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小说:穿成乙女番主角 作者:狛枝
    在音奴那里接受的为期一周的礼仪培训,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承蒙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姐姐大人。”绫月芽衣深深的俯身。

    让那个在艺伎酒客中都小有名气的音奴这样称赞的人, 难道真的在短短两周内就完美的掌握了所有的技艺吗?

    别被她们的对话所迷惑,音奴所说的已经没有可以教给她的东西是指——

    “能够在短时间里掌握用来唬人的东西我能教的都教了, 剩下的东西就算你想学,一天、两天内也看不出成果来,”音奴说,“更何况, 你明天就要上场参加比赛了吧。”

    “正如您所说,姐姐大人,”绫月芽衣娴声静气的回答, 看起来比一周前像样了那么一点。

    “有关这段时间的拜师费用, ”她再次提到这件事情, 虽说音奴一开始就说了, 一周恐怕只能教给她一些能够速成的基本东西, 所以就不收她学费了, 但是绫月芽衣向来做不到白嫖,既然呈了人家的惠,怎么想都要做出回应才是。

    “钱就不用了,”音奴的说辞还是跟一周前一样, 不过这次她倒是有些踌躇起来,拒绝的话也没那么坚决了,“我晚上有场酒宴,是熟客指名, 正缺个陪酒,你要是愿意的话,等会就留下来好了。”

    陪酒,顾名思义是负责在宴席上递酒斟酒的打杂人,作用是在宴会中减轻艺伎的负担,让姐姐大人们能够更轻松的应对客人,在立场上,是酒宴中等级最低的存在。

    “请务必让我留下来。”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等到天色黑下来,音奴带着换上和服的绫月芽衣走过几家紧挨着的酒馆,她们的目的地远不是这种小门小户的地方,是更加宏大,专门用来招待高级客人的酒楼。

    行走在微暗的坡道上,道路两侧的屋檐下等间距悬挂的灯笼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到了,这里是常磐。”音奴领着她进了一家酒楼,直奔约好的宴席房间。

    音奴的身份是立方,就是专门负责表演跳舞的艺伎,候在那里的还有用三味线演奏唱歌的伴奏艺伎,绫月芽衣依稀记得对方也是在住宿所见过一两次的熟面孔。

    宴席的主要内容就是喝酒,听说这场宴会是音奴的熟客发起的,他好像还是相当有名的大文豪。

    “请问您需要添酒吗?”绫月芽衣这个陪酒做的相当称职,目光几乎只盯着各位客人的酒杯没移开,这也导致了,她在询问后才发现,原来在场的客人里还有位她的熟识。

    “泉老师,”绫月芽衣的眼睛一亮,凑过去,“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您今天带了兔子出来啊,真是可爱的孩子,”说着,她压低声音小声的问:“这孩子也是妖怪吗?”

    “你在说什么,这孩子才不是妖怪,”泉镜花已然有四五分醉意,但还是认出了和服打扮的绫月芽衣,“古老的物品若是带有过多思念的话,就会被某些东西给寄宿了魂魄,然后就会变成付丧神,”他略有些口齿不清,说话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只兔子原本是我母亲的遗物,后来才变成了付丧神陪在我身边,嗝,”他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兔子,只是它变成了兔子的付丧神,我才不得不收留它,你明白吗,我一点也没觉得能够在一天的劳累过后,把脸埋进它软绵绵的毛发里是件幸福的事情,也不觉得它摸起来手感很好,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脸贴上去,你懂吗,我一点也不喜欢兔子……”

    绫月芽衣偷偷的笑了:“泉老师,您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的。”说着她一低头,跟本来伏在泉镜花腿边的小白兔红宝石模样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咦?”她发出小小的疑惑声。

    小白兔晃了晃长耳朵,小爪子扒拉着泉镜花的大腿,似乎把可爱的三瓣嘴凑向了他的酒杯。

    “不可以,”绫月芽衣及时的抱走了小白兔,点点毛茸茸的小白脑袋,嗔怪的说:“小兔子不允许喝酒。”

    “啊,”泉镜花注意到这边,眼睛一下瞪大了,“它为什么在你手里?!”

