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烟火大会

    尸魂界平均寿命以百为单位。

    只要不是卷入死神和虚的打斗,亦或者不幸成为虚的口粮,尸魂界的居民可以存活很长时间。这漫长的生命带来的,就是尸魂界大部分居民得过且过的心态,以及夏日祭每十年才举行一次的规定。

    夏日祭如果每年都举行的话,不说开销问题,群众都会感到厌烦。

    俗话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尸魂界高层可能是腐朽,但是他们在把控人心上面还是很有一手。

    八月十五,尸魂界十年一度的夏日祭如期举行。夏日祭由于间隔时间长,加上润林安的居民又是不缺钱的,所以每次举行都会格外盛大。

    这天的活动会从白天延续到晚上,店铺花样繁多五花八门,各种好吃好玩的琳琅满目勾人心弦。而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晚上的烟花大会。

    真央学院作为尸魂界的唯一学院,一向是垄断人才,也是流魂界向瀞灵廷输送人才的渠道。

    真央学院占地面积巨大,里面载重了许多花草树木,再加上尸魂界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很多花朵常年不败,整个学院可以说是花的海洋。

    夏日祭这日天气正好,万里无云。真央学院的学生都眼巴巴的盼着下课,奈何作为尸魂界唯一一所得到承认的专科学校,真央学院愣是当作不知道学生的想法固执地坚持上课。

    讲台上教师拿着粉笔书写笔记。

    星野鸩坐在座椅上手拿课本,一副认真学习的乖学生模板,实际上脑子全是不着边际,甚至称得上大逆不道的想法。

    流魂界、瀞灵廷、真央学院。

    流魂界人数基数大,高灵力者却万里挑一——这些拥有高灵力的人,大多数都向往瀞灵廷的生活,真央学院则是他们通往瀞灵廷的跳板。这些高灵力者去往瀞灵廷的后果,就是剩下的流魂界居民大多灵力弱小。

    真央学院,为瀞灵廷传送人才的摇篮。

    瀞灵廷,掌控尸魂界百分之九十力量所在的地方。

    这三者相辅相成,利益共存,构成尸魂界目前相对稳定的局势。如果有一天,有逆谋者成为真央学院的掌控者,尸魂界还能保持它的稳定吗?

    星野鸩无意掀起尸魂界的腥风血雨,但无碍他用最大恶意去揣测一些不好的事情。

    星野鸩觉得太宰治跟着蓝染惣右介太久,染上蓝染喜欢笑眯眯的习惯,却不知他和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熟络后,也染上平子真子喜欢用最大恶意来揣测未发生的事情结果的恶趣味。

    太宰治坐在星野鸩隔壁。早在星野鸩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形影不离,后来这行为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变成了习惯,星野鸩也无从发现。

    太宰治于他,就像随处可见却又不可或缺的空气。没了空气星野鸩无法生存下去,他能安心等死,若是没有了太宰治,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没人知道。

    也许会变成一个怪物吧,但是又有谁在乎!

    没人在乎。

    包括星野鸩自己。

    太宰治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他上课的时候经常会仗着自己聪明,拿着一本课外书旁若无人地看着。有时又会拿着纸团,上面写了一些充满奇思妙想的猜想和思绪,然后将纸团丢到星野鸩手边,怂恿这个乖学生和他一起“犯罪”。

    就像现世的不爱学习的学生。

    星野鸩一如既往的纵着太宰治。太宰治上课看课外书,他打掩护;太宰治和他玩丢纸团小游戏,星野鸩和他一起沦为共犯。

    这日也是一样。

    星野鸩正神游物外,一个小纸团准确无误地砸到他手臂。待星野鸩回过神侧脸望向罪魁祸首,入眼的是太宰治得意洋洋又带着狡黠的笑容,明媚耀眼。

    看他笑得多开心!

    看到太宰治的笑容,星野鸩拿起纸团无奈地摇头,嘴角却浮现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容。

    “夏日祭一起去玩呀!”

    纸团上用黑笔写着这几个明显的打字。太宰治生怕星野鸩看不到还特别标粗,旁边还有一个哭泣的小人。星野鸩闻弦音而知雅意,秒懂这个小人代表的是太宰治自己。

    你不答应我去参加夏日祭,我就哭给你看。

    看到太宰治画中隐藏的奶兮兮要挟,星野鸩一直浮现在嘴角浅浅的笑容,裂开一个上扬的弧度,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便是无酒也醉人。

    一旁的太宰治看到后,荒芜一物的眼底突然涌入光芒,温柔取代空洞,环绕在周身的疏离感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不再是那么虚无缥缈,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教师一宣布下课,太宰治一副脚踩风火轮的架势,手疾眼快地拉住星野鸩的手腕。在其他学生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夺先机往门口跑去。为了确保第一个离开,太宰治还动用了瞬步。

    还没有离去的老师和其他学生:

    这也太拼了!

