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十七载,还从未有人敢调侃贵为一国公主的若木惜颜,顾轻舟是第一个。
若木惜颜握紧了藏在婚袍之下的手,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焰,道:“你难道忘了本宫的约法三章?”
顾轻舟摇了摇头,道:“约法三章我怎么可能会忘呢?只不过今日对公主而言也是个例外吧?毕竟今日我是因为新婚之夜而不得不进公主房间,约法三章一是不许进公主房间,二是两年后和离,三是不许爱上公主,以上三条除去今日我没有犯任何一条,所以我并没有违背公主的约法三章。”
若木惜颜沉声道:“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
“不怕,我相信公主会杀了不愿意和离的我,但我不相信公主现在会杀了我,今晚是新婚之夜,公主若现在杀了我不仅对公主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公主更不好向父皇和天下人交代,更何况公主的计划不是在两年后吗?”顾轻舟像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般轻轻一笑,“公主,我说得对不对?”
若木惜颜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将婚袍和腰带都放在桌上,穿着红绣中衣淡定自若地朝若木惜颜走去。
她走到若木惜颜身边,挑眉试探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听着顾轻舟的轻浮之言,若木惜颜不恼也不怒,还是没有说话,她闻着顾轻舟身上愈发变得甘甜的酒香,内心丝毫不慌十分冷静,她就想看看顾轻舟是真的不怕还是装模作样。
在红烛的柔光之下,顾轻舟看着若木惜颜美绝人寰的娇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若木惜颜抬眸,两人四目相对。
顾轻舟看不出若木惜颜眼中的情绪,只觉得很平静,很冷漠,心道:公主难道不生气吗?她这个不热不冷的样子明显就是在等我进行下一步动作,如果我现在退缩公主会不会看不起我?算了,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只能按照我所想的继续下去了。
她弯下腰慢慢靠近若木惜颜,若木惜颜不躲也不闪,任由顾轻舟靠近,馨香扑鼻而来,心中不禁感叹。
公主好香啊。
她伸手捏住若木惜颜婚袍衣领的纽扣后抬眸看向若木惜颜,想看若木惜颜作何反应。
若木惜颜依旧面不改色地冷眼看着她,眼中强烈的警告让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她没打算就此停手。
片刻后,她继续手上的动作,举动暧昧而又生涩,她顺着自己的感觉来,无意的挑拨最为致命,换作别的女子估计早就招架不住了,可她眼前的人是若木惜颜。
此时,若木惜颜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一股被亵渎的厌恶感从心中迸发,她怒视着顾轻舟那被酒劲熏染得绯红一片的脸,心道:顾靖舟,你当真敢轻薄本宫!没想到你姣好的皮囊下竟是这般邪恶肮脏!
顾轻舟知道若木惜颜一直瞪着自己,她装作不知道,继续解着婚袍,婚袍脱落的瞬间,若木惜颜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心中浴火顷刻间彻底爆发,怒道:“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
顾轻舟双手举过头顶,讨饶道:“公,公,公主你别冲动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公主你千万别冲动!”
没想到公主殿下为了防她,竟然在枕下藏了把匕首。
“开玩笑?”若木惜颜冷笑一声,“本宫看你才不像开玩笑!”
顾轻舟一步步后退,若木惜颜一步步紧逼,冰冷的刀刃死死抵着顾轻舟的脖子,轻轻一滑就能要了顾轻舟的命。
“刀下无情,千万别冲动啊公主!”顾轻舟在威胁下不断后退,直到腰肢抵住桌子,“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若木惜颜道:“事已至此本宫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刀刃又逼近一分,擦出一条轻微的血痕。
若木惜颜继续道:“你很聪明,你确实没有违反约法三章,可你踩到了本宫的底线!真是不出本宫所料,你果然是个无耻的好色之徒!那日在凌园本宫就警告过你不准对本宫抱有任何幻想,本宫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根本就没有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顾轻舟道:“公主,你听我说,我……”
若木惜颜道:“闭嘴!本宫不想听!”
顾轻舟道:“公主,难道你要在新婚之夜谋杀亲夫吗?这要是传了出去会自毁名声的公主。”
若木惜颜道:“自身难保了还敢威胁本宫?”
顾轻舟慌张道:“不不不,我只是想提醒公主刀剑无眼,千万别冲动!”
她双手撑在桌上,打算缩着脖子从刀刃下溜走。
若木惜颜斥道:“不准动!”
