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好拳脚功夫, 又有股子蛮劲,近侍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其中几个鼻头出血了也不停下来。
德妃甩开龚嬷嬷扶着她的手, 冲到十四面前,一巴掌甩了上去:“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闹?闹什么?闹了有用吗?皇帝的金口玉言,十四,这就是圣旨。是你皇阿玛的旨意,为人臣子,就必须遵守。”
“遵守?”十四双眼通红,如困兽一般, 忽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德妃:“莫非额娘早就知道这道圣旨?”
德妃嘴唇嗫嚅两下,还是沉默。
这模样哪还需要再说,十四不住地低吼:“你是我额娘吗?你这是联合起来骗我。额娘是多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他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做了那些事情, 为的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到头来呢?什么都没有捞着不说?丢脸的还是他。
“十四爷, 您是误会娘娘了。”龚嬷嬷才上前劝,就被十四一把拂开,差一点撞到德妃身上。
德妃气急:“你以为在你做了丢脸的事情后, 别人会不去笑话?你觉得这可能吗?”
“十四, 你该懂事了。”不是每一次都能脱身,如今这样还只是小打小闹,可要动上真格,火气上来, 谁还管你骨肉亲情。
德妃挥开围着十四的近侍,让龚嬷嬷带他们退下去。
“你还不知道你皇阿玛的意思吗?”争斗地再凶狠又如何,到头来也抵不过皇上的一句话,哪个皇子都是如此,就是太子也被恶心了一把,更别说萨仁真进了毓庆宫就是个□□。可做这事的人是康熙,内心无论怎么想,面上都得感恩戴德地应下。
这就是皇权的威严。
“你以为这一次只有你一个人丢脸?焦头烂额的人多了去了。听额娘的,出了永和宫就欢欢喜喜地回阿哥所准备出宫开府的事情。那完颜氏既然成了你的嫡福晋,那就好好对待早早收为己用,而不是结仇。委屈算什么?一个小小的蒙古秀女而已,你要是真有本事,以后自当会有人主动奉上。”其实这次的圣旨下达后,疼爱十四的德妃能不气?可这圣旨,在下发前,康熙亲自找上德妃,让她做出选择。
是要给十四应下,还是不要。
这是她能随心选择的嘛,德妃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善解人意地接受康熙的安排。可仍旧不放心,才让人早早把十四从阿哥所里叫到永和宫,防的就是眼下这么一个情况。
德妃庆幸自己早有预料,没让十四在闹出事端。
十三也是如此。
“从永和宫出来后,十四弟的脸色还算平静,想来是听了德额娘的劝。”只是这人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以十三对十四的了解,他还是想多得远一些,免得成了出气筒。两个人的阿哥所相邻,串门子也就是抬抬脚的事情。
可眼下绝对不是联络感情的好时候,十三是知道这次婚事的安排中,指给他的福晋原是是德妃早早为十四看中的。
虽有些捡漏的嫌疑,但说实话,十三心里是非常欢喜,偏宫里的气氛太过古怪,索性借着勘察府邸的理由,躲到四爷府来。
“经此一事,希望他往后做事稍微瞻前顾后些。”十三由衷感叹道。莽撞、逞强,这样的情况一次两次还有人忍耐,总不能次次让四哥给他擦屁股吧。
“他?但愿吧。”四爷不愿就十四的事情多说,反而关切起十三分家银子的事情:“不是说有了府邸就能出宫,你那府邸地理面积都不错,里面也有个小园林,只是修缮起来要花的银子也就多了。”当然不是其他没有好的,只是没轮上他,那些更好的,十三也不愿意要,十五万的分家银子别看多,但是修缮府邸,出宫后一些人情往来的支应,花销起来就非常快。
四爷是过来人,焉能不知其中的门道。
按说兆佳氏家世不错,但她家中姐妹众多,且年龄虽不算相近,可却是难得都嫁的不错,隔上几年就要拿出一笔嫁妆银子,就是马尔汗也有些吃不消,何况他如今有了儿子,总得为他留一些家当。
当然马尔汗也不至于敷衍十三,可这到底是女人的嫁妆,四爷自个儿从未动用过,也不想十三如此。
何况一个男人,要是连养家的担子都接不住,更别说做其他事情了。
十三虽如今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皇子,可在四爷眼里仍旧是那个“完人”弟弟,自然觉得他样样好,样样能。
但再好再能的一个人,也会有困窘的时候。
四爷也没直接拿了银子出来,而是叫了苏培盛进来:“去和福晋说一声,十三爷留下用饭。”
