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天以前（三）

    ……

    感谢孤独堡垒的每一方寸都是专门为氪星人打造，否则，他们身下的玩意儿恐怕不会只是被湿.濡的程度，怕是连床板能不能继续健在都将成为问题。

    满室血腥。实在适合用以形容此时的情况。

    甚至都不用仔细瞧，仅需随意一扫，一切正常与不正常的地方，包含门口、浴室、绒毯、办公桌乃至各道墙面……四处都是氪星人的血，更不用说作为主战场的床铺，谋杀现场似地晕开大片又大片，直把原先的白色都彻底覆盖。

    失血量之大，若非房间上头持续辐射出黄太阳光的灯具，实在要令人担忧起那最后一名珍稀氪星男性的生命安危。

    也或许不是最后一名……？

    化作血腥色泽的床垫上，氪星人的目光自蜷缩着的小恋人潮红脸蛋，移至对方随胸口剧烈喘息而微微反复起伏的小腹。

    ……在那里，就在那里，孕有着同他血脉相连的生命。

    卡尔不禁为此开始幻想。

    ……该取什么名字？……小东西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将睁开蓝色或着绿色的眼睛？又或许拥有氪星人的超能、狭间生物的特征，还是两者的相结合？

    无论男女，氪星人只希望对方能拥有一双绿眼睛──那种同其孕育者一样晶透的翠绿，鲜活绽放、犹如永远能从中凝望出无限生机。

    而作为那种绿眼睛目前唯一的主人，汤米搂抱着小腿的动作，似乎企图将自己整个人裹成密密一团，然而几乎被玩坏的翅膀则打碎他试图隔绝的妄想。

    ──六片羽翼通通不听使唤。或许是曾被一个个硬生生挖出来的动作过于刺激，也或许是先前遭毫不留情深入根部裂缝的举止、终于令它们无法承受地决定罢工。

    总而言之，无论汤米怎样努力，原应能随主人心神即刻动作的那些绒绒支干，如今唯一可展现出的，只是表面那一派为黏液所包裹的湿漉，与俨然无助的抽搐。

    那些黏液的甜甜香气混杂上血腥，宛如战场中一方隐藏呜咽的示弱。

    让氪星人不禁着迷地吻上。

    而显然，眼下任何触碰都只将进一步加深对翅膀的刺激。

    所以汤米顿时在面前扭动着惊叫起来：「克拉克──！不、不要......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拜托、拜托……」

    可氪星人只是看似无动于衷地继续。

    汤米因而在无力推拒的同时抽起泣：「……不……不、翅膀……不，尾巴也不要，克拉克、克拉克……拜托不要对我那么残忍，好痛……求你、求求你呜……好痛我好痛……」

    其实过程中小恋人的疯狂求饶曾叫卡尔有片刻挣扎。

    然而当他再次逮住想逃跑的小恋人足踝并将其狠狠拉回──似乎是被那种一而再再而三妄图离开自己的行为彻底激怒，以至于卡尔恶狠狠放起话：

    「──你还想跑去哪？！……明明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痕迹、肚子里怀有我的种、环甚至牢牢刻着我的名字──汤米，无论你想往那儿逃，任何人都只会轻易认出你是属于我的，我的！！──你是我的恋人、孤独堡垒的另一名主人，更将是我的合法伴侣、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孕育者──」

    「──不！」下方被再次压制的汤米猛然打断他，摊开的翅膀、被迫展开的身体……湿淋淋的黑发下，绿眼睛内的生机正被触发般地熊熊燃烧，随语句一同锐利喷发：「我去你的，克拉克！……这才不是你的孩子，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知道吗，和你无关……你走开、你走开啊！……我们已经分手了好吗──拜托，我们不可能继续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能？！──不行的原因在哪？我不相信你的理由，汤米，我不相信！──不要再试图拿那套『不喜欢』来敷衍我，否则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可以干出什么事来……」

    氪星人凝住小恋人的那双蓝眼睛满是焦灼的痛苦，一手压制躯干、一手则紧扣对方挣扎的手腕于头顶柔软处，氪星人几乎半嘶吼地喊出：

    「－－何况我不在乎，你知道吗，我也根本不在乎那个孩子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在乎的是你！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在乎那个孩子！──你以为我会谁都想要吗？康纳也是氪星人啊，他甚至也有一半基因来源自我、他也很好啊──但他不是、他仅仅就是不是我想要的，你懂吗、你懂吗？！你到底明不明白，汤米……」

    氪星人从未在爱情中感到过如此近乎绝望的无力。

    几番话宛如抽空力气。卡尔闭上眼、头颅逐渐低垂，而后缓缓靠上汤米青紫与红点交错的肩窝，犹如欲图从汤米身上吸取点力量──

    ──然而伤害他最深的人又恰恰好正是汤米──他最放在心尖上的对象，如今却狠狠踩踏了那份柔软的血肉之心，直让那「砰砰」的心跳和当下环境一样卑微，鲜血淋漓至简直浪费地满布却依旧渴望被青睐，几乎低下到了尘埃。

