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笙想了想,问道:“上次那个异化种又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怪物。”
牧羽:“你也可以这么想,实际上,异化种是鬼族特有的附体能力,附在动物或者植物的身上进行融合变异,从而获得更强大的灵力。”
候在笙觉得好像在听进化版的天方夜谭,满脑子的星星在打转。
牧羽还在继续科普:“在很久以前,确实有鬼族吓人的。”
候在笙:“为什么,难道鬼族就这么无聊吗?”吓着玩呢?
牧羽:“把人吓死,就可以吃了,不过很少有鬼愿意这么干,太费劲了,而且死魂不怎么好吃,生魂的味道更好,而且对鬼族的身体有益。”
候在笙:“死魂跟生魂不都一样是灵魂吗?”
牧羽:“死魂,是人类死后,灵魂脱离了肉身,一种无意识的灵魂状态,而生魂就是把活人的灵魂直接抽离,然后生吃。”
候在笙:“那之前意外事故死掉的几个人,难道就是被生抽了灵魂后,再伪装成意外的吗?”
牧羽赞赏地点点头:“对,在地球的食物链体系中,鬼族才是食物链的最顶层,高贵、强大,而且越是高阶的鬼族越不喜欢吃肉,主要以人类的灵魂为食。”
候在笙已经说不出话了。
牧羽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沧桑地说道:“本来,很久以前,我们跟鬼族是有和平协议的,协议上规定了鬼族只能吃人类的死魂,禁止捕猎生魂,但是,总有一些鬼不守规矩,尤其最近,鬼族异动频繁,随着异化种的出现,越来越多的鬼开始破禁,老祖宗的话对它们而言就像是一纸空谈。”
候在笙:“……”忽然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好像完全不够用……
没想到,自诩为食物链最顶层的人类,只不过是另一个种族的口粮。
就像有位名人曾说过的:世上无奇不有,只是人类的自大无知,将没有发现的真相当作是子虚乌有。
候在笙被牧羽科普了一下午,信息量太大,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以至于若葉和薛奎青来了,又走了,他也没有发觉。
最后,在离开咖啡店的时候,牧羽喊住他。
牧羽:“最近城里不太平,你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上次消灭了那只异化种之后,候在笙又回去自己小小的出租屋里住了,现在又出现了死因不明的命案,牧羽也是担心候在笙的安危才有这么一问。
候在笙定定地看着牧羽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出神。
片刻后,飘乎乎地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世上有轮回转世吗?”
牧羽果断地摇了摇头,“所谓轮回,只是世人的遐想,根本不存在。”
候在笙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牧羽的话听进去,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最近经常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发的男人,他不露牙齿的样子很美……”
牧羽沉默了。
候在笙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回到小小的出租屋里。
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有些发热。
摸索着倒了一杯凉开水,喝完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那只毛色花白的小猫,又带他去到那片满是雾气的小湖边。
小花猫亲昵和他戏耍了一会。
然后,他要离开了,小花猫便蹲坐在小湖边静静地看着他。
候在笙第一次看清楚小花猫的眼睛,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仿佛有浓浓的忧伤蕴含在那一抹冰蓝之中。
候在笙看到那抹忧伤,心里忽然有些痛,当他再想靠近小花猫的时候,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候在笙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被窗外的阳光照得双眼发疼,闭上眼睛又躺一会。
适应了一下,再睁眼,终于舒服些了。
刚才的敲门声已经过去有一会了,候在笙想起这个事,便挣扎着起来开门,头还有些晕,又歇一会,才慢吞吞地摸过去开门。
门外没有人。
候在笙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督见一串黑色的脚印。
脚印很小,正是从他的门前延伸出去的。
候在笙忽地一阵寒毛倒竖,飞快地缩回去把门关上。
上次在出租屋里有人敲门,开了又不见人,候在笙怀疑是邻居小孩的恶作剧,后来还专门去问了楼下守门的大爷,大爷说楼里几乎全是单身汉住的小单间哪里来的小孩子。
而现在,候在笙门前的小脚印明显是小孩子的,黑色的赤足脚印一直延伸到楼梯间的门前。
候在笙心底忽然冒起一股寒意令他不敢贸然过去把门打开,但是,在自己的小屋里歇了一会,想想觉得还是应该过去看看,说不定真有什么小皮孩趁着楼下大爷没留神的时候溜进来了呢。
他飞快地洗漱完毕,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前就过去楼梯间看上一眼。
