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牧用一边的筷子压住那人放在桌上的手,垂眸道:“我是不会去的,要打要骂,你随便。”
按照秦牧这几天对祁湛的了解,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完好无缺,而且谁都不敢动。
慕尚动了他的东西都怕的要死,更何况这几个人。
几个大小伙平时没少打人,可现在唯独面对秦牧这么一个白白净净的心理医生,却束手无策。
阿姨把菜放下来,又问旁边的几个人说:“小伙子,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秦牧在一边慢悠悠的擦筷子,一句话也没说。
这一伙人拿秦牧没办法,也没机会阿姨,瞪了秦牧一眼就离开了。
*
四月中旬,天气就已经开始变得闷热,祁湛的城堡里从上次的珠宝展结束之后,就没有再对外开放过了。
祁湛穿着真丝睡衣,穿过一楼的地毯,从楼梯走到二楼。
每一楼的房间都是三十多件,堆在一起特别像是酒店,但却比酒店高级了不止几个等级。
祁湛走走停停,墙壁上镶嵌了各种各样的钻石珠宝,是各种名家雕刻师的作品。
而每间门的放门口都挂着一副名画,祁湛苍白的双手拂过名画,停留在珠宝上面。
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是用金银珠宝和钱财堆积而起,留给人的却只有冰冷。
“祁总,车备好了。”管家谢启从电梯口出来,跟祁湛报备说。
谢启今年五十多岁,一路看着祁湛长大的,直到现在都是祁湛唯一亲近的人。
“嗯。”祁湛收回手,“让他们等一个小时。”
“好的,祁总。”谢启说完后就下去了。
一小时后,祁湛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在门口上了楼。
因为祁湛喜欢独处,所以谢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让祁湛一个人坐在后面。
虽说是四月中旬,中午的时候热的让人烦闷,现在透过车窗,却看到了外面的天气是灰蒙蒙的。
好像马上要下雨了,谢启冷不丁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谢启从袋子里拿了一条毯子出来,递给后排正看着窗外发呆的祁湛说:“祁总,外面天气冷,把这个放在腿上。”
“不用。”祁湛说话的语气很冷漠,疏远到谢启都觉得自己在祁湛眼里就是个陌生人。
“祁总,听我一句,您腿上有旧伤,如果着凉的话,会去医院的。”
谢启跟着祁湛的时间很久,对祁湛的弱点几乎都摸了个透彻。
祁湛很害怕去医院,所以每次谢启把医院抬出来,都不怕祁湛不听。
果然,上一秒还冷漠到双眼无神的祁湛,现在就已经自己把毯子放在腿上了。
谢启看了之后才放心了,转身在座位上躺了一下。
车子驶进郊区的墓地,中途花了半个小时。
窗外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快下起大雨似的。
祁湛拿着花,从车上下来,走到墓地中间,把花束放在其中的一块墓地上。
这片墓地里葬着祁湛的爷爷奶奶,即使从他父母那辈开始,有了钱也没有搬走,还是葬在这里的。
墓碑上面雕刻着一排字,祁湛默默的站着,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说。
祁湛就这样看了整整五分钟,随后才缓缓蹲下身来,用修长苍白的手指划过墓碑上的三个字。
祁嘉怡。
祁嘉怡是祁湛的妈妈,从小到大都很疼爱祁湛,所以祁湛也会定期过来看看她。
只是对于现在的祁湛来讲,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自己那堵名叫过去的墙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旁边还有一个墓碑,上面的名字叫高国韦,祁湛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还有两个。”祁湛哑着嗓子道:“等清理完剩下两个,我就来陪您。”
天空乌云密布,甚至有了几声低沉的雷声。
秦牧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雨伞,从最角落的墓地里走出来。
刚出来,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秦牧打开伞,匆忙的往外走。
走到中间的时候,秦牧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背影。
这背影看起来很熟悉,秦牧看雨应该会越下越大,既然是认识的,也不太好让别人淋着。
秦牧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着伞饶了过去。
“先生?”秦牧站在一定的距离在喊道。
祁湛还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墓地,没回头也没说话,就像是完全没听到秦牧说话似的。
秦牧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就伸手轻轻的拍了下祁湛的肩膀,喊道:“先生,能听见吗?”
