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把好刀。”
直虎跟着宇治去了地下的房间,日轮刀的刀刃在她手中所呈现出绿色的刃面。
“这把刀还会变色?”她稀奇的把日轮刀举至眼前,仔细的观察,看罢就用指背在刀身上轻击,刀身立刻回响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锻造这柄刀的钢铁也是好钢铁。”
“据说是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矿‘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为原料打造的,”宇治回想着脑中不多的资料,“是鬼杀队杀鬼专用的变色之刀。”
“杀鬼专用?”直虎抚摸刀身的手一停,语气怪怪的,她瞅瞅宇治又瞅瞅手中的日轮刀,顷刻后喷笑出声,“妙啊,实在是妙,鬼用杀鬼的刀,实在不错。好了,宇治,你用过刀吗,啊,我忘了你说过,你没用过,那我就用最简单的方法为你展示一下刀的用法吧。”
一拿起刀,直虎身上的戏谑散漫之气就一挥而空,她右眼炯炯发亮,裂开的唇角中,牙齿森白。
“考虑到鬼的身体素质跟人不一样,我会全力攻过去,你只准防守,就在我的攻击里学会剑技吧。”
珠世整理完实验日志才去休息的,梦里睡的不安稳,断断续续假寐了一会儿,耳边砰砰砰的声音越来越响,她呆不住了,就起什么名字去隔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隔壁本来是宇治拿来当卧房的房间,此刻纸门尽烂,墙壁如骤风过境一样,毁坏的彻底。
珠世注意到宇治的精神不错,但身上的衣服破损了好几处,同样站在他对面的直虎,打刀扛在肩上,刀刃向上,一脸的神清气爽。
“你们这是怎么了?”珠世对目前的状况不明所以,有些纳闷。
“宇治说想要学刀的用法,”直虎抢先出声,她笑嘻嘻的把刀插回刀鞘抛给宇治,“我就好心帮他一下。”
宇治自觉直虎说的没错,就跟着点头。他刚才被直虎砍的很惨,战国的刀法侧重于一击必杀,只要看准了出刀的方向,凭借鬼的高素质身体应该很容易躲过去才是。但当他每次躲过去一招,直虎手里的刀就想能自动追踪一样,灵活的变招砍向他躲避的轨道途中。
“原来如此,”珠世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她以责怪的目光看了直虎一眼,直虎明明可以直接把结论说出来,却非要抽宇治一顿,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宇治是怎么躲开她的目光惹到直虎的。
“宇治君,你欠缺的不是招式,”珠世没拆穿直虎欺负宇治的行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对宇治有帮助的结论说了出来,“对敌经验丰富的话,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鬼的身体素质,反射神经,都是人类没法赶比的,只有实战才会变得更强。”
言下之意,宇治需要跟更多的人,更多的鬼对打,珠世委婉的催促他赶快出发去找试药鬼了。
宇治觉得珠世说的很有道理,他当下赶去了地图上第二近的标记点。
宇治出门的时候,正值黄昏,树影沉重。他在树林里穿行,等踏上尾张国境内的时候,天色正好暗下来。
他当下腰间插着那把日轮刀,穿着宽袖的武士服,过长的白发用发绳高高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这下他就可以自称武士,就外表而言,也毫无可怀疑的地方了。
田间小道两边都种着稻谷,现在是冬日,稻谷都收过了,只剩下短短的稻茬。
晚间无风,宇治行走右边的稻草杆簌簌几声,钻出来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女,她抓着斜坡上的草杆借力爬上来,一抬头看见宇治也是吓了一跳。
“你……”宇治刚想问问这个明显看起来是本地人的少女可曾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但远远传来的一声呼喊让面前的少女微微变了脸色。
少女一把拉住宇治的袖子,扯着他爬起来,然后又压着他飞快的倒向了另一片谷地。宇治给少女当了一回肉垫,但少女完全没在意这点事情,只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由远及近的呼喊声,同时用眼神示意宇治别出声。
“三郎大人,三郎大人……”打着灯笼的家臣很快走过这块少女跟宇治藏身的谷地,但没看见他们的身影。
三郎大人?
宇治脸色微妙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少女,闻到了男性的气味。
“你……”
“你是谁?”
女装少年比宇治早一步开口,留着他们当前的姿势,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又是谁?”
宇治被两人腰间佩戴的东西膈的难受,虽然大体猜到面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刚刚路过的家臣一路呼喊的三郎少爷,但三郎少爷又是谁?