    不过或许是氪星人那份顽强心性……卡尔仍坚信不管发生什么，尘埃中铁定还能开出花来。

    ──只要他找出真正的由头。因为汤米必定正在撒谎。

    如同汤米了解自己，自己也太了解汤米了。

    那种闪闪躲躲的眼神、彷佛下定很大决心才能直视向自己目光的神情，惯来是小恋人企图隐瞒些什么的模样。

    无论为口是心非地说出讨厌，还是嘴硬心软地责怪战损，汤米的绿眸总会水光潋滟地闪烁……流泻点点的喜欢、掠过些许的不忍、冒出难掩的心疼──就如同方才、如同方才隐藏在对方瞳眸灼热绿焰下的隐隐动摇。

    ……氪星人原先怒吼的语气，终于随其将脆弱表情缓缓埋藏进小恋人肩窝的动作，而转变成犹如恳求般的极端希臆：

    「……给我一个理由，汤米……拜托你、拜托你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你知道吗，你一直控诉我残忍，但你自己分明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你甚至不愿意和我说一点实话，那怕一点点也好──为什么，汤米？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们变成这样......求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真实的理由就好……那就是我要的全部，宝贝、我的宝贝……」

    透过肌肤接触，氪星人能完美感受小恋人彷佛因此犹豫、几次细微开口下之皮肤扯动──每一回都让卡尔的心死灰复燃起希望火光，在一片尘埃灰烬中吹起珍贵火苗。

    「……你真的只想要一个理由吗？」那是一道肖于裁决的询问。

    「对……」卡尔抬头吻上汤米因自己呼出吐息而不由自主轻颤的颈侧，动作既怜惜如高高在上的领主、又卑微若虔诚膜拜的信徒：「──所以请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吧，汤米。」

    ……对方会说出实情吗？

    卡尔想。

    ……只要是真话，哪怕含糊不清、哪怕参杂谎言、哪怕真相或许伤人至极──那几个瞬间卡尔真的想了很多，他甚至异想天开地设想如果是有哪名外人勾.引对方移情别恋，他都有哪些方案可以选择……某些或许难以置信地包容又充满耐心，另一些则可能阴私并残忍──但首先只要是真话，只要是真话……

    然而。

    「……没有你想要听的那种实话。」在汤米此话落下的瞬间，卡尔的蓝眼睛已如鹰一般迅猛地牢牢锁定住对方。

    卡尔声音低低、暗含一点心碎似的警告：「……你想清楚了，汤米……你知道自己必须要想清楚的，对吧？」

    同时，他束缚着小恋人双手的力道也骤然增强，恍如某种彰显的威吓。

    汤米：「……」

    他首先沉默一会儿，然后──他眼神轻轻撇开、绿眸的光芒开始闪烁，在卡尔眼中倾泄出那种属于谎言的流耀。

    那瞬间，氪星人便倏忽了然了对方的决定。

    卡尔不愿再听……他根本不愿意再听取更多对方纯然毒液似的诳语。

    可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又完全推促地逼迫他通篇收听──

    「......就像我一直尝试和你说的──我只是单纯地不再喜欢你了，克拉克。你必须接受这点，因为我的说词绝不会轻易改变……」

    汤米的目光凝向虚空中的一点，犹如同样精疲力竭地放出残余所有：

    「……而既然我给出一个理由，那么相信你也应该放开我了──前男友先生。这是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小恋人之话语好比一把在皮肉上随意晃荡许久、才总算完全深扎进去的匕首，一路畅通无阻地在氪星人柔软心上捅出伤痕……于是淋漓滴答间，氪星人的心终于彻底裂成两半、乃至横遭践踏般地粉碎在地。