    日落西山天空一片火烧云,整个大地被染上薄薄的一层暖红色细纱。月亮女神悄然而至,天空群星璀璨,光彩夺目。

    风轻轻地拂过大地,四季常开的樱花打着旋在空中翩然起舞,带来如梦如幻的舞姿。

    星野鸩斜靠窗棂,伸出手感受着花瓣擦过手指的细微触感,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但嘴角的笑容又诉说他内心的甘之如饴。

    星野鸩在等人。

    在等一个明明最心急如焚想要参加夏日祭,回到家里换衣服却能换一个多小时的自家养大的孩子。

    如果是别人让他等一个多小时,星野鸩早就悄然离开。偏偏他一切的原则底线在遇到太宰治的时候,通通都消失不见,仿佛他这个人没有底线一样。

    茶几上放着一杯清茶,茶水从一开始的云烟缈缈到现在完全冷透,星野鸩的心情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十年一次的夏日祭,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端得是浓浓烟火气。

    尸魂界的节日,和人间也没什么差别。星野鸩望着窗外能看到零星几点灯笼火,在心里悄悄想到。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节日祭典。

    小时候还没有家破人亡,老家过于贫穷,人们衣食都没有解决,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搞这些缥缈的节日仪式。后来星野鸩家破人亡流落到西西里,倒是听过其他人谈起烟火盛开,刹那芳华的美景,只是他一直无缘得见。

    第一次参加夏日祭,就是和最在乎的人一切参加,星野鸩觉得这样很好。

    愿日后一切美好的回忆,都有你参与!

    太宰治梳妆打扮好走出房门,第一眼看到的是身穿浴衣的星野鸩。

    银发藤眸的少年身姿挺拔,纯白色暗绣花边的浴衣衬得他气质缈缈宛如谪仙。若不是那脸还带着几分稚气,从气质上看真的宛如九天仙人下凡来。

    “小鸩。”太宰治忍不住喊到,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星野鸩回过头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卧室门口的太宰治。

    “太宰,你要穿成这样出去吗?”星野鸩第一次用怀疑的语气问太宰治。

    “不好看吗?”太宰治故意嘟着嘴问道,随后还转个圈圈。

    星野鸩:敌方攻击力过强,我方面临休克危机。

    “好看。”星野鸩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只能给予肯定的回答。

    在一开始的暴击伤害过去后,星野鸩得到两三分钟重塑人生观的时间。现在心情平复下来,已经可以用平和的心态去欣赏太宰治精心打扮后的成果。

    由于太宰治的头发从去年夏天就一直没剪,经过一年时间的生长,原本短发已经到及腰的长度。

    漂亮柔顺的棕色长发被梳成精致的胜山髻,上面带着繁琐又华丽的发饰,其中一根灿金色的簪子极其耀眼。簪子下坠有流苏,流苏随着太宰治的走到而晃动,散发出摄人夺魄的光泽。

    太宰治精心描绘的玫红色的眼影,衬得他鸢色的眼睛平添几分魅意,眼光如波,勾魂摄魄。

    手持桧扇半遮面,嘴勾浅笑祸苍生。

    太宰治踩着莲花步,衣带暗香地往星野鸩的方向走来。极其自然地靠在星野鸩的肩膀,手扯着星野鸩的衣袖,声音是女儿家的软糯,“小鸩,我们走吧。”

    星野鸩:……

    星野鸩已经傻了。太宰治什么时候学会的伪音,还有他身上的发饰和服装,完完全全和女孩子没什么两样,走出去都看不出本来性别。

    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就是个有着倾城之貌的美人胚子吧。

    “小鸩,你喜欢这个惊喜吗?”太宰治眨巴了一下眼睛,故意这般问道,声音里带着坏笑。

    星野鸩一把揽住太宰治。

    身姿娇小的“少女”眼底闪着泪光,眼波流转地望着他,那双绘着玫红色眼影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眼光如钩,不需千军万马便可让人溃不成军。

    身穿白色浴衣的少年压低声线,在“少女”耳边说道。

    “喜欢。”

    声音是甜如蜜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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