祁湛缓缓抬头,看向秦牧,大雨早就将祁湛全身上下淋了个透彻,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有事吗?”祁湛整个人声音都沙哑了。
“这位先生看起来有些眼熟。”秦牧把雨伞分给他一半,主动问说。
祁湛道:“不熟。”
“……”秦牧无话可说。
他自己记得,在上次珠宝展上,他曾经送给这位先生一朵玫瑰。
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
秦牧边走边说道:“先生,你应该再看看我。”
多看一眼说不定就能记起来了。
但祁湛却不配合,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不必。”
秦牧笑了下,好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等在车里的谢启突然远远的看到了祁湛。
谢启拿着伞,打伞下车,外面的雨现在已经下的很大了,一脚踩下去都有水花。
祁湛看了眼谢启,谢启解释说:“祁总,您扫墓都不让让人打扰,所以我……”
祁湛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上了车。
秦牧看祁湛上车了,自己准备离开。
谢启拍了下身上的水花,无比嫌弃,不过还是问秦牧说:“先生,今天麻烦您了,请问先生如何贵姓,有时间我一定派人向先生道谢。”
秦牧看着谢启,片刻后回答说:“免贵姓秦,秦牧。”
说完后,秦牧就撑着伞离开了。
坐在车上的祁湛缓缓抬头,这才看到了秦牧离开的背景。
普通的白色衬衣,西装裤,穿着得体大方,银色的眼镜上吊坠了银色的链条,看起来禁欲而又干净。
祁湛的腿部有伤,加之刚淋了雨,现在坐在车上,腿部传来阵阵疼痛。
祁湛将手放在膝盖上,按住膝盖,躺在车背上闭着眼睛。
但眼镜一闭上,就满眼都是白色的衬衣,银色的眼镜,和那双白皙修长的双手。
*
秦牧扫墓之后,就开车回了医院,因为今天晚上需要值班,所以秦牧不打算回家。
晚上七点是吃饭的时间,秦牧安排好了病人之后,将白大褂披在椅子上,整理好旁边的病例,准备出去吃饭。
几个刚下班的小护士和秦牧差不多的年纪,下班之后都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吃饭。
“秦医生,吃饭吗?”有个小护士趴在办公室的门口,朝着秦牧喊说。
这个小护士秦牧见过,第一天晚上小姑娘闹着自杀,就是她帮小姑娘消毒的。
如果秦牧没记错,这个小护士叫尤馨司。
秦牧点头,说了句:“嗯。”
有一点淡淡的鼻音,却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清的酥麻。
尤馨司趴在门口,背后还有几个小护士在远远的看着办公室。
目光都集中在秦牧身上,毕竟这种又帅又禁欲的精英在当代社会就是人间极品。
路过下班的几个医生从秦牧办公室走过去,拍了下秦牧的肩膀,打趣说:“这么多可爱善良的小妹妹约着,也没见有小妹妹约一下我们几个啊。”
秦牧垂眸笑了下,没说话。
等几个医生走了之后,秦牧才走到门口对尤馨司说:“我吃食堂的饭菜就可以,你们下班了都去吃点好吃的吧。”
尤馨司有些泄气,抓着头发说了句:“啊?秦医生,你吃食堂啊。”
“嗯。”秦牧笑道:“多吃点,别这么瘦,护士禁不起熬夜不行的。”
秦牧的声音好听,尤馨司是个十足的声控,一听这话,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只有胡乱的说道:“恩恩……好,那……你先去吧。”
秦牧从旁边走过去,径直上了电梯。
尤馨司吐了下舌头,默默的说了句:“我们家秦医生说的有道理,嗯,回头多吃点。”
“哟,谁是你家秦医生?”
“这就是你家的了?这种人间极品就应该是大家的啊。”
几个小护士推搡着从电梯下去了。
晚上一直下着小雨,偌大的城堡里,祁湛一直都泡在倒满了热水的浴缸里。
浴缸里暖和,腿上伤口的疼痛感才能得以消散。
一直到后半夜,一通电话打破了浴室的宁静。
祁湛从浴缸里出来,穿着浴袍,坐在床榻上,床头桌上摆着一瓶酒,祁湛喝了一口酒。
“祁总,对不起。”电话那头说:“这位秦先生我们……无能为力。”
祁湛喝了口酒,低声道:“现在才汇报给我?”
