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谢启从厨房出来,去卧室里找祁湛用餐。
祁湛这个人自制力很强,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出奇的一致,现在看看时间,已经比平时迟了半个小时。
祁湛的卧室在顶楼,谢启从电梯上去,敲了几下门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动静。
谢启贴着门,对里面喊说:“祁总,八点十五了,该起来用餐了。”
等了片刻,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祁总。”谢启小心翼翼的说道:“祁总您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说完后,依旧没有回应,谢启直接破门进去了。
祁湛的卧室里的装饰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窗户打开了一个角落,风吹进来的时候,带起了白色如纱的窗帘。
床榻上空无一人,谢启走到窗口,窗口上散落了一点灰尘,谢启用食指捻了一下。
这是烟灰,还有温度,说明不久前祁湛曾在这里抽过烟。
谢启跟着祁湛这么多年,上一次见祁湛抽烟,还是他刚进入祁家,看到十七岁的祁湛时。
那时候的祁湛意气风发,真的可以说是少年鲜衣怒马时。
不过后来一系列的家庭变故,摇摇欲坠的祁氏产业都压在了十七岁一无所有的祁湛身上……
*
谢启把门关上,去后院找了几个保镖,吩咐他们去各个房间找一个祁湛。
谢启自己也在找。
后院的门锁被打开了,谢启推门进去,看到了那座祁湛修好的金屋。
在金屋的顶端,背对着窗口,站着一个人,身形修长健硕。
谢启想着祁湛应该不需要人打扰,就没上去,而是退了出去。
祁湛站在顶端,前面就是一张床。
祁湛的手划过床头柜,冰冷的床头,以及柔软的天鹅绒被子。
冰冷与温暖两个触觉交织,让祁湛久久不想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祁湛从金屋里出来,去前面的客厅吃饭。
谢启让人把饭菜热了一下,祁湛下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祁湛吃了几口,突然停下来对谢启说:“会议室里有一朵玫瑰花,你拿去扔了。”
“啊?”谢启突然蒙了,“扔……扔了?”
前几天谢启还看到祁湛宝贝这朵玫瑰花跟宝贝什么似的,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扔了。
“嗯。”祁湛没我快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说,只是埋头吃饭。
谢启总归是助理,没办法左右祁湛的想法,就忙跑上去把那朵玫瑰花给找了出来。
玫瑰花已经过了花期,花瓣开始枯萎,凋零。
只有供养着这朵玫瑰花的白色水晶杯仍旧光彩如新。
跟着谢启的保镖一路上没说话,最后看谢启着实拿起玫瑰花的时候,才问了句:“谢哥,这,您真的要扔了吗?”
“……”谢启仔仔细细的想了下这句话。
*
秦牧这几天晚上失眠,白天兴致也不高,看起来整个人有点焉。
直到他接了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秦牧之前在国外的老师,叫程铬。
程铬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给了秦牧很大的帮助,甚至在秦牧无家可归的日子里,还给秦牧找了个可以住的地方,以及这位老师在学术界的地位,让秦牧至今都是敬佩而又感激。
秦牧抽空跑去外面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汽车轰鸣的声音让秦牧不禁蹙眉,调小了音量。
“喂,小牧啊。”程铬在电话那头,语气激动的问道:“好久不见,怎么样,想不想我?”
秦牧这几天的坏心情总算好了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答说:“当然想,好久没见程老师了。”
“害,你都毕业了,还叫我老师就太生分了。”程铬不拘小节,直接道:“你叫我老程,或者铬哥都行。”
程铬年纪不算太大,加之长相年轻俊美,平时的穿衣风格总能走在时尚的前沿。
要是有人遇到了他,说不定还会以为程铬也才三十岁出头,但其实程铬已经将近五十岁了。
“铬哥我实在叫不出口,还是叫老程吧。”秦牧道。
程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机场,求助秦牧说:“我来洛城出差几天,你要不要出来聚一聚?”