    ……对方怎能表现得那么平静、伪装得如此冷淡？──卡尔想──对方怎能呈现得那么理所当然，他的宝贝究竟什么时候成为了如斯残酷的存在、俨如一名无情宣读的刽子手？

    「……」

    某个剎那，在对方的默然中，汤米感觉那持续施加于自己身上的压迫好像终于松开了那么点。

    为此，等待的汤米刚刚移回点视线──

    －－猛然嘟到汤米面前的是一道新鲜而狰狞的伤口。

    手腕上，氪星人撕咬开的腥红血流随每一次脉搏涓涓滴下，把床单浸润地更加深泽、也将一室气息熏染地更加蒸腾起甜腥的绝望。

    汤米于是瞪大眼：「你……你做什么，克拉克？」

    「──喝掉。」然而对面却仅传来截然命令的暗沉语气。

    与此同时，原先还稍微松弛的压制力道，彷佛于瞬间更加重了数倍。

    「什……什么？啊──」汤米嘶了声：「你弄疼我了，克拉克，真的……啊、痛，轻、轻点……呜……？你干嘛嗯呜……咳、咳咳不──呜咳……」

    他呛咳在氪星人强硬抵上的手腕。

    对方欺身压制，分明暖呼的吐息听在耳边却带有格外阴冷氛围：「……我只再说一遍──喝掉。」

    他狠狠拉扯起小恋人细软的头发。

    小恋人于是被迫仰头、并犹如不得已地咽下对方赐予的血腥。过程中偶尔不由自主抽泣，便不小心再次呛住。

    「咳！咳咳……」

    卡尔指腹挪动间摩娑起小恋人脸蛋，眼神有要再次因对方之顺从而归于怜惜的迹象：「乖……真乖──」

    「──噗！」然而却迎面来凶猛唾弃。

    「－－你根本知道我没问题，克拉克！否则最开始抱我穿梭过走廊时，为什么不进去生技实验室？！──承认吧，你只是害怕面对真相！你个懦夫！」

    「……」

    卡尔缓慢抹去汤米一口喷溅到自己脸上的血。他看见小恋人一脸的不屈。

    「……」

    「……显然你不想要血。」

    ──说着，氪星人就猛然将小恋人一把翻身过去！

    此举猝然不仅令汤米惊呼、更令其身后两条尾巴在氪星人视线中表露无遗－－咦，等等，汤米不是只有一条尾巴吗……？

    而随氪星人动作，汤米也彷佛乍然意识到对方所图──为此，他的蓝色尾巴开始竭力地遮掩挥击。

    「不……不，你要做什么……不要──呀啊、啊不……呜嗯……！」尾巴不由自主高高竖起如极端刺激下炸毛的猫，汤米几乎浑身颤抖到弓身痉挛。

    ……随后唯一能做的只有剧烈喘息与呜咽抽泣。

    他看不见克拉克都又做了些什么，只在不久后听见一条什么被扔上地毯的小小「碰」声，与对方自后头欺身压来的恐怖声线：「……明明都吸收干净了……所以，为什么宝贝的头脑还是这么不清醒呢？」

    汤米浑身上下之鳞片几乎都要因那由衷的浓厚不祥而尖尖竖立。

    他的吞咽声在一时安静的房内无比明显：「──你……你不能耍赖，克拉克！别忘记你说过的，只要我给你一个啊──啊啊……」他后续的话语被对方狠狠搅和在两根指节。

    紧接着，氪星人温热的声音几乎舔在汤米耳边，缠.绵却可怖：「要说耍赖，难道至今为止最擅长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能狠心到这种程度……你到底想要什么，汤米，告诉我好不好？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我愿意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卡尔感觉小恋人明显已然战栗，却还坚持含糊不清地嘴硬：「……那么我说我想要离开你，你又给得了吗？」

    拉奥……他的汤米分明已然颤栗，却仍旧、仍旧坚持着谎言！──这简直叫人无比心碎。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唯一给不了的──」

    卡尔骤然将汤米狠狠压进床垫，双目发红、声音俨然趋近绝望：「──而你也知道我会换个手段！」

    他缓缓摸索、徐徐发言：

    「……你该知道、你也该知道的不是吗，宝贝？……毕竟除了血，我还有远远更好、更好的方式来给你补充能量啊──」

    犹如有所意识，汤米一双绿眼睛缓缓睁大、同时纯然惊恐般地喊叫出声：「不──！……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他彻底疯了一样地扭动挣扎、并狠狠唾骂对方：

    「我让你走开啊！──浑蛋、浑蛋、浑蛋……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你不能呜、你没有那个资格嗯啊……克拉克──！别、别、别......不啊……」

    但高大强壮、稳占优势之氪星人又怎会遵从？

    「你知道我不会停的，汤米。」

    于是汤米选择开始抽泣着求饶。他放圆的晶亮绿眸水润而湿漉，抽抽答答、犹如竭尽全力试图骗取对方惯来的一切疼惜与宠溺：「……呜......拜托，不要、不要继续……求求你，克拉克～求求你好不好……？」