“我乃织田三郎信长,”信长有一张女人望了既会恋慕又会妒忌的面孔,这让他穿着女装也毫无违和感,“这附近都是我的领地,我却从来没见过你,”但他的声音却低沉不容错认,“你是谁的手下,有什么目的?”
“我……”宇治的腰间被一柄短刀抵上,大有他不说实话就直接帮他切腹的意思,宇治一脸诚恳的开口道:“我是名为鬼杀队的民间组织的一员,目的是铲除现存于世的恶鬼。”
“那是什么?”信长没听过鬼杀队的名号,这也难怪,鬼被斩杀之后就会化作灰尘,没有尸体为证,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有鬼的存在,鬼杀队也没有到处宣扬自己的爱好,斩除恶鬼,一直是战国的阴影里默默进行的。
“恶鬼以人为食,”宇治轻轻一拨短刀的刀尖,信长眨了一次眼,宇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我听说尾张境内常有人口失踪的现象发生,便猜测这里也许有食人鬼。”
信长讶异的挑起眉头,脸上也未见制服对象逃脱的惊慌,相当随波逐流的一翻身,不顾下摆蹭上的草杆,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站在小道上的宇治。
“这世间可没有神佛,当然也不会有恶鬼。”随口吐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信长的神色可谓是风轻云淡。
“食人鬼不是鬼神,只是食人畏光的怪物,只要照到太阳光就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你若是不信,就带我到你领地内有怪事发生的地点,我可以给你证明。”
“如果真有食人鬼,我还真想亲眼见见。”
那古野城城外有块荒废的土地,近几十年这里偶尔会发生过往行人消失的现象,迷信的村民们都认为这里住着食人的恶鬼,所思所想跟宇治刚刚的发言不谋而合。但信长向来是对神佛之事嗤之以鼻的狂徒,他认为消失的行人定是别的领主派过来监视尾张的探子,行踪被发现了后处死才销声匿迹的。
信长带着宇治行至那块土地,打算看看这个别处来的武士怎么糊弄自己。
这块土地荒废已久,地上都不长作物了。今晚是个无云的好天气,月光把周围照的亮堂堂的,信长就看那个陌生的武士闭着眼,像小狗一样对着四周耸了耸鼻子,再睁开眼时就确定的陈述道:“这里有鬼。”
信长在内心噶然失笑,就算是糊弄人也未免太敷衍了,这人怕不是把他当成个傻子。眼底冷然,信长将手伸进怀中。
宇治的确嗅到了淡淡的鬼味,血鬼术·小镰鼬放大了他的感官,风轻轻围着他刮绕起来,虽然那只鬼躲在地下,但宇治还是捕捉到了他的位置。
“出来,”宇治对着不远处的一口覆着石块的枯井拔刀,现学现卖的摆出直虎抽他时摆出的起手式。
‘咕隆’顶在枯井的石头移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指甲与石壁摩擦发出的噪音,需要合三人之力方可抬起的厚重石头从一边被顶起,咕噜噜的摔下井口,闷响后把周边的土地压的更加敦实。
信长的动作顿住,他愕然的睁大眼,看着从井口伸出一双皮肤黑红的巨手,这还不算结束,紧接着有一双手伸出,连着伸出了三双手,井中物的真实面孔才完整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只身长八臂,最底下用来直立行走的双腿低端也是一双手掌的多手鬼。
“人类唷,是人类的味道!”多手鬼掀起绛红的面皮,一双长长的獠牙露出来,唾液正沿着牙根低落,每滴落一滴在地上,地面就呲的一声多一个小坑。
多手鬼冲着宇治咆哮一声,示威一样扬起两双巨手。
“滚开,这里是我的地盘!”
宇治注意到这只鬼的唾液居然还有腐蚀性,他挡在信长前面,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退开,离这里远一些,小心别被他的口水溅到。”
说罢,宇治也没来的及确认信长是否听话退下,他对面的多手鬼已经向他冲过来了。
多手鬼的体型有两个宇治那么大,他一双手照着宇治泰山压顶一般压过来时,宇治拿日轮刀横当在中间,接下了这一击,多手鬼的手掌紧紧压着刀刃,但连皮也没破,反倒是刀刃被砸出了几下缺口,宇治脚下土地崩裂,被多手鬼的力气压的往地里下陷了两寸。
但这还不算完,多手鬼剩余还有四只手,他面上露出一个得手了诡诈笑容,四手以合击之势迎向宇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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