苏培盛答应一声就出去。
清宁在正院里听到的时候,还楞了一下,听这意思要留人在正院用饭了,再一想这是十三爷,倒是能理解。
目前有这待遇也就五格和十三爷。五格不必说了,是清宁的亲弟弟,至于十三,谁叫四爷偏心呢。
任谁有十四那糟心的弟弟,旁的弟弟跟他一对比,整一个乖乖小白兔,何况这位十三爷的确不错,弘晖这段时间从上书房回来后,已经说起好几次被十三带去阿哥所里休息。这样的事情,十四这个原本血缘上更亲近一些的叔叔却不曾想过,至于德妃那边不提也罢。
“你回去同爷说一声,就说我知道了。”等苏培盛离开,清宁对在屋里的另一个人歉意地笑了笑:“你要说的话,若是不急的话,还得再等等了。”
耿氏忙起身说道:“福晋自去忙,我……其实也不是妾的事情。”她似有些难言,但还是摇头:“不急。”
“那就好。”就是再急,清宁也得让她放一放。
出了屋,先叫了梅香去大厨房喊人准备饭菜,她这小厨房多半是写汤汤水水,平日吃喝才好,正经日子还是一起由大厨房送来的。
等梅香应声去了,桂香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见了清宁,就小声说道:“耿格格这半个多月很少出门,不是在屋里练字就是绣花,听说是极为安静的性子。就是昨天去了后园子里坐了坐,奴婢问过,当时也只有大格格有在。”
清宁怔了怔,随即平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作为四爷府唯三的小主子里面,大格格的一应待遇都是极好的,吃穿用行,但凡弘晖有的,不说大格格也有,但只要有送到弘昐那里的东西,必然也不会少了大格格那份。
只是这人呢,怎么说,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上个月的时候,大格格已经过完十岁的生日,该懂的也都懂了,算是小半个的成年人了,自然不是小孩子那么好忽悠。
有些事情,她心里有了认定,旁人如何劝说都是没有用。
而大格格眼里,抢去四爷这个阿玛,让李氏失宠的嫡福晋,当然是扮演了坏女人的角色。但凡福晋贤惠大方一些,就应该劝导阿玛多去梅芳院坐坐。
可要清宁来说,四爷要去她绝对不拦着,事后生气闹脾气是一回事,但人家也有去的自由,莫非还能把李氏或者弘昐塞回肚子不成?
可让自己主动劝四爷留宿其他女人那里,她成什么了?老/鸨吗?
反正清宁做不到。
而另一边,从清宁出去后,不安的情绪就一直萦绕在耿氏的心中,她原是没有准备这么早就出现在福晋面前。
可四爷连着两三月不在后院露面,焦急的又哪里只是李氏和大格格她们。结香院里,武氏的脾气越来越坏,偏没地发泄,与她一个院里住着的耿氏无可避免地就承受了一些怒火。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耿氏的胡思乱想。
“福晋。”耿氏又一次起身。
清宁微微颔首,示意耿氏坐下。
她这也是第一次这么细细打量耿氏的模样,圆脸杏眼,模样有几分憨厚,在后院里是不怎么显眼的,但胜在年轻。
一个耿氏、一个武氏,说起来,都是乌拉那拉氏生弘晖的那个年纪,但耿氏的年岁更小一些,看着却比武氏沉稳许多。
“你过来,可是为了大格格的事情?”后头还有事,也不知道四爷什么时候带十三爷过来,清宁不愿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地问起了缘由。
耿氏张了张嘴,没曾想福晋问的这般直接,原先准备的说辞一下就用不上。只是耿氏更不敢隐瞒:“原本这事妾是不该管的,只是昨天去园子里赏花的时候,恰巧碰见大格格,又见她哭的实在伤心。婢妾就斗胆劝了几句,无奈嘴笨,反而激怒了大格格。”
耿氏说着话的是,满眼都是无措。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而大格格却是正经的主子,要真是得罪了人,心里还怕是有的。
清宁就笑:“耿格格的脾性,我也听说一些,很难想象是说了什么话,才能激怒到大格格,不妨你现在说说看,我好给你们断个明白。”
不是看起来是弱者的人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忽悠她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翻开开这文前打的人设,然后我懵逼了,傻眼了,发现自己犯大错了。于是阴郁了,对着文档一个晚上都码不出字,挣扎半天勉强3000个字,晚上剩下的时间,要重新理一理了,免得越跑越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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