“好,不过……”秦牧顿了下,安排自己的时间说:“麻烦您等我一天,我周日不用值班。”
“不麻烦,你现在可是秦医生。”程铬道:“咱们这心理医生也不比其他科室差,关键时刻救人性命,你工作重要。”
打完电话之后,秦牧回到工作岗位上。
工作岗位上多了些水果,也不知道是谁送的,秦牧才来没多久,但是异常受欢迎。
男女老少通吃,孩子无心,会经常给秦牧送很多小孩子吃的小零食,比如说干脆面,棒棒糖,让秦牧有些哭笑不得。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秦牧和程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秦牧不喜欢让别人等他,特别是老师级别的,所以提前半个小时等在了约定的时间点。
因为是周末,所以公园门口人流异常的多,大人小孩和车流来来往往,让人眼花缭乱。
秦牧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就算是不化妆也能凭借着衣架子的身材,品质极高的穿衣风格,与那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吸引很多人。
程铬穿了一件黑色的薄风衣,脸上的胡子没来得及刮,看起来沉稳而又有魅力。
“喂,小牧。”程铬在一边对秦牧挥手。
秦牧抬眼就看到了程铬,在原地等程铬过来。
程铬虽然学识渊博,但却实打实的喜欢玩儿。
一进游乐园,就拉着秦牧跑到海盗船那边去玩项目,秦牧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只是在一边等。
下午突然出了太阳,秦牧有点热,走到一遍买了两瓶水,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喝了口水之后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眼角的那颗泪痣,活脱脱的就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秦牧就安静的坐在原地,都时不时的有游客偷偷的拍他,小姑娘是偷拍的主力军。
程铬体验了各种项目之后,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秦牧递给程铬一瓶水,从包里拿出卫生纸递给程铬。
程铬坐在秦牧旁边,对秦牧说道:“你这人真的是啊,我当初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不去娱乐圈,真的是内娱的一大损失,后来看到你的才华之后,我又觉得你去了娱乐圈会是医学界的损失,太让人纠结了啊。”
“这不是您当初刷掉我的理由。”秦牧笑着,他第一次申请的时候,程铬力排众议直接把秦牧给刷下去了。
程铬尴尬的笑了下,转开话题说:“你看着四周的小姑娘,啧,都是颜狗。”
“……”秦牧垂眸,半晌后才说了句:“我觉得我自己不好看。”
程铬眼珠子差点没表演一个当场掉下。
程铬拍了下秦牧的肩膀,让秦牧面对自己道:“你看看我,你说的是人话吗?”
“您很好看的。”秦牧老老实实的夸奖。
程铬见好就收,无奈的笑了下,“你可真是让我没办法啊。”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街角停着一辆宝马车。
祁湛坐在车里面,一言不发的看着秦牧,这样自由,温顺的秦牧他从来没见过。
交警从旁边走过来,敲响了车窗。
司机打开车窗,谢启出去调和。
交警记录在小本本上,边写边说:“这里不能停车,违规需要罚款。”
谢启往后座看了眼,祁湛眼神一直都没离开过秦牧,认命的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对交警说:“不好意思,没带现金,您看刷卡可以不,我再多给四千,多停会儿。”
看这种情况,一时半会,祁湛是不会离开的。
*
晚上,祁湛的城堡里突然没一个角落都亮起了灯光。
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请了知名的灯光师设计出来的,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颜色,看起来华贵而又优雅。
清洁工人都在城堡里忙碌,打扫城堡里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无数的音乐家聚集在祁湛的城堡里,在城堡里不同的地方摆放好各自的乐器。
谢启愣是从陪祁湛回来之后,一直忙到现在。
刚喝了口水,看到门口的好几辆车,又忙跑过去招呼说:“送的是水果吗!”
“是嘞嘛,新鲜运回来的草莓。”开车的师傅操着一口流利的四川话。
谢启指着旁边的小道说:“师傅,你往那边开,来到最里面,会有人接您。”
送完水果的车子,后面紧接着跟上的就是运送酒的车辆。
谢启就差那么一口气,就直接没当场去世。
祁湛一个人站在金屋的顶楼,高高的楼阁让他足以俯视整个洛城。
前面是灯火通明,属于他一个人的别墅,而后面是灯红酒绿的尘世。
祁湛喝了口酒,托腮望着窗外的夜空。
他在这里,而秦牧在背后灯红酒绿的尘世之中。
尘世太过于吵杂,不应该是秦牧这样一个人的背景板。
祁湛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手抖了一下之后,照片落了满地。
地上都是有关于秦牧的照片,穿着西装的,穿着常服的,一眼望进去,全是那位眉目清秀,美得不可方物的秦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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