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寒下意识地做出了这动作,做出了才发现有不妥。
这种背后抱腰的姿势,妥妥的亲密情侣,让没有恋爱经验的她有些别扭,但是放开,她又不愿意。
只能固执地搂着:“你没想错,我看到你那个、那个房里人,我快气死了!”
十五天了,再笨也该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她弟谈恋爱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抓心挠肺过。
好吧她承认了。
她用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顶着一个九岁的壳子,爱上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司马修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痛快,心中泛起绵长的喜悦,像灵魂都融化在了这春末温暖的夜色里。
他抬手,覆上腰间的那双手,静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这喜悦收藏了起来。
“阿玉,我并非要逼迫你。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他考虑事情,不得不比一般人想的多一点,看的远一点。
若答应了,他们将来会成亲会生子,那时候她要回家怎么办呢?
他做不出让她放弃回家的自私决定,也无法面对她离开后独身一人的肝肠寸断。
“我不想阿玉难过,也不想对不起自己。”他将她的手慢慢掰开。
“所以你就直接放弃了?”向小寒放下手绕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生气:“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吗?还玩儿始乱终弃那一套?”
人不能这么自私,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要,就什么都得不到,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两方她注定只能选择一个。
“你放心,如果将来我们结婚了,我不会走!”
向小寒胳膊环着他的腰,又改从前面搂着他,脑袋扎在他的胸口,闷闷地道:“问题都解决了,你再退缩我就要生气了哦?哄不好的那种。”
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人啊,他身上好香。
司马修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还是自己心悦已久的人。
她说愿意留下,说话的热气穿过薄薄的衣衫触碰到肌肤,将胸腔也烘得暖热。忍不住回抱了回去,将那纤细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司马修心情满足之际,就听到怀里人突然来了一句:“阿禾,你的腰好细。”
一边说,那双小手还不老实地沿的他得脊柱上下摸索:“还能摸到蝴蝶骨哎。”
司马修:“……”
他的身体僵硬一瞬,随即捉住那只捣乱的手:“调皮。”
向小寒一脸无辜地冲他眨眼。
“阿禾,我还是想找到我的同乡,如果找到了,就让他给我父母带个话,说我过的很好。”
“嗯,我帮你。”
*
司马兰久等向小寒不回,心中担忧,便带着人往林中找来。谁知远远便看见她竟然和自己的大哥抱在一起。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抬手捂住嘴堵住脱口而出的惊呼,眼珠转了转,随即说自己要纳凉,带着人后退到远处。
看似闲逛,实则放哨。
*
司马修和向小寒两个人刚刚确定了心意,虽然都很想多待一会儿,但到底要顾忌规矩。
分别的时候,向小寒突然想起什么,问他:“那个房里人怎么回事?”
司马修将那晚的事说了,当然,隐藏了自己的窘迫,只说毛家以此拉拢,父亲也误会了云云。
“那不管,我要把她赶走!”向小寒“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很不高兴。
“这女人八成是毛家庶女,我有用。到洛阳后,自然是有更好的去处。”司马修解释,和她十指相扣。
他不是任人算计的人。
有更好的去处,那就是不会留下了?向小寒满意了,握着他的手晃了两下。
两个人快出树林的时候才分开。
向小寒刚钻进马车就看到司马兰写满了“我有话要说”的眼睛。问:“怎么了?”
她知道她要问什么,自己毕竟是习武之人,耳目灵敏,刚才在树林的时候,她就看到她了。
司马兰将脑袋探出马车左右看了看,又将门窗关了个严实,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大哥……”
向小寒一点羞涩都没有,往塌上一倒,大方承认:“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把他咳咳。”
司马兰拿袖子遮着嘴笑了一会,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你与兄长是表兄妹,本就门当户对,又是亲上加亲,仔细想一想,竟没有比这更美满的了。”
他要真是我哥我还不会呢,近亲结婚是要出事的。向小寒腹诽。
但是话说回来,她不是真的姓卢啊,这样下来岂不是又不匹配了?她在这里就是个黑户,不会到时候被棒打鸳鸯了吧?
*
向小寒还没有思考好这个问题。他们就平安抵达了洛阳城。
司马家在洛阳城置办的有宅院,看守的人早已打点妥当。
一行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两个脚踏长靴的少年跑来:“阿爹,阿娘!”
