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芙蓉院, 李氏根本不让兰香近前,只把人往角落一晾,任你打着福晋的名头, 该吃吃该喝喝,但多的绝对没有。
宋氏那边,她是没有李氏那胆量,可人也厉害,只把竹香往弘昐那屋里一丢,横竖不是伺候自己的,你一个大丫鬟再能耐, 能到二阿哥这个正经主子面前跳脚?别说那黄嬷嬷不肯,就是屋里其他四爷派去的下人也绝不容许。
兰香和竹香在离了正院后,是都受到冷遇。
李氏软硬不吃,宋氏压根不接招,两个人没办法把主意打到正院头上, 想着借着二阿哥的事情, 总想着能有一个回到正院去。
李氏虽生了弘昐,可孩子放在宋氏那里,虽想要探望不是不能, 可谁也不知道四爷的心思, 饶是李氏也不敢频繁上门,只是压抑着思念,隔三差五地去一次。
不得不说,她被兰香和竹香二人说动了。
也是感觉情况不可能更坏, 就是如今,也因着那正院仿佛变得妖媚的福晋,不知多久未曾得到四爷的怜爱。
至于宋氏则是被李氏说动了,也是养着弘昐的日子里,无论是清宁还是李氏都对梅芳院照顾有加,从而滋生了她的野心。
别人生的,肯定比不上亲生的。
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福晋能住到前院,李氏敢拿弘昐的病情算计,不都是仗着生育有功,而宋氏当年也是生过孩子的。
那还是四爷的第一孩子,哪怕是个格格,宋氏也得到这半辈子最大的尊荣,可惜那个孩子早夭离世。
而比起宋氏,李氏颜色艳丽,在康熙三十六年前,侍寝的日子,早已超过正院,若能接回弘盼,子嗣在手,还怕四爷不来芙蓉院?
宋氏虽酸楚嫉恨,但也被李氏说动心思,这也是她们之间的交易。她帮助李氏要回弘盼,李氏助她得宠。
“宋氏就这么天真?”清宁有些不相信,这口头上的承诺能信?何况看不见的宠爱,哪有实际到手的好处实在。
就算李氏守诺,四爷还真能被女人左右去安排自己就寝的场所。
清宁说到着,看见桂香欲言又止,不由挑眉:“你想说就说,不怪你。”她现在可是越发觉得桂香好用了,作为四爷的人,名正言顺地获取后院的信息。
清宁也不怕被人说监视盯梢后院其他女人,毕竟这一切消息渠道皆来自四爷的人。
白日发生的事情,她可是一直耿耿于怀,惦记在心。
用过晚膳,弘晖被四爷拎去前院,桂香就送了清宁想要的消息过来。
桂香有些为难,纠结半天才低头说道:“她们这是怕福晋拦在前头呢,再说今天这圣旨……”
清宁啧了一下。
今日李氏被圣旨册封侧福晋是意外,但同样让宋氏无法后退。
这是把自己这个福晋当成她们见四爷的拦路虎,想要先齐心协力干掉自己呢。
桂香继续:“方才两边不欢而散,梅芳院那边借口柳嬷嬷的话,把兰香丢给了宋氏,至于竹香,也没要。”
清宁微一沉吟,问:“李氏这阵子的动作不小啊?”怕是再芙蓉院埋了人了,否则如何得知柳嬷嬷对宋氏的话。
想了想又问:“你这话是爷的意思?”
