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兰伯特

    “你真的打算把公爵之位传给我。”阿黛拉道。

    尤利乌斯抬头看着阿黛拉:“你觉得我还能把公爵之位传给谁?”

    “你还年轻,”阿黛拉道,“你还可以结婚,生很多的继承人——我一直这么觉得。”

    “如果我想这样做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尤利乌斯道。

    “我一直以为你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阿黛拉道,“或者因为政治之类的,不能轻易的结婚。”

    “不,阿黛拉。”尤利乌斯道,“你一直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你在上法师学院之前所受的教育都是为了这个准备的,至于你上法师学院——这只是一个过程,时间不长,而我愿意支持你的想法。”

    阿黛拉看着尤利乌斯,神色让尤利乌斯有些看不懂,像是释然又像是悲伤,最后仿佛还带着点恼怒。

    “好的,父亲。”她道,点了点头。

    “这之中有什么事吗?”尤利乌斯问,在某瞬间他发现自己对于女孩竟然有股陌生感。

    “没什么。”阿黛拉道,“只是我一直觉得——我不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

    尤利乌斯微微的皱起眉:“为什么?”

    “没什么。”阿黛拉道,“只是我有些时候想多了而已,谢谢您,父亲。”

    看阿黛拉的神色带上了些抗拒,尤利乌斯不再追问,晚餐结束之后,他按照惯例去了藏书室,却没有看见羽休的身影。也许今天圣子殿下有了其他的安排,尤利乌斯没有想太多,自己坐到了桌前,开始翻看昨天找到还没有看完的有关魔族的书籍。

    当暗道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尤利乌斯转头看了眼,白衣的羽休和往常一样坐到了他的对面,接着他低下头继续看书,羽休就坐在那里,不看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他看向对方:“今天晚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没什么,”羽休想起刚刚还在和自己聊天的阿黛拉关于尤利乌斯的言语,尽量让自己若无其事道,“阿黛拉说起教廷要派兵来了。”

    “是的。”尤利乌斯道,“他们显然非常的害怕我会直接偷偷把你送走。”

    “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去审判的地点吗?”羽休问。

    “我恐怕是的。”尤利乌斯道,“别担心,你大可以当他们不存在,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羽休道,“我相信你。”

    说完这句话,羽休从旁边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沉默了几分钟后,他问:“教廷派兵的指挥官是谁?”

    “兰伯特伯爵。”尤利乌斯道,“你熟悉他吗?”

    “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羽休道,“他是教皇的私生子。”

    “我只听说过他。”尤利乌斯道,“他唯一一次出现在宫里的圣水节晚宴时,我刚好在风临岛访问。”

    “他.......”羽休斟酌了会儿,“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毕竟我听说贵族之间的消息挺灵通的,但是他是个很两面三刀的人。”

    “两面三刀的人可不少,”尤利乌斯道,“坐在你面前的人就是一个。”

    羽休笑了起来:“你可远远达不到这个形容。”

    “你不能光凭感觉定论一切事,虽然那是少年人的专利,不过这对你来说是相当危险的。”尤利乌斯道。

    “我明白了。”羽休道,低下头继续看书,看起来甚至有些乖巧。

    “你的朋友们对此反应如何?”尤利乌斯问。

    “没什么反应,”羽休道,“他们说总之也出不了这个城堡,多来几个人也没什么。不过有些人开始有些思念自己的家人了。”

    “沃瑟小姐吗?”尤利乌斯想起那封她永远无法收到的信。

    “是的,你怎么知道?”羽休道。

    “她看起来像是那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尤利乌斯道,“审判的时间不远了,希望这可以让她宽宽心。”

    “我会转告她的。”羽休道。

    “多谢。”尤利乌斯道,看了眼少年手中的书,“你有找到什么有关魔族的信息吗?”

    “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些新的信息,”羽休道,“不过都是些骑士故事里的,你应该也知道,这些故事一般可信度都不会太高。”

    “那是什么?”尤利乌斯问,他面前的书上正画着浅滩镇的地图。

    “那本骑士小说的主角在路途上遇到了一个被驱逐的魔族,他自称是魔族的王子,因为政变而被逐到人界,他还谈论到了魔鬼,说他们也有君主制度,他们也是和人类一样的文明,不同之处只在于对于他们来说,血脉的力量更为强大——以及他们可以吞吃敌人的骨血强大自身。”羽休道,“说起来好像有点严肃,但是在小说里这段是以相当喜剧和讽刺的语气来写的,我总感觉作者在借着写魔族来讽刺教皇国。”

    “听起来很有趣。”尤利乌斯道,“这本书的名字叫什么?”

    ——

    教皇的军队在尤利乌斯得到消息的第三天到达,尤利乌斯正在书房里审理领地上送来的账目,便有人传有穿着戎装的众人在城门聚集。尤利乌斯走到窗边,看见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披着绣着家徽的披风的四五个骑士在城堡前下了马。

    尤利乌斯赶到会客厅,便看见几个穿着锁子甲的年轻人站在会客厅的后部,看见他来了,其中脸部有一条淡疤的男人站了出来,朝尤利乌斯鞠躬。

    “公爵阁下。”他道,“我相信教皇陛下已经与您通信告知了我们到来的消息。”

    “是的,兰伯特伯爵。”尤利乌斯几乎瞬间就认出了他是谁,兰伯特伯爵,教皇的私生子,他和他的父亲长的过于相似,那双奸诈的蓝眼睛就像是经过同一个珠宝匠的手打磨出来的宝石。虽说对于教皇并无好感,尤利乌斯也不得不承认他表面的威严以及可以想见的年轻时的俊美,而他的儿子显而易见的遗传了他的优点,虽然脸上有着一道淡疤,但是也不减他的颜色,只是不知道面前年轻的伯爵有没有遗传他父亲的脑子。

    “我已经为你和与你同行的三名骑士在城堡内准备好了房间。”尤利乌斯道。

    “那么我们的圣子阁下还是在教堂里了。”兰伯特道,他上前几步站在了会客厅的中央,眼神像是盯紧了猎物的蛇,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点情境是非常需要自己收敛一点的。

    “是的。”尤利乌斯道,“我相信你对此没有疑问吧。”

    “当然没有,”兰伯特笑道,“谁敢质疑我们圣子殿下的虔诚呢?更何况他还带着那么数个和他同样忠实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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