    “因为它刚刚想喝你杯里的酒,所以我就……”

    “我不允许,”泉镜花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冲着这边大喊:“不可以从我身边离开,只准待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快点放开它!”最后一句是冲着绫月芽衣嚷嚷的。

    “我已经松手了,”绫月芽衣张开手给他看,但就算她没再抱着那只小白兔,它也没从她身上离开,反而粘人的跳上了她的肩膀,用毛茸茸的头顶蹭她。

    “这是什么啊,好软。”

    小白兔的触感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绫月芽衣一下子就沦陷了,然而在她对面,还有个看到这一幕而燃起熊熊嫉妒之火的男人。

    “什么啊,你既然那么喜欢那家伙的肩膀,就不要回来了,”泉镜花死撑着嘴硬的瞪着那边,“就算你以后后悔了,也不要回来了,喂,陪酒的,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归你了!”

    “别这么说嘛,泉老师,”绫月芽衣抚摸着小白兔的软毛,嘴上说着规劝的话,脸上却诚实的露出了成为正宫的笑容,“就算是付丧神,也有选择主人的权利吧,你越是这么说,小心它真的不会回去了。”

    “才不是这样,”泉镜花以对待阶级敌人的眼神瞪着她,“付丧神是无条件爱着自己主人的存在,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主人的身边才是。”

    “哎呀,怎么了,小镜花也到了思慕女人的年纪了?”双颊泛着酒意潮红的音奴从前厅退场,一屁股坐在了他们身旁。

    “姐姐大人?”绫月芽衣为她不同寻常的大大咧咧吃了一惊。

    “别靠近我,你这女装癖唔唔唔!”

    泉镜花洁癖症发作,脸色发青的在音奴手下挣扎着。虽然音奴捂嘴的动作已经很及时了,但坐位特别近,又一直留心这里的绫月芽衣还是听到了那句话。

    “女装癖?”她茫然的重复。

    音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啊哈哈,这是玩笑,”她干笑着企图糊弄过去,“这小子跟我是朋友,喝醉了什么胡话都说。”

    “放屁,”泉镜花终于找到时机突破封锁,挣扎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个男人,你根本被他唔唔唔……”

    “哈哈哈……”音奴干笑着跟绫月芽衣对视,这次到底是没法圆过去了。

    “算了,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掩盖了,”准确地来说,是没办法掩盖了。

    “老子就是川上音二郎,”音奴突然一改往日语气,连声音也变得低沉有力。

    “哈?”绫月芽衣彻底呆住了,这一个星期来,她丝毫没对对方的性别产生过怀疑,更何况是那么漂亮的女人。

    “我之所以会打扮成这样,也是由于各种各样的状况,”川上音二郎苦笑着说:“希望你能帮我继续保密下去。”

    “我是没问题,”川上音二郎会这么做,一看就是有内情,绫月芽衣就一口答应下了,“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川上音二郎是特别卖座的人气演员,应该不缺钱吧。”

    “因为这个时代只有歌舞伎演员才被视作演员,”泉镜花拿毛巾擦了脸后回来,替他说明了,“像音二郎这样没有演员证,不被政府所承认的演员,就算作品再怎么卖座,只要不批给他剧场表演,或者在临场前以煽动群众或者别的罪名让警察把他抓走,在百姓里人气再高,也挣不到钱。”

    泉镜花冷哼了一声:“而街道取缔规则的效力也在逐年增强,对来往的艺人来说,这是一个越来越难以生存的世界,只是在街道上表演一下下,就会被送进拘留所审问,短则几日,长则十天半个月都有。”

    “而我还有一个剧团的人要养,”川上音二郎无奈的一耸肩,“不然我也不会来当艺伎补贴剧团支出了。”

    “说什么蠢话,你不就是因为有女装癖所以才会来唔唔唔。”

    “虽然很感谢你刚才为我说话,”川上音二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但是我还没忘刚刚是谁说漏嘴,要怎么惩罚你好呢,小镜花?”