顾轻舟闻言不敢再动。
若木惜颜盯着眼前这个让她痛恨无比的人,她多想就这么一刀下去了结一切,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深渊。
顾轻舟说得没错,她如果现在杀了顾轻舟,她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以后她也几乎不可能跟司马庭钰在一起。
顾轻舟视线顺着若木惜颜的脸往下移动,不知不觉落到漂亮的锁骨上,心中感叹:啧,公主皮肤可真好,谁看了不羡慕?
若木惜颜挥袖挡住顾轻舟的视线,怒斥道:“转过去!”
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居然……
流氓!
她力度手上的加重,又蹭出一条轻微的血痕。
“公主只要你别冲动,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顾轻舟转过身去,却依旧被刀刃死死威胁着。
良久,若木惜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出去。”
顾轻舟道:“可是德公公……”
若木惜颜道:“滚出去!”
顾轻舟道:“好,好,我这就出去,小心匕首啊公主。”
若木惜颜收回匕首,顾轻舟这才放下心朝门口走去。
若木惜颜斥道:“你的东西,拿走!”
顾轻舟懊悔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在若木惜颜的怒视下拿上婚袍和腰带后打开了房门。
德公公果然还在门外守着。
顾轻舟抱着婚袍和腰带尴尬地走了出来,院内众人目瞪口呆,此刻的她就像犯了错而被夫人扔出房间的男人。
她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扑哧。”
不知是谁传来一声低笑。
站在不远处的茹念道:“我就说他一定会被赶出来吧。”
茴念道:“茹念,你忘了德公公是怎么说的吗?皇上吩咐了,驸马今夜必须待在公主房间。”
茹念道:“那又如何?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茴念道:“茹念,你为何这么讨厌驸马?”
茹念道:“公主讨厌谁,我就讨厌谁。”
茴念道:“公主那是因为……你跟公主不一样,这几日听莲君叨唠,我觉得驸马挺好的。”
茹念拉住茴念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道:“茴念,你怎么能替驸马说话呢?你看他手上拿着的衣物,他定是又想轻薄公主才被公主赶出来的!他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无耻之徒,他都这样欺辱公主了,你还要替他说话吗?”
茴念道:“我不是……”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毕竟她不了解顾轻舟。
茹念道:“好啦!茴念,你清楚就行。驸马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给公主准备明日要穿的衣物吧。”
语罢,她拉着茴念进了屋子。
德公公走到顾轻舟面前,问道:“驸马,你这是……”
顾轻舟无奈道:“德公公,今晚公主可能不会再让我进去了。”
“驸马,发生什么事了?公主她怎么了吗?你又为何抱着衣物出来?你的脖子……”德公公瞪着顾轻舟脖子上的血痕,心道:公主真的动刀了?
顾轻舟捂住不痛不痒的脖子,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德公公,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
德公公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敲了敲门,喊道:“公主,皇上吩咐了,如果今晚驸马不能待在公主房间,明晚就继续让老奴守在这,直到公主接受为止。”
德公公继续敲门。
“公……”
门打开,昏黄的烛光照射出来,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进来。”
德公公一听赶紧让开,微微一笑道:“驸马,请。”
顾轻舟看了眼德公公,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走进去,一边是公主,一边是皇上,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
若木惜颜已经取掉凤冠霞帔,乌黑秀发垂落至腰,美如一尊雕像,她站在床边背朝顾轻舟,“你若再敢动歪心思,本宫不会绝放过你,望你好自为之。”
顾轻舟道:“公主请放心,我就坐在这,绝对不动。”
她若没了,顾家就没了,还是安分点为好。
若木惜颜没说话,穿着婚袍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即便婚袍硌着不舒服,她也不介意。
屋内一片沉寂,顾轻舟也累了,没被关在门外睡一晚就算好的了,折腾了一天总算能休息了。
她吹熄红烛,摸索到桌边坐下,然后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良久,若木惜颜睁开眼,回头看了看趴在桌上熟睡的顾轻舟,这才安心睡去。
——
哐当,厚重的枷锁被打开。
顾靖舟推门而出,绕过应听容朝狮墙走去。
“站住!”
应听容冲着顾靖舟的背影喊道。
顾靖舟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往前走。
应听容威胁道:“十一,不管你去哪,我劝你最好带上我,否则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今朝驸马是个顶替你的女子!”
“你——”
顾靖舟转过身,比起恨,眼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个女人总是为了把他拴在身边而不择手段。
应听容道:“就算你杀了我灭口也没用,只要我的人见不着我,就会立马将我的信送上朝堂。”
她说完慢慢走过来,从桌上拿起一个白色的半面面具递给顾靖舟,“十一,你现在已经不是顾靖舟了。”
顾靖舟接过面具,没说话,他知道应听容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应听容眉眼含笑,跟上顾靖舟。
“别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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