭。不然更难受。”
董岄根本停不下来。
他只要头一天喝了酒,第二天就要折腾很久。
她边哭边喊:“你不许再喝酒!”
“嗯。”傅泱答应了,“该我回答了?”
董岄将脑袋埋进枕头里,不敢开口说话,艰难地点了下头:“嗯。”一声,就瘫着不动了。
傅泱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
他的这双眼,看得她心怦怦跳。
身体里还有他的心跳。董岄羞于面对,身体紧绷:“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呀?”
傅泱在她耳畔说:“偶尔做做饭,少瘫着。”
“做就做!”董岄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只藏头,不藏尾。
是个挺翘的弧度。
傅泱感觉心脏都炸开。
弯弯的小月亮,被撞成圆月,高高挂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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