    然而事实残酷……汤米一条小舌的所有吐露，皆仅换来对方愈发之变本加厉。

    ──毕竟氪星暴.君怎可能接纳那些面向克拉克．肯特的句句恳求？

    卡尔．艾尔沉沉道：「你尽管哭、尽管求饶──但在你彻底好转前……我绝不会停止，汤米。」

    他的手轻缓抚过汤米细嫩的后颈，那处对方向来会因此反应激烈的要害。

    「......汤米……我明白对我来说你是剧毒的……」

    「──但你知道吗，我实在太好奇了。」

    只见话音落下剎那，氪星人猛然一口咬上汤米后颈！

    「──！！！！」而几乎是在感觉出血的瞬间，汤米根本无法抑制自己仰头伴有鸣泣之尖锐长啸。

    与此同时，浑身爬有鳞片之各处眨眼若浪潮翻滚、平滑鳞蓝转瞬成为高高刺立的片片攻击性鲜红。

    尚且难以自控的翅膀开始抽搐般突突搧动、因凌厉鳞片而成为致命密麻刀刃存在的尾巴狂乱地八方甩动。

    但一切彷佛排斥之举只令卡尔牙口更加发狠地绷紧，无论鞭笞到自己身上的拒绝有多显然，他都只是死命不放。

    可氪星人毕竟接近啮齿类，本来就并非以撕咬搏斗维生。于是每一次企图更加深入那方寸肌肤的行为，也让卡尔两排牙龈开始承受不住主动压力地渗血，加之原本脸上尚未完全抹除的血液……

    ……那些腥红最终随地心引力、缓缓流入汤米遭致破防的肌肤深处。

    「──」

    好像某个瞬间，汤米突然彻底安静。

    ……

    它明白自己被标记了。

    却隐隐为之开心。

    ……

    ……

    ……

    汤米有部分失算。

    他知道自己有孤独堡垒的最高权限，也自认已然和乔熟读过氪星法律，可他没想到的是，竟还会有「紧急软禁条款」这种玩意儿存在。

    在这种完全不符合常规的条款下，他没法做任何「舰长」不允许的事不说，甚至还不能用氪星的家庭暴力法限制住克拉克－－因为紧急情况下，一切执行动作都必须通过舰长首肯，更别提汤米本人就是重点管控对象。

    而很显然，那位「舰长」只会是身为遗孤的氪星之子，唯一的卡尔．艾尔。

    ──不过……就算得知申请将第一时间被送到克拉克面前，也完全无法阻止汤米的跃跃欲试。

    整整数天，好不容易藉由难得独自在房的时间，他先是动用最高权限让AI把自己曾询问过的纪录从此删除，然后下一秒就对AI送出了限制申请。

    而几乎下一瞬，卡尔出现了。

    先前穿着的三原色套早在小恋人之张牙舞爪下报废，卡尔也没再换上新的。于是汤米看见他时，卡尔穿着库存的氪星军队常服，那种流线形的黑色战甲。

    卡尔笑着挑动眉头：「……家庭限制法？──」

    汤米立刻蜷缩在被整套换新的洁净床铺上，无言中绿眸闪躲。

    但克拉克没有生气。对方上.床后的第一个动作是特别温柔地搂抱住自己，然后宛如奖励乖孩子那样地反复搓揉自己头顶软发，甚至还亲了亲。

    ……？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预料中的反应。

    可汤米仍有点疑惑，于是他一副怯怯地望向对方。

    而他移过去的眼神很快被成功捕捉。

    接着就又被亲了，只是这回亲在眼皮上。

    ……呜。

    汤米：「……你不生气吗？」

    「怎么会呢……你想不到我有多高兴，汤米。」克拉克的声音从略上方传来，满怀犹如真实的喜悦：「你认为我们是一个家庭这点，实在太让我开心了。」

    卡尔一手摸上那孕育着两人结晶之处，再次尤其款款地俯身亲吻。

    纯洁异常。

    让汤米有点出神似地伸手抚.摸上对方脸庞，却又在卡尔将视线投射过来的瞬间，如被灼烧烫到般猛地收回手、同时瞥开绿眼睛。

    ……最后汤米被稳稳环搂着一夜好眠。

    ……

    排除不能离开孤独堡垒这点，其实汤米还挺自由，因为克拉克并不限制他行为。而若有什么特殊想要的，一经提出对方也会马上解决。

    所以总体归纳一下，汤米目前状态虽然与笼子里的金丝雀极其相似，却非常能够为所欲为地四处蹦达，甚至只要他想──当然通常他不那么做，真那么做时也一般伴随抽泣──他还可以肆意挣扎着打骂主人。

    而卡尔也已经习惯。

    不过讲究一点的话，卡尔也是有容忍程度的。

    例如现在。

    孤独堡垒靠近大门口之厅堂，最后的氪星人弯腰抱起他那因超声波而蜷缩在地的小恋人，语气酝怒：「......为什么偏偏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学不乖呢，宝贝？」

    「哈……」汤米在卡尔怀中喘息，手指几进发白地捻着对方衣角，眼角水润、模样可怜兮兮。

    「……你难道就这么喜欢疼痛吗？」卡尔将小恋人稳固在怀，既怜惜又痛苦地吻上对方额角。

    那么眼前是如何发生的呢……让我们解释一下。

    作为氪星最后遗产，堡垒内的知识库很是丰富。不过做为另一名主人，汤米早几年就翻阅完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那终究是什么原因让他肯继续「被囚禁」，而非直接闯出呢？