桂香福了福身子。
清宁点头,朝柳嬷嬷说道:“那就烦扰嬷嬷亲自走一趟了。”
柳嬷嬷有些兴奋:“福晋是要……”
清宁点头:“我都住回来了,也不必让李侧福晋辛苦了。”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还没有从现代人的思路转换过来。
从她成为嫡福晋后,和李氏这些人就很难有和睦相处的时候。
她们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原先她担心行事太过急切,被四爷忌讳,可桂香的意思,是四爷同意的。
他倒是个怕麻烦的,估计也担心内院闹起来,影响四爷府一贯低调平淡的形象,巴不得清宁以福晋身份早早镇住后院。
“那边事了了,嬷嬷再去一趟梅芳院,兰香和竹香要是宋氏不要,就送庄子里去吧。”当时送出去就没打算要回来,何况有了这次的事情,清宁因着原身的缘故,不好赶尽杀绝,但也绝不会在把人留下来。
“是老奴疏忽,从前院搬回来,也没好好整治一下院里的人,从前那两贱婢可借着福晋的看重,笼络了不少人心。”柳嬷嬷说起这两个丫鬟,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们鼓动,自以为了解福晋,哪还有那么多事情。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今日的事情,只怕福晋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要说柳嬷嬷觉得清宁的转变什么都好,唯有对权利的不在意,让她焦心不已,好在醒悟不算晚。
柳嬷嬷心头畅快,气势浩荡地点了一堆人离开正院。
清宁不放心,叫了桂香去看着。
也得亏如此,冲突起来的时候,四爷刚回到正院。
下人来禀,苏培盛听到前因后果,整个人都麻爪了,暗骂梅芳院那位看不清身份,但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报。
屋里头,四爷正兴起,拿着黛笔就要在清宁的眉上描画。
在灵液和空间泉水的作用下,清宁的肤色已经白嫩到像才剥了壳的鸡蛋,白与黑之间交辉相应,令人陶醉。
在这旖旎的气氛中,苏培盛的脚步声就非常唐突。
四爷已是一忍再忍,好不容易挨到夜深,正酝酿的气氛,偏被苏培盛这不解风情的人打断。
可见四爷现下有多气恼,饶是六月严暑,置身屋内的苏培盛仿佛经历了寒雪冰霜的四重夹击。
苏培盛有苦难说,要有选择的机会,他是一点也不想打断要大口吃肉的饿狼。
“爷、福晋。底下人来禀,柳嬷嬷带人去了芙蓉院,和李侧福晋身边的人推搡起来,不小心带累到侧福晋了。”
从带累两个字就可以看出苏培盛如今有多偏向正院。
赶到的时候,李氏带着人站在芙蓉院的门口,只见她右脸高高耸起,怕是被人用了吃奶的劲才打出来的。
四爷轻轻瞥了苏培盛一眼,往里头进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侧头看向清宁。
清宁心里一松,快步跟了上去。
在见到李氏的时候,她也被吓到,第一反应也是柳嬷嬷趁乱发泄,毕竟她对原身的拥护已经不亚于还珠里面敢下针的容嬷嬷了。
清宁担心四爷震怒之下,恐自己保不住柳嬷嬷。
“爷。”李氏看到四爷,一行清泪瞬间滑落下来。她原本就生得美艳,这一哭,就又凄美了三分。
“爷,您可为妾做主。”李氏挣脱开身边扶着的下人,几个碎步跑到四爷面前,正欲扑身过去,触到四爷冰冷的目光,浑身一颤,顺势跪了下来。
清宁的目光已经搜索一圈,除了跟着李氏的一个嬷嬷略有些狼狈,其他人皆是衣裳整洁,只不见柳嬷嬷带来的人还有桂香。
只不用清宁说,四爷皱眉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摆了摆手,就有一群小厮打扮的人冲进芙蓉院里,没多时,就听到房门被强势破开的声音。
清宁隐约听见柳嬷嬷的叫喊声,心生焦急,丢下众人,急急往院里去。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芙蓉院。
可以说,除了地理位置不同,芙蓉院的大小与正院相差无几,更甚至因为不像正院需要严谨规矩,建筑风格更偏向自由一些。
若是让清宁选择,她自然更喜欢芙蓉院这里。
只是眼下,这些都不在她心里去,等看到柳嬷嬷被桂香搀扶着从一处偏僻的屋子里出来后,清宁差一点红了眼眶。
柳嬷嬷神色狼狈,也不知道短短时间内遭受什么罪。
嘴角红肿一片,一说话就斯斯作疼,可还是想要安慰清宁。
“福晋,嬷嬷不疼呢,是嬷嬷没用,没完成任务。”
清宁不吭声,只拿眼睛看向桂香。
桂香知道福晋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她是晚了柳嬷嬷一步过来的,却也把冲突看了个当场。
小厮中,桂香有认识的人,早已暗暗告诉她事情经过。
桂香的保证,让清宁信心大增,看了柳嬷嬷一眼,转身大步往外面走去。
李氏还跪在四爷面前,正轻声诉说自己的委屈。
“……妾知道不比福晋高贵,别说是柳嬷嬷了,就是福晋身边的丫鬟出来,妾身几人见了哪个不得赔上笑脸。可妾身如今好歹是圣旨御封的侧福晋,柳嬷嬷却还是蛮横冲撞,也不给妾身说话的机会,上前就要抢去账本和钥匙。”
“是,这些日子,能管着后院,妾身尝到甜头。可既然是福晋发话,妾身再不舍得,还能真霸占着不放?就像之前福晋说把丫鬟放妾身边就放了,妾虽为难,不也答应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柳嬷嬷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妾身的脸。”
“那哪里是打妾身一个人的脸,那不是打了二阿哥的脸,也打了爷……”李氏在四爷的冷脸中,声音越发低小。
“你是想说打了爷的脸,还是想说打了皇……”
“福晋。”四爷愤怒地叫住清宁。
在听到前面那句,他还只是生气,可听到后面,他的心脏都差点跳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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