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卧槽!】
【他真的跟你表白了?】
【他明明白白说他喜欢你?!】
陆柠没来得及回消息, 林溪直接甩过来一个电话。
陆柠按下接听, 戴上耳机。桌上开着小台灯,她还在整理今天的照片和视频。
“快快快跟我讲讲!”林溪激动得破了音。
“讲什么啊?我都跟你讲过了。”陆柠一边点着鼠标, 一边烦躁地戳着额角。
“具体的!全过程!我要百分百还原校草表白的场景!”
“疯了吧你。”陆柠按下退格键, 删掉一大批废片, 心情突然爽了一下, “自己做梦还原去, 想想富二代向你表白, 不是更美?”
“那我还是支持校草啦, 至少专一~”
“你又知道他专一了。”
“听说他这么多年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呢。”林溪满腔憧憬,“陆柠同学, 你运气有点好哦。”
“好个屁。”
“……”林溪哽了哽, “女孩子家家的, 文明一点,他知不知道你动不动屁来屁去的?”
“知道啊。”又不是没当着某人的面说过。
林溪彻底无言了。
过了会, 林溪认真地问:“讲真,校草的爱也没法拯救你破碎的心?”
陆柠怼她:“你这话说的, 校草不是男人?”
“我看你就是仇男。”
“那倒没有。”陆柠笑了笑,“我们队的老胡就挺可爱的。苏哥也不错, 斯文有礼,不仅有范儿,还有爱心。”
“苏哥又是谁?”
“江城派下来扶贫的干部……应该也不是干部吧,挺年轻。”
“帅不帅?”
“帅。”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人,拒绝千里迢迢奔你而来的叶医生吧?会遭天谴的我告诉你。”
“林老师, 您可是学过马克思的女人。”陆柠道,“天谴是什么玩意儿?您学生知道您满脑子封建主义糟粕吗?”
林溪在南大教书育人,大道理信手拈来,独独说不过陆柠。
大记者一张嘴就绝杀,还只认死理。
其实陆柠这人谁都不仇。
她看人一向很理智客观。
老胡做事情认真专业,爱护小辈;苏怀奕是个称职的人民公仆,细致入微也心怀天下;至于叶清伦,他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医生。
不谈感情,什么都好。
-
陆柠忘了一件事。
在教那位精神失常的嫂子做水煮土豆的时候,脏兮兮的小孩跑过来,抱着嫂子含糊不清地叫妈妈,陆柠突然就想了起来。
她妈妈的忌日快到了。
这里有一段路没法开车,所以虽然魏宇用经费租了辆越野车,每次她来还是跟着苏怀奕。不过自从那回吹出毛病,她就长了记性,每次穿得厚厚的,把脑袋包得像个村妇,再戴上安全帽。
为这事,小李和小赵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村花。
因为《琅琊榜》,小赵和薛桃好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年轻人的荷尔蒙来的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今天回去得早一些,村委会院子里很热闹,那些人排成一列列纵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赵和薛桃挽着手站在队伍末尾,小李朝摩托车上的两人喊:“苏哥,陆记者,过来体检了。”
陆柠从车上跳下来,取了安全帽和裹头的围巾,对苏怀奕道:“我先回去了。”
她去年才入职体检过,这种简单的身高体重量血压,没什么意义。
苏怀奕点了下头,去停摩托车。
人群一侧,穿着毛衣加白大褂的男人目光追着苏怀奕片刻,转头问旁边的寸头小年轻:“那人是谁?”
“哪?”小年轻顺着他的视线,“哦”了一声,“你说苏科长啊?”
“骑摩托的。”叶清伦补充一句。
“苏怀奕,苏科长,省城来的。”小年轻介绍完,朝他伸手,搓着手指笑得十分狗腿:“叶哥……”
叶清伦望着他,唇角没什么温度地勾了勾。
小年轻是村里的孩子,在外面读了护理回来,就一直在卫生院帮忙。大家都叫他阿旺。
阿旺最近在戒烟,规定了每天两根,今天还剩一根的量。
叶清伦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根,递过去。
阿旺眼睛都直了。
叶清伦刚递出去又缩了回来。
阿旺一脸苦哈哈地望着他。
叶清伦手指夹着烟,抬高,嗓音不疾不徐:“那个苏科长,跟陆记者是什么关系?”
阿旺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烟:“这我怎么知道?”