    是的，汤米当然有闯出的能耐。就算不提鹿角的功能好了，就算只凭借触手，他也完全可以将堡垒彻底摧毁并吸收。

    所以汤米愿意留下的原因可以囊括为几个。

    身为孤独堡垒权限者之一，能拥有一座完整的基地还是比较理想；对孕期的它，难道还有比既坚固耐用、又只有伴侣及自己的独立空间更棒的巢穴吗？本能令它下意识地想持续窝据；以及孤独堡垒作为凝聚氪星一切心血处，能够轻易模拟出那种会对汤米造成特定反应的超声波。

    卡尔的手段。

    该说是残忍还是观察恋人入微的细心呢？氪星人将那种超声波撷取模拟进了孤独堡垒防御系统，好确保无论自己的金丝雀再怎么扑腾，也绝对无法逃离自己管控。

    如果这种举止来自于旁人，汤米铁定二话不说将其碾碎，但当这种□□性伤害来源自克拉克……天啊，汤米简直好喜欢──这也能当作小变态所有刻意之举的原因。

    不过还有一个重点。

    如同能够分泌出对抗札坦娜防护罩的小因子，当面对某些超声波的再三伤害，触手也相对应地进化出防御机制。

    好比抗生素杀菌作用的残留，或人类的免疫系统来思考，那些吞噬过有害病毒来源后还存活的细胞将会成为抗原呈现细胞，然后跑去免疫中枢的淋巴结寻找能对抗病毒的T细胞，接着经过一连串的株落选择等后续……

    获得永久的适应性免应。

    何况不是人类的它甚至具有更强大、更非凡的适应手段。

    不……其实已经不能说那是在适应范围内的了。

    ──因为那根本属于超脱的进化。

    毕竟它本来就是以吸收吞噬为天赋的狭间生物。

    但毕竟一切进化都需要过程。

    突破防护罩对汤米而言可能只是实时无害的小意思，但那种超声波乃实实在在能对汤米造成严重创伤的东西。

    直接证据是最初的自救反应－－当变种人抑制器传出人耳无法辨识之超声频率，感应到危险的它第一动作、就是即刻弹离那片守护者健在的光明维度。

    接下来几次则都可以说是意外，各有各的原因让它无法或没有逃离。于是阴差阳错下，它本能里被迫直面阻碍才会产生的被动进化迈向进程。

    所以汤米一次次触动防御机制的举措，实乃在利用孤独堡垒给自己进化刺激。

    可这一切放在卡尔眼中，那就是汤米心意依旧、并一次又一次试图逃离自己的明显左证。

    ……狂怒过后，卡尔已然能稍微冷静地思考。而两人在这段时间也皆默契地没有在提理由之类，唯有当汤米触犯底线──也就是企图离开时──卡尔才会又陷入理智的红灯区。

    所以虽然眼下他怀中的汤米显然没有多余挣扎，却只更让卡尔深感悲酸。他似乎认定小恋人此时表达的所有乖顺，都只是行动招致失败后、渴望自己减轻惩罚所以才展现的无奈之举。

    他的小恋人依旧想要离开。

    ……为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卡尔发紧地将小恋人搂抱放至卧室柔软处，欺身同时所出语调颤抖：「我该怎么办，汤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汤米的双手目前是自由的，于是他仰头捧上克拉克流露伤感的脸庞。

    「对不起嘛……」他边说边啄吻，眼睛水汪、一副小心翼翼祈求对方原谅的软糯：「对不起嘛，克拉克……」

    「不……别看我。」克拉克如受椎心般地伸出大掌覆上汤米绿莹莹的双眸，喃喃道：「别像那样看我，拉奥，拜托别再像你还爱我一样地看我……」

    那种眼神总会令他不忍，不忍于做出真正残酷的－－那些俨然真正凌虐与完全操控、却或许能阻止汤米再次妄想离开的举止。

    钢铁之驱下，血肉之心分明已然淋漓满地。

    氪星人却依旧不愿对汤米做出真正极端可怕的行动，只因为那双眼睛──那双熟悉的绿眼睛，还无时无刻不在湿漉中传递潜藏的爱意。

    以至于这段期间每当卡尔望向小恋人，内心都在疯狂咆啸。

    ……你知道吗、你知道自己的眼神无法骗人吗？你知道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有多让人疼痛地心动吗？

    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是你才对──坦白吧，汤米，如果你不喜欢我，又怎么可能不自禁对我流露出那种眼神？

