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鲸落似乎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再次快步上前抢到了粟锦儿前面, 挡住了她的去路:“锦娘若是我早知晓这些, 我也不会, 不会做出……”
李鲸落一脸悔恨,他昨夜他一夜无眠, 辗转反侧, 心如刀绞, 今日一早他就来寻粟锦儿。
“李大人你不要这样,这样除了添人话柄, 扰我们家小姐清誉之外, 无甚好处。还请回吧。”
绿蚕见李鲸落一直纠缠粟锦儿, 自然就上前。
“锦娘今日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李鲸落是下定决心了, 他要等到粟锦儿与他说话。
粟锦儿终是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向他。今日粟锦儿身着月白色绣芍药长裙,右手手腕上粉色绸巾随风而动。
“李大人你本是个豁达之人,何必纠缠与这些事情。以前都当小妇人年少不懂事做的一场梦罢了, 而今梦醒了也就过去了。”
只一场梦!
李鲸落大恸。
粟锦儿已经进制衣坊了。制衣坊的连掌柜不敢怠慢, 将最好的缎子都拿了出来。
“这缎子如何, 姑爷有点黑, 穿这是不是显的更黑了些?”
粟锦儿拿起一月白色绸缎比划了下, 征求绿蚕和红药的意见。
“姑爷穿着还行,不过姑爷更衬黑色,上次比试穿的衣裳就很显姑爷气质!”绿蚕发表意见道。
“姑爷穿红也好看,鲜少有男子能穿红显得那般有气势。实在是姑爷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个高穿啥都俊。”
红药也上前建议。
这话倒也不假,陈向北自从来了粟家条件改善了。不仅仅变白变胖关键还长高了,而且他还在继续长。
“那就各色要一身吧!”
“好嘞,小姐你是自个做 ,还是让店里的绣娘做?”
粟锦儿思考了一阵子手在缎子上摸来摸去。自从被休之后,她就从未会给男子做过衣裳,一次也没有。久到自己都快忘记她曾经很擅长做衣裳。
“我自己来吧,她们也不知晓尺寸。给我再来两身老爷穿的料子。若是只给姑爷做,不给老爷做,他定会又说女生外向了!”
粟老爷也是天生的醋坛子,以前没少说粟锦儿。年少的时候不懂事,以为嫁人了就可以天长地久一辈子,后来才知晓这个世界上能无私永远爱她的只有老爹。
选好料子已经晌午时分,眼瞅着就要到饭点了。
“小姐,李大人还不走。你看这可怎么办?”
绿蚕方才出去瞧了几次,李鲸落始终都守在外头,一步都不肯挪。
“连掌柜后门开一下,我从后头走!”直接开溜不想与他再有交集。
粟锦儿就这么从制衣坊后头走了,留下李鲸落一个痴痴在外头等,不知道要感动谁。
如今还是数九寒天,寒风刺骨,在外头等着实不好受。加上李鲸落昨晚一夜未睡,他又是文弱书生,体质本就不好,时候长了竟是一头栽了下去,晕过去了。当然这些粟锦儿现下还不知晓,她拿了料子又去买了一些针线,准备赶在年前给陈向北和粟老爷做两身衣裳。
陈向北今日依旧在珍宝斋那里做活,韩掌柜自然也在。
珍宝斋的生意一直惨淡,年底了也不见繁荣。
“姑爷我瞧着时候不早了,今日就这样吧。”
明明堪堪晌午,韩掌柜就关门回家了。陈向北也觉得今日不会有生意。关门也就关门。可以早点回去陪粟锦儿也好。
“这位便是粟家姑爷,你有事情与他说便可。”
陈向北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他。自从上次赢了比试他也比先前忙碌了。
“姑爷,这个你留下,求求你给我们夏家一个活路吧。如今这大过年的,那个婆娘我已经骂过了。她是没脑子,还让粟娘子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陈向北看着眼前的金条直接傻眼了,这是要贿赂他嘛,关键他根本就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这可万万使不得,东西你先拿回去,有话好好说。”
陈向北见聚集人多起来了,影响也不好。忙扶起那人,寻了一僻静的酒馆两人相对而坐,细谈起来。
详谈之后陈向北才知晓,眼前这人和他还有些渊源。
此人名唤夏浩然,乃是李鲸落新妻的兄长,李母的亲外甥,李鲸落的大舅子。李鲸落的堂妹也嫁给他了,李家和夏家可谓亲的不能再亲了。
此番夏浩然来主要是因为上次在白马寺中李氏和粟锦儿起了冲突。粟锦儿一气之下,直接不和夏家有生意往来,这事情就闹大了。
夏家本不善经营,这些年因搭上了粟家生意才有起色,日子过得舒坦。而今粟家一断,夏家竟无生计,而今连工人的工钱都快发不出来,很是艰难。
夏浩然这些天东奔西走,到处托人说情,奈何粟老爷油盐不进。粟锦儿更是久居闺中难见人影。后有人支招说是来寻粟家姑爷。粟家姑爷如今在粟家地位颇高倒,也说的上话来,若是姑爷愿意帮忙此事尚有转机。夏浩然也是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据我所知锦娘不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这种怕是有误会吧。你家娘子到底与她说啥了?”