叶清伦又从兜里掏了个打火机出来,纯白色拉丝的zippo,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旺整个人也跟着那声响抖了抖,急忙开口:“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啊,不过陆记者去村里,有时候是跟采访队的车,有时候是跟苏科长去,一去一整天的,应该……关系很好吧。”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盖子合上。
那根烟也被男人折断了,抛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叶清伦低头看了看阿旺,嗓音凉凉地说:“差不多了,以后一天一根,早点戒掉。”
阿旺:“……”我好难呜呜。
-
楼下.体检的折腾到天黑才走。
陆柠在贫困户家吃饱了水煮土豆,就没去食堂吃饭。整理完当天的材料之后,就下楼去院子里散步。
刚走出大厅,屋檐下杵着的大高个把她狠狠吓了一跳,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因为背着光,真就跟鬼一样。
待那人转过身,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一点点地落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体检不是结束了吗?”她望着叶清伦大喘气。
“嗯,结束了。”他穿的是便装,灰色毛呢大衣在夜里更像是黑色,白皙的脸也被映得色泽偏暗,多了几分阳刚气息。
“结束了你不去卫生院宿舍,跑这里来干嘛?”陆柠皱了皱眉。
叶清伦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勾唇,一转身就逼她退到了台阶边。
陆柠还要退,他迅速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陆柠身子晃了晃,在他的手臂和胸膛间进退两难,呼吸之间,全是男人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气。
“你是想摔一跤,去医院陪我么?”叶清伦笑着放开她,“站好,我又不吃人。”
陆柠面色不悦:“你到底要干嘛?”
叶清伦一本正经:“听说有人不配合体检,我亲自来会会。”
“我才体检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柠说。
“知道。”叶清伦点点头,“不过也得按规矩办事。”
陆柠:“……”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叶清伦唇角勾着笑,右手微微抬起来些。
陆柠警惕:“干嘛?”
叶清伦看了看她的手,“医生给你把把脉。”
“……不用。”她把手背到后面。
“看你脸色不好,有点发黄。”
陆柠撇嘴:“那是黑,晒的。”
“这儿长了颗痘痘……”
“我大姨妈快来了,长痘又不长你脸上。”
“帮你看看吧。”叶清伦直接抓起她手腕,“水土不服的话,生理期也会难受。”
陆柠一下住了嘴。
她可太怕生理期难受了,刚去北方上大学的时候,三个月没来大姨妈,后来某天汹涌而至,疼得在床上打滚,还叫120送进了医院。
这事传回去把外婆吓得不轻,联系在帝都的中医朋友给她调养,喝了许久的中药。
叶清伦温热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陆柠感觉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就有点慌,想把手抽回来。
奈何男人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却将她钳制得没法动弹。
传说中的捏紧脉门?
陆柠更慌了。
她抿抿唇,问:“没什么问题吧?”
叶清伦望着她,微微蹙眉。
陆柠心头一紧:“怎么了?”
“你……”他顿了顿,神色认真,“心率不齐。”
陆柠:“……”
叶清伦放开她的手,俯身,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肾上腺素分泌旺盛,你是在兴奋还是在紧张?”
“……”这都能摸出来?
叶清伦沉吟,皱了皱鼻子,“多巴胺的味道。”
陆柠想躲开些,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只好用力往后仰着脖子。
叶清伦轻笑:“见到我很开心?”
陆柠看着他一脸不正经的笑,嘲讽地扯了扯唇。
差点就特么的真信了。
“我还有一件让你更开心的事,要不要听?”
陆柠头皮一紧:“什么?”
“我申请搬到这里来住了。”他笑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不仅搬过来了,还好巧不巧地住她隔壁。
陆柠本来以为会经常见到叶清伦,但结果并没有。
有时候他回来,她已经准备睡觉,有时候索性不回来。
陆柠开始习惯性地留意隔壁的动静,时不时的,有点心痒难耐。
-
“这养猪场是去年办的,一个前辈申请的基地和款项,负责初期工程,年初他调回,这里开始由我接管。”苏怀奕关上面前的两扇大铁门,“等慢慢地步入正轨,下面的人学会流程,就可以放手了。”
铁门上用喷漆写着“猪场重地,严禁入内”,陆柠看着忍不住笑了出声。
“过几天我打个招呼,有人了,再带你过来采访。”苏怀奕走了两步回过头,见她还在拍照,“这里味儿大,走吧。”
“嗯。”陆柠小跑步跟上去。
其实味道还好,也许是因为这阵子待习惯了。
城里哪儿哪儿都是香的,美食香,女人香,这里呢,哪儿哪儿都是臭的,走到田边都是肥料气味。
刚开始她还矫情,随身带着香水和面巾纸,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这里能不能看到海啊?”陆柠一坐上摩托车就问他。
苏怀奕有点失笑:“这里是山区,看不到海。”
她虽然没学好地理,也发现自己的问题太没常识了,囧了囧,又开口:“那……有没有离大海近一点的地方?”
苏怀奕静默了几秒,油门开始呜呜地响,“抓稳,走了。”
-
叶清伦今天难得休假,不过昨晚给卫生院的员工培训到很晚才回来,起床已经快中午了。
看了下日期,三月二十,明明是很平常的数字,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天气很好,采访队的摄影师老胡居然在院子里刷鞋,魏宇也坐在台阶上玩手机,只是没看见薛桃和陆柠。
“你们今天休息?”叶清伦走过去问。
“对啊。”魏宇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打着农药,“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干活,柠姐说她有事,奇奇怪怪的,她在这儿能有什么事。”
三月二十……
心底又默念了一遍这个日期,叶清伦脑子里划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每年的三月二十她都要玩失踪的,不会让人找到她。”
“因为是她妈妈的忌日啊。”
“她妈妈死得很惨,听说是跳海,当初连尸首都没捞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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