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功名

小说:农门艳寡 作者:酉乾
    清晨,顾云山起了个大早, 仔细检查行囊, 确认所有东西都带好。

    先查看书箱, 笔墨纸砚自是一样都不能少, 另外便是四书五经与一本厚厚的历史杂谈。

    路途枯燥,一边赶路一边可以看书, 历史杂谈是顾云山花大价钱买的, 里面记载了大部分前朝到如今的各类典型政事,笔者行文有趣, 排解无聊的同时还能增长见闻。

    院试不仅要考四书五经帖经墨义与试帖诗, 还要考时务策论, 多看此书受益良多。

    书箱确认无误,又去看矮柜上放着的青布包袱。

    包袱里大多数干粮,除了一摞苞米饼, 崔氏还把家里仅有的麦子磨成面粉, 做成了白面馒头。

    闻秋拿来的肉干也在其中,揭开布包便能闻到香味。

    顾云山摸着包袱里那身衣裳, 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这衣裳面料柔软, 颜色好看,想来布料不便宜, 而且,是婶婶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

    此去院试,定要拼尽全力, 不中秀才怎对得起父母与婶婶的殷殷期望?

    顾云山才将包袱打了个结,崔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郎,时辰差不多了,你弄好没?”

    “好了,这就来。”顾云山将包袱贴身系在胸前,背起书箱开门出去。

    家中所有人都在院子里,顾老大与二妮三妮站在一旁,崔氏手牵顾云峰,闻秋也抱着安安和崔氏并排。

    几人为顾云山送行,直送到王家寨子,崔氏脚步还是没停。

    顾云山回身,道:“爹,娘,婶婶,送到这里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快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去吧。”

    他与柳明卓约好一同前往,同行的还有私塾先生,私塾先生是廪生,要去给二人作保。

    柳员外让人在县城雇一辆马车,差了家丁跟随,护送柳明卓前去应试。

    沾柳明卓的光,顾云山到镇子上之后,可以乘坐马车去府城。

    崔氏终于停住送行的脚步,“大郎你一定要小心,安心去考。”

    “娘我知道的,快回吧。”顾云山应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直到看不见顾云山的身影,崔氏才与闻秋几人往回走。

    “唉……”崔氏长吁短叹,“大郎应该能考过吧?夫子一直夸大郎有悟性,大郎童生试甲等排名,甲等就是最好的那一撮,院考再难,大郎应该也不至于考不上是不是?”

    闻秋道:“嫂子你不要太过着急,云山这些年如何用功,嫂子是看在眼里的,天道酬勤,云山定能考个秀才回来。”

    顾云山考功名这件事,崔氏十分看中,迫切的想得到肯定,听闻秋应和,崔氏心中宽了宽,“那就好那就好。”

    闻秋能够理解,古代不像现代通讯发达,送着顾云山离开,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不知道他一天赶了几里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地方,考没考中都只能等顾云山考完回来报信。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自顾云山离开,崔氏就每天心不在焉的,干活的时候累得慌,会短暂的忘记这事儿,一个走神突然想起来,又是一阵叹息。

    院试第一场考试在八月初八,要考两场,也就是至少两天,顾云山考完还要等放案,指定是赶不回来过中秋节的。

    崔氏提前考虑到了这一点,把她藏的私钱给了顾云山,让顾云山自己过,在府城买个月饼吃顿好的。

    八月十四这天,闻秋趁着小猪崽还没断奶,将其阉割,一共十一头,准备留一头母猪下崽,其余的全部阉割养成肥猪。

    闻秋请了顾老大帮忙按猪,阉割了四头的时候,顾老大家里来了人。

    嫁到李家坪子的顾大妮回来了,这个时候回娘家,是打定主意来过中秋节的。

    顾大妮听见隔壁闻秋家猪叫,崔氏说是闻秋在劁猪,顾大妮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让崔氏带她去见识一下。

    她早就听说娘家婶婶是个厉害女人,经常在集市杀猪卖,只是一直没能亲眼看看,眼下运气好,回娘家就赶上闻秋在劁猪,自然是不能错过。

    崔氏交代二妮三妮看着顾大妮带来的两个女儿,才单独带着顾大妮去闻秋家。

    随崔氏走进隔壁院子,只见一个年轻好看的女子坐在院中凳子上,用脚踩着猪崽脖子,一手拿着劁猪刀,手脚利索划开猪肚子,挑出些红红白白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闻秋劁完一头母猪,抬眼看向顾大妮。

    见闻秋看过来,顾大妮拘谨的叫了闻秋一声:“婶婶。”

    闻秋应着,“嗯,大妮是吧,随便坐。”

    顾大妮看上去比闻秋还要年长些,与崔氏有五分像,脸型最像,都是圆圆盘子脸,看着喜喜庆庆的。

    旁观闻秋劁完所有猪崽,顾大妮心跳好像有所加快,总是听人描述,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她有些羡慕闻秋,一个女人,能做大部分男人都不敢做的事。

    “婶婶,可不可以教我劁猪?”