陈向北观摩着夏浩然的样子,瞧着一脸的着急,看样子日子是真的不好。这人日子一旦舒坦了再过回去就难了。
“误会,肯定是有误会。若是粟娘子愿意,我让贱内登门致歉,还请粟娘子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夏浩然姿态已经摆的很低了。陈向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陈向北看来夏浩然显然是没有认识的问题的根本。在商言商,若是夏家生意经营的好,产品质量过硬。与粟家断了又如何,自寻出路便是。若是当真好,以粟老爷的做派,即便粟锦儿开口,她也不会轻易断了联系。最根本就是夏家的东西不咋地,没啥市场竞争力。
“如今年底,娘子在家实在忙碌怕是没时间会客。这样吧,此事我回去问问她,三日之后你再来寻我 ,你赶紧回去吧。多休息,身体最重要。”
打哈哈!
这是陈向北在韩掌柜身上学到的为数不多的本领。
夏浩然也意识到多言无益忙说道:“那就有劳姑爷了,这些姑爷就先收下吧。”说着就把金条往陈向北面前推了推。
陈向北站起身子,将金条推了推道:“夏掌柜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这里好些银钱可以给工人发工钱了,切莫用错了地方!这样的行为很不好。”
说完陈向北就起身离开了。
归家。
“姑爷回来了!今日可真早!”老郑刚刚喂完马正在切草料就瞧见陈向北回来了。
“嗯,回来了,小姐可在家?”
“在家的呢,方才听红药说小姐今日去扯料子了。要给姑爷你缝过年的衣裳呢。姑爷你有福了,我们小姐有两三年没做了。”
老郑打趣道。随后就继续埋头切草料喂马。
“给我做?!”
欣喜若狂有没有!受宠若惊有没有!
“姑爷你自个去瞧就是。”
陈向北直接就加快脚步进屋,进屋瞧见粟锦儿和绿蚕两人正在拾掇针线。
“小姐我就说嘛,说曹操曹操就到,姑爷这不就来了嘛。”绿蚕嘴角含笑就将皮尺递给粟锦儿。
“小姐快去吧,给姑爷量量尺寸。”
“你这丫头,就你会说。”
粟锦儿接过皮尺就来到陈向北的身边,示意他往身边靠靠 。
“马上过年了,准备给你裁两身衣裳,量量尺寸!”
陈向北一听自然十分的配合,站的笔直,粟锦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了,量好了。还没吃饭吧,绿蚕让厨房把饭菜都热热,就说姑爷要吃。”
绿蚕的话自然就去办了,其实她早就想溜了,如今在这里是真不合适。
绿蚕走后,陈向北靠粟锦儿就更近了,他瞧着粟锦儿正在穿针。也不知这会儿为何粟锦儿穿针总是穿不上。
“我来吧!”
陈向北直接上手给穿针。粟锦儿侧着身子看着他手里的针和线,没一会儿他就穿上。陈向北立马便回头讨赏似的笑道:“锦娘你看我穿上了。”
转的太突然,粟锦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向北的脸就贴了过来,两人鼻尖对鼻尖,四目相对。蹭的一下陈向北从耳根红到脸颊,火辣辣的。
“姑爷,小姐饭好了!”
绿蚕不合时宜的出现,一看这阵势赶紧关门退了出去。
陈向北也意识到唐突里面就转过身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粟锦儿也意识到方才尴尬,瞧着陈向北的样子,她故作淡定道:“饭好了,你去吃饭吧。”
“好,好,我去吃饭,我这就去吃饭。”
陈向北几乎是逃出去的,走的可快了。绿蚕在外间瞧见,发现陈向北的脸就和煮熟的虾子一样。
入夜。
粟锦儿还在房里缝衣裳,陈向北敲门而入。
“今日夏浩然来寻我了!”
粟锦儿一听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陈向北道:“然后呢?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娘子言语冲撞了你,你就切断了粟家和夏家的生意联系……”
粟锦儿倒也镇定,不慌不忙的给陈向北和自己都倒了茶。
“他说的倒也不假,是我让阿爹断了,怎么了?他不服吗?”
粟锦儿一副很坦然的样子,继续悠然自得喝着她的茶。
“那倒没有,他想贿赂我,让我说情!”
“贿赂你,金钱还是美色?”
陈向北连连摆手道:“只有金条没有美色,我也没要!”他说话还偷偷的看向粟锦儿生怕她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完毕了,本周末会更新三万哦,欢迎来看,明天和其他时候一样保持日更。
绿蚕啊,你这一次来的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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