    可若是你仍喜欢我，又怎能对我残忍至此？！──告诉我理由！！

    ……

    或着，其实根本、一直以来，都真的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

    卡尔终于彻底陷入自我矛盾的痛苦漩涡，显然这一回，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住。

    于是汤米感觉有什么冰凉凉的事物滴答下并迅速流淌至唇角。楞然间，他伸出舌头将其舔去。

    原来氪星人的眼泪味道其实和所有凡人一样，单纯又苦涩呀……？

    ……

    卡尔正庆幸着自己先将汤米眼睛遮住，才不必让小恋人看见自己犹如崩溃的糟糕状况，就听见耳边传来──

    「对、对不起……克拉克，对不起，我不是……」小恋人两片玫瑰色的嘴唇再度嗫嚅，可和前次不同，他这回语气有些惊慌，貌似是被氪星人突如其来的泪水所吓住，进而语无伦次起来。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当然不足以令卡尔心情转换。真正让卡尔一双蓝眼睛瞬间睁大的，是小恋人接着语无伦次的后续：

    「──对不起，天啊......对不起，克拉克，我爱你、我的确还──喔不……不、不、不……天啊、没有，没有……」

    汤米眼前视线终于恢复毫无遮挡的光明，然他本人显然没有表现出高兴。相反，貌似因为意外失了步伐、泄了口风，卡尔眼前的小恋人瞬间满脸惊慌失措。

    卡尔缓缓：「……我听见了，汤米。」

    他蓝眼睛深处的阴霾逐渐被扫去。

    他面前，汤米宛如想要竭力掩盖无意间吐露的事实：「不……没有、我没有……」

    但眼神开始如烛火般坚定点亮的克拉克，只是徐徐重复道：「我听见了，汤米……你知道自己瞒不过我的听力，对吗？我分明听见你刚才说你爱──」

    「－－没有！我才、我才不……克拉克，你难道忘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吗？我说过自己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所以你就别再……」汤米矢口否认地打断：「别再痴心妄想了，克拉克！」

    可放在克拉克眼中，汤米的话语乃至语调，却通通俨然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不……」克拉克眼里渐浮现出无限柔光：「你知道自己骗不了我，宝贝。」

    汤米瑟瑟：「住口……」

    他想摀住自己的脸。

    可克拉克却按住汤米想要从自己脸庞上抽走的双手，并对汤米表露出那种趋向纯然喜悦与彷佛宠溺的神情，温声道：

    「所以别再闹了，好吗？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了，汤米，就算我唯一知道的只有我俩彼此相爱──拉奥，那也完全足够了！就算你将永远瞒着我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汤米、我的宝贝……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同你共度一生，我还想让你生下更多、更多拥有我俩共同基因的宝宝……」

    「……！」某个瞬间，汤米几乎是兴奋到全身发抖。

    某个部分的他在心理疯狂认同地嚷嚷－－是的，我想要！我想要生你的宝宝，克拉克──拜托让我生更多宝宝！

    ……想要让汤米承认自己爱对方是很难的一件事，各种方面都是。

    然而此时此刻，当汤米终于、终于愿意坦诚面对自己──无论是呈展的表现又或真实的内在。

    为此，克拉克面前，汤米开始俨如崩溃地哭泣。小恋人试图隐藏自己被泪水糊满的脆弱模样，但在双手遭致掌握的时刻中他根本无处可躲。

    于是最后汤米抽泣着嗫嚅：「对，我爱你，克拉克......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好像真的好爱你，克拉克……天啊，对不起，我真的好抱歉……我真的好抱歉，克拉克，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小恋人慌乱崩溃的模样，克拉克简直怜惜极了。此时此刻，过往一切根本不再重要。

    「没关系的，宝贝……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克拉克紧紧拥住对方，无数亲吻随后落下。

    他纯然温柔地安慰着小恋人：「……我知道，汤米、宝贝……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将嘴唇寻觅至另一对嘴唇：「我也爱你，汤米……」

    ……No.

    汤米心想。

    You know nothing , Clark Kent .