    ’别叫我小镜花!’无法发出声音的泉镜花用眼神强烈的表示。

    “对了,就来让你体验下刺啦刺啦地狱吧,”川上音二郎坏笑着凑近了泉镜花的脸庞,与之相对,是单薄的红发少年在他手底下露出了充满恐惧的眼神。

    “哇!住手!”

    报复结束。

    “怎么样,我这必杀胡子摩擦地狱,很受不了吧,哈哈哈!”尽管出门前剃过一次,但男人的胡须是长得很快的,酒宴接近尾声的时候,被刚冒出头的胡茬扎脸的滋味被命名为摩擦地狱一点也不为过。

    “可恶,痛死了。”泉镜花抓着毛巾疯狂擦脸。

    这时候酒宴已接近结束,有客人开始陆续离开了。

    “我要出去送客人离开了,”川上音二郎站起来,“小镜花你帮我照顾下这个孩子,别让她被酒醉的大叔袭击。”

    “为什么我得费心费力的照顾她,我才是客人,这个立场反过来了吧!”

    “没关系,泉老师在这里坐着吧,我去把剩下的酒具收一收,”绫月芽衣欲起身离开。

    “等一下,你打算带着那孩子去哪里,”泉镜花眼神灼灼逼人的叫住她,“回来,在我身边坐下,”他用手拍着自己身旁的榻榻米,“过来这边,喝醉的大叔可是比你想象还要难缠。”

    绫月芽衣依言重新坐下:“不会太打扰泉老师吗?”

    “虽然不知道那孩子出于什么原因粘着你,”泉镜花晃了晃见底的酒壶,也不打算再续杯,就把酒壶放回桌面上,“但它早晚会抛弃你回到我身边的,所以你不要以为自己能够随便带着它行动。”他的眼神还是气鼓鼓的。

    “付丧神跟主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呢,泉老师?”

    “……喜欢。”

    “能再具体一些吗?”

    泉镜花捂住自己的脸说:“付丧神是为了主人而存在的,只要是主人的心愿,不管是什么都会去做……付丧神会无条件的爱着自己的主人,就是这样。”一口气说完这些,泉镜花像是感到害羞一样,稍微别开了目光。

    “这个关系,会缠绕双方一生。”

    “那么这只白兔原来跟泉老师拥有这么紧密的羁绊吗?”

    “就是这样,”泉镜花扭开头,“所以、所以,它不久后就会回来的,你别打它的主意。”

    “我不会这么做啦……”话还没说完,绫月芽衣就感觉肩膀一轻,刚刚还在待在她这里的小白兔转眼间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泉老师……”

    “我看到了,”泉镜花抬手抚摸着肩上的白兔,明明眼睛里的笑意都藏不住了,却偏偏还要维持着脸上的面无表情。

    “小镜花,”川上音二郎这时从前厅的屏风后探出头来,用音奴的声线喊:“别在那里跟女孩子眉来眼去了,尾崎老师要回去了,他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我才没眉来眼去,”泉镜花先是反驳了一句川上音二郎对他不正经的猜想,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老师要回去了吗,那我也要一起!”

    “泉老师,我送你出去。”

    送泉镜花到门口的时候,绫月芽衣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问他。

    “泉老师,”当着别人的面,她不好说的太大声,怕被人听去了内容,“上次你为什么说,妖逻课的藤田警官很危险呢?”

    “那个人……”

    川上音二郎叫来的人力车已经都停在门口了,泉镜花踩垫脚的东西踩倒一半,稍微向着她的方向回了下身。

    “因为那个人不分青红皂白会把看到的妖怪统统斩杀,”泉镜花苍翠的瞳孔被月光逼出寒利色泽,“那是暴徒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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