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锦儿一见陈向北这般小心翼翼就乐了。
“有美色也没事, 以后你会遇到越来越多这种事情。我都遇到过。”粟锦儿忽然神秘的张望的四下, 见无人会继续道:”我告诉你, 以前还有人要送我小倌人呢。”
“小倌人是啥?”
陈向北一头雾水, 完全不知粟锦儿说的啥意思。
“就是俊俏的男子!”
“啊!”
陈向北忽的就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原来豹哥说的是真的, 他说如我这般俊俏的男子若是不能自保怕是要沦为小倌人。”
粟锦儿差点笑得把茶都喷出来了, 原来陈向北也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看来他也不是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边忠厚老实。
“就你小倌人,怕是最黑的小倌人吧。”粟锦儿放下茶盏, 继续道:“豹哥就跟你说这些?以后你少跟他来往, 他就没个正形, 你莫要跟他学坏了。”
陈向北自然是连连称是。
夜深人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时间久了总会发生一点事情。原本今晚时机很好,然而一切都被一阵敲门声给打破了。
“小姐,李家来人了, 让你一定要去一趟, 说李大人怕要不行了。”
红药都躺下了, 被门房给喊起来了。
“啊, 李大人不行了, 哪个大人?”粟锦儿微皱眉头,心里一阵烦躁。
“就是那个李大人,李探花李大人!”
红药说着还看似无意的瞧了瞧陈向北。她可是听说了陈向北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嗯?白日里见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现下就要不行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你们白天见过啊!”
果然陈向北凑了过来吃味的说道。
“今日不是去制衣坊选料子嘛,在外头见到了。话不投机说来几句我就走了。你莫多想。”
听到粟锦儿给解释了陈向北心安不少,红药自然也就回话去了。粟锦儿也没去见李鲸落。后来李家也没有再来找,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道除夕。今日一早陈向北和粟锦儿就去往粟家老宅过年。这还是粟锦儿这五年间第一次在家过年呢。
出嫁三年年年都在李家过,而后又去修贞堂一年也没能在家。好在今年终于可以在家过年。
粟老爷今日心情大好,女儿女婿都在家里过年,他再也不用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年了。
“老爷你瞧姑爷身上那衣裳就是锦姐儿给做的,手艺还不错吧。”
二娘指着陈向北身上的衣裳说道。今日陈向北一袭大红的常服,瞧着十分的喜庆。
“锦姐儿给他做的?我看也就那样!”
粟老爷语带不悦,失落的看了看身上的新衣,心里一阵落寞,顿觉身上的新衣也不美了。
“啊,老爷你真这么想,那我把锦姐儿给你做的衣裳送人了,反正也不怎么样!”二娘是存心打趣粟老爷的,特意来了这么一手。
果然粟老爷一听便露欣喜之色,忙道:“别啊,那怎么行,娇娇儿给他爹爹裁的衣裳怎么能送人呢,她要知道了会不高兴。在哪里?快快拿来与我试试!”粟老爷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穿新衣了。
二娘自然不敢怠慢帮粟老爷把衣裳给换上。
“锦姐儿已经好些年没有给我缝衣裳了。”粟老爷不由的感叹起来。
“锦姐儿一直孝顺的,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哪年不给老爷缝两身衣裳呢。你还记得锦姐儿八岁的时候才这么点高,手都被针扎的都是眼子给你做的衣裳。也就后来嫁到李家,李家那些人老爷你也知晓小肚鸡肠的很。如今好了,咱们锦姐儿就养在家中,姑爷又是一个体恤的主,老爷你享福的呢。”
二娘这话算是说道粟老爷的心坎里面去了。
“这倒也是,李家那些人不提也罢。今日多弄些姑爷家乡菜,他一个人千里来我们家也不容易。”
粟老爷已然换好衣裳了,不说粟锦儿的手艺一点都没有下降,不胖不瘦正正好。
“老爷你瞧瞧,果然是人靠衣装,老爷换上这身衣裳人都变年轻了。”
“哈哈哈,走走走,我去瞧瞧锦姐儿他们。”
粟老爷换上新衣自是大喜,大摇大摆的就朝后院走去。
“老爷你原是在这里让我一番好找,浙江王家那边来人了。说是想要见小姐,王老太爷怕是要不行了。”
粟老爷眉头紧锁,看向三娘压低声道:“先别声张,我去见见来人再说。”
浙江王家乃是粟锦儿外祖父的家。一直不曾有来往,粟锦儿甚至都不知晓她有这么个外家亲戚。当然王家那边也从未来过他们家,粟锦儿娘亲过世了都不曾来人,而今还是这几十年来头一次。
这主要要从粟锦儿娘亲王氏说起。王氏的身份有些不光彩,她是王家外室女。如今的王家老太爷当年曾任巡盐御史,与外室育有一子一女,其中一子便是如今的刑部尚书王煜王大人,一女便是粟锦儿生母王氏。
当年王氏阿娘亡故,老王家只要男儿没要女儿,后来年仅八岁王氏就由一个孤老婆子抚养,婆子一直在粟家作帮佣。年老行动不便王氏就接替她的活计来粟家帮佣,后因容貌昳丽被粟老爷一眼相中娶了她做了正房夫人。
王氏婚后也就专心相夫教子,与浙江那边鲜少有联系,只私下与粟老爷说过一些小时候与王煜兄妹之间的趣事。
后来王氏病重曾经提出想见王煜一面,可惜病来的太急了,粟老爷派的人还未到王家,王氏就没了。后来粟老爷也就召回那人。
而今十多年过去了,粟锦儿都十九了,一直没联系,今日忽的来往,粟老爷心里也是没底。
陈向北和粟锦儿更在后院赏梅。
“据说我娘生前最爱来梅园,这些绿梅都是我娘亲手所植,比我年纪都大呢。”粟锦儿一时欣喜便要去折绿梅。
“来我给你折!”