    汤米固然好不容易承认自己爱克拉克，然而他的爱不仅仅是在常人眼中俨然扭曲的问题而已，还有的是──

    ──纵然汤米爱克拉克，却依旧完全无法影响汤米利用克拉克。无法干扰汤米利用身边一切资源。

    ……他说了无数句抱歉，却唯独不曾祈求过分毫原谅。

    因为根本不需要原谅。

    ……

    ──于是始料未及的虚弱猝然袭击上高大强壮的氪星人。

    在被撂倒在地前，氪星人的眼神甚至一直维持着不敢置信。

    克拉克将颤动的视线移往汤米头顶──那对大气又精致的黑绿色鹿角。

    ……初始的黑色同发顶完美融合、中段起渐渐过度成墨绿，直到每一分支末端那种剔透的莹亮晶绿，那种彷佛对方双眸的颜色。那种光，那种模拟氪石的辐射。

    ……为什么？

    克拉克于地毯上仰望，略失神的双眼犹如传达着这样的质问。

    ……为什么？

    逆光中，汤米高高悬飞在上，轮廓与声音同样清晰：

    「……但我们不可能继续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相信我──但对不起，克拉克。」

    ……他迅猛地振翅而行──

    孤独堡垒的防御照样被触动，然而这次，再怎样放大的超声频率皆俨然无法再对汤米造成影响。

    而当不再被波频限制后，汤米一路堪称畅通无阻。

    ……同时也畅通无阻地完全点燃了氪星人心头。

    当距离拉开、鹿角辐射远离。

    氪星人从地上爬起来，以超级视力望向远方夜空，追随着汤米高速离开的方向──随即同样起飞。

    ……

    汤米知道克拉克绝对会跟来。

    如果说是在看管之前期就运用鹿角逃跑，克拉克或许会因自认为的强迫行径而终究放任汤米离开；然而当汤米都亲口承认假象、乃至满脸泪痕地坦诚情意……？

    ──氪星人后续不会跟踪上一探究竟才有鬼。

    一切都很完美。

    于是汤米飞向研究院。

    不是那个明面上让他得奖无数的研究院，而是那个隐藏在大都会数百公尺地下并具有厚实铅墙的──

    卢卡差点在走廊上被以超高速飞行的汤米迎面撞上。他是唯一一名几乎随时待在研究区的研究员兼主要建筑师。

    而在看清对方后，除去完全不讶于汤米异于常人的模样，卢卡甚至还表现得如同遭逢大赦，挥舞起资料板格外感叹地株连炮弹：

    「喔感谢上帝你竟然还记得回来！说实话汤米你不能总像这样把什么事都丢给我然后自己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何况今天都几月几号了？你这回整整消失两个月而且音讯全无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终于被哪位英雄逮住丢进监狱还是疯人院之类的地方你知道──卧艹克拉克？！……等等为什么你也飞着……？」

    穿着典型实验白袍、脖子配戴有身分证件的卢卡手指颤抖地指向克拉克。

    在走廊足够强度的白光与近距离下，对方一身氪星黑甲的模样简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汤米......为什么我会愈看愈觉得你哥像超人？」

    克拉克面无表情地扭头替汤米回答：「──因为我的确就是。」

    闻言，再一想这间研究所都是用来干些什么的，卢卡整个人霎时表现得几乎要瘫倒：「──老天……」

    他靠墙支撑然后望向汤米呢喃：「这就是你失踪整整两个月的原因？......你哥是超人然后你的邪恶行径终于被他发现于是惨遭一路追杀到这儿？……喔兄弟、喔老天，所以我们这是玩完了吗？」

    克拉克：「......暂时不会，只要汤米愿意和我单独好好谈谈……」

    卢卡一咕溜挺起身：「好的长官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说完就跑。

    ……

    汤米背对后面的克拉克握拳：「……你怎么跟来的？我明明──」

    「──辐射是有范围的，你紧张到忘记了吗？」克拉克说：「而想要运用超视力寻找到你简直轻而易举，汤米。对我而言，你根本是夜空里最明显的一大团发光能量体。」

    听罢，汤米缓缓蹲下身。

    从克拉克的角度看，小恋人似乎是将整张脸埋进膝盖。与此同时，对方身后六片黑羽也紧紧将他团裹成完全保护的姿态。

    克拉克捕捉到汤米闷沉而破碎般的呢喃：「你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瞧，你都知道了，所以高兴了吗？现在你都知道我一直以来偷偷干的所有好事了……」

    克拉克降落下来一步步走向对方，战甲的鞋子因而在地面发出响亮叩击声。他语调奇异地询问：「……这就是你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

    汤米忽然抬头哭喊：「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别告诉我你的透视是个摆设、别诓骗我你没有发现那些实验室里的家伙……他们在你眼里一定很可怜，就像我现在在你眼里一定很可恶对吧，克拉克？──汤米．亚斯兰，一个一直以来都用善良假象欺骗你的、该死的疯狂科学家？哈......但我不会停下的，超人，就像你永远不可能停下救人的举动，我也永远不可能关闭这样的研究所──除非你逮住我、然后保证我将永远被死锁在监狱里头！」

    犹如自毁过后的筋疲力竭，汤米不愿看见对方后续反应般地将脸重新埋藏，一副全然逃避的模样。

    ……然后汤米感觉有双温度熟悉的大手、轻轻扯开自己聚拢在前的黑羽。

    「──别这样碰我，超人！」汤米用羽翼猛烈挥击，那些尖锐如刀刃的部分瞬间划伤氪星人。

    氪星人似乎为此停顿一下，然而随即而来的是远远更强硬、也更刚劲的突进搂抱，如同牢狱将汤米整只死锁在自己怀里，并且直接无视对方因此野兽般的张牙舞爪……他任由汤米在自己身上一脸凶相地挣扎噬咬。

    汤米感觉得到克拉克浑身的颤动－－显然。他想。超人显然受到了极强的震撼，不是吗？如果对方当真透视了研究所的一切，就会发现自己一直以来视若珍宝、视为易碎品的恋人，实际上是多么残酷又邪恶的反派角色──以常规法律定义，汤米私底下的所作所为完全足够他将牢底坐穿。