    顾大妮鬼使神差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开始心慌。

    闻秋唇角一弯,“可以呀,你要是早点说,我刚才就可以教你什么是什么了。”

    顾大妮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我说笑的,只是看婶婶厉害,我其实不敢下手。”

    “想学我就教你,不想学也没事,都行。”闻秋把劁猪刀收好,地上的东西清扫。

    顾大妮松了口气,她以为能杀猪的女人会像张屠夫一样,膀大腰圆脾气差,没想到这个二婶十分随和好相处。

    若是不说,根本看不出来二婶敢劁猪又敢杀猪。

    大闺女回家过节,崔氏心里高兴,还没到八月十五就做了一桌子菜,非要连闻秋叫过去一起吃。

    盛情难却,闻秋便应下了。

    饭桌上得知,顾大妮肚子里怀上了孩子,请李家坪的陈婆子看过,说这次一定生儿子,李二柱一高兴,才准顾大妮带着女儿回娘家过节。

    崔氏喜不自禁,“那太好了!这下生出儿子,看谁还敢拿捏你。”

    说着,一惊一乍的:“呀!你不早说有了身子,我还带你去看你婶子劁猪,又是猪叫又是见血的,多不吉利!”

    顾大妮笑得温婉,“看一下应该不碍事,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崔氏一个劲儿往顾大妮碗里夹菜,“来多吃点,儿子生下来才结实,往后还是注意着点,杀猪见血啥的,能避就避开。”

    “好,娘我知道的。”顾大妮大口大口吃着菜肉,眼眶一热视线就模糊了。

    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亲娘最好,在夫家始终是个外人,婆婆磋磨丈夫冷眼,连带两个女儿也不得好脸色。

    闻秋察觉到顾大妮偷偷抹泪,心里一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顾大妮在李家坪过得并不舒心。

    八月十五庆中秋,闻秋没有闲着,她特意收了一头大肥猪,两百来斤,趁着过节,天不亮就叫上王大憨与顾老大,去到集市杀猪卖肉。

    这个时空与中国古代大同小异,比较注重传统节日,中秋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佳节,不管贫穷还是富有,都愿意买一些平时吃不上的东西来过节。

    所以许多人上街摆摊,卖鲜花生的,卖板栗的,卖石榴的,卖毛豆的……多多少少能卖几文钱。

    镇上唯一的点心铺子生意火爆,赶着中秋做了不少月饼,今天一天的收入赶得上平时半个月。

    闻秋的猪肉也卖得不错,几乎没剩什么,足足卖了二两五钱银子,净赚接近四钱,比此前任何一头猪都卖得好。

    卖完猪肉,闻秋将王大憨顾老大与崔氏的工钱分发,让几人收拾着案板家什,她去点心铺买了一些月饼。

    今年中秋,崔氏叫闻秋一起过,这些月饼便是买去过节的手信。

    闻秋特意让人将月饼包成两份,一份要小得多,给王大憨拿回去跟母亲一起吃,算是员工福利。

    王大憨千恩万谢才收下,捧着月饼心窝热乎乎的,被人需要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闻秋来此,真正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中规中矩,她背井离乡,团圆佳节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幸好还有安安,以及崔氏和二妮三妮,让她稍稍有那么一点归属感,不至于太过孤寂。

    顾大妮听说顾云山八月初八院考,便没有急着回李家坪,要在娘家多住几天,等顾云山院考归来,她也好及时知道顾云山考没考过。

    八月二十四,日头西沉,顾云山终于回转。

    他踩着夕阳一路急行,没有穿去时穿的衣裳,而是穿着闻秋为他缝制那身靛蓝衣裳。

    进门便对着堂屋跪拜下去,双手捧着官府签发的功名文书,“儿郎顾云山,不负父母养育,不负十年寒窗,今取得生员功名,从此屋檐拔高三寸,见官不跪,杂税绕行。”

    崔氏听见声音出来,热泪盈眶,激动的不能自已,“苍天有眼!祖宗保佑!我们家大郎是秀才了!”