陈向北见粟锦儿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便果断的出手相助。大高个子的好处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
“你喜欢什么花?若是你也喜欢绿梅,我也弄些栽到我们院子里。”
陈向北将一支绿梅递与粟锦儿。粟锦儿接过用手摩挲绿梅。
她沉默了,她最爱君子兰。她和李鲸落因君子兰相识,也因君子兰结束。
浴佛节上她曾远远的瞧见李鲸落手持一盆君子兰,虽说是背影,就痴迷上了,后来央求粟老爷四下打探,好不容易寻到李鲸落。后来她嫁入李家,就四下寻君子兰,只因李鲸落喜欢。
那个时候的她心思单纯,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好,想要把他喜欢都送到他跟前,没有其他的心思。哪里想到就因小狗打碎君子兰花盆,李母就发难。明明那君子兰还是她置办的呢,只是李鲸落见李母喜欢将他放在她屋里罢了。到头来竟成了她的错了。
虽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而今想起来还是心口还是堵得慌。
“没有,没啥喜欢的。我不爱花,走吧。”
冷淡!
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明明刚刚气氛很好。
陈向北也就跟着粟锦儿进屋了。
“三娘,阿爹去哪了,今日我回来了,也不见他。再怎么忙,今日除夕也不能再忙了!”
粟锦儿见三娘来了,又看了看陈向北,想着方才在梅园有些迁怒于陈向北,便缓和一下气氛。
“老爷马上就过来,方才铺子里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处理一下。去去就来了,一定会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赶回来!”
粟锦儿不疑有他也就信了。
此番粟老爷正在与王家来人聊着。此番来人是王家的大管家王福。
“老太爷身子很不好,怕是撑不到春天了。老爷的意思就是趁着老太爷还有一口气在见见小姐。这些年老太爷一直愧对姑娘,谈及姑娘过世也是心有戚戚然。”
王福说完见粟老爷迟迟不肯应允便继续说道:“这些年老爷也是无法,王家想必粟老爷你也听说了 ,早年我们老爷不得势,又是那么个身份,也是身不由己。不然怎么会连大姑娘过世都不来呢。他知晓的时候大姑娘已经过世一年了,还哭了一场。粟老爷既是知晓我们怕是大姑娘也与你说过他们兄妹间的事情吧。”
粟老爷点了点头:“说过,说以前兄长待她亲厚,只是人微言轻,自保尚难焉能保她。慧娘生前不曾怨过任何人,走的也安详,而今既是娘舅差人来请,待我问过小女再议。今日除夕,王管家一路奔波,不若就在舍下住下吧。”
王福一听这是有戏忙作揖道:“那就叨扰粟老爷了。”
就这样王福便住下了。
“老爷你真准备要和锦姐儿说吗?这么多年都不联系,突然到访怕是有诈啊。”二娘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粟老爷凝眉沉思:“王家定是要去一趟的,当初澍哥儿就在海宁采石场出的事情,一直未有定论。此番若有王家助力事半功倍。”
粟老爷心中已有盘算 。
“老爹大忙人啊,你终于来了。”粟锦儿撒娇道。
“娇娇儿,今日过年阿爹怎会不回来呢。莫要生气了,都是大姑娘了,竟还和小孩子一样,来来来阿爹给你包个大红包。”
粟老爷出手阔绰,红包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银票没少装。
“姑爷这是你的。”
“啊,还有我的!”
陈向北受宠若惊,当然还是很干脆的接过红包。
“有的,都有的,绿蚕红药来来来你们的。”
过年发红包人人有份。除夕夜,自然是和乐一片 。
转眼间一到十五。
陈向北和老郑正在修整马车准备前往浙江,一同前往的还有粟老爷。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锦儿也是有舅舅的人哦,哼哼哼李鲸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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