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是不可能逃走的, 司马睿逼迫司马修,他同样比任何人都爱他看重他。
司马修重病,他带着人雪夜疾驰, 去临城神医处求药,亲自背着医者上山。
司马修开蒙,他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亲自教导。
怎么可能抛下父母呢,一切都还要向前看呀。
司马修站起来,他现在衣衫不整,一只脚上的鞋袜刚才被向小寒脱了,现在一只脚光着, 他也不在意,就那么趿在脚上。
香炉里被塞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拎起茶壶将水倒在里面。又打开箱子拿出一件新袍:“阿玉。”
向小寒这才回过神他要换下身上的那件血衣,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你换吧,我不偷看。\"
司马修不理会她的装傻。
“那个……我真不看。”向小寒把手放下来, 磨蹭着不想出去。万一她走了他再心情不好干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对上那双透着疲惫的眼睛, 又只好投降:“好吧好吧。我走我走,我叫别人进来。”
司马修不想见任何人,叫住她, 轻声道:“不要叫人。我没事了。”
向小寒不相信, 她是绝不放心这时候丢下她一个人的,她想了想,绕到屏风后面,又捂住眼睛:“你换吧, 我不能再远了。”
司马修无奈。
向小寒抱臂等着,听着那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别说,一瞬间还真起了不可名状的心思,yy起了小哥哥白玉般的身体。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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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本来瞒着卢氏,但是不知怎么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卢氏气的摔了碗,吩咐了侍人收拾东西,要带着司马修回南郡去。
司马睿关了门拦着不让她走。
卢氏第一次将贤良淑德的教训抛在一边,美丽的脸怒焰高涨,咄咄逼人:“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的阿禾!”
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我的阿禾啊……那么可怜的孩子。\"
“我这是为他好。”司马睿喃喃。
“真好!我且问你,你可杀过人?你十四岁时可动手杀过人!”卢氏冷笑,脸颊上还挂着泪:“你当爹的年纪了,还躲在山里弹琴论道享清闲,为何现在倒叫我阿禾披荆斩棘当杀神?”
司马睿被怼得哑口无言。
向小寒几个早被侍人带着回自己得院儿里去了,临走听了一耳朵,只恨不得拍手叫好。
她虽然练武,偶有流血,但是从没有伤人性命,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知道定然不好受。
他弟弟一米八的个头,长到二十还是个铁憨憨,这辈字估计也不会尝到这种滋味。
司马修可一直是个温柔善良才十四岁的小少年。
严苛的爸爸需要受到惩罚!!
她给了一旁的司马文一个赞赏的眼神。司马文回她一个傻笑。
两个人心照不宣,合作愉快。
*
陈王府。
“不是说万无一失么?”陈王神情不愉:“我们折了埋伏那么多年的棋子,什么都没发生,司马睿那条老狗还是跟着太子!在给他出谋划策!”
他比太子年幼十几岁,如今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阅历上有所欠缺,索性梁王活得够长,他也足够聪明,才能有和太子一较高下之力。
“殿下稍安勿躁,许是已经起了嫌隙也说不定。”一人上前劝慰。
陈王冷笑:“他这是有嫌隙的样子吗?明明蹦跶的比谁都欢快!司马甫倒是有才能,但是太耿直,没有他哥哥一半狡猾。当初跟在身边,尽给我惹麻烦。”
“太子此人心胸狭隘,若是避过了肯定不是靠司马睿求情。”一个幕僚分析:“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几人议论纷纷,推测是和人化解了这场矛盾,众说纷纭,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
次日下朝,太子特意从后面追上陈王,面色诚恳:“不知何日起,你我兄弟二人竟再未把酒言欢。兄最近每每想起,总觉得难以入眠。手足之情,何成此等模样?思来想去,先前种种,实在不该。而今望弥补兄弟之情,同胞之义。故明日在府中设宴,请弟一叙,作赔礼之意,弟一定要来。”
陈王直觉其中有诈,但太子言辞恳切,梁王的耳目就在这宫里,来来往往也这么多大臣也都听到,此时推脱实在说不过去。
再者他众目睽睽之下进了王府,想来对方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于是笑着回:“兄长所想亦我心中所想,明日定准时前往。”
兄弟两个相携出宫而去,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都是过眼云烟。
众人看在眼里,皆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第二日太子果然设宴。还允许陈王带着自己的侍卫进府,表现得诚意十足。实在让陈王纳罕,不晓得他想耍什么把戏。
席间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把酒言欢,追忆往昔,倒也一片和谐。
太子仿佛真的洗心革面,要做一个好兄长了。酒酣之时,让人抬来一箱古玩珍宝。
“这是父王赏我,”说着又打开其中一个长盒,露出灯光映照下光华流转的锦缎:“此布世间仅此一匹,我愿与弟共享。此后华服美酒,荣耀光辉,皆愿与弟共享。”
陈王目光微闪,面上作感激涕零状:“兄长宽和大义,弟感于肺腑,实不敢忘。”
让人将布匹收了起来。转头就让人送了回礼。
陈王回到府中,紧急召来幕僚,将东西与他们看,又将宴会情形描述一番:“依几位先生看,太子此番在耍什么把戏?”
他可不相信他是真的想兄友弟恭了。
其余的东西都不止一提。唯独那匹布,因其独一无二,有了特殊性。
一个幕僚仔细摸索着布料,又对着灯光看了看,给出了判断:“是真的月华锦没错。”
有人蠢蠢欲动起来,连连拍手:“天赐良机啊,殿下!”
有人迟疑:“落人把柄的下场太子不会不知道,只怕其中有诈。”
另一人不甘心地反驳:“向来大业险中求,放过这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一帮人吵作一团,陈王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等等再看。”
谁知解下来太子仿佛真的收了针锋相对之意,处处让利,一切以兄弟情谊为先。
连陈王都迷惑了起来。
难道这哥哥真的脑袋进水不成?还是给父王做戏?
那匹布他找人仔仔细细看过多次,没有任何问题,要不要趁机……
*
司马修是个内心强大的孩子,事情过去了半个月,他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异常。
众人皆以为过去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常常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而下,再难入眠。
为此他特地遣散了守夜的侍人,一个人枯坐到天明。
在外只是与向小寒更加亲近。明目张胆,并不避讳司马睿。
司马睿也知道自己理亏,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转眼到了端午节,都城的节日格外热闹,有条件的家里,斥豪资造了龙舟,要做一场龙舟赛讨个好彩头。
司马家也有自己的船。这日一大早,向小寒就跑来找他:“阿禾阿禾,我们去看赛舟,去给我们的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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