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子清八卦的眼神,池柠口吻很淡:“听他瞎说。”
秦桉偏头冷哼,小声嘀咕句:“奶奶明明很喜欢我。”
池柠想将他赶出去。
夏子清乐了:“你俩这性格多配啊,放偶像剧里就是性冷淡X小狼狗。”
池柠:“性冷淡?”
秦桉:“谁是狗?”
夏子清被唰唰两双眼睛盯得咳声:“瞧瞧,多默契。”
晚上,富婆请客吃饭。
繁华市中心节日饭点基本上订不到位置,夏子清懒得托关系,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己名下一家创意菜餐厅。
北欧极简风点缀金银色的星星灯,配上舒缓的小提琴曲,温馨浪漫。
露台四人单独一桌,能看见外面巨大梦幻的音乐喷泉。
创意菜陆续上桌,色香味诱人。
夏子清的这个小奶狗刚上大学,人挺腼腆,几乎不主动说话,对夏子清非常依赖,做什么都要等她指示。
夏子清特宠他,亲自给他夹菜擦嘴,一口一个宝贝的叫——
“宝贝,这个吃不吃?”
“宝贝,好吃吗?”
“宝贝,喜欢吗?”
……
池柠觉着自己今天纯粹是被骗来吃狗粮的,富婆的烦恼和快乐她get不到。
默不作声吃菜,左手小指突然被人勾着轻轻晃了晃。
池柠侧头。
少年凑在她耳边低声:“你也快叫我宝贝。”
他说话时,白皙脸颊上有酒窝若隐若现,周围的星星灯映着他黑眸,缀了一室星光。
池柠递他一个“有病”的眼神。
秦桉见她手也不给碰,宝贝也不肯叫,一脸灭绝师太的无情。
餐厅BGM又切了首歌,男声靡靡低沉,唱法慵懒妩媚,是首最近大火的情歌。
池柠舀汤的手停顿片刻。
秦桉观察力一向不错,更何况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
他撑脸拿勺子在餐碟上一点一点,发出阵清脆的叮叮声。
“那个娘娘腔最近挺火啊……”他随口说着,一副“好无聊”的样子。
几人纷纷看向他。
他却独独看着朝自己冷眼的池柠,眨眨眼,嘴角弯弯,一脸无害。
池柠问:“你什么意思?”
“你猜。”他笑着掏出手机。
夏子清怕池柠看不懂局势,拼命朝她使眼色,双眼皮贴都差点给撑开。
奈何池柠就只盯着秦桉看,不表态也不说话。
秦桉很快拨了个电话:“喂,老扬,你们公司那个沈俊萧……”
池柠抬手抢了他手机,挂断。
秦桉无所谓地扬了扬眉,心里却很拧巴。
一边酸得冒泡,一边又隐含期待。
露台的风吹的人心慌。
有时候越期待越落空。
“是不是所有人都顺着你才满意啊?”池柠被他的神经质整得不太舒服,语气也不太好。
她一生气,眉心习惯性微拧,看人都冷冰冰的。
少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很倔,但又透露着股不易觉察的小委屈。
他捏紧勺柄,垂眸低声。
“不用所有人。”
只要她哄他一句,他就会很高兴,就算是骗他,他也高兴。
夏子清想劝,张口欲言又止好几次,也没吱出半个字。
她深知池柠虽然平常性子温耳根软,遇事懒得计较,但这样的人真发起脾气来那才叫可怕。可关键秦桉也不是什么省油灯,要被她给刺激了,指不定得怎么疯。
池柠调节情绪,渐渐平复心情。
从小她就一直避免跟人起冲突,她怕麻烦,怕摊上事,怕那些意外打乱她规律的生活节奏,她讨厌所有不确定性,讨厌被人窥探私生活。
秦桉在她这里就像个定时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爆炸,将她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这顿饭最后吃得不欢而散,池柠睡在酒店床上时都在辗转反侧,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夏子清还在不停给她发消息——
美女富婆:我说姐妹这是何必呢?他性格就那样,哄一哄也不少块肉呀。
美女富婆:我跟你港,现在的弟弟可好哄了,你稍微对他好那么一点,他脑子里绝对跟个傻白甜一样开始幻想未来,你说什么他都听,比起那些个什么情场高手或者一脸高深没情趣的老狐狸好玩多了。
夏富婆最近尝到年下的甜头,到处给自己小姐妹团里的人安利。
见池柠不回她消息,她一阵冷静期过后又开始斟酌着发消息。
美女富婆:那个,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姐帮你想想办法哈。
美女富婆:……要不我拖个人,把他咔嚓了?
木宁:?
美女富婆:这好像不太行得通哈,那不然你就去找个手段更高的抱大腿,给他压制一下?