出门的时候,那串黑色的小脚印还在,候在笙顺着足迹走到楼梯间,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推开一条小缝,门内倏地刮进一股冷风,直冲候在笙的脸上,把他冻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候在笙心里琢磨着,楼梯这里平常鲜少有人行走,通风窗也开得很小,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强的风力,他才开了一道小门缝,就能灌进来一股风了。
候在笙平静一下心绪,然后手上用力猛地把楼梯间的门推开。
他看得清清楚楚,门后不说脚印,连半点泥污都没有。
诡异的黑色脚印,似乎以楼梯间为分界线,门后什么都没有,到了楼梯间的门前就戛然而止了。
候在笙的心脏像忽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攥住一样,有一阵窒息的闷痛。
再回头,却看到那串延伸而来的黑色脚印正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后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候在笙的心跳有片刻的停顿。
然后头也不回地从这里逃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看着那一下一下地变动的数字,简直度秒如年。
最后,候在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在楼下经过值守室的时候,连大爷的叫唤也听不见了。
在外面大街上一直跑了好远好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突然一个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把他吓得一阵痉挛。
“阿笙,你怎么了?”一个清润的声音问道。
接着,候在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怀抱好香好舒服,令他产生莫名的眷恋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候在笙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正对着床的那面墙是一整块钢化玻璃,外面清湛如洗的月光从玻璃透进来,照亮了室内的黑暗。
这里不是他的出租屋。
“醒了?”旁边一道温和的声音问道。
候在笙猛地一惊,这时才发现床头坐着个人。
月光在他的轮廓、发梢上点缀,晕染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像月夜的森林里不可捉摸的精灵。
候在笙:“老大?”
牧羽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轻舒一口气,“高热总算退下来了。”
“我发烧了?”候在笙也学着牧羽的动作,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嗯。”牧羽递来一杯温开水,道:“喝点水。”
候在笙喉咙里热得像着火一样,就着牧羽的手,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总算舒服些了。
牧羽在一旁仔细瞧着候在笙的脸色,确认他是好多了,便站起来,道:“肚子饿了吧,出来吃点东西,我热了一锅粥给你。”
被他这么一提醒,候在笙摸了摸肚皮,扁得都快贴到背脊骨了。
昨晚回到自己出租屋里,喝了一杯凉水就睡着了,肚子一直空到现在。
掀开被子下床,不料腿肚子软了一下,使不上劲,干脆整个人摔下床去了。
牧羽听到动静走过来,看到候在笙软趴趴地摔在地上,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他走过去伸手一揽,将候在笙整个抱了起来。
候在笙虚长了二十二岁,然而外貌和体型还是像个高中生,瘦削单薄的样子像是长年营养不良的少年。
牧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道:“真不知道你都吃的些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
候在笙被牧羽抱起来,离得近,连牧羽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都能感受到,不知道怎么的,脸颊有些发热。
牧羽一直抱着他走到餐厅里,才将他放下。
餐桌上放着一碗粥,粘粘稠稠的小米粥,还掺着一些碎肉末,暖胃又顺喉。
候在笙一连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满足地摸摸鼓起来的肚皮,舒服的喟叹一声。
白嫩的小脸上浮起了一抹幸福的红晕,为他白净清秀的脸蛋添了几分艳色。
牧羽看得的眼睛都发直了。
候在笙发现牧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抬手抹了一把脸,问道:“我的脸上沾了什么吗?”
牧羽僵硬地摇摇头,有些匆忙地收起碗筷,转过身去,把水龙头开得哗哗作响,不知道他是在洗碗还是洗手。
候在笙觉得自己睡了人家的床,还穿人家的睡衣,吃人家的小米粥,现在还要人家给自己洗碗,这个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他光着脚丫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凑到牧羽的耳边突然来了一句:“老大,还是我自己洗——”
牧羽被突然喷到耳侧的一股暖气激得抖了一下,雪白的耳尖立刻就红了,他转头瞪了一眼候在笙,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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