    然而……当克拉克终于开口说话，却是令汤米难以置信──

    克拉克竟然笑了──面对那样堪称魔鬼作为的景象，象征正义的超人竟然笑出声？！

    「......你就只是因为这个，所以想离开我？你觉得我们俩……『正邪不两立』？」克拉克还在笑。而今汤米发现了，他以为对方的颤动，实际上只是对方胸腔难以自制那份由笑意所扯动之颠颤罢了。

    ……？

    汤米为此真实地困惑起来，并且也任其表现在脸上，与此同时停下挣扎。

    「……难道不是吗？」汤米发问：「你难道不为此挣扎、不为此痛苦、不为此矛盾地恨我或着至少应该要思索逮捕我？」

    他的绿眼睛呈现出迷惑的角度，在克拉克眼里有点傻得可爱。

    只见克拉克将额头轻轻抵上汤米的，随即嘴边挂着那种奇异的笑容道：「……你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谁在给你打掩护，宝贝？」

    ……。

    汤米懵然：「你……你什么意思？」

    克拉克伸手捏捏汤米脸蛋，一副简直好笑又特别无奈的模样：「尤其是上回──黑门监狱，嗯哼？」

    闻言，汤米猛然瞪大眼。

    不会吧……

    克拉克见状，根本百般无奈地道：「你的动作差点被B抓到，知道吗？要不是我那时成功引开他注意，你的小秘密就要彻底曝光在正义联盟眼皮子底下了。」

    ……不会吧。

    ……

    不会吧？！

    如果克拉克原本就知道并且接受、甚至还主动给自己打起掩护，那自己做这一切又是……又是为了什么啊？

    汤米脸红：「你……你早就知道？天啊，那我、那我……啊啊──」他忽然撇开脸然后将自己埋进克拉克坚实颈窝，声音似乎因难以置信的始料未及而抖动：「为......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提过，克拉克？喔……我、天啊……」

    犹如意识到他俩都为此经历了那些乌龙，小恋人无法抑制住自己因强烈羞愧导致的战栗──克拉克是这样认为的。然而他不晓得，汤米的情绪哪里是害羞？分明是兴奋才对。

    克拉克指指上头－－他指的是那层厚实铅墙，但埋脸的汤米暂时看不到他动作──回答：「因为你好像不希望我知道，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了。」

    汤米继续疑似难忍羞意地嗫嚅着询问：「那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克拉克？」

    对于这个问题，克拉克罕见地迟疑了些许。不过大概是循环中红氪的作用，所以最后克拉克没多少道德负担地回答：「你觉得当我注意到你偶尔会突然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后，不会开始着手调查吗？」

    ……等等，这个意思是──

    汤米抬头：「......你……你偷窥我，克拉克？──是说，其实你一直以来都随时随地在监视我吗？」

    克拉克辩解：「那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汤米──我不能……你知道我无法再承受──例如当你陷入危险……」

    听到这里，汤米闭上眼并深深吸了口气。

    于是克拉克由此挫败地察觉，他的一番说词貌似只让小恋人害怕地更加厉害。

    但克拉克仅是更抱紧对方：「......你可能觉得我的行为很变态，汤米。但我、我无法控制住自己。抱歉，或许我就是个控制狂吧，但我不对其他人这样，汤米，我唯一只对你……好吧，其实这样好像听来更糟糕了对吧？」

    克拉克觉得，自己从此恐怕要被汤米另眼相看。

    瞧瞧，他的小恋人都颤抖地更厉害了。

    然而克拉克哪里知道──汤米那些轻颤哪里是因恐惧造成？──那分明根本是由完全的、彻底的兴奋所导致。

    只见汤米缓缓睁开颤动的眼皮，绿眼睛俨然一片水雾朦胧。

    而在汤米可能有任何下一步无论是行动还是谴责前，克拉克率先转移话题：「所以我猜──我们现在是没事了对吗，你不会还想要离开我了吧？──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你知道……相信你现在也非常晓得了？真的、任何事，汤米……你唯一需要的只是告诉我你想要些什么……」

    汤米绿眼睛湿漉漉地飘向他，软软的嘴唇提问：「……哪怕我想要的是幽灵区里的超级囚犯……？」

    克拉克很快想到汤米此番要求下隐含的目的，但在恋人面前，氪星人俨然毫无底线：「－－哪怕是整个星际的超人类或外星人，就像我说的──只要你想要，汤米……不如我现在就去处理？」话音落下，克拉克便当真欲起身。

    ──却即刻被汤米按倒地反推在走廊白净地面。

    「不……」汤米终于兴奋至完全受不了地舔舔嘴唇：「我现在不要你去做其他任何事……」

    克拉克略愣地扶住身上汤米：「Is that mean……we’re fine？」

    「──If you could just shut up and F me hard , Daddy .」小恋人一口舔上克拉克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