“不,不是的,祁总。”那人颤抖着嗓子,“是我们怕祁总怪罪,不敢……不敢说。”
祁湛酒杯旁边摆着一朵玫瑰花,用水晶杯里装着,玫瑰花被养护的很好。
祁湛看着那多玫瑰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
第二天早上,秦牧下班回了趟家。
其实说是家,也不去说只是一个屋子,因为秦牧这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衣服都规规矩矩的收在柜子里,鞋袜整理成卷,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房间也只有一床纯白色的被子。
秦牧洗漱完之后,穿着合身的浴巾,打开衣柜挑选衣服。
衣服颜色都差不多,不是白色就是黑色,不是衬衫就是西裤。
就在秦牧打开衣柜的一瞬间,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谁?”秦牧走到房门口问说。
门外的人却没有回应秦牧,只是更为急迫的敲门。
秦牧把门打开,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人,看样子很像是保镖。
“你们……”秦牧道:“有事吗?”
四个保镖往两边挪了下,后面还站着一个男人,身高一米九几,穿着西装。
秦牧对这人很熟悉,见过两次了,可对方却一直不愿意透露自己是谁。
“有事。”祁湛压低声音,抬眸看向秦牧。
秦牧是心理医生,就在他对上祁湛眼神的一瞬间,却被怔住了。
祁湛现在的眼神并非什么善类,而是一种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神。
秦牧没说话,转身就用最快的速度把门给关上了。
祁湛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开门。”
“不开。”秦牧回道。
“好。”祁湛双手抱在胸前,对两边的保镖道:“把门砸了。”
秦牧暂时还不想换个门,转而又把门打开了,青天白日之下,他不信眼前这个男人能对他做什么。
秦牧开门的一瞬间,祁湛用力推开门,大步跨了进入,秦牧被逼退了好几米。
“你……”秦牧愣在原地。
祁湛低头笑了下,随后面无表情的甩手,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秦牧和祁湛两个人四目相对。
“秦先生,上次我让人请您吃个饭,还记得吗?”祁湛靠在门上问说。
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记得是记得,但上次请他吃饭的那个人,叫祁湛。
“你是祁湛?”秦牧反应过来了。
秦牧对祁湛这人有很深刻的印象,但并不是自己见过,而是因为听说过了太多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旁人对他的态度永远是害怕,敬畏,不敢惹。
直到今天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祁湛从内到外散发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嗯。”祁湛点头道。
秦牧想了下,问说:“祁先生,恕我直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猜不到祁先生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请我吃顿饭。”
祁湛没说话,片刻之后,祁湛站直,慢慢的靠近秦牧。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祁湛道:“没理由。”
“那祁先生就别怪我不能如约了。”秦牧微笑说。
祁湛站在原地,伸手扣住秦牧的浴巾带子,对秦牧道:“不能去是吧?”
秦牧蹙眉,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一张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松开。”秦牧语气强硬了些。
在秦牧之前,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祁湛说话。
除了祁湛的父亲,但祁湛骨子里对他的父亲厌恶,所以连带着心中对秦牧有了一丝的烦躁。
祁湛顺势握住秦牧的腰部,把秦牧猛然间往后推了下。
秦牧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祁湛左腿半跪在沙发上,强行分开了秦牧的双腿。
“你有病吗?”秦牧蹙眉,对祁湛之前的好感现在都消失殆尽了。
祁湛单手压住秦牧的胸口,让秦牧动弹不得,一手握住浴巾的带子。
“能不能去?”祁湛又问了一遍。
秦牧双手撑在沙发上,咬着牙说道:“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松开。”
这种长时间的触碰到秦牧感到极度不爽,秦牧半眯着眼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祁湛看得出秦牧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别乱动,否则……”
祁湛的手握着浴巾的带子,只要轻轻一扯,秦牧整个人都会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祁湛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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