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去你的多情将军29

    康阳王出来,徐家人都在外头恭候。

    徐勉第一个凑上来,做自我介绍。他恨不能从徐霁出生时说起,唧唧歪歪絮絮叨叨……

    康阳王听得头皮发麻,最后总算懂了他说这么多的意思。——他是徐霁的爹,徐霁是让他得意的儿子,儿子之所以优秀,都是爹的功劳。所以,如果要道谢要报恩,爹在这里就够了。

    康阳王又不傻,他来的时候,徐霁在长凳上趴着准备挨打,齐夫人在一边哭得差点晕过去,苏绵眼巴巴等着他来救命……只有这位当爹的,在屋里坐着陪公主和驸马喝茶,当真是镇定悠闲得很!

    他忍了半天,只对这位厚颜无耻的男人说了三个字:“别跟着。”

    徐勉呆若木鸡地看着康阳王和徐霁、齐夫人、苏绵一道往东边去,只当他这人不存在似的。康阳王领兵惯了,嗓门大,对徐霁说几句“悄悄话”全都顺风飘进徐勉的耳朵里。

    “兄弟啊,我总以为你这人文武双全,没什么缺点。今日一见,美中不足就是你这出处,你有个上不得台面的爹!”

    徐勉:“……”

    不过半天的工夫,东苑西苑的天气掉了个,早上东边滚滚的乌云,这会儿全都飘到西边去了。

    齐夫人和苏绵从酒楼调了最好的厨子过来,布置晚宴,康阳王和徐霁聊得投机,说了许久的话。

    如今醉香园的事务皆是苏绵在打理,齐夫人不过挂了个名。除了醉香园、吉安坊和玉英阁,苏绵后来又陆续盘下几家店,齐夫人觉得她有三头六臂,店铺多了让人头疼,亏了她能一家家经营得风生水起,而且各有特色。

    为了防着再被人使坏,苏绵后来盘下的店,全都是用了爹娘或者齐夫人的名义。谢元宝还借给她两个得力的帮手,是曾经跟着他混过商海浮沉的老伙计。

    苏绵这边也培养了自己的人,还有李瑞,相当于一个随身的计算器。毕竟,摊子大了,团队很重要。

    开席前,苏绵又差人去请了洪太医偕夫人一道过来,康阳王也正有此意。洪太医为他二人治病,算是劳苦功高,今日相聚,少不了他。

    席间的菜式酒水是苏绵定下的,有好些都是前阵子她和厨子一道研究出来的新菜。她描述现代菜品的大概制作方法及最终味道,厨子们再反复地推敲实践。

    这些菜刚一推出时,都是让食客们津津乐道,让吃货们几乎喜极欲泣的效应。

    康阳王是个习惯了军旅生活,不讲究吃穿的人,却也禁不住赞不绝口,大快朵颐。

    洪太医吃得慢条斯理,一方面是秉承了医者良好的饮食习惯,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持有苏绵赠送他的特权玉牌。说通俗点,就是超级VIP卡,平时只要是在苏绵经营的酒楼饭店吃饭,可以白吃不给钱。

    不过,这玉牌却不是白给的,苏绵给他,是因为玉英阁的养颜食品、吉安坊的药膳、醉香园改良的酒……都要时常请教他,算是个长期顾问。

    老王爷一听有这种东西,偏头问徐霁:“兄弟,能让你媳妇也送我一块不?当然,本王……什么都不会。”

    徐霁笑而不语。说实在话,他懂的天文地理,苏绵不会,而苏绵做生意的那些奇怪的套路,他也不懂。

    苏绵就等着老王爷开口呢,她笑嘻嘻地说:“王爷您无需那东西,也一样可以吃饭不付钱的。”

    “吃霸王餐?”

    当然不是。她解释说:“实不相瞒,寻常百姓无权无势,想老实本分地做点生意不容易。王爷无需出钱出力,若肯做个挂名的合伙人,便是最大的庇护,比什么都强。”

    康阳王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拿本王来当门神!”

    他说对了,有了他这个名义上的合伙人,苏绵就可以专心做事,不必费劲来与牛鬼蛇神纠缠。既然是合伙人,他相当于老板之一,老板吃饭名正言顺不用给钱。

    苏绵说起了上回酉卉路的事,虽说吉安坊是开起来了,大家也都能猜到是谁在和她过不去,可是,她至今都没法证明这事是有人在坑她。至于平日里,黑白两道仗势欺人找麻烦的事更是多了去了,说也说不过来,叫人实在伤神。

    这还多亏了她有个在京城里经商多年的爹,黑白两边都有些打点,苏绵这才能把生意做下去。苏绵对谢元宝是由衷佩服的,除了他的生意头脑,还有他不偏不倚的性子,既不与黑道交往过密,又不对当官的过于依附。

    苏绵经历的这些难处,徐霁都知道。就拿酉卉路的事来说,当时她被人坑了那么多钱,却换来一个凄清惨淡的店铺。若换了别的姑娘,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可她从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哭过,她总是会沉着气,用她睿智的头脑去化解,也让他一次次地感到意外和惊喜。

    他禁不住要帮着自家夫人说话,他对康阳王说:“万望不弃。”

    老王爷满口应承了。他只需当个甩手掌柜,就能庇护合法的生意人平安顺遂,这也算是做好事。而且,双方都是信得过的人品,没有行贿受贿,最多只是去了店里,吃顿饭而已。

    晚上,几人告辞归家。

    送到门口,徐霁又叮嘱道:“之前所说农户的事,还请王爷费心。”

    康阳王神色凝重,回了句:“这是应该的。”

    待马车都走远了,苏绵这才向徐霁问起:“农户们会有什么事?”

    她预感,这事和他之前所说的“天机”有关。

    大鑫境内有条青江,几乎贯穿南北。

    去年,北边三个月阴雨不断,眼看着青江水位连攀新高。一旦洪水泛滥,临江十四县全都会变成汪洋。无奈之下,沧阴县泄洪,牺牲一县,保住了其他。

    今年,又是数月阴雨连绵,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平常人只觉得这段日子雨水多,却不知道京城上游的青江已经险象环生。

    徐霁想着,若是到了紧要关头,朝廷为保京城重地,一定会选择在京郊泄洪。

    他与康阳王在书房谈了许久,说的就是此事。如果今年再次泄洪,当妥善安置那些流离失所的农户。

    康阳王也是前日才奉旨入宫,听说了泄洪的事。为了防止像去年的沧阴县那样,对当地造成巨大的危害、严重的损失,今年对京郊的百姓和财产要提前转移,妥善安置,这浩大的工程需要军队来执行。而恰好,康阳王就在京城,皇帝有意调用他的部分队伍支援京郊。

    他当时看着徐霁,心中暗暗地叹了声:足不出户便可观天象,推测事态发展,预知朝廷举措,这还是不是人哪?

    苏绵此刻也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当初他劝齐夫人不必争,田产不要也罢,他竟是从那时便在怀疑,京郊的田产能不能保得住还尚不可知。

    现在知道了,那里大片的田地都要变成水塘了。

    她挑了下眉:“你爹和木姨娘要倒霉了。”

    徐霁也挑了下眉:“他不是我爹了。”

    今日去西苑时便说好的,今日之后,父子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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