是司马恒和司马文。
三年前,卢氏终于有机会带向小寒回了一趟自己的娘家南郡,祭拜先祖,将名字刻入族谱。
同时带去的还有司马恒和司马文。
卢老太君年纪大了,思念女儿又舍不得外孙,卢氏就将他们留下陪自己的母亲,在卢家进学,直到要挑师父了才派人去接。
准备回来之时恰逢司马睿调任,这两人便直接调转路线来了洛阳,和家人会合。
司马睿碍着在外面,只朝他们点了个头。
“想死娘了。”卢氏却没有那个顾忌,将他们俩仔细打量:“长高了,也长俊了。”
向小寒也凑在旁边看,司马恒长得像司马睿,浓眉大眼,方脸,几年不见个子也拔高了。
司马文综合了两个人,秀气些,但是没有他亲哥司马修那么漂亮,就是耳垂上的那颗痣格外惹眼。
两人也看到了站在卢氏身边的她,司马恒愣了愣:“母亲,这位是?”
卢氏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连你妹妹都不认识了?”
司马恒这才认出这是向小寒,瞪大了眼睛。
向小寒拔个儿也就这几年的事情,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有限,他们离家这么多年,习惯了舅父家的大家闺秀,突然见到一个穿着短打的爽气姑娘,好半天才将她和记忆中那个矮矮的有些圆润的胖墩联系起来。
向小寒却是记得自己这小玩伴的,朝他们眨眨眼睛:“阿白,阿未,好久不见。”
司马恒还没说话,倒是一直没说话的司马文咧开笑容:“阿玉,好久不见。”
*
到了正房,司马睿和卢氏坐在上首,司马恒和司马文并肩跪在下方,给久别的父母行大礼。
“孩儿不孝,远行千里,让父亲母亲思念担忧。”他们深深拜在地上。
卢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把头别开,没有说话。
向小寒在大厅侧面坐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竟然也觉得酸涩起来。
像卢氏这样的贵妇人,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她们的孩子一次次离开,又一次次回来朝她们叩拜,说一句孩儿不孝。
但是现代有多少父母,到老到死都等不到这个人,这句话?
像他们家的隔壁的那对老夫妻,省吃俭用将一对儿女供出来,出国留学、工作、定居。渐渐回来的越来越少,最后就不回来了。
向小寒最后一次看到他们,是老夫妻死在了屋子里。他们回来安排后事以及处理房子的事情,名牌大学附近的房子,还是很值钱的。
司马修看她表情哀伤,以为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借着长袖的掩护,轻轻将手覆在她手上。
向小寒惊讶地扭头看着他,见他表情端正,毫无异色。她自己怕被人发现,赶紧扭过头去,也端起正经的表情。
心中的酸涩慢慢消散,只余手背淡淡的温暖。
*
洛阳城里波涛汹涌,自然不如抚林郡那样悠闲自在。
司马睿入朝,成了太子麾下的大将,每日忙的不见人影。
司马修一边时不时参与各种谋划,一边还要读书习字,以及参加各种聚会打入洛阳城公子哥的圈子,更不见人影。
向小寒自己,忙着习武和跟卢氏参加各府贵妇们举办的小聚会,以及应付姑娘们的邀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氏以前对她都是有些放养的,最近突然就要求更高了些。
她和司马修见面的机会断崖式下跌。
“寒玉妹妹家在南郡,可是有什么新奇特产。”一个姑娘轻声问,眼里满是好奇。
向小寒此时就在一个诗会上,被点到名字,只能应付道:“特产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离家的时候才三岁,已经记不太清了。对抚林郡更熟悉些。”
那姑娘接着问:“抚林郡我倒是有所耳闻,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尤其是人,听说很多名士在那里隐居,养出了不少灵秀人物。”
“可不是,说到人物,咱们这里不就是有个现成的。”另一个姑娘接嘴:“寒玉妹妹的哥哥不就是么,曾经林小公子可是一枝独秀的,如今被生生分走了一半风头呢。”
话题就顺势转到了司马修身上。
向小寒明白了,感情这帮姑娘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惦记起司马修来了。
这家伙最近成功融入了最上乘的小圈子。出生好学问好,本就受关注,家长那张谪仙般的脸,马上吸引了一堆少女的注意。
她淡定地道:“我表哥的确挺厉害,我小名儿就是他取的。”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这里很少有哥哥会给妹妹取名儿的,除非十分喜爱。
众人再想到他们表兄妹的关系,空气渐渐变了味道。
向小寒感到隐隐约约的敌意,心里只又一个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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