    “快起来!”崔氏跌跌撞撞去扶顾云山,“你现在有功名在身,见到县太爷都不用下跪,怎么能跪爹娘……”

    顾云山就着崔氏的手起身,“娘,言重了,就算我中了状元,也该跪天跪地跪父母。”

    “是是是,娘糊涂了。”

    崔氏抹着眼泪,想去接顾云山背上的书箱行囊,这书箱恐有数十斤,顾云山却仿佛感觉不到重量,没有放下便转身往外走,“婶婶在家吗?我要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婶婶。”

    此时正是傍晚,闻秋吃过晚饭,在山墙那边的猪圈喂猪,顾云山进闻秋家院子看了一圈不见人,听到山墙那边猪吭哧叫唤,就迈脚朝猪圈去。

    闻秋铲了猪屎,拎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顾云山迎面而来,满面笑意,将功名文书递在闻秋眼前,“婶婶,云山不负所望。”

    “恭喜恭喜!”闻秋把手在围裳上擦了擦,接过功名文书。

    文书上有官府红印,写着顾云山的姓名籍贯,在院试中取得功名,排青山县第十八名,授予廪生生员资格,择日入县学进修。

    秀才功名分三等,一等为廪生,二等为增生,三等为附生。

    虽然统称秀才,都能进入县学,但其中有所差别。

    廪生入县学,相当于吃公粮,每年都有四两银的廪膳银,只有廪生能为县试府试院试的考生做保,为人作保可以收礼,也算一份收入。

    而其余的增生与附生,除了不能为人作保,还没有廪膳银可领,只能等前面的廪生中举或是过世,留出名额,增生才可以补位成为廪生。

    青山县不大一个县城,只取二十名廪生入学,顾云山在青山县排名十八,差一点就与廪生功名擦身而过。

    所幸,虽然吊尾巴,但好歹是廪生,往后顾云山每年能领四两廪膳银,家里也不用再交赋税,一下子轻松了一大截。

    闻秋将文书还给顾云山,“你舟车劳顿辛苦了,先回去将行囊放下再说。”

    顾云山一瞬赧然,他过于兴奋,急于将自己考取到功名的消息告诉闻秋,都没有察觉自己背着书箱,胸前还挎着包袱。

    “那……那我先回去,婶婶记得过来我家。”

    闻秋笑着点头,“好,快去吧,我放下猪食桶洗洗手就来。”

    顾云山拿着文书转身回家,闻秋将猪食桶放回院子里,舀水洗了个手,便去到隔壁。

    崔氏与顾老大正高谈阔论,商量着要为顾云山做一身秀才服,买鞭炮从王家寨子开始放,请锣鼓队来敲打,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顾家出了个秀才。

    准备祭祖事宜,让顾云山穿着秀才服,去祖坟面前祭拜,告诉顾家列祖列宗这个好消息。

    还想着把自家屋檐加高三寸。

    顾老大夫妇说得兴起,与闻秋分享这些打算,闻秋只想说做这些事都要钱,要买鞭炮做秀才服请锣鼓队,又要加高屋檐,按照顾老大家里的情况,恐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置办。

    之前存的几钱银子,大都拿给顾云山院考做盘缠了。

    剩下的,肯定得留着给顾云山带去县学,毕竟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发放廪膳银。

    但她不好泼冷水,索性安静听着。

    顾云山相对理智些,打断道:“爹,娘,咱家情况不容乐观,这些事不急,不如等我考上举人或是进士再说。”

    崔氏心情平复几许,转而皱起眉头,“说的也是,但考上秀才这么大的喜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不做秀才服,你出去别人怎么知道你考上秀才了?”

    闻秋道:“嫂子,你为云山做秀才服,我买一挂鞭炮放一放,图个喜庆就行,云山去府城院考的事村里人尽皆知,如今云山回来,我们家又燃了一挂鞭炮,大伙儿自然就都知道云山考过了。”

    “这……”崔氏咬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她有些不甘心,一般情况下,考中秀才应该大办宴席,乡里村邻都会来送礼,但她们家里着实没办法。

    崔氏打定主意,跟闻秋一起好好喂猪,多存些银钱,等顾云山考中举人,她一定宴请全村人。

    “大郎,跟娘说说,你都是怎么考的?咋这么多天才回来?娘都快急死了。”崔氏问道。

    顾云山极有耐心,细细将路上见闻说给众人,他与柳明卓杨夫子坐马车去府城,八月初八开考,八月初九试二场,等了数日才放案。

    放案之后还不算完,主考官学政在官署大堂设了饮酒宴,宴请取中生员,举行簪花之礼,再由学政带领生员对圣人像三拜九叩,正式成为儒家弟子。

    顾云山讲得细,闻秋听得津津有味,她曾经喜欢看科举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真正考过科举的人。

    说到天色黑透,各自回屋睡觉。

    顾大妮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回李家坪去了,她娘家弟弟成了秀才,夫家的人应该要给她几分薄面,不至于动不动就拿脸色给她看。