池柠看着她这些馊主意,很想跟她说拜拜。
瞥了眼屏幕左上角显示的时间,快零点整了。
她生活规律,已经很久没失过眠。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招惹上像秦桉这种人。
小心眼又敏感,时不时发神经,还老会威胁人,很迷。
午夜酒吧,群魔乱舞。
傅明成实在看不下去,“不就一个女人吗,至于么你。”
秦桉又吹了瓶酒,高声:“至于!”
周围人互相交换着眼色。
这位爷一不高兴就喜欢把人聚起来陪着他助兴,也不爱搭理他们,就图个热闹气氛,他自己一个人倦在沙发喝闷酒,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听。
傅明成劝他回头是岸:“她根本就不喜欢咱们这种好吧兄弟,青春大好,吊死在一棵树上多憋屈。”
秦桉连喝了不少,现在已经醉醺醺,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你懂个屁。”
他冷哼一声,话语断断续续:“你就想拉我下海,让我也没机会,嗝儿…老子才不上当……”
傅明成掩饰性咳嗽一声,没想到他醉成这样脑子还好使。
“那你说她有什么好。”傅明成似在问他,又像在问自己。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最好。
“她哪都好,”秦桉梗着喝得微红的脖子,“就是不喜欢我!”
他喝醉了就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孩子。
傅明成看不过去他这鬼样儿,随便拉了个女人过来,“你瞅瞅,这些哪个不好看,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她不要你,你这辈子就只围着她转了啊?”
其实撇开那一丢丢坏心思,傅明成是真想劝他来着,毕竟从小到大的情分,虽然几年前他为个女人摆他一道,但他还是爱他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不能太捧着惯着,不然男人容易变舔狗。
他这一思索的功夫,被他拉到秦桉面前的女人突然主动凑过去,挨着秦桉嗲声道:“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呀秦少~”
说着手就要去摸他脸。
“不要碰我……”秦桉打开她的手。
力气很大,打得女人唉哟一声。
傅明成眼神示意她走开,自己坐过去道:“我说你就是没经历过女人,今晚给你找个雏儿,食髓知味。”
秦桉半眯着眼,鄙夷:“别拖我下水。”
接着又自言自语般喃喃吭声:“我脏了她更不要我……”
离这边近的不免都听见他这么句话,一群人都感觉挺破灭的……
都什么时代了,你这位平常怼天怼地的大少爷还纯情小男生似的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半夜一点。
池柠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被手机铃声惊醒。
虚着眼也没看备注,接通。
“喂,池柠,我,傅明成,秦桉醉了吵着要见你,你现在哪儿?”
大半夜的,又喝。
她眯眼,懒声:“我要睡了。”
“但是他……”
“暂时不想看见他。”池柠关机,继续睡。
傅明成听着一阵忙音,叹气。
扭头看着睡死在沙发还“柠柠…柠柠…”叫个不停的人。
“我说你啊,上辈子是不是欠她啊?”
他扶额揣好手机,认命将他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刚一碰他,秦桉立马挣开,打死不让碰。
傅明成只能哄:“我送你去池柠那儿行了吧?”
说着,再过去扶他时,不省人事的醉鬼总算安生。
哪知人没架起来,两人却一个不稳同时摔回沙发,秦桉被人压住手很不舒服,无意识揣了人一脚。
这一脚刚好踹在傅明成屁股上,此刻他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别看男人瘦,肌肉骨骼很结实,重得要死。
他朝王易川招了下手,两人合力才把人架出去。
现在当然没办法送他去池柠那,只给他开了个房,让人拿了个一米多高的熊玩偶骗他说是池柠,给他抱了一宿。
·
池柠风尘仆仆从S市跨省飞回家时,开门的是保姆阿姨。
池柠拉着她着急问:“我爸情况怎样了?”
阿姨一脸担忧愁苦:“还躺着呢,吃了点药,医院也不去,就盼着您回来,说想见您。”
池柠心思全在今早接到爸爸劳累过度突然病倒的坏消息上,一时上楼太急,没注意到客厅坐在沙发拘谨整理自己身上西装的男人。
一开门,就见有气无力靠在床头的池天雄,和正喂他喝水的私人医生。
“爸,怎么了?”池柠走近床边。
一身灰色睡衣的池天雄精神不大好地看她一眼,嘴唇苍白,手颤巍巍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她,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他虚弱指责道:“你一天天在外面,一年也不回趟家……”
池柠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叫了声:“爸。”
池天雄难受咳了一阵,最后缓过来长叹口气:“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几年了,爸也没什么心愿,就指望着走之前能亲眼见你结个婚,再抱个小外孙……”
池柠默了一阵,朝他伸手,指尖在他苍白嘴唇上重重一抹,食指拇指搓捻一下观察片刻,淡声:“爸,你还偷用我粉底液?”
池天雄:“……”
私人医生:“……”
保姆阿姨:“……”
她端起一旁玻璃水杯,看着上面留下的白色唇印,“也没拍个散粉定个妆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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