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昭仪被这次的事儿吓坏了,心里也怨赵祯竟然为了个张美人处罚儿子,越发溺爱他,不仅不逼着他读书,还满足他一切有理或者无理的要求。
这个无理的要求就包括,从前朝听事,在后世也叫“吃瓜”。
拜现在这个年号所赐,赵昕也知道,现在朝廷里正在经历着一次“庆历党争”,或许有些人听到这个名次会陌生,但延续它之火苗的“王安石”变法,却是后世所有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熟知的了。
这次党争,其实是关于庆历新政,新旧两派的交锋。话说庆历三年,范仲淹、富弼、韩琦同时执政,欧阳修、蔡襄、等同为谏官。范仲淹向赵祯上《答手诏条陈十事疏》,提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10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意在限制冗官,提高效率,并藉以达到节省钱财的改革主张。欧阳修等人也纷纷上疏言事。赵祯本就已对三冗问题忍无可忍,遂采纳了大部分意见,施行新政。
然而新政触犯了贵族官僚的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阻挠。庆历五年初,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相继被排斥出朝廷,各项改革也被废止,新政彻底失败。这次改革虽然失败,却为后来的王安石变法拉开了序幕。
依赵昕来看,这就是统治者巩固皇权进行利益再分配,也就是把地主阶级、士大夫阶级、将门的利益拿出来一部分分给百姓,防止出乱子。
但是这世界上站得高看得远的人毕竟少,大多数人还是心疼自己的既得利益的,于是围绕新政,又出现了“君子小人”之论,欧阳修的《朋党论》顺利把自己和老师范仲淹一起坑了。
今天听来的消息是赵祯终于发火,当面直斥王拱辰“沽名钓誉”。
这王拱辰也是状元出身,和欧阳修同科,按说也该是新政一派,可他却是保守派不折不扣的急先锋。
先是借王益柔醉作《傲歌》,劾逐王益柔,又连带着苏舜钦一起受贬,劾其在进奏院祭神时,用卖废纸之钱宴请宾客。使之被罢职。
最后,又检举腾宗谅在泾州任职期间,用“公使钱”(类似于现在的公共招待资金)无度。
虽然王拱辰手段频出,其剪除的也并不是革新派核心力量,可是别忘了,那时候的王拱辰也不过三十出头,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个干掉三个,已经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了。
正因为他的论奏不已,接二连三的向新党开炮,才进一步的加快了“君子党人”的败离。
赵昕关注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夫人是张美人的密友,也不知道怎么就臭味相投地凑在了一块,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还是不得不防的。
但是,他的幸福生活很快结束,因为称职的中宫皇后曹丹姝看不下去了。
身为皇子,失学半年有余,合适吗?
她也不找别人了,直接和苗昭仪说定,每天上午带着最兴来来坤宁殿,由她亲自启蒙。
曹皇后的水平那可是相当能看的,想当初人家可是顶替哥哥的名字去应天书院读书,晓经义,正儿八经能称呼范仲淹一声“老师”。
现在她贵为皇后,一言一行莫不成为天下表率,反而再也没有那种自由自在,只有听着小最兴来软糯地念着:“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才会有种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意气飞扬的影子。
苗昭仪看她精神好,也喜道:“多亏娘娘想的周到,又肯慈心教导,要不然臣妾定狠不下心来教育最兴来的。”
正说着话,赵祯也过来了,他自从知道皇后来当了最兴来的“临时师父”中午但凡散朝早些都会来看一圈,他一来,众人忙都见礼,赵祯却对赵昕道:“我前日来,就听你在背这篇《诗经》的啊《墓门》,如今可知文意了吗?”
多亏学习还算认真啊,赵昕老老实实答道:“这是说人做了坏事,人们需要口诛笔伐,但也要又限度,自己把把握。”
赵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叹息道:“连你这小小孩儿都知道的道理,这些朝堂上的君子却不懂,一个一个指望朕是上古圣君。”
赵昕暗道,难道是王拱辰那事儿还没过去,不会啊,听说《岳阳楼记》都已经出来了。
不过赵祯没有多纠缠这个问题,苗昭仪特别会来事儿,当着赵祯一再地夸皇后,弄得赵祯也说:“皇后,有你为母,是朕之子女的大幸。”
赵昕听这话都替皇后悲哀,你说这夫妻做的,你既然觉得皇后是个好母亲,干嘛不和她多生几个孩子,好过让张美人那种人得势,我还不用当这个皇储,每天累成狗。
皇后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赵祯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最兴来,你这次书背得不错,爹爹有奖,说吧,想要什么?”
老子想回现代,或者把张娘子人道毁灭赵昕肉牛满面,努力装着样子道:“儿不敢,学习是应该的。”
曹皇后笑了,道:“最兴来真是长大,懂事了。”
刚从仪凤阁过来没多久的徽柔听到了,蹦蹦跳跳地过来说:“最兴来,快求爹爹带我们出去玩,今年有赛神会,听高姐姐说可热闹了。”
赵祯笑道:“你自己来求爹爹就好,干嘛闹她一个小孩子。”
赵昕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根据剧情,这次赛神会上,曹皇后的侄儿曹评会扮成后羿上彩车,给福康公主留下深刻的印象,从而开启了自己的初恋。
要死了,这注定悲剧的恋情,要不要阻止啊。
亲姐啊,你可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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