    不等崔氏做秀才服,镇上柳员外家差家丁到长溪村,给顾云山送了一份贺礼,其中除了二两银子,还有一身秀才服。

    平民百姓是不允许穿长衫的,只有考取到功名,才可以穿长衫广袖,所谓秀才服,便是一身长衫,一方文生头巾。

    顾云山知晓,这是柳明卓为他准备的,心中不免感动。

    自与柳明卓相识,他确实占了柳明卓不少便利。

    崔氏自然乐得收下,逢人就说柳员外特意来给顾云山送贺礼,风光无限。

    闻秋买来鞭炮燃放,顾云山去祖坟祭拜之后,便收拾行装,去县城的官学报道。

    顾云山离开,家里却没有清净下来,陆陆续续有牵线搭桥的人上门,问崔氏和顾老大,要不要给顾云山说一门亲事。

    崔氏寻思顾云山快十八岁了,如今又有功名在身,确实该考虑终身大事,便让人帮忙留意着,最好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儿,知书达理那种。

    上门询问的人其实早有人选,但自古嫁女高嫁,顾云山家里不富裕,只靠顾云山秀才的名头撑着,人选中便没有什么书香门第的出身。

    崔氏不满意,只能暂时作罢。

    九月初,闻秋去到下村刘家,选了一只黑乎乎的小奶狗,看着四肢骨架粗壮结实,性子也活泼。

    小狗子周身漆黑,只有胸前和耳尖有一团白毛,闻秋将它接回家,先关在院子里,等养熟了,长大些,再拴到山墙边看着猪圈。

    闻秋把卖猪肉剩下的边角料和骨头放在锅里熬,熬成类似高汤,再往肉汤里面加苞米面,煮成细腻的肉汤粥,每顿舀一勺喂给小狗子。

    家里的小猪崽已经两个月有余,闻秋惦记着让小猪崽断奶,母猪赶到新猪圈去关,断奶后的第六天,母猪再一次发情,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配种好机会,闻秋马不停蹄将母猪赶去配上种。

    如此一来,她圈里有十一头阉猪,两头母猪,其中一头母猪已经怀了崽,等到开春又能生下一批小猪。

    只是,这么多猪,等再长大一些,家里的粮食恐怕要告急。

    好在现在又到了秋收的季节,地里苞米收起来,应该能撑一段时间,若实在不行,只能找村里人买一些苞米来添着喂了。

    如今闻秋能背重物,但因为前面要系孩子,所以收得缓慢些,不怕慢只怕站,每天收一点回家,总有一天会收完。

    可惜天公不作美,到了九月底,连续下了许多天的雨,闻秋带着孩子,没办法下地,要是苞米不抓紧收起来,很有可能在地里就发霉腐烂。

    闻秋正发愁,王大憨主动找上门来,“那个,我家的苞米已经收完了,我可以帮你收,我力气大,不用几天就能把庄稼全部收回来。”

    “那就多谢了。”闻秋应得干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本来家里就一堆猪崽要吃粮食,若是把苞米放了烂在地里,她这大半年都白辛苦了。

    王大憨冒着雨下地,用最大的背篓背玉米,果然没几天就将闻秋地里的苞米都收了回来。

    苞米是连带着毛壳收回来的,闻秋就带着孩子在家里剥壳,把玉米棒剔出来,堆在堂屋风干。

    绕是王大憨身强体壮,高强度的收了几天苞米,还是有些吃不消,最后一背篓背回家放下,人直接坐到了地上。

    闻秋将顾老二剩下的衣裳拿一身给王大憨,“王大哥,先去把湿衣服换了,回来火塘边烤火。”

    “好。”王大憨累得动都不想动,但还是听话的去把衣服换了。

    回到堂屋,闻秋给他倒了一碗开水,“王大哥辛苦了,来暖暖身子。”

    “不辛苦不辛苦。”王大憨呵呵笑着,接过碗喝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

    闻秋数五十文钱给王大憨,她打心底感谢王大憨,这一年下来,王大憨着实帮了她不少忙。

    转眼到了冬月,安安已经会说些简单的单字,闻秋没想到,安安会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自己的小名。

    没有喊爹没有喊娘,开口喊了一声“安安”。

    顾云山从县学回来,知道安安会说话,非要让安安叫他哥哥。

    不得不说顾云山毅力非凡,硬是教会了安安喊哥哥,虽然喊得不是那么清晰,但勉强听得出来。

    教会了安安喊哥哥,顾云山又开始教他喊娘。

    顾云山一边教安安说话,一边跟干活的闻秋唠家常,说起他听闻县令的儿子张之凡白话,明年开春,皇城里有大人物要来清水镇。

    据说那个大人物小时候家里穷,被父母贱卖给了人牙子,如今发达了,便要来故乡寻根。

    具体是个什么情形,顾云山也不清楚,只是听张之凡唾沫横飞,说他父亲张县令在皇城有人脉,早早知道消息,与清水镇的里正打招呼,要提前做准备,好好招待这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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